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們是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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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們是戰友
這邊的司熠被人一句話弄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多嘴, 裝鵪鶉多好，至少也不會最後落得接了一個視頻通訊。
通訊打過來的時候，司熠猶豫了兩秒, 指尖停頓在掛斷鍵上還是換了個邊劃到了接通。
別的不說, 就看掛了三四次還毫不放棄地打過來, 司熠就覺得不好意思再讓人熱臉貼冷屁股。
太執拗了, 熟悉得要命。
視頻接通的一瞬間，司熠便看到了對面人的模樣。銀發乖順地散在頸間，一雙銀眸之下是被粉遮蓋也掩不住的烏青, 但他的唇角還是帶著笑意的，就連眼睛也亮晶晶的。
沒有一絲怨懟，有的只是終於撥通了通訊的欣喜。
司熠看得一會兒, 忽然間掩唇移開了視線。
……真是個把喜歡都刻在臉上的家夥。
就算是司熠這樣從小到大追求者數不勝數的人，也難免被人毫不掩飾的喜愛灼到。
對方也觀察了一番司熠的狀態，見人面色紅潤，呼吸也是平穩的，眉間沒有一絲溝壑，眼下也沒有烏青, 這才安心地收回了掃視的視線。
若是可以, 他真恨不得將所有事全都替人處理幹凈，讓人一直保持這樣悠閑的狀態。愛一個人的第一反應總是心疼, 他看司熠過了幾十年的苦日子, 先是窮困潦倒後是籠中困獸，好不容易得來個清閑日子眼看也要結束……
“看了好久啊。”
通訊那邊忽然傳來的司熠輕輕的聲音，帶著笑意終於轉了過來, 那眼神不過一瞥便就叫銀霽思緒一斷, 滿心滿眼都是此人了。
看了很久嗎？
一點也不久, 比起只能在夢裏見你的日子，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銀霽默默地在心裏回答，面上還是低了低視線道：“你沒事就好，在封領主那裏沒有受欺負就好。”
然而不過幾秒鐘，那視線又不可抑制地黏到了司熠身上，司熠聽到銀霽用放得很輕柔的聲音說道：
“再讓我多看一會兒吧。”
司熠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只覺得方才還正常的氛圍忽然間被人一言一語間攪弄得黏膩起來，他羽睫微垂遮住了墨瞳中的思緒，卻是默然應允了，轉而低頭開始準備起直播需要的道具來。
得到應允，銀霽便如同方才所說的那般認真地註視著司熠，光是這樣隔著星腦正大光明地看著他，銀霽便覺得嘈雜紛亂的世界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司熠似乎有些不一樣。
其實銀霽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司熠今天將一頭黑發紮在了腦後。
只是先前司熠一直正視著攝像頭，此時離開一會轉身去尋那邊呼呼大睡的團團了，銀霽才看到人身後的發帶，正是重逢那天他讓赫曼送給司熠的鉑淚石發帶。
那發帶就在人頸間，耀眼的鉑淚石在黑如絲綢般的發間折射著燈光熠熠生輝。司熠的頭發已經很長了，紮在腦後也能到腰間，偏又從發根到發尾都是整齊漂亮的，看不出一絲雜亂。
銀霽忽然覺著心被無形的細線扯動了一下猛地搶拍，正巧補上了重逢時見到司熠那張臉時漏掉的一拍。
他心頭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攀上心頭，就連唇角的笑意都壓抑不住了。
團團被司熠撈了起來，乖巧地飛到人頸子上圈著，剛一著地又開始瞇眼睛，逗得司熠側過臉拍了拍團團，讓它起身將壓在身下的頭發放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銀霽想，真好，都是他給司熠的東西，無論是發帶也好，團團也好。雖然衣物是先前司熠自己去購置的，但銀霽還是抱著美好的幻想，想讓司熠全身上下都充斥著自己的氣息，就像打上自己的標記那般。
這邊準備帶團團直播的司熠自然不知道身後貪婪的目光的主人心中的幻想，若是知道了，大概是要叫人知道到底是誰標記誰才對。現下用臉蹭了蹭團團的軟毛後，便心滿意足地回到了星腦前。
他跟銀霽說道：“待會兒我要直播，首領要是得閑，可以來我直播間看？”
司熠摸到毛茸茸之後顯而易見地開心起來，銀霽點頭應下，知曉能夠無理由讓人接通自己的電話十幾分鐘就只是讓他看一看，已經是司熠最大的讓步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最近……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這個問題一傳到司熠耳朵裏，就變了味。他一手伸長，任著困意忽然間消失的團團攀爬，一邊又眨了眨眼開始裝不懂：“沒有哦，首領這麽擔心我呢？”
“呃……”
銀霽哪能看不出來司熠是在裝樣，實際上是在調侃他呢。他也算是發現司熠平時冷冷淡淡掛個笑面，實際上抓到機會還是會使壞的。
偏偏呢，他又覺得這樣是一種幸福。
銀霽不好意思繼續看司熠的表情，摸了摸鼻尖，“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可以趕過去。”
“哦？”
“給我治療——？”
團團跳到司熠腿間，放過了他的左手，司熠便就將兩手抱起了團團，輕柔地給人揉捏小翅膀，還有閑情在最後“治療”兩個字拉長了語調，分明就是揭穿對方打著治療的旗號占便宜一事。
抽空擡眼看去，司熠便見人耳根爬上了一抹緋紅，在銀發間異常顯眼。分明是主動得不行又不害臊的直球狐貍，怎麽被人調笑兩句就羞成了這樣。
“嗯……”
那邊應聲輕得像蚊子叫。
司熠也就不再逗他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把狐貍的羞恥感戳破了，他是真怕狐貍直接開著他那星艦大張旗鼓地來封夜的居所。
正巧司熠預定的直播時間也要到了。
司熠便就和銀霽掛斷了通訊，殊不知那邊一直勉強維護著形象的銀霽，在通訊掛斷的一瞬間便就半握拳抵在眉間，掩去了臉上的薄紅，腦內和耳畔反覆輪播著司熠說過的每一段話，讓那朝思暮想的溫柔又疏離的聲線一遍又一遍挑動自己的心弦。
他這樣聰明，難道不知道這些話說出口於自己而言便是調情嗎？
他一定知道吧。
“……”
狐貍在掛斷電話後，被自己胡亂的猜想弄得心跳更亂了。終於在幾分鐘後緩了過來，打開另一塊屏幕提前點進了司熠的直播間。
那邊司熠換了一身衣服，畢竟他多數都是顏粉，也是要對觀眾們負責的。今天換了一件奶白色的不規則邊V領半拉鏈毛衣，拉鏈拉到了胸口處，形成深v。又在頸上配一條銀質的莫比烏斯環鎖骨鏈，下身則是一條灰色的糯米褲，保暖還修身。
在鎖骨鏈的襯托下，兩邊精致的鎖骨明晃晃地勾人，幾縷黑發塌在胸前半遮半掩，更是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直播剛一開啟，湧入直播間的人數便成指數增長。好在司熠的管理們還沒有轉變陣營，一些進來就開噴的黑粉被火速提出直播間並拉黑。
司熠本也看不清刷得極快的彈幕，也就不甚在意。
跟觀眾們打了招呼之後，便將團團從懷裏舉起，在鏡頭前晃了晃，“這是團團，一只變異種小雪貂，可愛吧？”
團團睜著溜圓的黑色大眼睛看向鏡頭，微勾的唇邊緣咧開一條小縫，露出其中粉嫩的小舌和腔肉，兩只小爪子好奇地往鏡頭那邊撲了撲，翅膀也翕合扇動起來。
“嚶——”
觀眾們都被萌化了的同時，有人忽然提出疑問：
【誒？變異種的雪貂叫起來怎麽像奶狐貍啊？】
【只有狐貍才嚶嚶嚶的，雪貂不是咩呱呱——地叫嘛】
司熠點了點頭，“是哦……”
一邊應著一邊從旁邊拿出準備的小軟墊將團團放了上去，側過頭伸手點了點團團的小嘴巴。
“你不會是和狐貍混交基因的變種吧？”
團團伸出小舌舔了舔人指尖，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司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隨後出人意料地換了一個叫聲：
“咩嗚——”
雖然和雪貂還有些差別，但好歹是發出了一點雪貂的叫聲。
就連司熠也訝異了一下，才擡手在人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順帶從一旁抽紙將指尖上一點濕潤的痕跡給擦去。
“還挺聰明啊。”
司熠想起來銀霽說過變異種是開了靈智的，現在還小智商跟不上，說不定以後會更聰明呢。
【團團是獸人嗎？怎麽那麽聰明？】
【獸人怎麽可能會給人類當寵物！】
【誒，說不定呢。你不知道很多地方販■獸人嗎？雖然是違法的，但可不少】
原本這些話都被淹沒在狂刷的彈幕中，然而——
【獸人是獸字開頭，怎麽就不能是寵物了？嘿嘿嘿……】
偏偏有些人硬是用打賞特效的紅字說出了這段話，好像目的就是為了讓司熠看到這句話。
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個巧合，但並沒有那麽簡單。
司熠現在處於的糾紛早已不是視頻誘發的私生活和人品探究，反倒是後續掀起的更高波浪：他是否是獸人在人類團體中的臥底，他的態度到底偏向哪一方。
好在司熠進行直播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收起了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平淡下來的表情並沒有冰冷，只有疏離。
這眼神就和當初網上瘋傳的，一切開端的那個視頻中一樣，冷漠地看向那幾個黑貓族獸人。
司熠的粉絲主體來自星網一站，自然大部分都是人類，而人類中有三成是主張和平的，有七成是選擇沈默的，沈默的人中大部分都認為人類至高無上，獸人天生就是玩物。
此時在直播間就算心中偏向和平的觀眾們，心底都隱隱希望司熠能夠無視這條無理的彈幕。
不因為別的，只因現在司熠正處於風口浪尖，若是再和大部分人為敵，恐怕又是一波風浪。就算是暫且略過這個話題，日後再表態也能夠挽回形象。
可司熠就在觀眾們的期待中淡聲開口，根本不在意此話帶來的後果。司熠念出方才打賞人的昵稱，道：
“這位觀眾的打賞我將會在直播後申請退回。”
“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言論出現在我的直播間，種族間的和平需要兩族共同維護，妄下言論自負自傲，這並不正確。”
“大家應當正視我們和獸人族的關系，興許大部分人都忘記了很久以前的那場戰爭。”
“一百年前貪婪好戰的蟲族入侵北部星系，近千萬星民失去原居星，戰死的人類和獸人軍隊逾百萬人。獸人和我們人類一樣是受害者，也一樣是戰友。”
直播間的彈幕竟然停頓了一瞬，甚至連團團都察覺到了什麽看向司熠，見人垂著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緒，繼續道：
“兩族鮮血同袍得來的和平……希望大家珍惜。”
星網上的觀眾或許早就淡忘了這場戰事，也根本無法在和平時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只有真正經歷過一切的司熠，包括在屏幕前凝望著他的銀霽才知道，光是吐出“戰死的軍隊逾百萬人”這個句子，那永夜星海中的血河就會再次湧現到眼前，仿佛夢魘般駭人。
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對於將領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用生命築起的和平，竟然還有人妄圖破壞。希望兩族間自相殘殺——
……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為什麽會在北境38線設下陷阱，用十萬銀女軍換取了勝利。”
銀霽喃喃自語般說道，繼而下意識擡手觸碰熒幕，小心翼翼撫過人的眼睫。
他看到司熠那雙眼睛裏似乎滿含著悲痛。
所以你不是故意的對嗎？
又為什麽從來不告訴任何人你的苦衷？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期末，盡量多存一點稿，碼字碼到半夜實在是有點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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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不說, 就看掛了三四次還毫不放棄地打過來, 司熠就覺得不好意思再讓人熱臉貼冷屁股。
太執拗了, 熟悉得要命。
視頻接通的一瞬間，司熠便看到了對面人的模樣。銀發乖順地散在頸間，一雙銀眸之下是被粉遮蓋也掩不住的烏青, 但他的唇角還是帶著笑意的，就連眼睛也亮晶晶的。
沒有一絲怨懟，有的只是終於撥通了通訊的欣喜。
司熠看得一會兒, 忽然間掩唇移開了視線。
……真是個把喜歡都刻在臉上的家夥。
就算是司熠這樣從小到大追求者數不勝數的人，也難免被人毫不掩飾的喜愛灼到。
對方也觀察了一番司熠的狀態，見人面色紅潤，呼吸也是平穩的，眉間沒有一絲溝壑，眼下也沒有烏青, 這才安心地收回了掃視的視線。
若是可以, 他真恨不得將所有事全都替人處理幹凈，讓人一直保持這樣悠閑的狀態。愛一個人的第一反應總是心疼, 他看司熠過了幾十年的苦日子, 先是窮困潦倒後是籠中困獸，好不容易得來個清閑日子眼看也要結束……
“看了好久啊。”
通訊那邊忽然傳來的司熠輕輕的聲音，帶著笑意終於轉了過來, 那眼神不過一瞥便就叫銀霽思緒一斷, 滿心滿眼都是此人了。
看了很久嗎？
一點也不久, 比起只能在夢裏見你的日子，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銀霽默默地在心裏回答，面上還是低了低視線道：“你沒事就好，在封領主那裏沒有受欺負就好。”
然而不過幾秒鐘，那視線又不可抑制地黏到了司熠身上，司熠聽到銀霽用放得很輕柔的聲音說道：
“再讓我多看一會兒吧。”
司熠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只覺得方才還正常的氛圍忽然間被人一言一語間攪弄得黏膩起來，他羽睫微垂遮住了墨瞳中的思緒，卻是默然應允了，轉而低頭開始準備起直播需要的道具來。
得到應允，銀霽便如同方才所說的那般認真地註視著司熠，光是這樣隔著星腦正大光明地看著他，銀霽便覺得嘈雜紛亂的世界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司熠似乎有些不一樣。
其實銀霽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司熠今天將一頭黑發紮在了腦後。
只是先前司熠一直正視著攝像頭，此時離開一會轉身去尋那邊呼呼大睡的團團了，銀霽才看到人身後的發帶，正是重逢那天他讓赫曼送給司熠的鉑淚石發帶。
那發帶就在人頸間，耀眼的鉑淚石在黑如絲綢般的發間折射著燈光熠熠生輝。司熠的頭發已經很長了，紮在腦後也能到腰間，偏又從發根到發尾都是整齊漂亮的，看不出一絲雜亂。
銀霽忽然覺著心被無形的細線扯動了一下猛地搶拍，正巧補上了重逢時見到司熠那張臉時漏掉的一拍。
他心頭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攀上心頭，就連唇角的笑意都壓抑不住了。
團團被司熠撈了起來，乖巧地飛到人頸子上圈著，剛一著地又開始瞇眼睛，逗得司熠側過臉拍了拍團團，讓它起身將壓在身下的頭發放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銀霽想，真好，都是他給司熠的東西，無論是發帶也好，團團也好。雖然衣物是先前司熠自己去購置的，但銀霽還是抱著美好的幻想，想讓司熠全身上下都充斥著自己的氣息，就像打上自己的標記那般。
這邊準備帶團團直播的司熠自然不知道身後貪婪的目光的主人心中的幻想，若是知道了，大概是要叫人知道到底是誰標記誰才對。現下用臉蹭了蹭團團的軟毛後，便心滿意足地回到了星腦前。
他跟銀霽說道：“待會兒我要直播，首領要是得閑，可以來我直播間看？”
司熠摸到毛茸茸之後顯而易見地開心起來，銀霽點頭應下，知曉能夠無理由讓人接通自己的電話十幾分鐘就只是讓他看一看，已經是司熠最大的讓步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最近……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這個問題一傳到司熠耳朵裏，就變了味。他一手伸長，任著困意忽然間消失的團團攀爬，一邊又眨了眨眼開始裝不懂：“沒有哦，首領這麽擔心我呢？”
“呃……”
銀霽哪能看不出來司熠是在裝樣，實際上是在調侃他呢。他也算是發現司熠平時冷冷淡淡掛個笑面，實際上抓到機會還是會使壞的。
偏偏呢，他又覺得這樣是一種幸福。
銀霽不好意思繼續看司熠的表情，摸了摸鼻尖，“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可以趕過去。”
“哦？”
“給我治療——？”
團團跳到司熠腿間，放過了他的左手，司熠便就將兩手抱起了團團，輕柔地給人揉捏小翅膀，還有閑情在最後“治療”兩個字拉長了語調，分明就是揭穿對方打著治療的旗號占便宜一事。
抽空擡眼看去，司熠便見人耳根爬上了一抹緋紅，在銀發間異常顯眼。分明是主動得不行又不害臊的直球狐貍，怎麽被人調笑兩句就羞成了這樣。
“嗯……”
那邊應聲輕得像蚊子叫。
司熠也就不再逗他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把狐貍的羞恥感戳破了，他是真怕狐貍直接開著他那星艦大張旗鼓地來封夜的居所。
正巧司熠預定的直播時間也要到了。
司熠便就和銀霽掛斷了通訊，殊不知那邊一直勉強維護著形象的銀霽，在通訊掛斷的一瞬間便就半握拳抵在眉間，掩去了臉上的薄紅，腦內和耳畔反覆輪播著司熠說過的每一段話，讓那朝思暮想的溫柔又疏離的聲線一遍又一遍挑動自己的心弦。
他這樣聰明，難道不知道這些話說出口於自己而言便是調情嗎？
他一定知道吧。
“……”
狐貍在掛斷電話後，被自己胡亂的猜想弄得心跳更亂了。終於在幾分鐘後緩了過來，打開另一塊屏幕提前點進了司熠的直播間。
那邊司熠換了一身衣服，畢竟他多數都是顏粉，也是要對觀眾們負責的。今天換了一件奶白色的不規則邊V領半拉鏈毛衣，拉鏈拉到了胸口處，形成深v。又在頸上配一條銀質的莫比烏斯環鎖骨鏈，下身則是一條灰色的糯米褲，保暖還修身。
在鎖骨鏈的襯托下，兩邊精致的鎖骨明晃晃地勾人，幾縷黑發塌在胸前半遮半掩，更是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直播剛一開啟，湧入直播間的人數便成指數增長。好在司熠的管理們還沒有轉變陣營，一些進來就開噴的黑粉被火速提出直播間並拉黑。
司熠本也看不清刷得極快的彈幕，也就不甚在意。
跟觀眾們打了招呼之後，便將團團從懷裏舉起，在鏡頭前晃了晃，“這是團團，一只變異種小雪貂，可愛吧？”
團團睜著溜圓的黑色大眼睛看向鏡頭，微勾的唇邊緣咧開一條小縫，露出其中粉嫩的小舌和腔肉，兩只小爪子好奇地往鏡頭那邊撲了撲，翅膀也翕合扇動起來。
“嚶——”
觀眾們都被萌化了的同時，有人忽然提出疑問：
【誒？變異種的雪貂叫起來怎麽像奶狐貍啊？】
【只有狐貍才嚶嚶嚶的，雪貂不是咩呱呱——地叫嘛】
司熠點了點頭，“是哦……”
一邊應著一邊從旁邊拿出準備的小軟墊將團團放了上去，側過頭伸手點了點團團的小嘴巴。
“你不會是和狐貍混交基因的變種吧？”
團團伸出小舌舔了舔人指尖，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司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隨後出人意料地換了一個叫聲：
“咩嗚——”
雖然和雪貂還有些差別，但好歹是發出了一點雪貂的叫聲。
就連司熠也訝異了一下，才擡手在人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順帶從一旁抽紙將指尖上一點濕潤的痕跡給擦去。
“還挺聰明啊。”
司熠想起來銀霽說過變異種是開了靈智的，現在還小智商跟不上，說不定以後會更聰明呢。
【團團是獸人嗎？怎麽那麽聰明？】
【獸人怎麽可能會給人類當寵物！】
【誒，說不定呢。你不知道很多地方販■獸人嗎？雖然是違法的，但可不少】
原本這些話都被淹沒在狂刷的彈幕中，然而——
【獸人是獸字開頭，怎麽就不能是寵物了？嘿嘿嘿……】
偏偏有些人硬是用打賞特效的紅字說出了這段話，好像目的就是為了讓司熠看到這句話。
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個巧合，但並沒有那麽簡單。
司熠現在處於的糾紛早已不是視頻誘發的私生活和人品探究，反倒是後續掀起的更高波浪：他是否是獸人在人類團體中的臥底，他的態度到底偏向哪一方。
好在司熠進行直播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收起了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平淡下來的表情並沒有冰冷，只有疏離。
這眼神就和當初網上瘋傳的，一切開端的那個視頻中一樣，冷漠地看向那幾個黑貓族獸人。
司熠的粉絲主體來自星網一站，自然大部分都是人類，而人類中有三成是主張和平的，有七成是選擇沈默的，沈默的人中大部分都認為人類至高無上，獸人天生就是玩物。
此時在直播間就算心中偏向和平的觀眾們，心底都隱隱希望司熠能夠無視這條無理的彈幕。
不因為別的，只因現在司熠正處於風口浪尖，若是再和大部分人為敵，恐怕又是一波風浪。就算是暫且略過這個話題，日後再表態也能夠挽回形象。
可司熠就在觀眾們的期待中淡聲開口，根本不在意此話帶來的後果。司熠念出方才打賞人的昵稱，道：
“這位觀眾的打賞我將會在直播後申請退回。”
“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言論出現在我的直播間，種族間的和平需要兩族共同維護，妄下言論自負自傲，這並不正確。”
“大家應當正視我們和獸人族的關系，興許大部分人都忘記了很久以前的那場戰爭。”
“一百年前貪婪好戰的蟲族入侵北部星系，近千萬星民失去原居星，戰死的人類和獸人軍隊逾百萬人。獸人和我們人類一樣是受害者，也一樣是戰友。”
直播間的彈幕竟然停頓了一瞬，甚至連團團都察覺到了什麽看向司熠，見人垂著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緒，繼續道：
“兩族鮮血同袍得來的和平……希望大家珍惜。”
星網上的觀眾或許早就淡忘了這場戰事，也根本無法在和平時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只有真正經歷過一切的司熠，包括在屏幕前凝望著他的銀霽才知道，光是吐出“戰死的軍隊逾百萬人”這個句子，那永夜星海中的血河就會再次湧現到眼前，仿佛夢魘般駭人。
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對於將領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用生命築起的和平，竟然還有人妄圖破壞。希望兩族間自相殘殺——
……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為什麽會在北境38線設下陷阱，用十萬銀女軍換取了勝利。”
銀霽喃喃自語般說道，繼而下意識擡手觸碰熒幕，小心翼翼撫過人的眼睫。
他看到司熠那雙眼睛裏似乎滿含著悲痛。
所以你不是故意的對嗎？
又為什麽從來不告訴任何人你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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