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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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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司其職

玄澤久久不能從回憶的悲傷中走出來,捏著杯盞的手,都已經布滿了青筋。

唐淵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完全不似往常一般氣定神閑。

“所以……這龍吟師姐,同樣也是,師父的……”唐淵試探著,想要將師父從悲傷中喚回。

“也許吧。”半晌,玄澤上仙才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自她灰飛煙滅之後,我也沈寂了很久。也想過去核實一些事情。但終是沒有勇氣。時間一久,也就慢慢放下了執念。”

“那師父……”唐淵還是有些疑惑,“師父為何沒有選擇封印這段痛苦的記憶?”

看著眼前此刻的唐淵,像極了多年前剛剛痛失龍吟時的自己。玄澤默默嘆著氣,“因為,我不能。”

玄澤看著唐淵驚訝的神情繼續說著,“如果,我選擇封印這段記憶,那我就會忘記關於龍吟的一切。會忘了軒轅丘,會忘了無支祁,會忘了這麽些年的所有事。那一切就如同回到了我開創軒轅門之前,這麽多年的努力都會白費!”

是呀。

那些經歷了情劫而飛升的神仙,他們跟唐淵一樣,會下屆,擁有一個新的身份,一段新的人生,一段新的感情。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經歷情劫而開始和結束的。即使他們在經歷情劫之後,選擇封印記憶,也僅僅只是失去了作為人族的那一段記憶,不會影響他們作為天族身份的一切記憶。

但,這次,玄澤卻不同。他生為仙族的上仙,又是軒轅門的開宗之人。如果他失去了記憶,那關於軒轅門的一切,都等於是從頭開始。所以,玄澤不能選擇封印。

他只能默默承受失去龍吟的痛苦,永生永世,不能忘懷!

“你可以選擇銘記過去,或是遺忘。但你要清楚,你肩上承擔著怎樣的責任!”

這是玄澤上仙對龍吟說過的話,今日也教給了唐淵。

看著眼前一臉疑惑的唐淵,玄澤上仙知道,他必須把一切的原委都告訴他,因為他還有自己的任務。

於是,二人在房中從天亮坐到了天黑。

玄澤上仙將天帝的旨意、白犬的計劃,還有近期軒轅門查到的種種疑點,都一一的告訴了唐淵。看著滿臉驚訝的唐淵,玄澤上仙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為師知道,一時半會讓你接受這麽多事情,一定很難。但,唐淵,你已經長大了,已經飛升神仙,是時候獨當一面了。你的師兄弟們、白犬、甚至……浮生,都有他們的任務,你也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師……師父”唐淵將師父的話想了很久,半晌才緩過神來,“所以,您的意思是,浮生雖然死了,但卻是在冥界,和白犬一起繼續探查此事?”

“是的。”見唐淵的眼中終於浮現出了一點生機,玄澤上仙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師父不能跟你保證,浮生一定會記得她在人間的往事。但,師父能肯定的是,你們都在為同一件事而努力,都在為維持三界的平衡努力著。總有一天,你們會再見的!”

師父的話,唐淵從來都是堅定不移的信奉著。這次也是一樣!

客棧廂房中。

英姬召來的白犬已經端坐在桌案前喝了有兩盞茶了,卻久久不見英姬開口。

“有什麽話,三兩句說了。我還得回渿河邊蹲著呢。”白犬放下茶盞,稍稍有些不耐煩了。

英姬搖了搖紈扇,收起了原本的戲虐,合扇而放,“我思考了很久,決定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你。”

平時外人眼中時時刻刻都保持風情萬種的英姬,突然認真起來,白犬突然有些不適應了。

“今日仙族來人了,就是軒轅丘的那個小妮子。”英姬看著面前的白犬,一字一句的說著,“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我怎會清楚?”白犬撇了英姬一眼,雖然早已和三千打了照面,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

“不給你繞彎子了。”英姬說著,拿起了手邊的茶壺開始斟起茶來,“說是奉玄澤之命,來探查浮生和她父親的身份的。”

白犬心裏咯噔一下。果真是不相信自己的!

但白犬盡力按壓住心裏的怒火,細細的回想著。

玄澤為何要查浮生?

難道僅僅是懷疑自己的忠誠度?

但是以白犬對玄澤的了解,他是那樣一個做事謹慎之人,即使是探查也不會當著白犬的面,做得這樣明目張膽。

難道他還有其他什麽目的?

或是真的察覺出有什麽連我都不知道的事?

白犬越想越是疑惑,這玄澤的心思可真是深沈!

等等!

白犬認真的看著眼前的英姬,不露出任何的表情。

為何英姬會毫無顧忌的將此事告知於白犬?

白犬突然明白,即使是眼前的有著多年友情的英姬,依舊是不信任自己的。

英姬一邊說著玄澤事,一邊認真的看著白犬。就是想從白犬的反應中看出點什麽。

所以,英姬根本就不信白犬是為了追隨浮生,而被天帝貶下冥界的!

白犬笑了,看來根本沒有什麽無條件的信任,不過都是互相做戲罷了!

“英姬為何要將此事告知於我?”白犬握著茶盞,也認真的看著英姬的臉。既是要看戲,那就也看看你會如何應對吧。

“為何?”英姬看著白犬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似乎有些收獲,但又不是那麽肯定,“你我的情分在面前擺著,我有何理由瞞著你?”

“嘔?是嗎?”白犬笑了,擡手仰頭,一口喝下第三盞茶,“你我既是有情分的,那就讓我一路跟著浮生吧。”

白犬放下茶盞,起身向方外走著,“她生前,我對她的保護太少了,不然她也不會來此處了。我不想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成!”英姬沒有留他,反倒是對著白犬的背影念著,“要記住你的使命!你可不能離渿河太遠!”

白犬背著英姬繼續走著,揚一揚手回應著英姬。

“臭小子,把浮生給我叫進來!”

半晌,浮生已妥妥的站到了英姬的廂房中。

“請問英姬召浮生來,有何時吩咐?”浮生語氣謙卑,但絲毫沒有了初初見到英姬是的怯懦。看來是已經熟悉了周遭的事物,少了些許防備之心吧。

英姬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搖了搖紈扇,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妮子。

看著眼前的浮生,來冥界的路上本還是一身初初下山時的打扮。但經歷了桃林之事後,身上阿爹的袍子也丟了,一身白裳也被貓妖撕扯得很是破敗。一只胳膊受傷裸露在外,只有貓妖的尾巴穩穩的纏在上面,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口。這一身的形容倒是很符合冥界黑暗的風格

再瞧瞧浮生的相貌,圓圓的雙眼,滿是星星點點。這是喝下孟婆湯後特有的氣質。因為忘卻了前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剛剛開始的模樣。棱角分明的臉蛋上已沒有了人族的血色,原本就十分清秀的五官,在白紙一樣的臉上,更顯另類的邪魅的氣質,仿佛她天生就是鬼族。

怪不得白犬會深陷其中。

英姬上下打量著浮生,浮生多少有些不自然,撓撓腦袋,不知該站著還是坐著。

“你的第一個任務來了!”半晌,英姬才悠悠的開了口。

任務?當鬼差的任務?

“今日仙族來了人,就是那個三千。”英姬不看浮生,回到一旁的榻上,依舊妖嬈的半躺著,“說是要到冥界來找人。得了鬼皇--酆都大帝的批文,會從我黃泉而過,去到枉死城、幽冥界。而你的任務,就是跟她一起,別讓她在我冥界弄出點什麽幺蛾子。”

浮生眨著眼睛,琢磨著,“就是明裏保護,暗中監視的意思唄?”

呵!這小妮子不傻呀!

英姬有點喜歡她了。

“擡手。”

浮生聽著英姬的指令,楞楞的將雙手放於身前。

片刻,浮生手中莫名多了個東西。

浮生仔細端詳著手中之物,竟是一面黝黑的旗幟。正面用朱砂赫然寫著“幽冥”二字。再翻過來瞧瞧,一個“魂”字印在旗中。鮮紅的顏色卻透著寒意。

浮生正納悶這是何物時,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介竟被這旗幟所吸引,牽出了縷縷的細絲。

它要吞噬我的靈介?!

浮生剛想要撒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扔不掉這旗幟。

“這引魂幡你隨身帶著。”英姬看出了浮生的慌張,不疾不徐的解釋著,“它對你並沒有害處。這引魂幡是在一點點熟悉你身上的靈介,為你所用。今後每日對它說出你們的行蹤,我就能聽到。”

所以……還想控制我?

“不是控制,是匯報懂嗎?”英姬看穿了浮生的心思,“去吧。明日就跟著她上路。”

浮生悻悻的退出了英姬房間。

這下可好,多了個累贅!

浮生還是太年輕。房間內,榻上的英姬,臉上緩緩浮現出邪魅的笑容。

此物既名“引魂幡”,又哪會僅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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