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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魔教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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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魔教妖女

“蘇澄躍!”

魔教的右護法氣急敗壞,一手捂住自己的身體重點位置,一手提刀追殺那死丫頭。

“別追啦。”左護法不知道看了多久,笑吟吟倚著槐樹說,“她的輕功是教主輕授,你哪裏追得上。”

她又上下打量一番右護法,“嘖嘖”幾聲,沒多說一句話,卻叫她的死對頭羞憤至極,趕緊回房找衣服穿。

趁他沒走遠,左護法還在後邊嗤笑道:“打野仗不知道收好自己的衣服,被人整了一道怪得了誰?”

蘇澄躍甩開右護法,便將手中的綢緞衣物往地上一丟,面露嫌棄的神色。

她一轉身,便撞上鬼魅一般的無相。

“你打哪兒冒出來的,嚇我一跳。”蘇澄躍收刀,方才險些一刀劈上去。

無相沒回答她,反而笑道:“你偷右護法的衣服做什麽?”

“他要在我屋子後邊啊啊哦哦的叫喚,擾我清夢,我沒一刀捅死他都是看在教主的面子上。”蘇澄躍滿不在乎說道。

蘇澄躍的房間設在較為偏遠的地方,背靠山林,清靜雅致,不過她喜歡游歷江湖,常常不在,而右護法此人熱衷於“吸收天地日月精華”,隔三岔五就帶人到蘇澄躍屋後這樣那樣,偏偏蘇澄躍的耳朵又很靈,時不時就能聽見這家夥在林子裏“雙修”。

無相問:“你知道他在做什麽嗎?”

無相非男非女,看不清容貌,聲音也奇怪地沒有任何特色,這句話出口不帶任何旖旎或調笑。

“雙修啊。”蘇澄躍理所當然地回答。

無相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清楚什麽是“雙修”。

蘇澄躍是魔教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加入魔教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些前塵往事,可她不一樣,她是尚在繈褓中就被教主“偷”了回來,在魔教中長大,還帶著天真的蠻橫。

她知道雙修,但她並不知道什麽是雙修,也不會為這種事面紅耳赤。

無相沒多說什麽,又輕飄飄走了,但這樣的態度顯然在一向不服輸的蘇澄躍心裏埋了一根刺。

她氣呼呼跑到藏書閣,翻找雙修相關的秘籍,最後確認了——就是她說的那樣嘛,兩個人一起修煉,誰知道為什麽右護法每次都咿咿吖吖的叫半天,可能每個人修煉功法的方式不一樣吧。

蘇澄躍夜半回房,便瞧見右護法正在她門口堵自己,她將刀往前一橫,道:“怎麽?要打架?”

右護法原是不忿才來的,但見蘇澄躍把刀一擺,他又不敢出手。

這死丫頭武學天賦變態得很,雙十年紀,不靠他們這些“邪門歪道”,只端著一把刀,便能打遍魔教。

可他自詡年長,不願松口,只嘲諷道:“黃毛丫頭,幹癟乏味的像個木頭樁子,恐怕是找不到人雙修,才天天盯著我屁股後邊尋是非吧?”

他話沒說完便被蘇澄躍一記飛刀嚇跑了。

蘇澄躍將深入泥土的刀拔出來,抹去上邊的土屑,又生出些不平來。

這點不平很快便被她拋之腦後,也就在被嘲諷後將教中關於雙修的法門都看了個遍,確認自己已經將這種修行功法了解透徹。

此後除卻時時逮著光屁股的右護法追,平日裏照常練刀、出去玩。

.

陳無救接過被人一飲而盡的空藥碗,他看上去心情很好。

遇上一個身患“疑難雜癥”還不怕死的乖病患恐怕是這世上叫鬼醫最開心的事情。

他們南疆人一個個都把蠱術看得比命根子還重,陳無救對這種奇妙的術法神往已久,可鉆研了許多年,依舊是個門外漢。

現在有個對南疆蠱術登堂入室的家夥來求醫,雖不是知無不言,但他的許多困惑都在醫治過程中得到解答。

不過他這位患者的心性也實在是非同尋常,多年所學、立身之本也能一朝舍棄。

他來向自己求醫,陳無救便只給他這樣一個解決方法,鬼醫、鬼醫,形式詭譎,偏最喜歡看人兩難抉擇。

就是這家夥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為難,不僅接受了鬼醫的醫治方法,並且在身上蠱毒除盡、此生再不能動用蠱術後,還能安心在還魁山養傷。

當日隨他一同前來的護衛、一直依附著他的蠱蟲,皆在他做下決定、脫胎換骨後離他而去,他居然依舊能泰然處之。

陳無救又稀奇地看了眼他如常的神色,心道:不過這小子還有幾分功夫,不能用蠱術,轉投中原武林的門派,以他的心性重頭學起也不算多難,不過之後能達到什麽高度便未可知了。

他正在對著這位遠方來客深思,忽然聽見醫廬外傳來一陣陳無救十分熟悉但很不想聽見的叫喊聲。

“陳老頭!”一路嚷嚷著跑到近前來,突兀地從窗戶那兒探出個腦袋向裏張望,隨後像是突然失聲了一樣閉嘴。

她盯著半倚病榻上、隨意循聲望來的人忘記說話。

他披散著長發,雙目倦倦卻別有生機,面色稍有些蒼白,但因剛剛飲藥而潤澤的唇瓣凸顯出五官秾華的顏色,像是艷麗的濃春勝景,美到讓人移不開眼。

他看了蘇澄躍一眼,展顏一笑。

蘇澄躍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

陳無救最煩那魔教妖女了。

可惜他欠人家人情,加上人來還魁山還幫他捎帶世間的奇珍藥材,是以對這搗蛋鬼的到來,他只能說是悲喜參半。

不過她這回來沒跟在自己屁股後邊偷學、添亂,反而去騷擾醫廬中另一位病人,叫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陳無救很是開心。

蘇澄躍喜歡趴在他的窗口、床頭、桌案邊,盯著他看,就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幹,蘇澄躍也會覺得很開心,莫名其妙的開心。

這叫蘇澄躍一度產生想要拿個麻袋把他一兜,隨身攜帶著的荒謬想法。

“你真好看。”這是蘇澄躍不知道第幾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仡樓珈只覺得好笑,她面上是十分大膽愛慕的神色,但她這樣盯著自己快一天了,卻連姓甚名誰都不曾說過、也不曾問過他。

像是姓名這種東西無關緊要一樣。

他刻意朝蘇澄躍緩緩眨眼,又伸出手來,於是剛剛還趴在窗戶邊的蘇澄躍暈頭轉向、屁顛屁顛翻了進來,握住他的手。

瘦削、骨節分明,但卻非常柔軟,有一點涼,但很快就被蘇澄躍過熱的雙手捂熱了。

她拉上對方的手就不放,像是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放在手心中悄悄揉搓著。

但仡樓珈又沒有失去知覺,焉能不知到她的舉動?

不過也許是蘇澄躍的表現太過無害,當她用專註且明亮的眸子盯著自己時,仡樓珈也會略略失神,所以習慣掌控一切的仡樓珈一時沒轉換過來自己的身份,放縱了蘇澄躍的舉動。

他還淡定自若地笑問:“你叫什麽名字?”

蘇澄躍此時正在將自己的指縫和他的指縫對齊,一向不怎麽接觸到外物的指縫交錯在一起,隨著她逐漸並攏且漸漸用力,摩擦出幾分異樣的感覺。

她聽見對方的問話,隨口答:“我叫血月。”

對外是這麽叫的,就像什麽護法、無相、煞邪,他們也不可能出生就叫這個名字,身為臭名昭著的魔教中人,對外當然要有一個響當當的名號。

面對這個頗為兇煞的名字,他卻並未顯出反感懼怕,反問道:“是滿月還是月牙兒?”

“月牙兒。”蘇澄躍回道。

“月牙兒。”他又重覆一遍,聲音打著轉從他口中流出。

蘇澄躍感覺自己的耳朵有點酥,她忘記在哪本書上看到過,要竭盡一切讚美心儀之人,於是她實話實說:“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謝謝。”仡樓珈又朝她笑了一下,並問,“你不問我叫什麽名字嗎?”

蘇澄躍並不太在意,但聽到他這樣說,蘇澄躍覺得這是他的要求,自己應該滿足對方,於是按照對方話裏的意思問:“那你叫什麽?”

“仡樓珈。”他笑著說,專註地看著面前的姑娘。

即便仡樓珈並非中原武林之人,也聽說過血月的名號。

暴戾、蠻橫,只要她想要,就一定要弄到手。

不過幸好這個武功卓絕的妖女執著渴求的東西並不多,面對大部分好奇的東西只是淺嘗輒止。

但今天遇到這位姑娘,仡樓珈卻覺得江湖傳言不可盡信。

她活潑明媚、瀟灑可愛、敢作敢當。

仡樓珈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她言行舉止裏對自己快要溢出的愛意,讓他像是被包裹在暖洋洋的日光中。

她會為仡樓珈送藥、陪伴在他身旁,會采擷一枝艷麗的花朵送到他眼前,會捧一袋剛采來的野果餵到他唇邊,當他就著蘇澄躍的投餵咽下微甜的果子時,他能看見蘇澄躍眼睛裏綻出明亮的光芒,兩頰還飛著紅霞。

這讓仡樓珈覺得即便她送來的是一枚毒果,自己也會甘之如飴地吞下。

那是非常寧靜安詳卻流淌著令人歡快的喜悅的生活。

直到幾個月後,蘇澄躍忽然對他說:“你跟我走嗎?”

仡樓珈微微一怔,接著想起來她並未患病,這幾個月是因為想陪伴他,才在還魁山上逗留,現在大概是有什麽事情,不得不離開了。

蘇澄躍沒有向他許諾“再見之期”,經此一別後不知到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仡樓珈想到自己也無處可去,身上的傷處已經好了大半,便欣然應允:“好啊。”

就是在他們下山的時候,陳無救看向他的目光很是微妙,似乎是幸災樂禍裏帶著幾分同情。

當晚仡樓珈就知道為什麽了。

他們趕了半天的路,期間蘇澄躍一直表現得非常興奮,激動得有些過頭了,叫仡樓珈莫名生出些不好的念頭。

在霞光徹底消失前,他們抵達一處院落。

帶著小院的房子並不大,但十分雅致,收拾得幹幹凈凈,但裏邊並沒有人,也許是蘇澄躍提前招呼人打掃過。

剛一進門,蘇澄躍便隨手關上房門,而後將仡樓珈壓在門板上,湊過去親他。

仡樓珈一怔,在還魁山上他們偶爾會有一些越過朋友關系的親密舉動,也讓他很清楚蘇澄躍對自己的情愫,但現在蘇澄躍的動作太急切了,像是一團烈火撲向他,要將他點燃。

接著他就沒工夫思考這些事情了。

“為什麽我……”仡樓珈難以啟齒地說,他看到蘇澄躍眸子裏像是燃著一場大火,急忙撇開視線,道,“我覺得我需要找鬼醫看看,這也許是什麽病癥。”

蘇澄躍非常鎮定地回答。“因為你吃了很多赤心果。”

“赤心果?”仡樓珈心裏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嗯嗯,補氣的呀。”蘇澄躍點頭說道。

仡樓珈低頭看了一眼,明白赤心果是補什麽氣。

“我們……在這裏不合適。”仡樓珈艱難說道。

“這是我買下的院子,不會有人打攪我們。”蘇澄躍說,眼睛裏浮現出一些疑惑。

“我是說,我們才相識了幾個月,即便互有好感、許諾終生,也理當在洞房花燭夜再……”

蘇澄躍打斷他的話,說:“可你答應我了。”

這回輪到仡樓珈眼中浮現迷茫了:“我什麽時候……”

“你收下了我給你的花、收下了赤心果,還答應跟我走。”蘇澄躍對他這樣說。

蘇澄躍的想法很簡單,給你送花、送藥、送一切她看到、喜歡的東西,來求一段露水,你收下就是答應了。

這可跟仡樓珈想得大相徑庭!

他想要掙脫蘇澄躍的束縛,跟她說清楚情況,但蘇澄躍雙眼微瞇,顯然是不耐煩了。

於是下一秒,仡樓珈便感覺雙手被蘇澄躍擒住,接著便是一段被擰得十分結實的綢緞束縛上來——看來蘇澄躍早有準備。

“好疼啊……被騙了……”蘇澄躍嘀嘀咕咕著。

仡樓珈被勒得也很疼,他聽見蘇澄躍的聲音,壓抑著失態,溫聲道:“那你放開我好不好?”

“不行。”蘇澄躍很倔,疼也要繼續下去。

她倒是不怕疼,動作幹脆利落,可仡樓珈雙手被縛,想要阻攔她都沒什麽辦法,掙紮的身軀偏偏迎合了她的動作,搞得一身汗又白費力氣。

仡樓珈別無他法,只好啞著聲哄她道:“你慢一些,輕輕來……”

大開大合的動作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思索脫身之法。

沒過一會兒,蘇澄躍吐出口氣:“累了。”

蘇澄躍拿他當背枕,整個人壓上去,又湊到他鼻尖輕蹭,像只撒嬌的貓兒。

……如果不是陰還裹著陽的話,確實是有些溫馨的場面。

仡樓珈目光暗了暗,哄道:“你放開我,我來好不好?”

蘇澄躍擡頭,神色迷離地看向他,見他面上誠懇,便伸手解開他雙手的束縛。

仡樓珈得到自由後,先是攬住蘇澄躍翻身將她放到床上,然後……

抽身就跑!

剛剛還迷迷糊糊的蘇澄躍突然精神起來,猛得起身將他撲倒在地,溫熱的身體倒在冷硬的地面上,叫兩個人都清醒不少。

仡樓珈見她面色不善,道:“我覺得、此事還需兩情相悅合適!”

蘇澄躍拉著唇角,道:“你不喜歡我?”

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露出震驚的神色,叫仡樓珈說不出一點兒否認的話,只好道:“喜歡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蘇澄躍打斷他:“無父無母,天為媒地為妁,好了好了,咱們繼續。”

仡樓珈:……

你們中原人比我南疆人還開放的嗎?

他跑不掉,只好閉上眼任人宰割。

蘇澄躍瞧他這模樣也很是奇怪,一邊伸手戳戳小珈,一邊說:“可你明明是高興的,幹嘛嘴上說不願意?”

仡樓珈擡手,拿手背蓋住眼鼻,不願想到這個讓他心口不一的東西。

蘇澄躍看見他手腕上有一道剛剛勒出來的痕跡,有些心疼地湊上去輕輕落下一個吻。

仡樓珈像被燙了一道,迅速撒開手,擡眸看向與他咫尺之距的蘇澄躍,終於忍不住環抱住她。

一滴水落入熱油中,劈裏啪啦地炸開來。

……好像是不一樣……

蘇澄躍聽見一道婉轉吟哦聲,半晌才反應過來那竟然是自己發出來的,熟悉的聲音與耳熟的調子,居然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嗎……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蘇澄躍才饜足地轉醒,睜開眼便瞧見身側有一張令她歡喜的美人面,美滋滋將人摟進懷裏繼續睡。

仡樓珈還有些困倦,但在她這樣的動作下不醒也難,睜開眼瞧見蘇澄躍心滿意足的模樣,也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過程是倉促、崎嶇了點,但將她擁在懷中時,只叫人此生無憾。

蘇澄躍發現他醒了,湊上去啄他的唇角,一邊啄一邊伸手……

仡樓珈立馬抓住她作亂的手,道:“已經起遲了,我們先找些吃的吧?”

蘇澄躍心不甘,情不願收回手,一面應和著:“好吧好吧……”一面明目張膽的覷著沒入薄被下的起伏。

仡樓珈被她看出火氣,這被子又太薄,隱隱有些起來的趨勢。

他趕忙坐起來催促著蘇澄躍起身。

蘇澄躍沒發現,被美色所惑,暈暈乎乎起身。

不過她忽然又一拍腦袋,懊惱道:“我忘了!應當氣沈丹田,緩動深進的!”

這是她前段時間賭氣從教中秘籍裏看到的,但昨天太亢奮,忘記按書上寫得來了。

還沒從床上下來,仡樓珈一聽就知道蘇澄躍說的是什麽,他對上蘇澄躍的灼灼目光,默然片刻,頹然折返回去,蘇澄躍美滋滋將套到一半的袖子丟開。

不過仡樓珈好像破罐子破摔了。

他看起來溫溫柔柔,文文弱弱的,但突然像是發瘋的野馬一般一個勁往裏擠,把蘇澄躍的三魂七魄都擠散了,破碎的聲音從牙縫裏蹦出:“緩動、緩、”

“緩不了。”仡樓珈在蘇澄躍耳側啞聲說道。

總之,魔教眾人,尤其是右護法,在舒坦了幾個月後,終於等到蘇澄躍這個魔女回來,並且她還帶回來一個外人。

看著一向沒半點情趣的蘇澄躍圍著那人,嘰嘰喳喳像一只歡躍的小麻雀,傻子都能看出這兩人有什麽關系。

蘇澄躍回來後沒多久便被教主叫了去。

她臉上還帶著遮都遮不住的笑意,將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一五一十告知教主,最後期待地看向將自己養大的魔教教主。

教主沈默地看著蘇澄躍,二十年來頭一次有些懷疑自己將年幼的蘇澄躍帶到魔教這個大染缸裏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但她依舊笑著祝福她:“月牙兒得償所願,得一心悅之人,定能百年好合。”

於是得到長輩認可的蘇澄躍快樂地跑回房找仡樓珈。

不過下午的時候,蘇澄躍又被左護法叫去處理一些教中叛徒,只能將人生地不熟的仡樓珈暫且放在房中。

沒多會兒,教主便出現在她房裏,冷肅地看向那個將蘇澄躍魂兒都勾走的男狐貍精。

仡樓珈看見她與蘇澄躍有幾分肖似的面容,起身向她行禮。

教主並未對他動手,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話,暗含威脅之意,不過在她臨走前,又看了眼仡樓珈,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該很清楚。”

仡樓珈畢恭畢敬地應答,終於將這尊大佛送走了。

快入夜的時候,蘇澄躍才帶著一身血氣回來,她也不避著仡樓珈,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後便徑直開始洗漱。

仡樓珈背對著她,忽然道:“原來你叫蘇澄躍。”

這是他今天聽見右護法這樣叫她的。

“是呀。”蘇澄躍滿不在乎的回,她無所謂別人叫她血月還是蘇澄躍,不過月牙兒這個親昵的稱呼只有她最親近的人可以叫。

“巧了,止劍山莊那位武林盟主也姓蘇。”仡樓珈笑道。

“姓蘇的人多了去了。”蘇澄躍答,“教主姓顧,我聽說大豫有個將軍也姓顧,他們不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嗎?”

仡樓珈沒再多言,不過剛剛動了一下便被一個滿是水汽的懷抱攏住。

蘇澄躍抵著他的後心道:“所有人都不說,但我知道我和教主很像。不過那是他們的事情了,跟我沒關系。”

仡樓珈輕笑道:“那什麽事跟你有關?”

蘇澄躍沒說話,而是抱著他更緊了。

山巒傾倒而下,瞬間將人的理智掩埋。

夜色正好。

顧秀年眺望止劍山莊所在,恍惚間耳畔響起自己年輕時清脆的聲音:“你做你的正道俠客,我做我的魔教聖女,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一恍二十年過去,當初那個繈褓中的女孩現在也已經開始細細品嘗情愛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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