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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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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火

白斐含想到一個詞“眼含春水”,用來形容現在的龍暉,再恰當不過了。

要來了嗎?他把我帶回酒店,不是因為我痛經要好好休息,而是別有所想嗎?

白斐含強自鎮定心神,清了清嗓子:“敵人很危險,所以我主動撤退。”

“主動撤退的士兵,可是逃兵。”龍暉笑了。

白斐含被攬在龍暉懷裏,兩人離得極近,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能聽到他的,那聲音像鼓點一樣,一下一下的,敲進她心裏。

“我又不是士兵。還有,士兵打聽到危險撤退,不是逃兵,而是戰略性撤退,知不知道?我這是謀略,還要殺回來的。”

“哦?那你什麽時候殺回來呢?”

龍暉的話好像裹著蜜的誘餌,一步一步誘敵深入。白斐含想明白了,用兩只小拳頭錘他。

平時白斐含對龍暉拍拍打打,龍暉從不在意,這回卻單手攥住她的兩只細瘦的手腕。

他額頭已經有了點汗珠,配上眼角春。意,笑意朦朧地對白斐含說:“別動。”

聲音啞啞的,低沈而性感。

白斐含看到一滴汗珠,從龍暉鬢角滑落。他的膚色好像也變得有一點發紅,汗珠滑過,濕漉漉的,滑過鬢角,滑過下頜,落到喉結上。

白斐含真的不大敢動,她知道是自己亂踢才導致男人如此難受。所以就這麽被龍暉一手抱在懷裏,一手攥著兩只拳頭,老老實實地,安安靜靜地。

外面華燈璀璨,建築物猶如一個個小小的筍尖矗立,家家都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白斐含在這十幾分鐘,或是幾十分鐘裏,感受到了一種近乎寂滅的悲壯,沒有歡喜也沒有哀愁,只是陪著他挨過這時間。

既想快一點,又想慢一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暉笑說:“好了。”

他松開了白斐含的手,白斐含這才感受到兩只腕子生疼,擡起手一看,兩條瘦瘦白白的手腕,都被龍暉捏紫了。

白斐含,萬分悲痛地看著兩條手腕,那上面紅痕交錯,手掌因為血液流通不暢,已經有些麻木。

她擡起手,把男人行兇的罪證擺給他看,可憐巴巴的。

龍暉大為震驚,他真沒覺得自己有多用力,他已經很克制了。現在白斐含腕上青紅交錯,很具有一種淩。虐的美感,視覺沖擊力非常強。

白斐含感覺到雙手被男人捧了起來,沒錯,這次不是捏也不是攥,而是輕輕柔柔地,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被男人用大大的雙手托了起來。

她以為男人是要看看她傷成了什麽樣子,所以雖然現在血液已經流通,不那麽麻木了,她還是狠狠地翹著手腕給他看,以顯示自己損失多麽重大。

白斐含沒想到,她等來的事一陣輕輕的涼涼的風,她擡頭一看,這個高大的男人竟然把她的雙手捧在嘴邊,給她吹風。

她心中一時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白斐含笑說:“你這辦法也太‘土’啦,虧你想得出來。”

這種土辦法,早在她父母那輩,就已經沒人用了,白斐含有過一個鄉下來的,年紀很大的保姆,這才知道。白斐含產生一種錯覺,好像龍暉真的年紀很大似的,盡管他只比白斐含大五歲。

白斐含收斂心神,兩手在龍暉手掌上動了動,示意龍暉再吹吹,龍暉也很聽話,果然又吹了好幾大口。

吹完了,龍暉放下白斐含的手,又捏了捏她的鼻尖:“小姑娘,下回不要亂踢,知不知道?”

白斐含又不大開心了,她不是小姑娘,她才不是小孩,小姑娘會陪這樣陪著他嗎?

她有一點點不開心,把手從龍暉掌上收起來,也不說話,直接去大床旁邊把徐茵如帶來的大包塑料袋拎到龍暉面前:“吶,你朋友都給你準備好了,我是小姑娘嘛,你找別人去吧!你去享用吧!”

龍暉看著那袋子裏裝的粉粉嫩嫩的女性用用品,笑道:“這個,我怎麽用,嗯?我想用也不用不上啊。”

白斐含蹲下去,伸手在袋子裏亂翻,終於在最下面,拿出了三盒安全套,這東西的包裝大小和一副撲克牌差不多,最初白斐含還當成護墊給翻旁邊去了。

她拿著這東西站了起來,遞給龍暉,也不說話。嘴巴撅著,氣鼓鼓的。

龍暉本來還想逗她,要說她撅著嘴更像小孩了,還是沒要到糖吃的那種小孩。

可他看到白斐含,那雙細細瘦瘦的,布滿青紅暧昧痕跡的手腕下方細長的手掌中,竟然夾著三盒安全套!

龍暉在視覺上很受沖擊,他是不大敢看白斐含性感的一面的,他看到,總不免有些非分之想。

可相當色。情的一幕,就這樣落入他的眼中:一個少女,手裏拿著安全套,遞給他,讓他去找別人。

龍暉閉了會兒眼,強壓住心頭邪火。他對她,不是沒有欲望的。

“徐茵如幹的好事。”龍暉面無表情地說。

如果龍暉那寫小弟看到,一定會嚇得肝膽俱裂,龍暉一旦面無表情,那就是真的動怒了。

很顯然,徐茵如的“會錯意”,不止是準備性感睡衣和叮囑他而已。她應該也和這小姑娘說了,而且說得更仔細,更明白。

龍暉睜開眼睛,接過安全套,直接扔進垃圾簍裏,在扔完轉身向白斐含走過去的時候,他又恢覆了爽朗:“這個嘛,是他們弄錯了,完全弄錯了。”

白斐含垂下眼:“怎麽弄錯了呢?”

“她看我帶一個女人來開房,所以把我們想象成了那種關系,我之前以為他只和我說了,沒想到她在你面前也敢胡言亂語。”

“我不是女人。”白斐含說。

龍暉失笑:“你不是女人,你是什麽人,嗯?難不成我這半個月,都在和男人約會?”

聽到約會兩個字,白斐含心情大好,原來他們一直在約會呀,她還以為龍暉逗小孩玩,和她過家家呢。但白斐含就是有這個本事,心裏多開心,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繼續用龍暉慣常的,哄小孩的,調笑的語氣說:“我是小姑娘嘛。”

說完,她擡頭看向龍暉,龍暉眼神有一瞬間晦暗不明,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依舊是哪個飛揚灑脫的模樣,有一點漫不經心:“瞧瞧,不是你自己說的,你是小姑娘?”

白斐含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想必對付女人的經驗,你一定很豐富了,否則你的朋友怎麽會連安全套都準備好?”

白斐含自己都沒想到,介意了小半天不知道怎麽說出來的話,竟然被她以轉移話題為借口,輕而易舉地說出了口,也許這就是人的潛意識?

說出來之後,白斐含感覺到石頭終於落了地,懸著的心也終於回歸原位。至於龍暉的回答,或者否,對她的意義其實不算大。

是,那是龍暉的私事,她管不著;否,也只是她對龍輝改變了一下看法,或許,也許,還可能改變更多。

但這或許和也許的故事,白斐含還來不及去想,她現在只是在等一個答案。

龍暉哈哈大笑,是個上氣不接下氣的笑法,簡直要把肚子笑痛。這讓白斐含覺得在等待答案的自己像個猴子,非常不愉快。

龍暉笑完了,清清嗓子,觀察著白斐含堅毅嚴肅又撅嘴瞪眼的神情,搖頭說道:“非也非也,恰恰是經驗太少,第一次帶女人開房,以致讓她想入非非,準備充分。”

月亮趕跑了烏雲,白斐含心中一汪月光清亮亮地洩了滿地。她不介意了,不糾結了,甚至等待答案時那種被耍之感也完全消散了。

“第一次”這個詞,讓她產生了一種神奇而詭異的滿足感。

她用一種輕松地、了然地語氣說:“嗳,就知道你這個老封建不會經驗豐富。”

白斐含想,糾結他是否情人多多經驗豐富的自己,現在看來,真是很有傻氣。——他連看都不敢看我,怎麽都不像是情場老手的樣子呢。

龍暉笑道:“小姑娘,原來你是在介意這個?”

龍暉靠近她,在她耳畔輕輕吹風。他的唇,似有若無地貼上白斐含的耳廓,軟軟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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