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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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為前丞相，以及太子的前太傅。蕭爹即便現在已經告老在家，寫書做文章養老。但仍舊在朝中和老皇帝面前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爹爹還真是執拗啊。”蕭姐頗為感觸地跟著點頭。這也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和霍家聯姻的原因。畢竟他們兩家的恩怨，能從曾太太爺爺時說起。而到今朝，蕭爹和霍家爹更是不合了大半輩子，聽說從兩人剛一入朝就彼此不對付了。
“可惜了，聽說那個霍家嫡子長得一表人才呢。”蕭姐為即將失去一堵美男的機會感到遺憾。
蕭承嵇：“……”
蕭承嵇：“放心吧，阿姐，這場聯姻不會作數的。”
看著人如此信誓旦旦。
蕭姐和蕭娘對視一眼。“承兒，你怎麽這麽肯定？”
蕭承嵇摸摸鼻子，又縮藏回被子裏。
自然是昨天霍燃那個野蠻人親口答應的。
*
皇宮。
巍峨正殿。
老皇帝望著朝下的眾臣，目光略過為首的太子，文官一派的陳丞相，武官一派的章太尉……又停到殿中泠然如松，耀眼醒目的霍燃身上。最後移到陳丞相身後空閑的位置——也就是今早忽然請假的蕭承稽的位置。
眾臣神情嚴峻。肅穆大殿只有翰林院侍郎在匯報已結束的春耕章程。
老皇帝面上似認真聽著，內心則在長籲短嘆。
昨夜。
他的老臣子，為北朝嘔心瀝血大半輩子已告老在家的蕭老大人。連夜覲見，關於反對他們家和霍家聯姻，洋洋灑灑寫了數十頁紙。
因是老臣，又是有功帶傷告老的老臣。
老皇帝楞是無比艱辛地看完了人的訴狀。
幹笑表示會聽取，好言送出宮。
然後一早。
霍燃在沒上朝前，也找上了他，提出解除和蕭家長姐賜婚一事。
兩邊的拒意堅決。
老皇帝也只能揮揮手，讓大公公去門下省截住還在審議的聖旨。
也得對虧他留了個心眼子，沒有當天立刻讓下人發聖旨。
但老皇帝還是覺得可惜。
冰凍之尺非一日之寒。
北朝文武不合，源於他的先先先先祖，也就是北國的開國皇帝。北朝以侯國建朝時，因忌憚輔佐上位的武將的兵權，所以重文抑武。後來演變成了文官拉幫結派，勢力功高蓋主，嚴重影響朝政，皇帝又扶持武將起來鎮壓。隨著歷代皇帝對文武兩派的制衡的政治手段。兩派的矛盾越積越深。
到了老皇帝這裏，朝中文武敵對已成了慣例。
但這必然是弊多於利的。
老皇帝是有心讓文武為首的兩家消和。
只不過這事在蕭霍兩家的長輩中沒能實現，不過，依老皇帝所見，在小輩中還是能看見些希望的。
就拿這次春耕。老皇帝聽了太子回來後的匯總，其中就提到了蕭承嵇和那些武官喝酒暢飲一事。
蕭承嵇為人機靈，有才華也有口舌，且心性寬宏，胸懷格局不容小覷。
而霍燃又算是老皇帝半看著長大的，人性子雖然悶冷了點，但秉性良善。更不在乎旁人偏見指點。
這兩孩在老皇帝看來，可是大大的希望啊。
朝堂下。
吏部侍郎出列，正在匯報黃河賑災，銀子虧空一事。
老皇帝雖已提前見過那個不遠千裏來投禦狀的地方官，但再聽仍勃然大怒：“賑災撥銀，從去年到今年少說有數千百萬兩！如何虧空？何敢虧空！依朕看，虧的是朕的子民，填肥的是那些中飽私囊的宵小！”
“皇上息怒！”負責撥庫銀的戶部尚書率先一抖，嚇得吭哧一跪，“戶部撥銀子，完完全全按照著皇上的旨意，每一筆銀子何時取何時送，都有詳細的記載，絕對沒有貪贓半分啊！”
工部侍郎跪：“皇上，工部治理黃河所用經費，大到開掘，小到磚石，每一筆也有詳細記載！”
“皇上……臣們糧倉的取用運輸，萬萬全全是按著規定來，絕沒有逾矩貪贓啊！”
……
一瞬間，與黃河賑災相關的臣子們竟紛紛出列，高呼著冤枉解釋著自己的清白。
朝中明眼人皆看得出。
一整年中，有人貪贓了朝廷救災的銀子！並且數量絕對不會少！
老皇帝看著底下黑壓壓跪了一片的臣子，臉色更加鐵青。
太子出列：“父皇，兒臣認為此事絕不可姑息！黃河泛濫，百姓們受苦，賑災救難仍是父皇明德彰顯，竟有人能以一己私欲，不顧北朝臣民死活，欺瞞抹黑父皇仁德之心，此種不配為我朝父母官！此事絕對要徹查到底！”
老皇帝肅容點頭。
“太子所言極是。”半會，看向底下的臣子。“可有愛卿願自薦？”
半天無人吭聲。
太子正想再出列。
便聽見老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那麽此事就交給蕭大人全程調查辦理，攜任巡按禦史一職……”
眾人一臉迷茫看向陳丞相身後空缺的位置。
蕭大人？
是他們所想的的蕭大人嗎？
那個今早沒來上朝的蕭大人？
“……蕭愛卿全程查辦此事，其他各省各部皆要通行便利……”老皇帝眼一轉，忽然想到這是個讓兩家小輩緩和關系的好機會。繼續說，“……此行避不了艱難險峻，那麽……就由霍愛卿霍將軍全程護衛，協助蕭大人徹查貪汙賑災一事！”
百官的眼更是隨而睜大。
霍燃出列，聲音平靜。“臣霍燃，遵旨。”
*
蕭府。
睡了飽飽一覺的人醒過來，身心愉悅。
蕭承嵇想通透了，丟人就丟人，反正霍燃那大傻個子，春耕後就得回北疆戍邊了。什麽時候能回來還不知道呢。
哼哼，等人過了一二十年再回來，這種事早是過往雲煙。
京城就沒人知道他這個丟人事。
蕭承嵇心情叫一個雨過天晴。
上午一過。
蕭承嵇美美地享用著午膳。
袁熀提著兩屜小籠包來串門了。並且給人帶上了最新出籠的朝中的消息。
“讓我當巡按禦史，調查禹州黃河賑災貪贓一事？”
蕭承嵇咽下口中的米粥，擦了擦嘴。面色嚴肅，“好大的膽子，老百姓的救命銀都敢貪，我非得把那奸頭小人揪出來不可！”
袁熀側歪著腦袋笑瞇瞇，看著人義憤填膺的樣子。“這麽說，蕭大人是決定接下這職事了？”
“廢話！”蕭承嵇小臉緊繃，擼袖子，“不揪出貪贓的鬼，我蕭承嵇此後就不姓蕭。”
袁熀一雙眼笑盈盈。他了解自家死黨的個性，為人父母官，最恨折損百姓殘害眾民之人。蕭承嵇是自小就受蕭丞相的影響。
“對了，還有一事。”袁熀玩著桌上的橘子，“皇上擔心此行危險，指命了個武將陪同你一起調查，護衛你左右。”
“武將？”蕭承嵇正將手伸向人買的包子上，是他最喜歡的煙籠閣的三鮮豬肉包子。肉包子飄香但滾燙，蕭承嵇抖著手來回交換吹涼，“誰？”
袁熀：“霍燃。”
“噗——”
蕭承嵇被嗆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再擡起時，一張小臉已經咳得通紅。
抖著聲確認：“誰……誰？”
*
袁熀又說了一遍霍燃的名字。
蕭承嵇瞳孔震驚：“為什麽是他？！”
“不成，我這就進宮面聖，換一個銀。”蕭承嵇將剩下的肉包子三兩下塞進嘴裏，口齒不清一抹嘴。就要往外走。
剛出了自己的房門。
小廝阿福匆匆跑過來，“少爺，少爺！宮裏來人了！”
來的是宮裏的大公公，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尹公公。
尹公公過來一趟，是來頒聖旨的。念的是今早朝堂的決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由三品翰林學士蕭承嵇任巡按禦史，司管監察刑責權利，徹查禹州黃河賑災白銀貪汙一案。由霍燃戍北大將軍護衛左右，協力辦案……欽此！”
“謝吾皇隆恩。”
蕭承嵇哭皺著小臉，顫抖著手接過了聖旨。
大公公笑瞇瞇：“蕭大人好好幹，皇上對你們兩個可是寄予厚望。”
蕭承嵇有苦說不出：“……是。”
送走了宣旨的大公公。
袁熀才慢悠悠從裏走出來。嘖嘖感慨，“皇上下旨的速度可真迅速。”
聖旨到手。
蕭承嵇立馬打開，迫不及待查看，一字一字，看得仔細。緊抿著唇，緊扭著眉，待看到“霍燃”兩個字，才不得悲痛承認，剛才所聽二字，並不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真的是霍燃！
“不……”
蕭大人仰頭長嘯。
袁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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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前丞相，以及太子的前太傅。蕭爹即便現在已經告老在家，寫書做文章養老。但仍舊在朝中和老皇帝面前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爹爹還真是執拗啊。”蕭姐頗為感觸地跟著點頭。這也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和霍家聯姻的原因。畢竟他們兩家的恩怨，能從曾太太爺爺時說起。而到今朝，蕭爹和霍家爹更是不合了大半輩子，聽說從兩人剛一入朝就彼此不對付了。
“可惜了，聽說那個霍家嫡子長得一表人才呢。”蕭姐為即將失去一堵美男的機會感到遺憾。
蕭承嵇：“……”
蕭承嵇：“放心吧，阿姐，這場聯姻不會作數的。”
看著人如此信誓旦旦。
蕭姐和蕭娘對視一眼。“承兒，你怎麽這麽肯定？”
蕭承嵇摸摸鼻子，又縮藏回被子裏。
自然是昨天霍燃那個野蠻人親口答應的。
*
皇宮。
巍峨正殿。
老皇帝望著朝下的眾臣，目光略過為首的太子，文官一派的陳丞相，武官一派的章太尉……又停到殿中泠然如松，耀眼醒目的霍燃身上。最後移到陳丞相身後空閑的位置——也就是今早忽然請假的蕭承稽的位置。
眾臣神情嚴峻。肅穆大殿只有翰林院侍郎在匯報已結束的春耕章程。
老皇帝面上似認真聽著，內心則在長籲短嘆。
昨夜。
他的老臣子，為北朝嘔心瀝血大半輩子已告老在家的蕭老大人。連夜覲見，關於反對他們家和霍家聯姻，洋洋灑灑寫了數十頁紙。
因是老臣，又是有功帶傷告老的老臣。
老皇帝楞是無比艱辛地看完了人的訴狀。
幹笑表示會聽取，好言送出宮。
然後一早。
霍燃在沒上朝前，也找上了他，提出解除和蕭家長姐賜婚一事。
兩邊的拒意堅決。
老皇帝也只能揮揮手，讓大公公去門下省截住還在審議的聖旨。
也得對虧他留了個心眼子，沒有當天立刻讓下人發聖旨。
但老皇帝還是覺得可惜。
冰凍之尺非一日之寒。
北朝文武不合，源於他的先先先先祖，也就是北國的開國皇帝。北朝以侯國建朝時，因忌憚輔佐上位的武將的兵權，所以重文抑武。後來演變成了文官拉幫結派，勢力功高蓋主，嚴重影響朝政，皇帝又扶持武將起來鎮壓。隨著歷代皇帝對文武兩派的制衡的政治手段。兩派的矛盾越積越深。
到了老皇帝這裏，朝中文武敵對已成了慣例。
但這必然是弊多於利的。
老皇帝是有心讓文武為首的兩家消和。
只不過這事在蕭霍兩家的長輩中沒能實現，不過，依老皇帝所見，在小輩中還是能看見些希望的。
就拿這次春耕。老皇帝聽了太子回來後的匯總，其中就提到了蕭承嵇和那些武官喝酒暢飲一事。
蕭承嵇為人機靈，有才華也有口舌，且心性寬宏，胸懷格局不容小覷。
而霍燃又算是老皇帝半看著長大的，人性子雖然悶冷了點，但秉性良善。更不在乎旁人偏見指點。
這兩孩在老皇帝看來，可是大大的希望啊。
朝堂下。
吏部侍郎出列，正在匯報黃河賑災，銀子虧空一事。
老皇帝雖已提前見過那個不遠千裏來投禦狀的地方官，但再聽仍勃然大怒：“賑災撥銀，從去年到今年少說有數千百萬兩！如何虧空？何敢虧空！依朕看，虧的是朕的子民，填肥的是那些中飽私囊的宵小！”
“皇上息怒！”負責撥庫銀的戶部尚書率先一抖，嚇得吭哧一跪，“戶部撥銀子，完完全全按照著皇上的旨意，每一筆銀子何時取何時送，都有詳細的記載，絕對沒有貪贓半分啊！”
工部侍郎跪：“皇上，工部治理黃河所用經費，大到開掘，小到磚石，每一筆也有詳細記載！”
“皇上……臣們糧倉的取用運輸，萬萬全全是按著規定來，絕沒有逾矩貪贓啊！”
……
一瞬間，與黃河賑災相關的臣子們竟紛紛出列，高呼著冤枉解釋著自己的清白。
朝中明眼人皆看得出。
一整年中，有人貪贓了朝廷救災的銀子！並且數量絕對不會少！
老皇帝看著底下黑壓壓跪了一片的臣子，臉色更加鐵青。
太子出列：“父皇，兒臣認為此事絕不可姑息！黃河泛濫，百姓們受苦，賑災救難仍是父皇明德彰顯，竟有人能以一己私欲，不顧北朝臣民死活，欺瞞抹黑父皇仁德之心，此種不配為我朝父母官！此事絕對要徹查到底！”
老皇帝肅容點頭。
“太子所言極是。”半會，看向底下的臣子。“可有愛卿願自薦？”
半天無人吭聲。
太子正想再出列。
便聽見老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那麽此事就交給蕭大人全程調查辦理，攜任巡按禦史一職……”
眾人一臉迷茫看向陳丞相身後空缺的位置。
蕭大人？
是他們所想的的蕭大人嗎？
那個今早沒來上朝的蕭大人？
“……蕭愛卿全程查辦此事，其他各省各部皆要通行便利……”老皇帝眼一轉，忽然想到這是個讓兩家小輩緩和關系的好機會。繼續說，“……此行避不了艱難險峻，那麽……就由霍愛卿霍將軍全程護衛，協助蕭大人徹查貪汙賑災一事！”
百官的眼更是隨而睜大。
霍燃出列，聲音平靜。“臣霍燃，遵旨。”
*
蕭府。
睡了飽飽一覺的人醒過來，身心愉悅。
蕭承嵇想通透了，丟人就丟人，反正霍燃那大傻個子，春耕後就得回北疆戍邊了。什麽時候能回來還不知道呢。
哼哼，等人過了一二十年再回來，這種事早是過往雲煙。
京城就沒人知道他這個丟人事。
蕭承嵇心情叫一個雨過天晴。
上午一過。
蕭承嵇美美地享用著午膳。
袁熀提著兩屜小籠包來串門了。並且給人帶上了最新出籠的朝中的消息。
“讓我當巡按禦史，調查禹州黃河賑災貪贓一事？”
蕭承嵇咽下口中的米粥，擦了擦嘴。面色嚴肅，“好大的膽子，老百姓的救命銀都敢貪，我非得把那奸頭小人揪出來不可！”
袁熀側歪著腦袋笑瞇瞇，看著人義憤填膺的樣子。“這麽說，蕭大人是決定接下這職事了？”
“廢話！”蕭承嵇小臉緊繃，擼袖子，“不揪出貪贓的鬼，我蕭承嵇此後就不姓蕭。”
袁熀一雙眼笑盈盈。他了解自家死黨的個性，為人父母官，最恨折損百姓殘害眾民之人。蕭承嵇是自小就受蕭丞相的影響。
“對了，還有一事。”袁熀玩著桌上的橘子，“皇上擔心此行危險，指命了個武將陪同你一起調查，護衛你左右。”
“武將？”蕭承嵇正將手伸向人買的包子上，是他最喜歡的煙籠閣的三鮮豬肉包子。肉包子飄香但滾燙，蕭承嵇抖著手來回交換吹涼，“誰？”
袁熀：“霍燃。”
“噗——”
蕭承嵇被嗆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再擡起時，一張小臉已經咳得通紅。
抖著聲確認：“誰……誰？”
*
袁熀又說了一遍霍燃的名字。
蕭承嵇瞳孔震驚：“為什麽是他？！”
“不成，我這就進宮面聖，換一個銀。”蕭承嵇將剩下的肉包子三兩下塞進嘴裏，口齒不清一抹嘴。就要往外走。
剛出了自己的房門。
小廝阿福匆匆跑過來，“少爺，少爺！宮裏來人了！”
來的是宮裏的大公公，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尹公公。
尹公公過來一趟，是來頒聖旨的。念的是今早朝堂的決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由三品翰林學士蕭承嵇任巡按禦史，司管監察刑責權利，徹查禹州黃河賑災白銀貪汙一案。由霍燃戍北大將軍護衛左右，協力辦案……欽此！”
“謝吾皇隆恩。”
蕭承嵇哭皺著小臉，顫抖著手接過了聖旨。
大公公笑瞇瞇：“蕭大人好好幹，皇上對你們兩個可是寄予厚望。”
蕭承嵇有苦說不出：“……是。”
送走了宣旨的大公公。
袁熀才慢悠悠從裏走出來。嘖嘖感慨，“皇上下旨的速度可真迅速。”
聖旨到手。
蕭承嵇立馬打開，迫不及待查看，一字一字，看得仔細。緊抿著唇，緊扭著眉，待看到“霍燃”兩個字，才不得悲痛承認，剛才所聽二字，並不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真的是霍燃！
“不……”
蕭大人仰頭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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