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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困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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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困守二

江顏觸電般縮回了手。

“陛下,咱們能有事說事嗎?能不鬼扯了嗎?”

哪敢打他呢,是烙鐵不夠燙嗎?

她不信,她不可能相信。

文佑落寞了片刻,定了定神,緩緩道。

“我可以放過王府,只要你留在這裏。”

江顏疑惑,“就這?……太子……”

他竟然不提太子,事出反常,絕對有問題。

文佑無奈道:“若關著他你才能安心,那就關著吧,想來以你的心腸,一定找了個靠譜的人照看他,不會餓著凍著他。”

那倒是,廖神醫是大夫,醫者仁心,不會虐待孩子。

可是這實在詭異得沒邊兒了。

他怎麽突然就這樣了?還誇起她的心腸來了?

這其間肯定有些算計在裏面。

江顏低頭沈思,卻不得所悟。

她楞神的當下,被他圈入懷中。

“過去的事,忘了也好。不管雲知還是江顏,你就是你,你願意做誰就做誰。”

“就當為了王府,留下來,好不好?”

這樣的神態,她只在他喝醉的那一夜見過。

當時,她感動不已,以為他們之間曾有怎樣的瓜葛。

天亮之後才明白,他把她當成了太子的娘親。

至此,她再也不奢望他的感情,能從另一個人身上轉移過來。

江顏僵著身子,不想跟他過多演戲。

“你先放了他們。”

“好。”文佑應得幹脆,毫不含糊。

-

牢中昏暗,燭火幽然。

傅璉臣被單獨提了出來,腿後吃了一棍子,重重跪在地上。

他想起身,雙肩被控制的死死的。

文佑俯視著他,淡淡開口,“表兄,你藏了她這麽多年,是想做什麽?”

傅璉臣瞇起眼,“你都知道了?”

文佑轉著扳指,神色不定。

“你知道我早晚會對王府下手,所以你讓她失了記憶,培養她對我的恨意,你想讓她來殺我?”

可惜,她始終不能恢覆從前的身手。

不然憑他要滅王府,她總該出手。

但即使她不出手,也會怨恨狗皇帝一輩子。

橫豎都不虧。

傅璉臣勾唇一笑,邪媚詭異,“選擇失憶的是她,七年前她恨透了你,所以寧可放下孩子,也要忘了你。”

嘭——

文佑一拳頭砸在他鼻梁上,指韉發白,怒不可遏。

“我的女人,你也敢藏。”

傅璉臣歪了頭,鼻血直淌。他拭去嘴邊的血,笑得十分囂張。

“你的女人?她跟我朝夕相處了何止七年,她從小就喜歡我。呵,你的女人?當初我如果不利用她,不害她,有你什麽事兒?”

文佑憤然拽起他的衣襟,居高臨下。

“她哪怕當初殺了你,也不會有悔意,你就是個陰狠毒辣的畜生,都不配她特地去忘,得意什麽?”

近在咫尺,彼此用目光殺了千百回。

傅璉臣突然哼笑,在他耳邊道:“你跟我的行徑如出一轍,只是你成功了而已。需要我提醒你嗎,先帝是怎麽暴斃的?我陰狠毒辣,你又算什麽?”

沒有人比傅璉臣更清楚,先帝不在意七皇子死活,更不可能傳位於他。

聞言,文佑輕拍這位表兄的臉。

“你說的不錯,無論是這件事,還是感情,我都贏了。”

“而你輸的徹徹底底,什麽都沒有。”

“留你一命,讓你得以在王府畫地為牢,誰知你是這樣的不安份。”

傅璉臣並不惱怒,反而器滿意得,沾沾自喜。

“多虧了陛下的自以為是,才有了後來的事。整整七年,我和你的女人日夜都在一塊兒,怎麽能不發生點什麽呢?”

又一拳,他被揍倒在地上,頭暈眼花,仍在笑著樂著。

文佑臉色異常陰沈難看,他拔出了侍從的隨身劍,紮穿了傅璉臣著地的掌心。

“啊!——”

隨著哀嚎聲,鮮血四濺,汙了文佑的裙裾。

文佑的手顫著,心痛著。

咬牙切齒的吩咐身邊之人,“把他閹了。”

傅璉臣此刻才面露驚恐,齒間慌亂,“你敢這麽做,雲知會恨你的!”

“自以為是,”文佑冷冷道,“等她想起來,會恨的人只有你。”

“等她想起來,也不會原諒你!”傅璉臣獰笑著。

文佑不再理會,拂袖離去。

身後一聲淒厲的慘叫。

-

夜微涼。

殿雖空曠,卻極為壓抑。

她赤著腳踏到地上。

冰涼蔓延至全身,不禁打了個哆嗦。

借著月光和燈燭,繞過了睡在地上的人兒,輕手輕腳的走向殿外。

“穿靴,添衣,外頭涼。”

猝不及防的叮囑,嚇得她一顫。

回眸看他,他在地上躺得好好的,眼睛也沒睜開。

江顏嘴上說“嗯”,腳下卻更急促的往外走。

“站住。”文佑起身,取了袍子給她披上,不容置喙道,“穿靴。”

是命令,更像是丈夫對妻子的照顧。

江顏受著,卻毛骨悚然。

她不動。

他輕嘆,蹲下身去擡她的腳,欲親自給她套上。

江顏縮腳,後退,心生懼意,“別碰我。”

她徑直趴回了床鋪上。

原只想出去透口氣,卻搞得更心亂如麻。

這氣不透也罷!

文佑頓了會兒,不聲不響的躺了回去。

他在地上,她在床上。

天道好輪回。

-

比這更可怕的是,狗皇帝非要親自給她上藥。

每一回,她都想起在正殿受刑受辱的場面,痛苦得捏緊拳頭。

文佑見她又濕了臉頰,伸手去擦。

在正殿讓人辱她,又在寢殿中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裝作一往情深。

多麽可笑。

江顏恨上心頭,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文佑眉間一擰,忍了痛,直到鮮血從她嘴裏滲出,他也不動,任由她咬著。

血滴在被褥上暈開。

江顏總算松了口,目中無神,“不該怪你,你是一個好父親。”

她想明白了,若她有一個孩子,旁人敢挾持,她肯定恨不得把那人千刀萬剮了。

所以難怪他會那樣對待自己。

任何一個父親,為了找回自己的孩子,怎樣的殘暴都在情理之中。

她和他之間隔閡的,是立場,是彼此要守護的信念。

文佑低頭,垂眸,無邊無盡的自責,語氣柔之又柔,“是我的錯,怪我不長眼,怪我太愚鈍。”

江顏心底打顫。

不知他究竟要裝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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