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尖，有點疼。

疼他不是莫非，也疼她的淚水。

如果他真的愛這個女人，怎麽舍得她掉眼淚呢？就如曾經，他如此愛初雪一樣。

無傷離開了房間，莫非的模樣退去，他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同樣一張精致無雙的臉龐，卻與莫非叛若兩人，他精致如雪，同樣也像失去了生命的枯木一般，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他走入風裏，潔白的袖袍在風中翻卷著，烏黑的發絲如若潑墨一般，灑向空氣，在他的身後，蕩了一個圈，又落到了他的腰際。

除此之外，後背是慘淡的白，與雪白的天地融為一體，似乎要消失一般。

初雪初雪，其實他才是真正誕生於冰天雪地的一抹雪妖，只不過於早春之跡，遇見了那一樹粉色山桃，頓時情竇初開，陷入了魔障。

千年了，他念她千裏，這卻是第一次，不想再為她害人。

“疑？無傷，你怎麽來了？怎麽，那個女人搞定了？”化成原形的初雪，擺頭著滿頭的桃花，笑著問道。

她這裏，是春天依舊；而無傷的身後，則是一片冰天雪地。

不知道是不是他是雪妖的緣故，甚至還有一些雪花從高空中落下，落在了他的發間，讓他發白的嘴唇，顯得越發的沒有血色來。

而他呼出的每一口空氣，似乎都是冰冷的。

“為什麽一定要害她？”無傷淡淡地問道。

“沒有為什麽，反正她擋了我的路，就要死。”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知道呀，那又怎麽樣？普通人就可以擋我的路了？世界上可沒有這樣的道理，無傷，你忘記了嗎，你發過誓，要為我掃清一切阻礙。”

“但是，不包括害人。”雖然他以前是欺騙過無數少女心，讓她們在睡夢中死去，但那些基本上都是即將化形，或者剛剛化形的小妖。

他誘惑她們，是為了奪取她們的妖丹，送給初雪，助她修煉，早日成仙。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子，而且不是心有所慕，專情非常的人類女子。

他甚至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只能進入她的夢境，用她最想要的東西誘惑她，以達到困住她，騙取她的信任，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度過了人生百年，老死了。

然後，她就真的死了，再也不會睜開那雙如星辰一般美麗的眼睛。

“我這不是害人，是她擋了我的路。”

“擋了你什麽路？你是妖，未來是要修仙的；她是普通人，跟你沒有任何利益糾葛。”

初雪不高興了，連桃花瓣都合了起來：“你這是在質問我？無傷，你以前可不這樣。你不是喜歡我吧？你這樣，我會很不高興的。”

“可你以前，不會騙我。”

一句話，初雪心頭跳了一下：“我騙你什麽了？我不就是沒有告訴你，她是莫非的女人嗎？那又怎麽樣，我喜歡莫非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莫非，也不是一百年兩百年的事情了。”

“因為她是莫非的女人，所以你就要害她？”無傷的嘴角，有了那麽一絲諷刺，“那我那麽喜歡你，為你做了幾百年的事情，你喜歡上了別人，那我是不是應該殺掉你喜歡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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