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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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故人來
一天終於結束了，放學的鐘聲響起，香穗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收好東西往大門走，美緒和小直看著她仿佛被怪獸追趕的樣子，雖然很好奇但也沒有阻攔她，畢竟，能讓一向心大的香穗子嚇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很可怕的存在了。
香穗子低頭快步地朝大門口走去，一邊祈禱著千萬不要遇見任何熟人，一邊步履加速。似乎老天聽到她的祈禱，從教學樓一路走到大門，她還真的沒有遇見任何相熟的人，也沒有人來跟她打招呼，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口，香穗子仿佛看見了自由的曙光。
然而，當她走出了大門，松了一口氣，正想朝家的方向走時，她聽見一個低沈帶著磁性的男聲，用世上最浪漫的語言，在一旁說著：
“Bonjour, belle dame. Puis-je vous inviter à dner”（法語：你好，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邀你一同進餐嗎？）
香穗子忽然全身僵硬了，猛地擡頭，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極目所見，那個修長挺拔，穿著剪裁得體高級成衣的男人，不是千秋真一又是誰？
“千......千秋前輩.....”
香穗子長大了眼睛，有些語無倫次，楞楞地看著那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指揮家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臉上帶著她熟悉的笑容，然而，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猙獰？
咦？猙獰？
香穗子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認知嚇了一跳，然而她忽然想到，剛剛千秋真一說那句話的聲音，好像有一丟丟的，咬牙切齒？
“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千秋真一切換回了日語，收起自己有點猙獰的表情，看見香穗子依舊驚訝的樣子，無奈，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
“你還想發呆到什麽時候？還不趕緊上車？你想在校門口被圍觀嗎？”
“誒誒誒？！我才不要！”
香穗子感受到腦門那熟悉的一敲，立馬回歸了生龍活虎的姿態，她看到逐漸從校園裏走出來的學生已經開始好奇地往這裏看了，尤其是一些音樂科的學生，有的似乎盯著千秋真一想要確認什麽的樣子，一想到千秋真一現在是日本古典樂壇被津津樂道的幾個新銳音樂家之一，香穗子就不想被連帶成圍觀。
“走吧，上車。”
千秋真一麻溜地推著香穗子的後背走，少女這才看到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
“好了，你自己去坐副駕。”
千秋真一直接打開主駕駛的門，對香穗子說。少女先拉開後座把小提琴妥善放好，然後才坐到副駕駛上，一邊抓緊時間吐槽：
“明明是從浪漫國度回來的男人，卻一點都不浪漫，還不給我開副駕駛的門。”
“我專門開車來接你已經夠浪漫了，你自己有手有腳就自己開門，我們節約時間去飯店。”
千秋真一完全不受影響，一邊打開了音響，不一會，車裏圍繞著法國香頌皇後艾迪特.琵雅芙（Piaf,著名法國香頌歌唱家“小雲雀”）的歌聲，瞬間就將兩人拉回到了那個浮華絢麗的巴黎。
星奏學院的校門口，柚木梓馬微笑著跟一眾後援會的成員們道別，這才走向自家的專車，不經意間，他看見了熟悉的紅發少女坐進了一輛黑色的車裏，不一會，絕塵而去。
他皺起了眉頭，卻又馬上舒展，若無其事地上車。
《La Foula》跳躍的節奏和琵雅芙獨一無二的女聲配合地天衣無縫，那歡快的歌聲就像是賣花姑娘走在塞納河畔上，不自覺地就翩翩起舞的感覺，那種純真，輕快，令人會心一笑，愉悅的音樂讓香穗子也忍不住跟著節奏哼唱起來。
“你還真是喜歡這首。”
千秋真一失笑，卻也低聲隨著音樂哼唱，香穗子過了一會才說：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這種漫不經心又戲劇性的調調，千秋前輩肯定是喜歡那首玫瑰人生的。”
“你還真說對了，我喜歡琵雅芙那種風格。”
千秋真一把音響調小，這才說：
“今晚請你吃懷石料理，我訂了座。”
“謝謝前輩，不過前輩回來怎麽都不提前告訴我？你這樣空降真的差點把我心臟都嚇出來了。”
香穗子把座椅靠背調後，放松了情緒，這才問起千秋真一回來的原因。千秋真一不以為然：
“只是因為工作原因所以回來一段時間，我昨天才到的，想著與其給你打電話不如還是親自過來一趟好了。”
“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前輩。”
香穗子捧著自己的臉作感動狀，得來千秋真一的白眼：
“做作的程度直線上升，這兩個月都經歷了什麽啊......”
“......哦。”
被敬愛的前輩嫌棄，香穗子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浮誇，轉而詢問別的問題：
“前輩是為了什麽工作回來呀？”
“兩周後橫濱會舉行東洋音樂節，新星樂團受邀成為參演嘉賓舉行兩場音樂會，松田君同時還指揮M樂團，所以拜托我臨時負責新星樂團其中一場音樂會的指揮。”
千秋真一平淡地解釋，香穗子卻覺得很新奇：
“誒？松田幸久先生竟然會願意把你請回來幫忙，好難得哦。”
松田幸久也是旅法日籍青年指揮家，他比千秋真一大七歲左右，成名較早，是日本M樂團的常任指揮，千秋真一當年去歐洲學習和發展前，拜托他同時擔任新星樂團的指揮。松田幸久是個有些自傲的人，但是確實很有才華，他目光毒辣，標準嚴苛，當初千秋拜托他成為新星樂團指揮時，他也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前往音樂廳欣賞了幾場他們的音樂會，發現水平的確很高，他才接手。在他的指揮下，新星樂團的確發展得越來越好，知名度越來越高。
所以香穗子才覺得奇怪，松田幸久難道不怕新星樂團成員拿他和千秋真一比較嗎？更何況千秋真一是樂團創始人之一。
“松田君這個人雖然奇怪，但是心地還是很不錯的。”
千秋真一這麽說道，香穗子楞了楞，覺得有趣：
“千秋前輩看起來對松田先生評價很高呢。不過，你在巴黎的工作不會耽擱嗎？”
她忽然想起來千秋真一可是巴黎盧馬列樂團的常任指揮，這個時候應該是演出季吧？忽然離開巴黎就是為了去指揮以前的樂團，要是盧馬列的樂團成員知道他這樣做會不會想給他套麻袋喲？
“啊，盧馬列最近休假，我想下個月開始排練歌劇，也跟歌劇院談妥了，現在先讓他們休息，順便練習新樂譜，畢竟歌劇還是得花點時間。”
香穗子感興趣地挑眉：
“是哪一部歌劇呢？”
“唐尼采蒂的《拉美摩爾的露琪亞》。”
紅燈亮起，千秋真一踩了剎車，一邊回答，一邊哼了句裏頭的詠嘆調。香穗子笑了:
“這種濃墨重彩的悲劇真的很有千秋前輩的風格。”
“你說的什麽鬼話？”
千秋真一白了她一眼，香穗子絲毫不在意，又問：
“野田妹前輩也回來了嗎？”
她有些期待，然而千秋真一打碎了她的幻想：
“她要考試了，考完還有音樂會，哪有時間回來。”
“誒？哎......野田妹前輩不回來，沒勁......”
香穗子有些意興闌珊。綠燈亮了，千秋真一踩下油門，忽然說：
“比起關心她，你該關心你自己才對吧？”
香穗子楞了，沈默。
千秋真一嘆了一口氣，還是放柔了聲音：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也知道，香穗子。一年多了，你的心總該回來了。”
“回哪？回變態之森嗎？”（“變態之森”，野田妹的腦內森林，也可看做是音樂家的幻想之地。）
香穗子順口問道，她原以為千秋真一聽了以後會吐槽，誰知千秋真一眼都不眨說了一句：
“那你趕緊啊，車票不要錢。”
“.......”
香穗子幾乎是呼吸一窒，然後小心地看了一眼千秋真一，最後動了動唇，還是輕輕說：
“千秋前輩，不過是幾個月沒見，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也開始變態起來了？”
“......”
車裏忽然沈默，只留琵雅芙唱著《Milord》的聲音。
須臾，千秋真一伸手，毫不留情地賞給香穗子頭頂一個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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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終於結束了，放學的鐘聲響起，香穗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收好東西往大門走，美緒和小直看著她仿佛被怪獸追趕的樣子，雖然很好奇但也沒有阻攔她，畢竟，能讓一向心大的香穗子嚇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很可怕的存在了。
香穗子低頭快步地朝大門口走去，一邊祈禱著千萬不要遇見任何熟人，一邊步履加速。似乎老天聽到她的祈禱，從教學樓一路走到大門，她還真的沒有遇見任何相熟的人，也沒有人來跟她打招呼，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口，香穗子仿佛看見了自由的曙光。
然而，當她走出了大門，松了一口氣，正想朝家的方向走時，她聽見一個低沈帶著磁性的男聲，用世上最浪漫的語言，在一旁說著：
“Bonjour, belle dame. Puis-je vous inviter à dner”（法語：你好，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邀你一同進餐嗎？）
香穗子忽然全身僵硬了，猛地擡頭，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極目所見，那個修長挺拔，穿著剪裁得體高級成衣的男人，不是千秋真一又是誰？
“千......千秋前輩.....”
香穗子長大了眼睛，有些語無倫次，楞楞地看著那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指揮家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臉上帶著她熟悉的笑容，然而，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猙獰？
咦？猙獰？
香穗子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認知嚇了一跳，然而她忽然想到，剛剛千秋真一說那句話的聲音，好像有一丟丟的，咬牙切齒？
“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千秋真一切換回了日語，收起自己有點猙獰的表情，看見香穗子依舊驚訝的樣子，無奈，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
“你還想發呆到什麽時候？還不趕緊上車？你想在校門口被圍觀嗎？”
“誒誒誒？！我才不要！”
香穗子感受到腦門那熟悉的一敲，立馬回歸了生龍活虎的姿態，她看到逐漸從校園裏走出來的學生已經開始好奇地往這裏看了，尤其是一些音樂科的學生，有的似乎盯著千秋真一想要確認什麽的樣子，一想到千秋真一現在是日本古典樂壇被津津樂道的幾個新銳音樂家之一，香穗子就不想被連帶成圍觀。
“走吧，上車。”
千秋真一麻溜地推著香穗子的後背走，少女這才看到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
“好了，你自己去坐副駕。”
千秋真一直接打開主駕駛的門，對香穗子說。少女先拉開後座把小提琴妥善放好，然後才坐到副駕駛上，一邊抓緊時間吐槽：
“明明是從浪漫國度回來的男人，卻一點都不浪漫，還不給我開副駕駛的門。”
“我專門開車來接你已經夠浪漫了，你自己有手有腳就自己開門，我們節約時間去飯店。”
千秋真一完全不受影響，一邊打開了音響，不一會，車裏圍繞著法國香頌皇後艾迪特.琵雅芙（Piaf,著名法國香頌歌唱家“小雲雀”）的歌聲，瞬間就將兩人拉回到了那個浮華絢麗的巴黎。
星奏學院的校門口，柚木梓馬微笑著跟一眾後援會的成員們道別，這才走向自家的專車，不經意間，他看見了熟悉的紅發少女坐進了一輛黑色的車裏，不一會，絕塵而去。
他皺起了眉頭，卻又馬上舒展，若無其事地上車。
《La Foula》跳躍的節奏和琵雅芙獨一無二的女聲配合地天衣無縫，那歡快的歌聲就像是賣花姑娘走在塞納河畔上，不自覺地就翩翩起舞的感覺，那種純真，輕快，令人會心一笑，愉悅的音樂讓香穗子也忍不住跟著節奏哼唱起來。
“你還真是喜歡這首。”
千秋真一失笑，卻也低聲隨著音樂哼唱，香穗子過了一會才說：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這種漫不經心又戲劇性的調調，千秋前輩肯定是喜歡那首玫瑰人生的。”
“你還真說對了，我喜歡琵雅芙那種風格。”
千秋真一把音響調小，這才說：
“今晚請你吃懷石料理，我訂了座。”
“謝謝前輩，不過前輩回來怎麽都不提前告訴我？你這樣空降真的差點把我心臟都嚇出來了。”
香穗子把座椅靠背調後，放松了情緒，這才問起千秋真一回來的原因。千秋真一不以為然：
“只是因為工作原因所以回來一段時間，我昨天才到的，想著與其給你打電話不如還是親自過來一趟好了。”
“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前輩。”
香穗子捧著自己的臉作感動狀，得來千秋真一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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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敬愛的前輩嫌棄，香穗子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浮誇，轉而詢問別的問題：
“前輩是為了什麽工作回來呀？”
“兩周後橫濱會舉行東洋音樂節，新星樂團受邀成為參演嘉賓舉行兩場音樂會，松田君同時還指揮M樂團，所以拜托我臨時負責新星樂團其中一場音樂會的指揮。”
千秋真一平淡地解釋，香穗子卻覺得很新奇：
“誒？松田幸久先生竟然會願意把你請回來幫忙，好難得哦。”
松田幸久也是旅法日籍青年指揮家，他比千秋真一大七歲左右，成名較早，是日本M樂團的常任指揮，千秋真一當年去歐洲學習和發展前，拜托他同時擔任新星樂團的指揮。松田幸久是個有些自傲的人，但是確實很有才華，他目光毒辣，標準嚴苛，當初千秋拜托他成為新星樂團指揮時，他也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前往音樂廳欣賞了幾場他們的音樂會，發現水平的確很高，他才接手。在他的指揮下，新星樂團的確發展得越來越好，知名度越來越高。
所以香穗子才覺得奇怪，松田幸久難道不怕新星樂團成員拿他和千秋真一比較嗎？更何況千秋真一是樂團創始人之一。
“松田君這個人雖然奇怪，但是心地還是很不錯的。”
千秋真一這麽說道，香穗子楞了楞，覺得有趣：
“千秋前輩看起來對松田先生評價很高呢。不過，你在巴黎的工作不會耽擱嗎？”
她忽然想起來千秋真一可是巴黎盧馬列樂團的常任指揮，這個時候應該是演出季吧？忽然離開巴黎就是為了去指揮以前的樂團，要是盧馬列的樂團成員知道他這樣做會不會想給他套麻袋喲？
“啊，盧馬列最近休假，我想下個月開始排練歌劇，也跟歌劇院談妥了，現在先讓他們休息，順便練習新樂譜，畢竟歌劇還是得花點時間。”
香穗子感興趣地挑眉：
“是哪一部歌劇呢？”
“唐尼采蒂的《拉美摩爾的露琪亞》。”
紅燈亮起，千秋真一踩了剎車，一邊回答，一邊哼了句裏頭的詠嘆調。香穗子笑了:
“這種濃墨重彩的悲劇真的很有千秋前輩的風格。”
“你說的什麽鬼話？”
千秋真一白了她一眼，香穗子絲毫不在意，又問：
“野田妹前輩也回來了嗎？”
她有些期待，然而千秋真一打碎了她的幻想：
“她要考試了，考完還有音樂會，哪有時間回來。”
“誒？哎......野田妹前輩不回來，沒勁......”
香穗子有些意興闌珊。綠燈亮了，千秋真一踩下油門，忽然說：
“比起關心她，你該關心你自己才對吧？”
香穗子楞了，沈默。
千秋真一嘆了一口氣，還是放柔了聲音：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也知道，香穗子。一年多了，你的心總該回來了。”
“回哪？回變態之森嗎？”（“變態之森”，野田妹的腦內森林，也可看做是音樂家的幻想之地。）
香穗子順口問道，她原以為千秋真一聽了以後會吐槽，誰知千秋真一眼都不眨說了一句：
“那你趕緊啊，車票不要錢。”
“.......”
香穗子幾乎是呼吸一窒，然後小心地看了一眼千秋真一，最後動了動唇，還是輕輕說：
“千秋前輩，不過是幾個月沒見，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也開始變態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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