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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5章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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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5章斷情

席琇瑩這話委實過了,錦元良聽著也是眉頭一皺,隨即沖著席琇瑩道:“你怎可如此說話。”

在錦葵面前,他若不做出維護舉動,日後怕是不好交代。

錦元良那一副姿態,令席琇瑩露出一個冷笑,如此做派,倒是比當年那個跪在地上,哭著喊著要求娶自己的人更令人厭惡。

那冷笑激得錦元良惱怒非常,可他到底不想放棄席系一派的助力,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沒有得到汪淮明確的答覆,自然不會把寶都壓在一個地方。

所以錦元良在說完這句話後,又對著錦葵放低了一絲姿態,溫聲道:“當年席家於我有恩,若是沒有席家,便沒有今日的我,葵姐兒,我知我對不住……”

“我只問你,錦雅丹如何處置。”

錦葵出聲打斷錦元良,她一刻都不想再看見這二人了,一個寡廉鮮恥,一個卑劣齷齪。

“這……”

錦元良擡頭看看席琇瑩,席琇瑩卻一副淡漠,壓根不想理會他的樣子。他心下一狠,道:“若是汪督……”

他本想說,若是能得汪淮提點一二,他就是放棄席府一眾也沒什麽,錦雅丹自可任由錦葵處理。卻沒想到,錦葵不等他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她絕對不會讓錦元良有機會,借著自己去攀扯汪淮,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能給他。

走出屋外的錦葵,看著灼灼烈日下,略顯委頓的嬌貴盆栽,心中仿似被一團棉花堵得百苦難咽。憶起方才席琇瑩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怕是她的天真愚傻都成了取悅她的笑料。

她在癡心妄想什麽?

錦元良自拋妻棄女那天開始,就同她再無關系了,他又怎麽會為了自己得罪席琇瑩?錦雅丹是二人嫡女,若不是今生認識了汪淮,自己怕是還得同上輩子那樣,比不得三五等丫鬟有臉面。

望著滄瀾院的那口枯井,錦葵走上前輕輕撫了下井口。

南藤南星跟在她身後,二人都有些擔心。南星甚至踏出一步,手臂輕擡,做了個防禦的姿態。可能是怕錦葵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

在她們看來,小姐還是過於弱小了。她心思純善,但為人卻過於天真。這種把希望寄托於他人身上的行為,她們姐妹自幼時起,便已摒棄,不作奢想。誰掌握話語權,誰便掌握規矩,自古以來從沒有公道一說。

南藤本想開口勸慰一二,錦葵反倒先回過身,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二人道:“是我不自量力了。”

她高看自己了。

想要從錦元良身上為石頭討個公道,猶如癡人說夢。

錦葵攏了攏秀發,深呼一口氣,她會親手給石頭報仇。錦雅丹和錦玉茗,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小姐或許可以找督主商量此事。”

南星不忍錦葵傷心,她們二人被汪淮從宮中調出,來到錦葵身邊,算是東廠訓練眾人中,境遇最好的了。小姐寬厚,從無打罵欺辱,最為難得的是,錦葵很尊重她們二人。

“我不能事事依賴於他。”

錦葵搖頭,她已經給汪淮添了好多麻煩,她總不能處處依附他,那樣她同錦元良又有什麽區別。

三人剛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有人通傳,說是錦元良請錦葵去正堂有事相商。

南藤為錦葵打扇,待熱意稍退後,幾人才去到正堂。

錦元良坐在主座,看到錦葵過來,示意丫鬟為錦葵端上冰鎮的水果。他一臉慈意地看著,有一瞬間錦葵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鬧劇。

“葵兒,明日便是你的笄禮,為父這幾日為此事費盡心力,這京中能邀請的人家,為父都為你邀請來了,明日盛況,必不比京中其他貴女的笄禮差。”

辦個盛大的笄禮,是所有小女孩兒心中頂天大的事情,錦元良很樂意幫錦葵做這個面子。再說,他照顧兄弟遺孤盡心盡力,傳出去也能博得不少好名聲。且錦葵及笄,汪淮定會有所表示,官場眾人眼力非凡,一點風吹草動流出,便足夠他獲利匪淺了。

錦葵卻是被這句為父膈應得汗毛倒豎,她一個鄉下姑娘,辦什麽笄禮,只怕是錦元良不知又要拿她做什麽筏子,要達到什麽目的了。可錦葵也知道,京中世家,這邀請既已發出去,只要她不死,這笄禮都是要辦的。她心中氣悶,便不再言語。

她一日同錦府有牽扯,便一日不得安生。她此時竟同那被提線扯著的傀儡,毫無差別。

可除非她回遼東,否則錦元良只以長輩名義,便可肆意安排她的一切。意識到這個,錦葵難免氣郁。

錦元良還在給錦葵講明日笄禮的安排,錦葵卻一句都聽不下去。不說她回了遼東就要放棄為石頭報仇,就是錦元良為了滿足想要攀附汪淮的野心,也不會允許她離開錦府半步。

“這筮賓我邀了席二夫人,她對你印象不錯,母族又乃江南文人一派之首,她為你冠笄同你有益無害。”

其實席二夫人並不適合做主禮,因她算不得有福之人。只說她誕下席睿玟這個天殘嫡子,便無法為人加冠。可席二夫人是錦元良心中最好人選,只她母族盛名鼎沸,便可給錦葵添足身價。至於她是不是全福之人,又有什麽關系。

“我替你送了帖給汪淮,你得他照拂,理應相邀,只他來不來,便不可強求了。”

聽見汪淮的名字,錦葵面色瞬時冷下三分,她就說錦元良不會無緣無故為她辦什麽笄禮。所做一切皆因有利可圖。

“全憑伯父做主。”

錦葵起身行禮準備告退,錦元良看著錦葵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同綰娘青梅竹馬,琴瑟和鳴的歲月。綰娘溫婉賢惠,對他更是溫柔小意,幼時二人感情頗深。此刻他忽然想要問問,綰娘可曾怨恨過他?

“葵兒,你阿娘可曾向你提起過我?”

錦元良思緒再三,還是問出了口。他同綰娘的孩子,明日便要及笄了,他們的孩子都這樣大了,綰娘那些年,可曾想過他,恨過他?

聞言,錦葵回身走到錦元良面前,看著眼前越來越陌生的人,道:“一句都不曾。”

“你又何必騙我。”

他同綰娘感情甚篤,一別經年,綰娘怎會沒提起過自己,只怕錦葵還為著錦雅丹的事情生他的氣。錦元良搖搖頭,又覺得知不知道那答案,又能如何,他已經走了他該走的路。

“的確不曾,我年幼時,阿娘曾供奉過一個名為錦力的牌位,我四五歲的時候,阿娘又把那牌位燒掉了。”

錦葵忽然想起,她今生第一次見孫堅白,是在村長家中,便又道:“你同村長一直都有聯系吧,他應當是知道你當年未死,且還高中的事情。”

“我阿娘一開始以為你入京途中,出現了什麽意外,後來她燒掉牌位,怕是知道你在外頭高中,卻拋棄妻女了。她從不曾提過你半句,若不是今日想起,我都不知你曾經叫錦力。”

錦元良面色一白,被錦葵說得有三分惱火。他出身鄉野,元良乃是綰娘父親,他恩師為他起的字號。他少年科考,不喜錦力這名字,便一直以錦元良為名。

鄉下讀書人少,他更名換姓也無人知曉。只他當年功成名就,曾讓幕僚回老家找村長為父母修墳,怕是這一處破綻,被綰娘知道了。

“原來我阿娘早就知你是無情無義之人,難怪我幼時問她關於爹爹的事情,她從來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她阿娘一人帶著她同石頭,卻從未說過有關錦元良半句,無論好壞。

她阿娘,不曾恨,不曾怨,只怕對他失望至極,早斷了那昔日情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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