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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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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哭了嗎

銀霽如鯁在喉, 一切的問話腐爛在了喉嚨裏。

銀霽能夠確定面前的人一定是亞特蘭斯,一定是羽。

可面前的人不願意承認,不願與他相認。

銀霽捫心自問, 他做不出質問的行動, 他甚至不敢直接開口問他, 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一切。

他是個懦夫, 在羽將被帝國帶走時,他不敢站出來。現下就連尋求一句答案也不敢。

但或許這就是司熠的答案。

司熠和從前不一樣了許多,身上的鋒芒斂去了很多, 笑容也變多了。甚至身上多了許多溫柔的氣質,好像包容力也寬廣了不少,然而就是這樣的司熠卻失去了精神力。

好像一個脆弱的, 銀霽一伸手就會抓散的魅影。

他的欲望和他的顧慮在打架,直到已經邁出浴室的司熠公眾 號夢 白推文臺撿起地上那可憐的智能微型攝像機再次開口:“不走嗎?”

平平淡淡的三個字飄過來,讓人潰不成軍。

司熠用背影對著他,柔順的長發耷在一側肩上,頸後的痣刺痛了銀霽的視線。

司熠垂眼擺弄著微型攝像頭,看起來是摔壞了平衡儀, 導致無法正常飛行, 才就這樣癱瘓在了地上,拿去修應該用不了多少星幣, 反正司熠是不打算用銀霽給的星腦, 謹防竊聽和定位。

良久,久到司熠都要忘記自己剛才開口的問話,那邊銀霽終於開口回答了他的話:“我走。”

那聲音聽起來不太穩, 發顫。

確切來說, 好像快哭了。

司熠訝異地轉過身, 只看到人從浴室出來時濕漉漉的背影,心裏似乎有什麽被抽了一下。

可惜司熠並不會知道那是什麽,他忘了太多東西。

直到門碰地一聲被人關上,司熠才回到小沙發上,將智能微型攝影儀放到了一邊。

他擡手釋放出精神力開始正式地疏通自己的經絡,那些毒素附著得有些久,竟然還會在剝離時產生刺骨的疼痛。

司熠嘗試了幾番,就算能夠耐住疼痛,也扛不住那毒素剝離時愈加強勢的藥性,沒有氣力了也沒法繼續催動精神力。

看來動手腳的人十分清楚他的狀況,若是像銀霽那樣精神力充盈的人,只需要外部刺激一下,自然就能排出。而司熠這樣精神力熹微的存在,不尋求人幫助是根本無法解開的。

甚至,為了保險,他體內的毒素比銀霽的劑量還要大。

司熠放棄了,只維持著精神力的運轉抑制毒素的蔓延,而那阿佛洛狄忒的秘制香仍舊卻發揮著作用。

好在弗雷德趕來得及時,顯然也知道司熠找他一事為何。進門後就直接將解開秘制香的藥劑交給了司熠,視線只是在人頸邊難以遮掩的紅痕處掃過,便默默收回了視線。

司熠解開了秘制香,體內的燥熱和疲軟緩和了大半。看來毒素的效果並不明顯,甚至還是在秘制香的刺激之下才凸顯出來。

“殿下、”弗雷德剛剛開口,後腳懷熾便進了屋,似乎是接到消息後跟隨弗雷德的腳步一同來到此處的,弗雷德轉回身看去,話語停頓。

懷熾躬身一禮,隨後來到司熠面前,單膝跪地,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弗雷德,一種爭寵的微妙既視感在司熠面前上演。

懷熾開口,話語停頓了一瞬顯然也發現了人身上的痕跡,可司熠並未多說,懷熾也只能繼續道:“聽說殿下中毒了?”

“這毒來歷不明,又是在今天之內染上的。殿下可有什麽頭緒?”

懷熾的問話仿佛指明了要告弗雷德有疑,司熠偏頭看向一旁站立著的弗雷德。他和懷塵與懷熾不同,即便是臣服了也仍舊保持著原有的作風。

只有懷熾和懷塵是從始至終將尊敬身體力行。

“也許是在阿弗洛狄忒。”司熠隨口說道,也意有所指。

他自然無法直接得知毒素從何而來,但目前要懷疑也只能是在弗雷德身上,他這一句平淡的開口無疑是壓在弗雷德身上的一座大山。

弗雷德凝眉,終於開口解釋:“殿下,我弗雷德絕不可能為殿下種下此毒!這毒我在亞北區混跡幾十年從未見過,殿下恐怕是被人騙了。”

兩人間互相爭鬥,暗中廝殺的視線被司熠無視。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覺得必定是有第三者在其中。現在當務之急是應該將這毒素逼出來,之後再去討論這毒到底從何人來。

“行了,弗雷德,你先回去休息吧。”

司熠遣走了弗雷德,看向跪在地上的懷熾。

懷熾有話要單獨和司熠說,這是司熠的直覺。

果然,在門被合上之後,懷熾便傾身靠近了司熠。司熠半身長的浴袍只遮住了大腿,膝蓋以下修長瓷白的小腿就這麽裸露在外,以懷熾的角度擡眼便能看到浴袍的縫隙間——

“殿下,您體內的毒素我可以幫您排出。”懷熾畢恭畢敬地收回視線,低著頭道。

司熠沈默思慮了一會兒,正應下。

那邊懷熾便不甚將膝蓋壓進了地面上的玻璃碎屑,一聲極短的抽氣聲,司熠看過去只見人白色長褲的膝蓋處已是一片血紅。

“……屬下竟沒有註意到這房間內的狀況,不知殿下是否受到了襲擊?”懷熾回過神來,拔出陷於膝肉內的利片,反倒是浮現了一絲自責和關切。

也是,方才從弗雷德那裏得知司熠中了什麽奇怪的毒,便連忙趕來察看,又瞥見人身上不正常的痕跡也是疏忽了一旁的狼藉。

司熠擺手,“無事。”

也不知該找個什麽理由搪塞懷熾,便不做解釋。

雖說玻璃紮肉疼歸疼,懷熾顯然還是將司熠放在第一順位,他有些艱難地站起,想要動用精神力替司熠排毒,便聽身後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銀霽從門外走進,他的發絲已經擦幹,也將方才在浴室內淋濕的衣服換下,看起來是剛剛做完整理就回到了司熠這邊。

銀霽邁步走進,正正站在了懷熾面前。一波剛去,一波又來。司熠覺得這段時間以來,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隨時都是左一個右一個的。

“此事我也有責,我來吧。”銀霽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視線卻是落在司熠剛剛褪去薄紅的頸子。

“?”

懷熾和銀霽視線相對,順著銀霽的視線有些不解地回看了一眼司熠。

目光觸及之時仿佛瞬間理解了司熠頸間半掩著的痕跡從何而來,竟然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剩下內心的淩亂。

“咳、”

縱然司熠不介意被失了理智的人啃了幾口,但現下看見向來自洽的懷熾露出訝異的神色,也知道對方想歪到哪裏去了。這終究是件越描越黑的事情,司熠只能開口道:

“懷熾,你先回去處理傷口吧。”

“這幾天要行動的時候比較多,不要落下傷了。”

司熠都開口這樣說了,懷熾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更何況司熠說得在理,接下來去到黑貓族的領地,司熠將會以徒步旅行的形式向觀眾們展示該地的風土人情,懷熾自然也不會獨自先行。

為了之後能夠更好地跟在司熠身邊,懷熾應下了。

只是走之前,面目深沈地看了一眼銀霽。

然而銀霽無視了他的目光,仿佛整個房間內能夠入眼的只有一邊端坐著的司熠。

銀霽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又不由得耳根發燙,欣喜、興奮、忐忑、無措,各種各樣混雜的情緒在他心臟內打轉。

司熠身上的異常褪去了……

銀霽想,難道是還有其他的毒素在他體內?

他也只是在來的路上質問過弗雷德想要做什麽,弗雷德表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說到底,銀霽和弗雷德只能算有些交情,還遠遠不算是真正的朋友。

所以弗雷德對司熠下藥時,銀霽是真的恨不得立馬趕到司熠身邊,甚至對弗雷德起了殺意。

但弗雷德之後解釋道,他只放了大概百分之一的劑量,銀霽見他身上帶傷且表示悔過,他對司熠也有用處,銀霽也就不再追究。

在銀霽眼裏,弗雷德的確是那種混跡在亞北區不知檢點的男人。

而銀霽自己體內的類似於秘制香的東西,他還不知來源。

“首領?”

司熠見人出神這麽久,擡起手揮了揮試圖喚回人的註意力,別看他現在精神不錯。可銀霽一來他就得收回精神力,毒素一爬上來,渾身就泛起一陣陣酸痛,順著脊骨爬遍四肢百骸。

銀霽被這一聲喚回了神,對上眼神抿唇不語。明明方才一言不合就將人拖到浴室裏的人是他,現在卻純良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雖然也老大不小了。

銀霽鼻音輕應了一聲,隨後朝司熠走去,連眼神都不敢再往司熠身上放了。擡起手將手掌張開在司熠面前,低聲說道:“要形成精神力回路,才能夠進行排毒。”

“哦。”

司熠將體內稀少的精神力都收回後,擡手自然地搭在人手心裏。

銀霽蹲下身,隨後將人五指輕輕攏在手心裏,指尖泛起溫熱。就連精神力都是暖乎乎的,司熠有點難以想象銀女星的夏天銀霽該如何度過。

銀霽並未將精神力探入司熠體內,只是以極小心的動作將毒素從表層吸附出來,好在易下的毒通常易解,這對銀霽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就在銀霽勤勤懇懇為他排毒時,司熠有些無聊地端詳了一下銀霽的面容。已經看不出來方才的脆弱了,仿佛那一切脆弱是一場夢,這不由得引出了司熠內心的一點壞水。

他想了想,忽然開口問道:“首領剛剛離開的時候是哭了嗎?”

作者有話說:

傷心地離開一小會,又回去的狐貍()

——

感謝寶寶們的支持!我動力滿滿了!

反正隔日更數據也不動,之後還是日更吧。蹭一蹭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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