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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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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羔羊

白犬此刻化為玄綾之石,與無支祁之間連著玄鐵鏈,想要融入無支祁的精神就更容易了。

白犬掐著訣,將自己的精神融入無支祁體內,緩緩而行,細細行走於全身。整整花去了白犬一個時辰,白犬卻驚訝的發現,此刻的無支祁靈介低得可怕。

現在被鎮住的無支祁,靈介看似黑暗,但卻十分低微。莫說是自己,只怕是鬼門關那兩個鎮門的神荼郁壘都能輕松的將他誅殺。

但那日,自己是真真切切的跟無支祁交過手,若是沒有鬼君坐鎮,自己根本無法鬥敗它!即使最後無支祁還是被鎮壓住了,但白犬清楚的感知到當時的無支祁靈介遠不止於此!

到底在被鎮壓之後,無支祁又出了什麽事?它體內的靈介猶如被抽空了一般?

被抽空了!

白犬心頭一震,大感不妙。這冥界,果真殘存噬靈之術!

但是細細想來,自己明明在鎮壓無支祁之後,就完全沒有離開過黃泉渿河。周遭出現的靈介明明都是自己熟悉的靈介,並未有陌生而強大的存在呀!

不好不好不好!

要出事!

白犬意識到了此刻也許身邊就存在著異族,或在明或在暗,甚至已經將自己的一舉一動洞察在目,白犬有些慌了。

但今日精神游離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白犬強壓著情緒,再次細細搜尋。

依浮生所言,自己唯一一次見到無支祁,就是在經過鬼門前的三千桃林裏。當時的無支祁因為被玄澤上仙所傷,在桃林大肆噬食魔族、鬼魂。就連浮生也差一點被吸噬進去,最後浮生常年傍身的袍子也被無支祁混著各路妖魔鬼怪一並吞下。

那袍子本沒有什麽蹤跡可尋,但因為浮生的常年穿戴,這袍子在浮生強大靈介的熏陶之下,多少也會沾染到浮生的氣息。只要白犬夠仔細,就能從無支祁混沌的腹中找到蹤跡。

但,半晌過去了。白犬的精神出竅已經達到最大的極限,依舊沒有任何感知。

白犬不甘的收回靈介。從玄綾之石中剝離出來,緩緩浮出河面,再次回到岸邊。

白犬打坐於渿河橋邊,吐納了良久,才順過氣來。但即使是睜開了雙眼,白犬卻依舊心事重重。

這次的無支祁事件,看來真真不如表面一般簡單。

白犬仔細的推論著:最單純的可能,無支祁真是憑借這何種力量強大了自身,破除了鎮壓,逃離冥界之後,去到軒轅丘尋仇。誰知不敵玄澤上仙,選擇逃回冥界保命。但最終還是被鬼君利用白犬鎮壓在了渿河。如果真真如此簡單,那無支祁此刻不會如此虛弱。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利用了無支祁。他幫助無支祁逃出冥界,攪亂軒轅丘,回到冥界後大肆噬取弱小的靈介。最後無支祁被鬼君和自己鎮壓,甚至都有可能是他的計謀。他順勢為之,只是因為無支祁已無利用的價值。恰好鬼君的出現,讓他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處理了無支祁。然後再等無支祁被鎮壓之後,噬取無支祁的強大靈介,其中就包括了無支祁在三千桃林裏噬取的那些弱小的力量。所以此刻白犬才感知不到浮生的袍子。因為現在的無支祁完完全全已經被他掏空,簡單的說,現在的無支祁就是一個空殼子。他不是罪魁禍首,卻被當成了罪魁禍首鎮壓再此,迷惑三界。

白犬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真如他猜測,這個強大的力量利用了無支祁,目的就是攪亂三界平衡,甚至讓天、魔兩族的關系再次因無支祁出現裂痕。最後,他再棄無支祁於無用,將他體內所有的靈介掏空融於己身。

這……這簡直一箭三雕呀!

可怕,太可怕了!

當白犬想通了一切,他生氣、慌張得咬牙切齒,甚至不自主的打著寒戰。

自己真的能憑借一己之力,查出這整件事的始末嗎?

白犬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白犬緊閉雙眼,回想當初。

自己當年失利於大澤,被人噬取靈介失去記憶。白犬一度認為是自己飛升失敗,被天雷所劈。但在找回仙身的途中,白犬無意中遇到了狐妖青玉,發現她竟然會魔族禁術噬靈,白犬才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也許就是被噬取。在白犬飛升之後,天帝找來了巫神,依舊無法恢覆白犬的記憶,白犬才最終確定了噬靈之事。白犬將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希望自己能戴罪立功。白犬向天帝進言,懇求天帝將自己貶入魔族。

在天族眼中,白犬身為真神不敵魔族,被噬取了靈介,導致自己靈介囊中所有關於天族的法術全然丟失,對天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故而被貶入魔。

在冥界眼中,白犬全然是一副為了私戀浮生這個凡人,而犯了天規,被天族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終除去了天族族籍的模樣。

白犬在三界眼中,已是這樣不堪的形容。為的,就是能留在冥界探查噬靈之術的秘密。

但白犬越是接近真相,越是感知這件事遠遠不如當初自己想象得那般簡單。

現在也許真的不僅僅只是一個禁術的事了。

這幕後黑手明明就是要攪亂三界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平!

白犬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如果真如自己所推斷的一樣。那僅憑自己一人,真的難以推動此事了。

白犬長長的吐納著,平覆自己的思緒。

縱身再次一躍而入渿河,白犬將己身融入鎮綾之石,準備魂入軒轅,找玄澤上仙求助。

當白犬再次睜開雙眼,已魂處軒轅丘之中。白犬早早與玄澤上仙約定過,自己可以隨時出入玄澤的書房。

而此刻,書房中卻還有另一個人,正與玄澤端坐於案前,促膝長談。

“上仙……”白犬在屏風外輕輕喚了喚,突然意識到房間內還有外人,白犬立馬停住了想要上前的腳步。

“不妨事,”玄澤上仙許是在同房內的人說話。

“請進。”

待白犬邁入房內,案前之人與他皆是一楞。

“白犬!”坐於案前的唐淵搶先開了口,他立馬要起身的動作卻也生生的頓住了,“她……”唐淵沒有繼續問出口。看出白犬同自己一樣,皆是魂入軒轅,唐淵明白,他們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犬讀懂了唐淵未說出口的擔憂,沖他微微頷首。

玄澤上仙未著急開口,只是輕輕為白犬斟著熱茶,擡手請他入座。

“你們二位前後腳到了本仙這裏,”玄澤上仙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手中的動作,依舊的閑逸。二人明明都是一副緊鎖眉頭的樣子,上仙臉上卻看不出半點的焦急,“看來是都有了些眉目?”

白犬擡手接過上仙的杯盞,擡眼看了看對案的唐淵。多日未見,他果然已經飛升,這周身的靈氣全然就是昆侖上那些個神仙的模樣。哪裏還有前不久白犬所見凡人的混沌。

唐淵看出了白犬的焦急,他擡手示意白犬先說。

三人心領神會。

白犬仰頭將茶一飲而下,深深嘆了口氣,才開口道:“冥界果真有人會噬靈之術。前不久被您打敗的無支祁,已經被噬空了靈介,現在已經毫無意識了!我懷疑,是有人利用無支祁大鬧軒轅丘,為的就是攪亂三界的和平,最終挑起戰爭。”

白犬頓了頓,心中的擔憂絲毫未減退,“此人的靈介之強大,怕是以我一人之力,無法壓制!”

白犬此話一出,玄澤上仙的眉頭才微微一皺,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開口,“當日,本仙與無支祁交手,很快就發現無支祁其實是被人操縱。它肩上站著一個被黑霧籠罩的高手,靈介之強大,完全可以將無支祁視為自己的傀儡。”

玄澤上仙此話一出,果真印證了白犬心中所想。

“而且,”玄澤上仙繼續說道,“當日無支祁並非全然被本仙所俘。”

玄澤上仙說著,轉頭認真的看著唐淵,回憶著,“當日,本仙正與無支祁交手。山下傳來了唐淵的聲音。無支祁似看出了本仙的擔憂,於是轉頭攻擊唐淵。但真當無支祁靠近唐淵時,它卻停了手。”

上仙看著唐淵,認真的問道:“你可曾再此之前見過無支祁?或是見過他肩上所站之人?”

這一問,唐淵卻有些不知所以然了。唐淵皺著眉,努力回想著,那已是他作為凡人的事了。當時的他只是個人族,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什麽都不知道。但,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了,唐淵依舊是一臉的疑惑。

“或許,”此刻,對案的白犬開了口,“我猜想,它不是因為唐淵才停了手。”

正在二人疑惑之際,白犬卻認真的看著唐淵,問道:“當日,你可否是聽了我的話,將浮生也帶上了軒轅丘?”

此話一出,二人頓時一驚。

浮生!

那時生為人族的唐淵,並不知道軒轅丘的。他就是聽了白犬的勸告,才將浮生帶回了軒轅,一心想著能救活浮生。

但……在那樣的場景,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無支祁竟是因為已逝的浮生停了手。

玄澤上仙閉上雙眼,口中默默的回憶著,“唐淵出生女床山,一成年便入了我軒轅丘。飛升之前,極少出入軒轅,即使有任務下山,都是跟師兄弟們一起,絕無私下接觸無支祁的機會。”

“但浮生則不同,”白犬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二人,他明白自己必須無條件的相信他們,才能得到更多的幫助,“她存在著太多的變數。我作為白犬真神,被噬取了靈介,失去了一切關於那一天在大澤山上的記憶。但,當我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浮生!”

白犬一邊回憶著過往,一邊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即使自己對浮生有著別人不能理解的感情,但感情不能當成全然相信的條件。因為,現在已經不是白犬一人的事了,也許浮生身上存在的秘密,將成為解開這一切疑問的答案!

“當年,我以為自己是被天雷所傷,失去了靈介。而莫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凡人--浮生的父親,我也以為只是巧合,或許他也是我曾經認識的人。但我仔細探查過浮生,她是人族,一點都不假。但之後,我卻慢慢發現浮生的異於常人。她能將隱沒靈介囊中的仙家典籍倒背如流,她說那些都是她父親教於她的童謠。她能在五年之中,領悟常人也許一生都無法領悟的修真之道。靈介提升之快,竟連我這個有著天族血統的人都無法比擬。我甚至……甚至盜取了浮生父親死後留下的遺物,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元丹,但……我也清楚,人族是不會有元丹的。所以想著讓巫真幫我查探。無論我如何懷疑,甚至不止一次的探查浮生的精神。但,她就是人族無疑!”說到最後,連白犬自己都有些不知所言了。

啪!

一旁的唐淵突然拍案而起,讓原本全神貫註的二人都微微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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