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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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他就知道項鳴一定會來◎
“念雲, 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尹長雨試探著上前，尹念雲對他的話沒有反應, 他也看不出尹念雲此刻究竟在想什麽。
首都室外的天氣很冷，讓尹長雨想起了年初那晚的大雪, 尹念雲就是如此一言不發, 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雪下的尹長雨心裏直發慌, “念雲, 我們先回屋裏吧。”
尹念雲沒有理他，他又忙解釋道，“我在這也有房產，你想在這定居還是暫住都行。要不我送你回你現在住的公寓？”
尹念雲開口便問，“那晚的飯菜是你送來的嗎？”
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就這樣看過來, 猝不及防地穿破了尹長雨的心理防線, 明明是問句, 他卻感覺一瞬間自己的行為動機都已被看透。
名為心虛的心理因素作祟, 尹長雨從未如此狼狽地試圖掩蓋自己臉上的慌亂。
“因為、因為我是……”尹長雨試圖說出那個最常用的借口。
“你不是。”尹念雲很認真地看著他, 於尹長雨而言這無異於一場宣判，“你不是我的哥哥, 你本也不欠我什麽，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尹長雨下意識地用力搖頭, 否認, 盡管他曾無數次以極為憧憬開心的心情幻想尹念雲離開尹家後的生活, 可怎麽也不會是如此這般, 叫人高興不了半點, 當真是事與願違。
一直以來他都錯的離譜, 將尹念雲視為頭號仇敵, 還未彌補，尹念雲卻說不欠什麽。
甚至是真真實實的，不肯認他這個哥哥。
氤氳的白霧從冰冷難沒有雪色的唇瓣吐出，尹念雲冷得忍不住搓了搓手，又呵出一口熱氣，“你們別再來找我了，我和你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尹永樂的臉上還是充滿著不可思議，“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如果你想把我的身份曝光到網上，那請便。”尹念雲笑了一下，在剛才播出那通電話時，他的心境便已然發生了變化——頗有些破罐子破摔，順其自然了。
當他撥通項鳴電話的同時，這兩個月來的堅持也仿佛成了笑話——可是沒有人會嘲笑他，尹念雲清晰地明白到這點。
兩個月前他做了一次任性的嘗試，今天他也大膽地賭，賭項鳴會包容他的又一次任性。
如果你想牢牢地留住一個人，最好是利用他的愧疚，或者以利相誘，亦或是捏住他的把柄。
尹念雲的事失憶宣告著尹永樂無往不利的手段失效了，就在他確定尹念雲確實無所謂的態度以後，所謂的把柄也隨之失去了價值。
而利誘，尹永樂對現在的尹念雲毫無了解，單那句“我想要的，和你無關”就足以將尹永樂的自信擊垮粉碎掉。
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能留住尹念雲的手段了。
“你真的把我忘了？”思至此，尹永樂只有啞澀著嗓子開口問。
唯對尹念雲失憶一事還沒有真切的實感，熬過了死亡的陰郁，尹念雲就這樣好端端地坐在他眼前，怎麽會把他忘了呢？
尹念雲對尹永樂這人的了解多源於網絡，不多了解，也不想了解。
忘不忘難道很重要嗎？
再有雪花落到眼睫，尹念雲眨了眨眼，他伸手想摘去，忽地頭頂撐起一片屏障，隔絕了紛揚的風雪。
“抱歉小雲，路上雪多，我來慢了。”
尹念雲站起身，直接撲入來人懷中，“你來了就好。”
他就知道項鳴一定會來的。
項鳴被撞得晃了一下，穩住身形後，接收到了兩道讓人難以忽視的視線。
項鳴笑著輕拍了拍尹念雲後背，“我們回家吧。”
“嗯。”尹念雲小心翼翼地伸手，很快就被溫暖的大掌握住，而後換成了雙手交握的姿勢。
“冷麽？”項鳴問。
尹念雲：“不冷了。”
看著這倆人旁若無人，姿態親密，尹永樂感覺雙眼被深深地刺痛了，紅著眼質問道，“他是誰？”
尹念雲此刻心情很好，他拉著項鳴的手，“我們走吧。”
“站住，你們不準走！”尹永樂沖向二人雙手交握的中間。
項鳴順勢一拽，將人攬到了懷中。
尹念雲不解地看向尹永樂。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尹永樂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就像是一頭落敗的野獸忌憚不敢上前，望著他們時，眼底流露出的怨恨怒火，似是落敗者的不甘，又似對被背叛的憤怒。
項鳴從容護著尹念雲的姿勢，生生讓尹永樂品出了炫耀的意味。
“你是誰？”尹永樂啞著聲質問項鳴，又看向尹念雲，“快告訴我他是誰！”
“和你有關系嗎？”項鳴笑著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怎麽會和他沒關系……尹永樂握緊拳頭，“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最好……”
話音未落，一拳砸向項鳴的臉。
“呦，想打架？”項鳴反應很快，尹永樂一拳打空，接著便毫無章法地朝他攻擊，而項鳴可以說是游刃有餘。
“小雲，你躲旁邊。”
“念雲！”眼看著二人一言不合地打起來，尹長雨只得先把人拉開到一旁。
尹長雨深呼吸一口氣，盡量維持平靜地開口，“念雲，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尹念雲只問，“要報警嗎？”
“打完再報。”項鳴笑著給了尹永樂一巴掌，清晰的五根手指頭印在尹永樂那張俊俏的臉上。
“該死！”尹永樂被徹底激怒了，眼底燃了瘋狂之色。
“念雲，你知道他的身份嗎？”面前上演著打架鬥毆，腦中揮散不去的是剛才尹念雲與那人親密的姿態，尹長雨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哪樣著急。
氣急道：“他是項家人，項家的下任繼承人。”
商海廝殺不見血，被推上傀儡位的尹長雨這段時間沒少和項家打交道，吃了對方不少悶虧，可以說尹氏若真的走向分崩離析的局面，那項家絕對脫不了的關系
尹長雨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愛上仇家，自己卻毫無辦法的可憐家長。
“尹家快要被他給毀了！”
尹長雨誇大其詞，反覆跟尹念雲反覆渲染項家的威脅，試圖喚醒被蒙蔽的心，然而尹念雲始終無動於衷，說到後邊他逐漸詞窮，甚至不敢直視尹念雲的眼睛。
尹念雲反問：“和我有關系嗎？”
雖然他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和尹家斷絕了關系。
尹念雲是真的很疑惑，“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我這個已經被逐出尹家的人？”
三番四次地出現在他面前，自說自話，自稱是他哥哥。換做以前，尹念雲可以一貫無視之，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
尹長雨的出現會給他帶來困擾。
“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尹念雲認真地，鄭重地對尹長雨說道，而後沒再理會，徑直走向了項鳴。
項鳴身上掛了彩，不算嚴重，地上的尹永樂才是狼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神情瘋狂又茫然。
“尹念雲，你不準走……”尹永樂趴在雪地裏，朝尹念雲的方向努力伸長手指，只有一片衣角在寒風中翩飛，滑過指尖。
尹長雨本想說些什麽，見此景象，卻只是苦澀一笑。
目送二人遠去，尹永樂艱難爬起身，拽住在原地杵了許久的尹長雨，“你怎麽不攔著？”
尹永樂：“說話啊，傻了嗎？剛才為什麽不攔著人？”
尹長雨低垂著腦袋，就像是被霜雪打蔫了的枝頭，“松手。”
尹永樂依然怒火不休：“我問你話呢，剛才為什麽不趁機帶他走？”
為了留下尹念雲，他甚至預設了自己和向來互看不順眼的尹長雨聯手。
“帶他走，然後呢？”尹長雨冷著臉，聲音也沒有溫度，“你想帶念雲去哪？去幹嘛？”
“我……”尹永樂一下子被問倒了，被問到具體如何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未細想過如何安排尹念雲。
又為何，非要留住尹念雲？
“他說他不需要。”尹長雨的語氣非常平淡，恰似一潭死水，他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摸出煙來，像是憋了許久，點上深吸一口，終於暢快了些。
“他在尹家過得很不好，想想我也沒能給他更好的生活。”尹長雨吞雲吐霧，眉宇間攢著愁，怔怔地有些出神道，“他不需要我，他沒有說謊。”
“這些天我其實一直就在附近，就想看看他，不想這麽快打擾他的生活。”
這段時間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在這附近打轉，也不敢太上前，撐著眼簾在各個包裹嚴實的人來人往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開始他也準備良久，籌備過很多措辭，想把人哄勸回家。
光是為尹念雲準備的房子就布滿了他印象中尹念雲應該會喜歡的元素。音樂室，畫室，健身房，書房……錢花在這些地方，遠比用來填公司深不見底的漏洞值當一萬倍。
可是滿心期待布置了這些的他，根本沒有真正考慮過念雲的感受。
他絞盡腦汁地回想分析尹念雲的喜好，想用自己能捧出的所有東西去討好迎合，可是起決定性作用的卻不是這些外物。
他也沒有考慮到被拒絕的情況。
尹念雲親口說出的：不需要。
尹念雲親口否認了他的兄長身份，讓他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尹念雲親口說的他不欠什麽。
以前尹長雨不撞南墻不回頭，現在可識趣多了，身上的銳氣已經磋磨掉不少，對上自認虧欠的人，整個人既慫又心虛，毫無底氣，失去了過往對尹念雲的強勢。
難得有聽眾，尹長雨索性道出憋在心裏的想法，“項鳴比我更適合照顧念雲，念雲跟著他，總比再回到尹家的好。”
“只要念雲能開心就好。”
尹念雲撲向項鳴時，尹長雨第一次見他這麽開心，沒有任何負擔、純粹發自內心的笑容。
讓他有種無力反抗的挫敗感，念雲好像確實不需要他這種哥哥。
作者有話說：
啊名字打錯了，倒數第五段，一開始寫成了尹永樂，應該是尹長雨，現在改過來了(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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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項鳴一定會來◎
“念雲, 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尹長雨試探著上前，尹念雲對他的話沒有反應, 他也看不出尹念雲此刻究竟在想什麽。
首都室外的天氣很冷，讓尹長雨想起了年初那晚的大雪, 尹念雲就是如此一言不發, 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雪下的尹長雨心裏直發慌, “念雲, 我們先回屋裏吧。”
尹念雲沒有理他，他又忙解釋道，“我在這也有房產，你想在這定居還是暫住都行。要不我送你回你現在住的公寓？”
尹念雲開口便問，“那晚的飯菜是你送來的嗎？”
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就這樣看過來, 猝不及防地穿破了尹長雨的心理防線, 明明是問句, 他卻感覺一瞬間自己的行為動機都已被看透。
名為心虛的心理因素作祟, 尹長雨從未如此狼狽地試圖掩蓋自己臉上的慌亂。
“因為、因為我是……”尹長雨試圖說出那個最常用的借口。
“你不是。”尹念雲很認真地看著他, 於尹長雨而言這無異於一場宣判，“你不是我的哥哥, 你本也不欠我什麽，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尹長雨下意識地用力搖頭, 否認, 盡管他曾無數次以極為憧憬開心的心情幻想尹念雲離開尹家後的生活, 可怎麽也不會是如此這般, 叫人高興不了半點, 當真是事與願違。
一直以來他都錯的離譜, 將尹念雲視為頭號仇敵, 還未彌補，尹念雲卻說不欠什麽。
甚至是真真實實的，不肯認他這個哥哥。
氤氳的白霧從冰冷難沒有雪色的唇瓣吐出，尹念雲冷得忍不住搓了搓手，又呵出一口熱氣，“你們別再來找我了，我和你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尹永樂的臉上還是充滿著不可思議，“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如果你想把我的身份曝光到網上，那請便。”尹念雲笑了一下，在剛才播出那通電話時，他的心境便已然發生了變化——頗有些破罐子破摔，順其自然了。
當他撥通項鳴電話的同時，這兩個月來的堅持也仿佛成了笑話——可是沒有人會嘲笑他，尹念雲清晰地明白到這點。
兩個月前他做了一次任性的嘗試，今天他也大膽地賭，賭項鳴會包容他的又一次任性。
如果你想牢牢地留住一個人，最好是利用他的愧疚，或者以利相誘，亦或是捏住他的把柄。
尹念雲的事失憶宣告著尹永樂無往不利的手段失效了，就在他確定尹念雲確實無所謂的態度以後，所謂的把柄也隨之失去了價值。
而利誘，尹永樂對現在的尹念雲毫無了解，單那句“我想要的，和你無關”就足以將尹永樂的自信擊垮粉碎掉。
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能留住尹念雲的手段了。
“你真的把我忘了？”思至此，尹永樂只有啞澀著嗓子開口問。
唯對尹念雲失憶一事還沒有真切的實感，熬過了死亡的陰郁，尹念雲就這樣好端端地坐在他眼前，怎麽會把他忘了呢？
尹念雲對尹永樂這人的了解多源於網絡，不多了解，也不想了解。
忘不忘難道很重要嗎？
再有雪花落到眼睫，尹念雲眨了眨眼，他伸手想摘去，忽地頭頂撐起一片屏障，隔絕了紛揚的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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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念雲站起身，直接撲入來人懷中，“你來了就好。”
他就知道項鳴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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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鳴笑著輕拍了拍尹念雲後背，“我們回家吧。”
“嗯。”尹念雲小心翼翼地伸手，很快就被溫暖的大掌握住，而後換成了雙手交握的姿勢。
“冷麽？”項鳴問。
尹念雲：“不冷了。”
看著這倆人旁若無人，姿態親密，尹永樂感覺雙眼被深深地刺痛了，紅著眼質問道，“他是誰？”
尹念雲此刻心情很好，他拉著項鳴的手，“我們走吧。”
“站住，你們不準走！”尹永樂沖向二人雙手交握的中間。
項鳴順勢一拽，將人攬到了懷中。
尹念雲不解地看向尹永樂。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尹永樂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就像是一頭落敗的野獸忌憚不敢上前，望著他們時，眼底流露出的怨恨怒火，似是落敗者的不甘，又似對被背叛的憤怒。
項鳴從容護著尹念雲的姿勢，生生讓尹永樂品出了炫耀的意味。
“你是誰？”尹永樂啞著聲質問項鳴，又看向尹念雲，“快告訴我他是誰！”
“和你有關系嗎？”項鳴笑著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怎麽會和他沒關系……尹永樂握緊拳頭，“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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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想打架？”項鳴反應很快，尹永樂一拳打空，接著便毫無章法地朝他攻擊，而項鳴可以說是游刃有餘。
“小雲，你躲旁邊。”
“念雲！”眼看著二人一言不合地打起來，尹長雨只得先把人拉開到一旁。
尹長雨深呼吸一口氣，盡量維持平靜地開口，“念雲，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尹念雲只問，“要報警嗎？”
“打完再報。”項鳴笑著給了尹永樂一巴掌，清晰的五根手指頭印在尹永樂那張俊俏的臉上。
“該死！”尹永樂被徹底激怒了，眼底燃了瘋狂之色。
“念雲，你知道他的身份嗎？”面前上演著打架鬥毆，腦中揮散不去的是剛才尹念雲與那人親密的姿態，尹長雨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哪樣著急。
氣急道：“他是項家人，項家的下任繼承人。”
商海廝殺不見血，被推上傀儡位的尹長雨這段時間沒少和項家打交道，吃了對方不少悶虧，可以說尹氏若真的走向分崩離析的局面，那項家絕對脫不了的關系
尹長雨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愛上仇家，自己卻毫無辦法的可憐家長。
“尹家快要被他給毀了！”
尹長雨誇大其詞，反覆跟尹念雲反覆渲染項家的威脅，試圖喚醒被蒙蔽的心，然而尹念雲始終無動於衷，說到後邊他逐漸詞窮，甚至不敢直視尹念雲的眼睛。
尹念雲反問：“和我有關系嗎？”
雖然他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和尹家斷絕了關系。
尹念雲是真的很疑惑，“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我這個已經被逐出尹家的人？”
三番四次地出現在他面前，自說自話，自稱是他哥哥。換做以前，尹念雲可以一貫無視之，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
尹長雨的出現會給他帶來困擾。
“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尹念雲認真地，鄭重地對尹長雨說道，而後沒再理會，徑直走向了項鳴。
項鳴身上掛了彩，不算嚴重，地上的尹永樂才是狼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神情瘋狂又茫然。
“尹念雲，你不準走……”尹永樂趴在雪地裏，朝尹念雲的方向努力伸長手指，只有一片衣角在寒風中翩飛，滑過指尖。
尹長雨本想說些什麽，見此景象，卻只是苦澀一笑。
目送二人遠去，尹永樂艱難爬起身，拽住在原地杵了許久的尹長雨，“你怎麽不攔著？”
尹永樂：“說話啊，傻了嗎？剛才為什麽不攔著人？”
尹長雨低垂著腦袋，就像是被霜雪打蔫了的枝頭，“松手。”
尹永樂依然怒火不休：“我問你話呢，剛才為什麽不趁機帶他走？”
為了留下尹念雲，他甚至預設了自己和向來互看不順眼的尹長雨聯手。
“帶他走，然後呢？”尹長雨冷著臉，聲音也沒有溫度，“你想帶念雲去哪？去幹嘛？”
“我……”尹永樂一下子被問倒了，被問到具體如何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未細想過如何安排尹念雲。
又為何，非要留住尹念雲？
“他說他不需要。”尹長雨的語氣非常平淡，恰似一潭死水，他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摸出煙來，像是憋了許久，點上深吸一口，終於暢快了些。
“他在尹家過得很不好，想想我也沒能給他更好的生活。”尹長雨吞雲吐霧，眉宇間攢著愁，怔怔地有些出神道，“他不需要我，他沒有說謊。”
“這些天我其實一直就在附近，就想看看他，不想這麽快打擾他的生活。”
這段時間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在這附近打轉，也不敢太上前，撐著眼簾在各個包裹嚴實的人來人往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開始他也準備良久，籌備過很多措辭，想把人哄勸回家。
光是為尹念雲準備的房子就布滿了他印象中尹念雲應該會喜歡的元素。音樂室，畫室，健身房，書房……錢花在這些地方，遠比用來填公司深不見底的漏洞值當一萬倍。
可是滿心期待布置了這些的他，根本沒有真正考慮過念雲的感受。
他絞盡腦汁地回想分析尹念雲的喜好，想用自己能捧出的所有東西去討好迎合，可是起決定性作用的卻不是這些外物。
他也沒有考慮到被拒絕的情況。
尹念雲親口說出的：不需要。
尹念雲親口否認了他的兄長身份，讓他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尹念雲親口說的他不欠什麽。
以前尹長雨不撞南墻不回頭，現在可識趣多了，身上的銳氣已經磋磨掉不少，對上自認虧欠的人，整個人既慫又心虛，毫無底氣，失去了過往對尹念雲的強勢。
難得有聽眾，尹長雨索性道出憋在心裏的想法，“項鳴比我更適合照顧念雲，念雲跟著他，總比再回到尹家的好。”
“只要念雲能開心就好。”
尹念雲撲向項鳴時，尹長雨第一次見他這麽開心，沒有任何負擔、純粹發自內心的笑容。
讓他有種無力反抗的挫敗感，念雲好像確實不需要他這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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