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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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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人

龍暉沒有動,甘願充當肉墊。白斐含緩過最初的驚訝之後,緩緩起身,她用右手摸了摸嘴唇,有一點點血腥的味道,不大,一點點而已。

她回想起剛剛柔軟的觸感,龍暉的嘴唇是那樣的軟,這點她早就知道了,可是用手觸摸,和用嘴唇觸碰,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白斐含失神了片刻,喘氣有些不勻,龍暉也不急著讓她起來。

半晌,白斐含摸著嘴唇笑道: “電視劇裏演的都是假的。電視劇男生和女生嘴唇碰在一起,都拍得那麽浪漫唯美,可我們碰到一起,好像還有點疼。”

小姑娘一笑蕩起兩個酒窩,她的手細白且長,嘴唇粉紅,長長的白白的手指輕撫粉紅的嘴唇。

龍暉看著白斐含,聲音很低,很啞,問道: “你沒拍過吻戲嗎”

“這算什麽吻戲,這是意外,意外!”小姑娘耳朵都紅的要滴血了,卻還是義正言辭地狡辯。

“好,那你拍過——這種意外嗎”龍暉換了個問法。

白斐含想了想說: “我只拍過期末作品,我們拍的作品可都是很正經的。”

“哦,所以說,沒拍過,對嗎”

“當然沒有。”小姑娘有些不樂意了,嘴角撅起來。

龍暉擡手,攥上白斐含摸嘴唇的手指,男人的手指是她熟悉的大且溫暖,還有點繭子。

白斐含不明白龍暉為什麽忽然攥住他的手,低頭看著他。

只聽龍暉低聲說道: “如果以後,你需要拍吻戲,要先找我做練習。”

白斐含本以為龍暉抓住她手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沒想到是這樣一句話,本該是開玩笑的,可是龍暉的神情又那樣認真。

龍暉既然這樣這樣認真了,白斐含也不能以玩笑回擊回去,心裏甜甜蜜蜜地樂著,面上還非常矜持地說: “看你表現。”

她伸出雙手: “先扶我起來,我本來就是傷員,可經不起摔。對了,你不是身手很好嗎為什麽也會倒。”

龍暉一邊攬著白斐含起來,一邊笑道: “你力氣太大。”

其實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氣呢只是當對面是白斐含的時候,龍暉不介意,甚至希望,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多一些肢體接觸罷了。



轉眼一周過去,白斐含是在為系爭光的時候光榮負傷的,所以請假也好請,龐老師給她批了半個月的假條,並且說如果沒恢覆好還可以延期。

白斐含本以為可以和龍暉宅上半個月,誰知一周剛過,白斐含接到龐老師電話。

龐老師先問了白斐含傷勢,在得到已經好了很多的答覆後,龐老師才說,讓白斐含來學校一趟。

白斐含和龐老師關系極好,一般情況下,龐老師都會先透露給白斐含一些小道消息,可這次,龐老師一句話都沒說,單只讓白斐含過去。

白斐含掛斷電話後有一點忐忑,她知道運動會學分的重要性,知道運動會的學分關聯著電影學院將在下學期籌備的電影,也知道她這次運動會跑砸了,沒得到那至關重要的5學分。

白斐含略有些灰心,龍暉正在她面前給她遞西瓜吃,龍暉遞上一塊西瓜,白斐含就著他的手把西瓜尖兒咬上一口,龍暉便收回手,將餘下的吃光。

白斐含嘴上吃著甜甜的西瓜尖兒,涼涼的,爽爽的,心裏卻七上八下的,有些懨懨地說: “龍暉,送我去學校。”



龍暉背著白斐含,把白斐含送到電影學院辦公樓三樓,白斐含敲門走進辦公室。龍暉在走廊窗臺邊等她,一邊等她一邊把玩著手裏的黑龍打火機。

辦公室內,龐老師把金色打火機打開,點燃香煙,他抽了一口煙,說道: “蘇樂,你和白斐含把話說明白吧。”

他面前站著兩人,左邊是的白斐含,經過一周休整,她的右腿膝蓋處的傷口已經結痂,左腳腳腕的腫也消了許多,因為連續一周接受龍暉的投餵,比之前沒受傷的時候氣色還要好。

蘇樂站在白斐含旁邊,今天她沒化濃妝,眼角通紅,顯然剛哭過。

聽了龐老師的話,蘇樂揉著眼角,轉頭對白斐含說: “小白,對不起, 100米比賽的時候,是我在背後拽了你一下,給你弄摔倒了,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蘇樂一邊說著,眼睛裏的眼淚也像河流一樣,流的滿臉都是。

白斐含不怎麽驚訝蘇樂使陰招,蘇樂這個人,專愛和白斐含作對,而且對損人不利己之事樂此不疲。即使白斐含沒有得到這5分,以蘇樂的成績,也絕對不可能得到這5分。

但只要白斐含得不到這5分,她就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幹。

白斐含摔倒的時候不是沒考慮過蘇樂,不過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她還是不大願意把一個人往最壞的地步想。

白斐含驚訝的是,蘇樂竟然主動找她承認錯誤這是太陽打西面出來了

“好了,蘇樂,你別哭了,這學期,包括下學期,評獎評優和學校推薦,都取消了。看在你主動找我承認的份兒上,不通報批評,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有下次。”

蘇樂一邊哭一邊點頭,那樣子要多柔弱有多柔弱,好像一只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白蓮花。

白斐含先是驚訝,竟然是蘇樂主動找老師承認的覆又驚嘆,蘇樂的演戲要是有這演技,可以直接得金龍獎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回去吧。”龐老師用夾煙的手擺擺手對蘇樂說。

蘇樂弱柳扶風地抹著眼淚走了。

走了之後,白斐含和龐老師相對而笑,白斐含眼淚都要笑出來,真情實感地豎起大拇指: “她這演技真是太好了。”

龐老師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白斐含坐下。

白斐含剛坐下,就聽龐老師說: “學校的電影,目前定的是你。”

“啊”白斐含本來以為必然不會是她,吃西瓜尖兒都不香了,沒想到竟然是她。這沖擊可不小,白斐含的心都快樂得在跳舞了。

“先別‘啊’,聽我說,目前定的是你,但是資方換不換人還說不準,你要做好準備,也要保持好的心態。開拍之前,不,準確的說上映之前,會發生什麽,都是說不準的事。”

“好。”白斐含能得到機會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至於心態,她覺得她一向挺好的。

“導演也是咱們學校的嗎是老師還是學生啊。”白斐含問。

“是導演系的學生,和你一屆,也是女生。”

龐老師一說“女生”,白斐含就知道是誰了,電影學院和白斐含同屆的導演系,只有一個女生——阮未雪。

白斐含從來沒和她合作過作業,甚至見面的機會都少,對她的印象僅是一身黑裙。龍暉穿起黑來,飛揚灑脫;那天那個禿頭,後來白斐含得知叫趙傳家的,樸素厚重;而阮未雪穿黑,則像戴孝。

白斐含還在努力回想阮未雪的樣子,只見龐老師打開桌下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一套衣服,和一個小巧的手持DV。

“這是高中生校服,你先記錄一周生活,拍攝時間不能少於12小時。試戲在半個月後,如果沒有意外, 8月進組。”

白斐含沒想到還要記錄生活: “這個記錄,是給誰看的”

“學校要看,不止你,其他幾個候選人也要做,但是目前最屬意你。”

“哎呀,老師你還不如直接說我是候選人之一,你直接說定了我,弄得我以為就是我了。”白斐含和龐老師關系極好,心裏想什麽,就可以在他面前說什麽。

龐老師在煙灰缸裏按滅了手中的煙: “去吧,穿上試試,合不合身,衣服也是學校服裝設計專業學生做的。”

白斐含拿了衣服,緩慢地走向洗手間,她現在走路已經不用單腿蹦了,只是左腳不敢用力,走起路來略有些一高一低。

衣服是白色襯衫短袖和深藍及膝裙,腰間紮黑色皮帶。白斐含本來就瘦,統一式的制服穿在她身上略顯肥大,但格外有一種青春的氣息。

白斐含的頭發是披散著的,她在鏡子中照一照,覺得有點不倫不類,用掛在手腕處的皮筋把頭發在耳下紮成兩束,分別垂在胸前。

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龐老師閱人無數,也不禁拍手道: “你穿上制服就是高中生,根本不用演。”

龐老師還囑咐白斐含要保密,雖然穿著制服拍攝DV,但是在電影學院校內奇裝異服本就不少。更何況白斐含的氣質,本就是學生氣質,說不定連不認識的同學都會把她當成來參觀電影學院的高中生。

龐老師問: “一起出去,你師母今天包了餃子。”意思是今天讓白斐含去他家吃飯了。

白斐含有點扭捏和不好意思,小聲說: “外面有人等我。”

龐老師早就聽說白斐含運動會那天受傷,是一個男生背她走的,也知道白斐含這一周沒有回學校,想了想,頓時生出了一種女兒大了不中留的老父親之感。

“保護好自己。”龐老師萬般思緒化成一句話, “好了,那你先走吧,我等會兒再走。”

白斐含使勁兒點點頭,她知道,龐老師是真心對她好。只有真心對她好才會說這種話,比如龐老師,比如她要去找龍暉那天,虞夢楨說隨時聯系。



白斐含走出辦公室,龍暉還在玩弄打火機,他把打火機的蓋子一開一合,看著火苗時明時滅。

聽到開門聲,龍暉擡頭,就看到小姑娘正緩慢地,向他走來。

她來時穿的牛仔短褲和白色短袖被她拿在手裏,另一只手還拿了一個像攝像機似的東西。

最大的變化是穿著和發型,小姑娘穿著白色翻領襯衫短袖,胸口還有一個衣袋,也是白色的,下身換上了剛剛到膝蓋的藍黑色百褶裙,腰間系一條腰帶。

頭發紮成了兩個辮子垂在胸前,正對他笑。

龍暉有一瞬間感覺,他好像和白斐含認識許久許久,久到可能上輩子就認識了。無論白斐含穿成什麽樣子,他都有種熟悉之感,從來不會陌生。

“怎麽去趟辦公室,還變身了”龍暉笑道。

白斐含也配合他做了一個美少女戰士的動作,可惜雙手都拿了東西,只堪堪做成大鵬展翅。

她把手中DV扔給龍暉,男人穩穩接住。

白斐含問: “會用嗎”

“拍誰”

“我。”

看著龍暉眉毛挑起,白斐含解釋道: “作業。”

龍暉調試好手中的DV,問: “現在開拍嗎”

“好。”

白斐含話音剛落,龍暉就按了“開始”鍵,顯示屏裏面的小姑娘在向龍暉招手: “走吧,這回你沒法兒背我了,我可走得慢,你不許笑我。”

顯示屏裏面的小姑娘眼睛水潤潤的,在對龍暉笑,她先是側過身去,要做行走的動作,卻還是執著地拿著那水亮的眸子看他,直到必須全部轉身,她才戀戀不舍地轉過去。

龍暉跟在白斐含後面,下樓的時候,又跟在白斐含旁邊,拍她。

白斐含一邊扶著樓梯扶手緩慢地往下挪,一邊笑道: “專業呀。”

龍暉一面註意著他的腳下,防止她跌倒,一面笑道: “我早就說過,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對了,老師找你什麽事”龍暉想起什麽了似的,問道。

白斐含想,這一周在龍暉家裏住,她和龍暉好像比以前更親密了,以前龍暉才不會問她老師找她什麽事。

他們雖然可以一起玩鬧調笑,但是有一條線,誰也不過,就如同最初連聯系方式都不留。

但是時間稍長地相處下來,他們還是互相侵入了對方的生活,還是會見對方的朋友,會問對方去做了什麽事。

“我那天摔倒,是有人拉了我一下。蘇樂,你不認識,是我室友,和我關系不好。”白斐含說著,又疑惑起來, “可是明明沒人看到她,她為什麽要找老師主動承認,還要給我道歉,我就不知道了。”

龍暉聽了,頗為滿意,說道: “她不敢不道歉。”

“什麽”

“沒什麽,我說今天吃什麽”

“今天吃——哦,對,剛才我們說話得剪掉,你會剪嗎”白斐含對著鏡頭說。

龍暉挑挑眉毛,白斐含就懂了,龍暉那意思是“我什麽都會”,帶著男人獨有的飛揚和驕傲。

“我想到了,我們今晚吃餃子吧,剛剛龐老師說師母做了餃子,我們還可以去超市拍購物Vlog。”

“為什麽不拍做飯Vlog呢”

“嗳,你不嘲笑我,你明知道我不會做飯。”

他們走出教師辦公樓後,龍暉主動放慢了步伐,他跟在白斐含身後,拍小姑娘的背影。

小姑娘走得及其慢,微風吹過她的裙擺,白斐含在這微風中回頭: “你不要在我後面,過來。”

她的眉目都是笑著的,好像一朵風中綻放的櫻花,年輕,清純,卻又誘人。



白斐含和龍暉去了小區附近的超市,白斐含的打扮,難免吸引周圍人註意,而龍暉又拿著DV,回頭率是相當的高。

這回,白斐含卻沒有像在校園裏和龍暉並排走時的害羞,她看著鏡頭,笑道: “現在我們來買菜,今天的午餐是餃子,請問我們吃什麽餡的餃子”

龍暉笑道: “芹菜。”

“好,我們過去找芹菜。”

因為龍暉要拍攝,白斐含親自推了推車,白斐含在挑選芹菜的時候,龍暉忽然想起那天看到一個男人把小孩放進推車裏。

“要不要坐到推車裏試試”龍暉在白斐含耳畔說。

白斐含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我坐在裏面”

“龍暉,我19了,不是9歲,就是9歲的小孩,也坐不進去了吧”

“你就說你想不想”

白斐含,原本還真沒想坐,並且覺得成年人再坐進推車的行為幼稚可笑。可是在龍暉提議之後,她又產生了一點點渴望,竟然好像被龍暉說服了,也有點躍躍欲試。

不過最終白斐含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下回吧,今天穿裙子不方便。”

“說好了,下回還陪我逛超市”

“超市有什麽好逛的,下回我要試試坐這個推車,你來推。”

“是誰說她19歲不是9歲的”

白斐含也知道她耍賴了,所以含笑低下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小狗說的。”

龍暉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男人總做刮她鼻尖的這個動作,讓白斐含想起男人抱著貓的樣子,白斐含總懷疑刮她鼻尖時的龍暉,既不是把她當做小姑娘,也不是把她當做女人來看的,而是把她當成了一只貓。

以前白斐含非常想在龍暉面前擁有女人的身份,可當她確定她能牽動龍暉的情緒和身體之後,她便不大把是小姑娘還是女人放在心上。

就是龍暉真把她當只小貓,她也是最能撩撥龍暉心緒的小貓,這點白斐含非常確定。

白斐含自己想著,竟然想出了滿滿的幸福感。



回去的路上,白斐含有點累了,左腳腳腕疼,腳也痛,卻還強撐著硬走。龍暉一眼便看出了不對勁兒,伸手攬住她的,說: “腳疼”

已經被撞破,白斐含便不想忍著了,對象是龍暉,在龍暉面前,她一向不忍著,所以她嬌滴滴地點點頭。

男人把DV關了,一手拎著東西,一只手拖住白斐含的膝彎,單臂把她抱了起來。

白斐含身體猛然離地,只好雙臂死死纏住龍暉脖子,她的手臂能感受到男人動脈的有力跳動。

只聽男人聲音有點啞: “輕點,你像是要勒死人。”

白斐含者才意識到手重了,連忙松手,這回只松松地環繞著龍暉的脖子,也覺得剛剛有點冒失,還得男人氣都喘不上來。

她微微低頭,輕輕地,用嘴唇觸碰了龍暉的額頭。

小姑娘的嘴唇是柔柔軟軟的,龍暉知道,她的這個觸碰,介於抱歉和安撫之間,嚴格來講還不能算是一個吻,可是還是被小姑娘觸碰得心情大好,心神蕩漾。

白斐含做完這個動作之後,確實害羞得不得了,她把臉深深埋進龍暉的肩膀上,不再說話了。

任由龍暉到處天南海北找話題,她就是不接話。

電影學院附近還有一所第六中學,錦盛小區稱得上學區房,不少小區居民的孩子都在六中讀書,龍暉和白斐含一路上沒少碰到學生。

正是周六,學生們有時間自由活動,迎面走過來兩個小女孩,一看就是中學生模樣,兩人合力擡著一個大紙箱,裏面裝滿了東西,看不大清是什麽。

走近了,白斐含才看到他們擡得是假發衣服一類,堆在紙箱裏。

“都說了下周才是漫展,這周我們不用帶這些。”

“還是先帶去,萬一用的上呢。”兩個小女孩嘰嘰喳喳地說著。

他們在看到白斐含和龍暉這個抱法之後,顯然都楞了一下。

一個對另一個說: “那個女生是高中嗎”

“那個黑衣男的是她爸嗎”

“不像啊,他們不會在玩制服play吧”

……

兩人走遠了,白斐含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了,但白斐含的耳朵發紅,她總覺得這兩個人還在討論他們。

白斐含略有些不解,問龍暉: “什麽是制服play”

龍暉那邊,正非常嚴肅認真地想:我有那麽老嗎難道我真的比白斐含看起來老很多

聽到白斐含的話,差點嗆到口水,他咳嗽了兩聲,才擡頭,在白斐含耳邊輕聲道: “是一種……游戲。”

“什麽游戲”白斐含繼續追問。

“一種,成年男人和女人玩的,游戲。”龍暉貼著白斐含耳朵,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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