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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完美落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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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完美落幕 (下)

大結局:完美落幕(下)

香穗子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舞臺上冬海笙子的演奏,這個內向羞澀的女孩似乎終於戰勝了內心的掙紮,逐漸綻放出了她原本應有的最美麗的樣子。她吹奏著著名的《單簧管波爾卡》,愉悅流暢的聲音飄入每一位觀眾的耳朵裏,似是終於等到了春天,爭相開放的百花。

“小冬海......終於成為獨擋一面的音樂家了。”

香穗子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記憶中這個湖藍發色少女曾對她說過的話一一浮現:

“我喜歡......香穗前輩的演奏......”

“謝謝前輩......”

“我也想......成為前輩這樣的人。”

這個曾經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朵嬌弱的鮮花的女孩,終於綻放出了最美的姿態。

一曲終了,那個女孩從掌聲中回到了後臺,情不自禁地擁抱了她:

“香穗前輩,我我做到了嗎?”

那種投入的,全神貫註的演奏。

“嗯,你做到了。”

香穗子放開她,微笑地點頭。

“下面請欣賞由火原和樹為大家帶來的門德爾松《乘著歌聲的翅膀》。”

臺上傳來了報幕員的聲音,火原和樹走到了香穗子的身邊,對她展現獨屬於他的活力四射的笑容:

“小日野,最後一次在同一個舞臺上演出了,讓我們好好享受吧。”

“前輩說的對,那麽,加油了,火原前輩。”

香穗子和他伸手擊掌,看著他神采奕奕走向舞臺的背影,過了一會,嘹亮卻也帶著溫暖的號角聲響起。她看著那個小太陽一樣的前輩,心裏是開心的,滿足的。

“小日野,我一定要考進新星樂團,成為優秀的小號成員。然後,我還想當小號老師,我想要發掘那些有才華的孩子,讓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出人頭地。”

她想起了某天中午,在餐廳偶遇火原和樹,對方和她說的關於自己的未來理想,那個時候的火原和樹,眼裏都是光。

“你一定會成功的,火原前輩。”

少女默默地在心底祝福他。

下一個將要上臺的人是志水桂一,他抱著大提琴,依舊是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舞臺走去,到了香穗子的身邊,他停下了腳步,對她露出天使模樣的淺笑,用軟糯的聲音說:

“日野前輩,我今天選擇的曲子,是巴赫......我希望......可以演奏出前輩那時候.......彈奏巴赫的感覺......”

然後他緩慢地,抱著那把似乎和原來不一樣的大提琴上了舞臺。

當他在舞臺上反握琴弓的時候,香穗子才發現,志水桂一今天選擇了巴洛克大提琴來演奏巴赫的無伴奏組曲。當他的第一個句子奏出,一下子就把所有人拉回了幾百年前的某一天,在教堂裏響起的聲音。

“前輩的聲音......真好聽......”

“前輩......我也想......用自己的理解去演奏.....”

“前輩......我希望在未來,前輩可以演奏我創作的曲子。”

巴赫的G大調無伴奏大提琴組曲自舞臺散發至臺下,在這綿長的音雲裏,香穗子想到了志水桂一翻看大部頭書籍時那專註的眼神。她聽著那產生了多重變化的屬於志水桂一的音色,內心為他感到喜悅:

“你終於找到了屬於你的聲音了,志水君。”

月森蓮提著小提琴,默默地走上了臺,當他將琴弓架起,奏出了第一個音,香穗子恍然大悟:這是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首練習曲,著名的“帕格尼尼”主題。非常的月森蓮式的選曲,卻又那麽的令人無法挪開眼睛。

今天的月森蓮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氣息,他的音樂排山倒海般地向觀眾席襲去,如潮水般將他們所淹沒。他似乎拋卻了過去總是過於追究技術完美的性格,而是第一次全身心地只是在將樂曲的感情色彩展現出來。

“不愧是月森君。”

香穗子低頭輕輕地笑了,這個一開始和她互相看不順眼的人,最後卻成為她極好的音樂夥伴和聆聽者。

她是幸運的,她也是有資格感到驕傲的。

土浦梁太郎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香穗子的身邊候場,他聽到月森蓮的尾聲,勢如破竹,他笑了:

“這個家夥,還是那麽的囂張。”

香穗子瞟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吐槽:

“你也一樣囂張。”

土浦並不在意,甚至好心情地點頭: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再一次囂張了。”

當舞臺上關於土浦梁太郎的報幕結束,墨綠發色的鋼琴參賽者腳步平穩地上臺,深呼吸一口氣,大氣磅礴的李斯特《諾瑪的回憶》響了起來。

“炫技又浪漫優美....土浦,你也不遑多讓。”

想到這首曲子是李斯特最難的兩首樂曲之一,香穗子終於有些不淡定了,但是,她的情緒來去自如,馬上也就釋然了。

今天的大家都仿佛不一樣了。香穗子這樣想著:似乎他們都將勝負拋在了腦後,站在舞臺上只是為了分享音樂給他人,只是為了共同的追求。

莉莉......一定會很開心吧?

一陣光閃過,小精靈出現在了少女的面前:

“日野香穗子,”

小小的精靈臉上帶著欣慰,帶著不舍:

“謝謝你,讓這麽多美好的音樂分享到了星奏的每一個角落,我會永遠感謝你的。”

香穗子看著它,緩緩地綻放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是我要感謝你,莉莉,謝謝你讓我回歸了音樂,我也會永遠感謝你。”

舞臺上傳來了她的名字,少女朝小精靈點了點頭,又對森真奈美點了點頭,穿著她摯愛的白色褲裙站上了舞臺的中央。

五分鐘的《查爾達什》不僅有著炫技,還有不同情緒的段落旋律,也因再好聽不過的這些音律,這首曲子也成為了著名的世界名曲。

紅色的瓜奈利發出了經過歲月長河洗禮的聲音,這不僅僅是連接過去與現在,更是跨越現在與未來,無論過了多少年,這些過去的聲音,過去的美好,總會以不同的形式傳承下去的。

香穗子全身心地投入在了音樂中,這也是第一次,觀眾們發現這個女孩似乎和她手裏的小提琴成為了一體,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氣口,每一個和聲,每一個樂句,她用這首《查爾達什》震撼了整個音樂廳,像是絢爛璀璨的煙火,用這種盛大的方式拉下了這個比賽的帷幕。

演出終於結束了,觀眾席的人們久久不願意離去,似乎都在感嘆著這個經歷四個月的比賽所帶來的感動和驚喜。評委最終宣布,本次比賽沒有優勝者,所有的參賽者,都是優勝者。

這是最好最好的結束,也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音樂的旅程仍未結束,年輕音樂家們各自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或許在未來某一天,他們會再次重逢在這個舞臺上,各自回憶起曾經的故事,共同期待將會出現的歡聲笑語。

天空的顏色從天藍逐漸變成了金橘色。

香穗子靜靜地站在花園裏的金鐘面前,就是這個金鐘,敲響了校內選拔賽的第一聲,隨後,她就開始了奇妙卻又美好的一段旅程,她不僅完成了比賽,還找回了初心。此時,她只覺得在最後的舞臺上所沒有想到的一切的不可思議,都在此時湧上心頭。

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一驚,轉身,就看見那清雋優雅的人站在離她五米的距離,身上仍然穿著比賽時的禮服,月白色的三件套,在夕陽的餘暉中,暖色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柚木前輩。”

香穗子朝他笑了笑,而後轉回身,繼續看著金鐘。

柚木梓馬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和她平行站立,隨著她的目光看著那個金鐘,聲音一如初次見面時那樣如上好的天鵝絨:

“你在想什麽呢?香穗子?”

“我在想,遇到你們,是金鐘給我的祝福。”

少女偏過頭看向他,眉眼彎彎:

“因為金鐘,我參加了比賽;因為比賽,我遇到了你們;而因為你們......”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繼續說:

“我找回了我自己。”

她將視線收回,朝柚木梓馬行了一個禮:

“我要回家了,前輩。”

“嗯,好。”

柚木梓馬點頭,看著少女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他覺得若不說出口他會很痛苦地,緩慢清晰地說:

“明天開始,讓我教導你花道吧?”

少女睜大了眼睛,幾秒後,她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

“好啊!”

她朝他再次鞠躬,轉身離去的腳步,竟是最輕快的一次。

你看到了嗎?那片曾經落敗蕭條的花園裏,綠芽新枝長滿了樹頭,滿園子都開遍了美麗的鮮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那只曾經離去的夜鶯會再度歸來,唱起它最美的歌。

-正文完結-

2020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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