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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地下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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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下管道

孫自忠苦笑著將挖機招呼過來,開始爽快的拆卸大樓上的鋼筋骨架。被大火燒了足足幾個小時的鋼筋骨架早就變成了脆脆棒,在挖機野蠻的沖擊下紛紛碎裂。將上面的幾層全部拆完,何中奇又趕了過來。看見柳南禾,劈頭就問:“樓裏就算有什麽東西,也被大火燒幹凈了,你弄這麽大陣仗,到底打算幹什麽?”

柳南禾輕描淡寫的說:“挖地。”

“挖地?”何中奇和孫自忠對視了一眼,都不明白柳南禾話裏的意思。柳南禾也不解釋,讓人簡單清理了地面上的東西,自己上了挖機,低聲跟挖機司機說了些什麽。

街道旁邊,孫自忠皺眉道:“何書記,這年輕人是咱們縣局裏的同志麽?怎麽做事這麽毛躁?”

何中奇搖搖頭,道:“如果是咱們縣裏的警察,那可就謝天謝地嘍。”

“什麽意思?”

何中奇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心裏頭明白,這小子不會做無用功的。”

柳南禾下了鏟車,自己站到了另一邊開始接聽電話。鏟車司機操縱著鏟車回到樓房裏,開始小心翼翼的清理一樓的地面。何中奇、孫自忠以及現場的警察全都一頭霧水,忍不住近前幾步,跟在挖機的後面看看柳南禾到底在找什麽。

挖機的挖鬥壓碎裝修過的大廳地面,又向下挖了十幾公分的厚度。來來回回梳理了足足十多分鐘,也沒有任何新鮮的發現。柳南禾打完了電話,腰桿筆挺的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何中奇突然心念一動,道:“老孫,你覺得這小子怎麽樣?”

孫自忠看著柳南禾的站姿,道:“還不錯。怎麽,想給霜霜找個對象啊?”

何中奇笑道:“還真有這個想法。等這案子破了,我提提看,如果能成,就把他弄咱們這兒來。”

孫自忠很驚訝,這個老上司可是心氣很高傲的人,在明傳縣雖然被架空了,可是名義上依然是縣裏的三把手。這樣一個地位不凡的人,怎麽會對這個小年輕如此上心?

兩個人正在那裏瞎嘀咕,挖機司機突然停下車子,高聲喊了一句“找到了。”柳南禾飛速跑來,何中奇和孫自忠也跟了過來,只見靠近承重墻的地面上,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洞口上方鋪了幾層石棉瓦,下面用粗如幼兒手臂一般的鋼筋攔阻著。

不用柳南禾多說,何中奇就想到是怎麽回事了。兇手是從這個地下通道跑過來的,殺了谷鳳英之後,又從這個地道逃走了。可是這棟樓建造於十幾年前,又不是李昭章的地盤,哪個兇手會如此大費周折的殺掉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他圖的是什麽?

何中奇安排下屬和現場的人一起清理掉那個洞口附近的雜物,柳南禾比劃了一下大小,又在洞口感受了一下空氣的濃度,然後脫掉外套跳了進去。裏面果然是一個早就修建好的地道,蜿蜒曲折,乍一眼望去,這一節便延伸了足足數十米。柳南禾打開手機的電筒,彎著腰向前走去,走了兩分鐘,猛的看到前方有一沓類似鈔票的東西。

近前一看,果然是一疊紅彤彤的鈔票。鈔票嶄新無比,號碼都是連著的,外面用白色的薄紙板卡著。柳南禾大吃一驚,難道這裏以前是個造假幣的窩點?可抽出兩張紙幣查驗一番,又發現全是真幣。柳南禾看看手機,左上角一點信號也沒有,只能將鈔票收起來,持著手槍繼續向前走。

再往前走了幾分鐘,地道出現了幾個分叉口。柳南禾分辨了一下方位,選擇了最左面的那一條。拐入這條地道,柳南禾剛走了幾十米便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原來這邊通往市政部門的排汙管道,只是地道的位置偏高,所以汙水才沒有流進來。

柳南禾哭笑不得,只能掉頭回來。再沿著中間的通道走了幾分鐘,看到的還是同樣的場景。連續測試了好幾次,最後柳南禾才回到真正的通道上。如此一折騰,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柳南禾暗罵自己的運氣背到了家,總共四條分叉管道,自己居然把三條錯的走了個遍才找對路,真是悲催的難以名狀。

正確的管道裏沒有臭味,可是長度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柳南禾快速走了十幾分鐘,依然沒有感受到它的重點到底在哪裏。奇妙的是,雖然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管道裏的空氣流通卻依然很清新。

繼續走了六七百米,柳南禾終於看到了管道那頭發出的亮光。那種亮光有點刺眼,似乎是積雪反射出來的太陽光,絕不是燈泡的光芒。柳南禾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發現外面被一面鐵絲網堵著。柳南禾看著這個鐵絲網,心裏一陣狂跳,因為從它的直徑和色澤來看,跟郭汜峰被殺時所用的鐵絲網一模一樣。

當然,確定是否為同一種鐵絲,需要經過碳含量鑒定才能夠明確出來。單柳南禾有一種直覺,這鐵絲絕對是同一個人買來的,他和殺害郭汜峰的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柳南禾附在洞口聽了一會,外面傳來了清晰的汽車鳴笛聲,看來出口並不是荒郊野地。用力推動鐵絲網,柳南禾爬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寬闊的操場邊緣。拿出手機看了看地圖,原來這裏是明傳縣黨校的舊址。

何中奇的電話馬上打了進來:“小柳,你搞什麽東西,人在哪裏,打了幾十個電話給你!”

柳南禾報了方位,何中奇大吃一驚,道:“三公裏的地下管道,到底是什麽人修的,修了幹什麽用的?”柳南禾悠悠的說:“我哪兒知道,不過,我撿到一樣好東西,你看到一定會眼睛發亮。”

何中奇沒好氣的說:“我現在眼睛沒發亮,已經發紅了。你要出了事,我怎麽給朱助理交待!”

掛了電話,柳南禾耳邊還回蕩著何中奇的嘮叨聲。下管道的時候,柳南禾為了行動便利,所以脫掉了外套,可此刻在這裏站了一會,冷風吹的渾身直打哆嗦。四下裏打量一番,見靠近黨校大門的地方有一個傳達室,柳南禾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剛跑幾步,猛然聽到馬達的轟鳴聲。柳南禾回頭一看,四五個人駕駛著幾輛摩托車從黨校宿舍的方向疾馳而出,一窩蜂的往自己這邊駛來。柳南禾下意識的想抹槍,但想了一下又忍住了。幾輛摩托車來到近前,柳南禾閃身避開。車手下車之後,從身旁摸出一根長鋼管,一言不發便向柳南禾的腦袋砸去。

柳南禾不敢硬扛,只能步步後退,幾個年輕人下手狠毒之極,每一次攻擊都打向柳南禾的要害部位。柳南禾連聲喝問對方是什麽身份,他們不僅避而不答,反而出手更加淩厲迅捷。眼看著柳南禾就要被堵在角落裏無路可逃,他終於咬牙拿出手槍,“砰”的一聲向天開了一槍。

幾個車手楞了楞,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懼的表情。柳南禾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嗎?”

車手們陰惻惻的笑了一下,同時向後退去。

“站住別動!”柳南禾喝道。

有一個車手不屑一顧的說道:“有種你就開槍,我保證扒了你這身皮。”

他說的是明傳縣本地的口音,看年紀似乎也不大,只有二十出頭。柳南禾活了這麽大,除了抗日神劇,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不怕真槍實彈的槍口。那幾人退回到摩托車旁,扶起自己的車子便要上車。柳南禾果斷扣動扳機,隨著兩聲槍響,兩個車手腿上中彈,骨碌著滾到地上痛的叫罵起來。

“靠!你知道我爸是誰嗎,知道我大伯是誰嗎?”領頭的車手怒不可遏的吼了起來。

柳南禾板著臉說:“我管你是誰。我是警察!”

“警察?警察了不起啊?警察你他媽怎麽不穿警服,跑我們這裏幹什麽?”那年輕人絲毫不畏懼柳南禾的“警察”身份,看起來好像是個官二代富二代之類的人物。

柳南禾懶得跟他們打嘴仗,他們攜帶危險器械,長時間在廢棄的黨校停留,再加上那條神秘的地下通道,足以證明他們跟這起案子有所關聯了。“廢話少說,誰敢亂動,我就一槍打斷他的大腿。”柳南禾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直接通知何中奇馬上再派一些警力過來。

話音剛落,何中奇的車子就來到了大門外,原來剛才有人聽到了槍聲,已經打電話報了警。何中奇聽警用頻道裏說槍響的地點和柳南禾所在的地點相吻合,差點嚇出一身冷汗,硬是催著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看見地上兩攤鮮血,又看到那幾個年輕人,何中奇的表情瞬間變了一下,隨即黑著臉問:“亮亮,春傑,你們在這裏幹什麽,為什麽要襲警?”

柳南禾皺眉道:“何書記,你認識他們?”

何中奇無奈的點頭道:“能不認識麽。你面前那小子,是公安局局長張康的寶貝兒子,後面那個,是縣政協副主席林永勝的孫子。地上那兩個也是官二代,那誰,趕緊叫救護車,別流血流死了。”

柳南禾冷冷的道:“他們跟連環兇殺案有關,中槍的可以送醫治療,但其他人,一定要盡快審訊問話。”

何中奇沒有絲毫反對意見,直接安排孫自忠派人過來將他們帶走。等警車開走了,柳南禾才從衣服裏摸出那厚厚的一疊鈔票遞給何中奇,道:“這是在地下通道裏找到的。”

“什麽意思?李昭章生前……他是造假幣的?”

柳南禾搖頭:“這錢是真的。”

何中奇怔了一下,跟著似乎想到了什麽,低聲呢喃道:“手提包……鈔票,管道……我明白了,小柳,他們在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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