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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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宋星恒偷偷藏起來的情書一時之間不知道塞在哪兒，翦幼竹卻心情頗好。
手機裏多了個光溜溜的小遲默，她嫻熟地設置屏保壁紙一條龍，盤腿靠著玻璃櫃，饒有興致地把屏幕點亮、摁滅，再點亮、摁滅。最後“嘖”了聲，享受了一小會兒才把屏保換回來。
萬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怎麽辦？翦幼竹如是安慰自己。
宋星恒讓她住在客房，第二天她出門小夥子還在睡，出於對晚輩的關愛，翦幼竹出門晨跑結束順便幫他帶了份早餐回來，牛皮紙的袋子上貼了便簽，叮囑小孩記得吃早飯。
在南城博物院忙到中午，聽說電視臺來了主持人看場地，翦幼竹跟過去，結果發現是艾初瑤。
博物院食堂裏，兩人一人拿了一份飯，醬香大排散發著陣陣香氣，艾初瑤用筷子把大排上的醬汁撥弄到米飯上，眼神閃躲，明顯心虛。
“說吧，那天的電話到底是怎麽回事？”艾初瑤低頭不語，翦幼竹擰開了一瓶水蜜桃氣泡水，放在兩人餐盤中間。高中時候她們就是這樣，一瓶冰奶茶兩人一起喝，就這一個動作，立馬打破艾初瑤的心理防線。
翦幼竹：“是謝嘉佑吧，你們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艾初瑤咬著嘴角，點了下頭。
翦幼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謝嘉佑和艾初瑤的事情，最沒資格多嘴的就是她。
“我們在酒吧喝多了，他為當年的事道歉，我一時喝上了頭，親了他。”
翦幼竹：“？”
“所以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親了大明星我又不虧，而且人帥看起來活好，先就這樣唄。”艾初瑤喝了一口氣泡水，“你不會告訴他吧。”
“我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嗎？”博物院食堂的菜算不上可口，飯粒很軟，好在一道土豆燉茄子做得不錯，翦幼竹夾了一塊土豆塞進嘴裏，茄子燉得軟爛，入口輕輕一抿就能化成細細的泥狀。
艾初瑤問她：“遲默呢？”
“長得帥人體貼，活……暫時不知道。”
“你就不想試試？”
試試……
翦幼竹順著艾初瑤的話往下想了一下，很用力地將嘴裏的土豆泥咽下去，雖然看起來就是很不錯的樣子，但是試試還是算了。
她搖頭，艾初瑤嘆了口氣，“柚子，你可以試一下的。”
翦幼竹咬住筷子，一絲不好的記憶湧入腦海，“算了吧，我和他遲早也是要分開的。”
從食堂出去，翦幼竹站在博物院大門口吹風，遲默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來。
“你去我家了？”
翦幼竹“嗯”了聲，博物院的旁有一條林蔭小道，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地，翦幼竹在林蔭道上慢慢散步，“你家離博物院挺近的，昨天下班晚，我找不到去的地方。”
“鑰匙給你這麽久，總算是派上用場。”遲默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嘈雜，好像還有人用話筒說話的聲音，“我在北城參加會議，過兩天回來。”
話題一轉，他提到了早上的那份早餐，“宋星恒那臭小子每天天亮睡，天黑起，沒事不用給他帶飯，他餓不死的。”
“你這話聽著怎麽那麽酸呢？”
“是酸，今天中午吃的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酸菜魚，你說能不酸嗎。幼幼——”遲默喊她的名字，“等我回來，我也要。”
“限定版吃醋遲小默，我真應該把你剛剛這段話錄下來，當做手機鈴聲。”
“什麽話？”
“明知故問，你說，我也要。”
“嗯。”他淡淡“嗯”了聲，語氣裏帶著笑，“是的，我也要。”
遲默把重音放在“要”這個字上，連帶著他的氣音，聽起來分外暧昧。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翦幼竹故作無辜，卻在電話這頭狂笑。
“行吧，那你乖乖呆在南城，等我回來。”
*
博物院工作繁忙，翦幼竹確實沒什麽撒野的機會，就連下班後去酒吧喝兩杯的力氣都沒有，天天回去了倒頭就睡，經過上次的電話，翦幼竹默認住進錦南別苑。
宋星恒即將期末考，幾乎很少回來，偌大別墅只剩她一個人住，連軸轉了幾天，每天除了要跟著範嬈一起做修覆工作，還要和艾初瑤學習主持，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半天假期，翦幼竹抱著被子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後發現手機裏多了好幾條未接來電。
“餵，娜娜。”翦幼竹回撥過去，仰躺著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把被子卷到腿間，瞇著眼睛繼續消磨時間，那頭的劉娜只說了幾句話，翦幼竹倏地睜眼，“好，我馬上就來。”
翦幼竹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晚自習下課的宋星恒，宋星恒用竹簽戳了塊校門口買的鐵板豆腐，問她這麽晚要去哪兒？
翦幼竹謊稱博物院有工作，打開門口的鞋櫃，毫不猶豫地跳過高跟鞋，拿了雙馬丁靴出來。宋星恒手裏的一盒鐵板豆腐快要見底，看見翦幼竹腳上的鞋子，目光微微停頓了兩秒。
從錦南別苑出來後，翦幼竹先去江天莊園把換回雅馬哈，算起來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開摩托了，再次坐上去，感受著摩托的震動和耳畔風聲呼嘯，久違的感覺將她心底最深處的興奮因子再次激蕩起來。
雅馬哈一路呼嘯，原本要半個多小時的路被縮短到二十幾分鐘。
眼前的大門有些陳舊，旋轉玻璃門卡在那兒，邊上一道小門開著，門上貼著的字有些翻邊，大廳內的頂燈壞了好幾個，照在灰色的地磚上，更顯灰暗。
收銀臺後坐著的小妹嘴裏叼著煙，有裏還有一根抿了一半的棒棒糖，正雙腿翹在大理石臺面上，手機裏不停傳來“great”、“UNbelieve”，見有人來了，眼也不擡，“是阿斌的的局？”
“什麽阿斌阿碧的，給我單開一個道，要山上的那個。”
櫃臺小妹擡眼看她，“噗”地一聲把嘴裏快燒到頭的煙吐到地上，一腳碾滅，又換棒棒糖叼在嘴裏，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山上那個沒有會員不給開。”
“就這地方還要會員？”翦幼竹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前應朋友邀請來的時候，她還吐槽了這破地方破舊，要不是賽道確實刺激，她才不願意來第二次。“說吧，要多少錢。”
前臺小妹咬著棒棒糖，“十萬。”
翦幼竹爽快地甩出黑卡，“給我沖一個。”
十分鐘後，賽車場老板恭恭敬敬把翦幼竹請到後山賽道上，一起來的還有劉娜一行人。
翦幼竹一身紅黑賽車服，抱著頭盔斜跨在雅馬哈上坐著，夜風吹過，一頭烏黑長卷發在風中飄揚，背後是高山和明月。
劉娜老遠就看到她，揮著手跑過來挽住她的手臂，“阿斌都定好前面的賽道了，怎麽經理突然過來叫人？”
那個叫阿斌的被人簇擁著走過來，這人長相還算可以，大冬天都只穿個背心，黑色的鷹頭紋身安安靜靜蟄伏在左臂上。阿斌是劉娜前一陣子在局上新認識的朋友，據說以前是個混混，在職高學汽修，後來家裏做生意一夜暴富，借著家裏的錢開了個汽修廠自己當小老板，做得也滋潤。
劉娜把阿斌介紹給翦幼竹認識，翦幼竹把頭盔掛在車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微錯愕，在阿斌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睛居然和遲默的很像。
可惜長得卻不如遲默的十分之一。
阿斌倒是被翦幼竹驚了一把，翦幼竹出門的時候只畫了個淡妝，剛剛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補了下唇妝，現在單憑一個紅唇就美色撩人，配合著高山明月，絕代佳人也不過如此。
阿斌問劉娜，“這就是你說的朋友，有男朋友嗎？”
翦幼竹緩緩吸了口氣，無趣。
“阿斌哥你這麽說，就不怕你女朋友生氣，我們柚子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人家你可惹不起。”
“來都來了，就當交個朋友。”翦幼竹發動車子，看都不看阿斌一眼，懶懶道：“來一圈？”
阿斌一揮手，身後的小弟立馬把頭盔遞上來，“行，美女相邀，我一定奉陪到底。”
賽車場的賽道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山上的這條道就是高級中的高級，幾個月都開不了一次，但一開就是一場鏖戰，賽道天天有人除草打掃，什麽時候打開都是幹幹凈凈。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山崖一側加裝了鐵質護欄，但山路兇險，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摔出車子受傷。
這一次只有翦幼竹和阿斌兩個人開。隨著賽車女郎手中的旗奮力一揮，兩人瞬間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一個彎道過去，兩輛車子幾乎是同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翦幼竹許久沒開，手感略有生疏，在起步階段被阿斌超了半個車頭，之後幾乎一直被他卡位，她幾次想超車都沒順利開過去，阿斌的聲音伴隨著風被吹過來，“美女，還挺厲害。”
“是嗎？”翦幼竹輕笑一聲，頭盔中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那我給你看點更厲害的。”
她一加油門，乘著一個彎道蹭著阿斌的車子超過去，阿斌沒想到一個女生居然膽子這麽大，下意識松了下油門，就這一下幾乎就註定了這一局的輸贏，在賽道上找到感覺，翦幼竹越開越快，全然忘了還有另一個人也在賽道上，一氣呵成沖過終點線。
劉娜她們乘坐賽車場的觀光車先一步到達終點，夜涼如水，一道黑紅的身影先一步沖過終點線，除了劉娜一個人在歡呼雀躍，其餘人都驚呆了下巴，“你們看，我就說吧，柚子和職業賽車手雖然不能比，但在業餘愛好者中，技術可是一流的，剛剛押阿斌會贏的都快點把錢打到我手機上啊。”
翦幼竹抱著頭盔過來，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拿著手機灰頭土臉，只有劉娜一個人喜上眉梢，就知道劉娜又靠著她比賽下註贏錢了。
劉娜歡歡喜喜地把紅包一個一個點開，湊到翦幼竹邊上，“快看，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到時候我分你一半。”
正在打錢的一個男的忽然發現不對，“等一下，押翦小姐的好像不止劉娜一個，還有誰？”
“還有我。”一個清脆的女生在不遠處響起，伴著高跟鞋的聲音，慢悠悠的朝這邊來。
翦幼竹問劉娜：“還有誰這麽看得起我？”
劉娜撇了撇嘴，心痛自己到手的錢飛了一半，“阿斌的新女友，好像叫——”
她想了想，“好像叫T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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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恒偷偷藏起來的情書一時之間不知道塞在哪兒，翦幼竹卻心情頗好。
手機裏多了個光溜溜的小遲默，她嫻熟地設置屏保壁紙一條龍，盤腿靠著玻璃櫃，饒有興致地把屏幕點亮、摁滅，再點亮、摁滅。最後“嘖”了聲，享受了一小會兒才把屏保換回來。
萬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怎麽辦？翦幼竹如是安慰自己。
宋星恒讓她住在客房，第二天她出門小夥子還在睡，出於對晚輩的關愛，翦幼竹出門晨跑結束順便幫他帶了份早餐回來，牛皮紙的袋子上貼了便簽，叮囑小孩記得吃早飯。
在南城博物院忙到中午，聽說電視臺來了主持人看場地，翦幼竹跟過去，結果發現是艾初瑤。
博物院食堂裏，兩人一人拿了一份飯，醬香大排散發著陣陣香氣，艾初瑤用筷子把大排上的醬汁撥弄到米飯上，眼神閃躲，明顯心虛。
“說吧，那天的電話到底是怎麽回事？”艾初瑤低頭不語，翦幼竹擰開了一瓶水蜜桃氣泡水，放在兩人餐盤中間。高中時候她們就是這樣，一瓶冰奶茶兩人一起喝，就這一個動作，立馬打破艾初瑤的心理防線。
翦幼竹：“是謝嘉佑吧，你們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艾初瑤咬著嘴角，點了下頭。
翦幼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謝嘉佑和艾初瑤的事情，最沒資格多嘴的就是她。
“我們在酒吧喝多了，他為當年的事道歉，我一時喝上了頭，親了他。”
翦幼竹：“？”
“所以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親了大明星我又不虧，而且人帥看起來活好，先就這樣唄。”艾初瑤喝了一口氣泡水，“你不會告訴他吧。”
“我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嗎？”博物院食堂的菜算不上可口，飯粒很軟，好在一道土豆燉茄子做得不錯，翦幼竹夾了一塊土豆塞進嘴裏，茄子燉得軟爛，入口輕輕一抿就能化成細細的泥狀。
艾初瑤問她：“遲默呢？”
“長得帥人體貼，活……暫時不知道。”
“你就不想試試？”
試試……
翦幼竹順著艾初瑤的話往下想了一下，很用力地將嘴裏的土豆泥咽下去，雖然看起來就是很不錯的樣子，但是試試還是算了。
她搖頭，艾初瑤嘆了口氣，“柚子，你可以試一下的。”
翦幼竹咬住筷子，一絲不好的記憶湧入腦海，“算了吧，我和他遲早也是要分開的。”
從食堂出去，翦幼竹站在博物院大門口吹風，遲默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來。
“你去我家了？”
翦幼竹“嗯”了聲，博物院的旁有一條林蔭小道，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地，翦幼竹在林蔭道上慢慢散步，“你家離博物院挺近的，昨天下班晚，我找不到去的地方。”
“鑰匙給你這麽久，總算是派上用場。”遲默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嘈雜，好像還有人用話筒說話的聲音，“我在北城參加會議，過兩天回來。”
話題一轉，他提到了早上的那份早餐，“宋星恒那臭小子每天天亮睡，天黑起，沒事不用給他帶飯，他餓不死的。”
“你這話聽著怎麽那麽酸呢？”
“是酸，今天中午吃的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酸菜魚，你說能不酸嗎。幼幼——”遲默喊她的名字，“等我回來，我也要。”
“限定版吃醋遲小默，我真應該把你剛剛這段話錄下來，當做手機鈴聲。”
“什麽話？”
“明知故問，你說，我也要。”
“嗯。”他淡淡“嗯”了聲，語氣裏帶著笑，“是的，我也要。”
遲默把重音放在“要”這個字上，連帶著他的氣音，聽起來分外暧昧。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翦幼竹故作無辜，卻在電話這頭狂笑。
“行吧，那你乖乖呆在南城，等我回來。”
*
博物院工作繁忙，翦幼竹確實沒什麽撒野的機會，就連下班後去酒吧喝兩杯的力氣都沒有，天天回去了倒頭就睡，經過上次的電話，翦幼竹默認住進錦南別苑。
宋星恒即將期末考，幾乎很少回來，偌大別墅只剩她一個人住，連軸轉了幾天，每天除了要跟著範嬈一起做修覆工作，還要和艾初瑤學習主持，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半天假期，翦幼竹抱著被子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後發現手機裏多了好幾條未接來電。
“餵，娜娜。”翦幼竹回撥過去，仰躺著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把被子卷到腿間，瞇著眼睛繼續消磨時間，那頭的劉娜只說了幾句話，翦幼竹倏地睜眼，“好，我馬上就來。”
翦幼竹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晚自習下課的宋星恒，宋星恒用竹簽戳了塊校門口買的鐵板豆腐，問她這麽晚要去哪兒？
翦幼竹謊稱博物院有工作，打開門口的鞋櫃，毫不猶豫地跳過高跟鞋，拿了雙馬丁靴出來。宋星恒手裏的一盒鐵板豆腐快要見底，看見翦幼竹腳上的鞋子，目光微微停頓了兩秒。
從錦南別苑出來後，翦幼竹先去江天莊園把換回雅馬哈，算起來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開摩托了，再次坐上去，感受著摩托的震動和耳畔風聲呼嘯，久違的感覺將她心底最深處的興奮因子再次激蕩起來。
雅馬哈一路呼嘯，原本要半個多小時的路被縮短到二十幾分鐘。
眼前的大門有些陳舊，旋轉玻璃門卡在那兒，邊上一道小門開著，門上貼著的字有些翻邊，大廳內的頂燈壞了好幾個，照在灰色的地磚上，更顯灰暗。
收銀臺後坐著的小妹嘴裏叼著煙，有裏還有一根抿了一半的棒棒糖，正雙腿翹在大理石臺面上，手機裏不停傳來“great”、“UNbelieve”，見有人來了，眼也不擡，“是阿斌的的局？”
“什麽阿斌阿碧的，給我單開一個道，要山上的那個。”
櫃臺小妹擡眼看她，“噗”地一聲把嘴裏快燒到頭的煙吐到地上，一腳碾滅，又換棒棒糖叼在嘴裏，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山上那個沒有會員不給開。”
“就這地方還要會員？”翦幼竹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前應朋友邀請來的時候，她還吐槽了這破地方破舊，要不是賽道確實刺激，她才不願意來第二次。“說吧，要多少錢。”
前臺小妹咬著棒棒糖，“十萬。”
翦幼竹爽快地甩出黑卡，“給我沖一個。”
十分鐘後，賽車場老板恭恭敬敬把翦幼竹請到後山賽道上，一起來的還有劉娜一行人。
翦幼竹一身紅黑賽車服，抱著頭盔斜跨在雅馬哈上坐著，夜風吹過，一頭烏黑長卷發在風中飄揚，背後是高山和明月。
劉娜老遠就看到她，揮著手跑過來挽住她的手臂，“阿斌都定好前面的賽道了，怎麽經理突然過來叫人？”
那個叫阿斌的被人簇擁著走過來，這人長相還算可以，大冬天都只穿個背心，黑色的鷹頭紋身安安靜靜蟄伏在左臂上。阿斌是劉娜前一陣子在局上新認識的朋友，據說以前是個混混，在職高學汽修，後來家裏做生意一夜暴富，借著家裏的錢開了個汽修廠自己當小老板，做得也滋潤。
劉娜把阿斌介紹給翦幼竹認識，翦幼竹把頭盔掛在車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微錯愕，在阿斌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睛居然和遲默的很像。
可惜長得卻不如遲默的十分之一。
阿斌倒是被翦幼竹驚了一把，翦幼竹出門的時候只畫了個淡妝，剛剛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補了下唇妝，現在單憑一個紅唇就美色撩人，配合著高山明月，絕代佳人也不過如此。
阿斌問劉娜，“這就是你說的朋友，有男朋友嗎？”
翦幼竹緩緩吸了口氣，無趣。
“阿斌哥你這麽說，就不怕你女朋友生氣，我們柚子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人家你可惹不起。”
“來都來了，就當交個朋友。”翦幼竹發動車子，看都不看阿斌一眼，懶懶道：“來一圈？”
阿斌一揮手，身後的小弟立馬把頭盔遞上來，“行，美女相邀，我一定奉陪到底。”
賽車場的賽道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山上的這條道就是高級中的高級，幾個月都開不了一次，但一開就是一場鏖戰，賽道天天有人除草打掃，什麽時候打開都是幹幹凈凈。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山崖一側加裝了鐵質護欄，但山路兇險，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摔出車子受傷。
這一次只有翦幼竹和阿斌兩個人開。隨著賽車女郎手中的旗奮力一揮，兩人瞬間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一個彎道過去，兩輛車子幾乎是同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翦幼竹許久沒開，手感略有生疏，在起步階段被阿斌超了半個車頭，之後幾乎一直被他卡位，她幾次想超車都沒順利開過去，阿斌的聲音伴隨著風被吹過來，“美女，還挺厲害。”
“是嗎？”翦幼竹輕笑一聲，頭盔中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那我給你看點更厲害的。”
她一加油門，乘著一個彎道蹭著阿斌的車子超過去，阿斌沒想到一個女生居然膽子這麽大，下意識松了下油門，就這一下幾乎就註定了這一局的輸贏，在賽道上找到感覺，翦幼竹越開越快，全然忘了還有另一個人也在賽道上，一氣呵成沖過終點線。
劉娜她們乘坐賽車場的觀光車先一步到達終點，夜涼如水，一道黑紅的身影先一步沖過終點線，除了劉娜一個人在歡呼雀躍，其餘人都驚呆了下巴，“你們看，我就說吧，柚子和職業賽車手雖然不能比，但在業餘愛好者中，技術可是一流的，剛剛押阿斌會贏的都快點把錢打到我手機上啊。”
翦幼竹抱著頭盔過來，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拿著手機灰頭土臉，只有劉娜一個人喜上眉梢，就知道劉娜又靠著她比賽下註贏錢了。
劉娜歡歡喜喜地把紅包一個一個點開，湊到翦幼竹邊上，“快看，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到時候我分你一半。”
正在打錢的一個男的忽然發現不對，“等一下，押翦小姐的好像不止劉娜一個，還有誰？”
“還有我。”一個清脆的女生在不遠處響起，伴著高跟鞋的聲音，慢悠悠的朝這邊來。
翦幼竹問劉娜：“還有誰這麽看得起我？”
劉娜撇了撇嘴，心痛自己到手的錢飛了一半，“阿斌的新女友，好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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