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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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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雙手抱了膝, 見那馬車簾子裏向裏灌著風, 便伸手攬緊了簾子,用小凳子腳壓住了,悶悶地道:“格格, 您以前可不是這脾氣。”,李夢伸手挑了那馬車窗簾,見著外面繁華的街景,並沒說話, 只覺得一陣秋風從車窗縫裏灌了進來,瑟瑟地鉆進人脖子裏,到底天是越來越涼了。

她穿越而來,能出宮的機會甚少,這一次隨著福晉出去紫禁城便是難得的一次機會,李夢微微挑了簾子, 只從那窗戶縫裏向外欣賞著這清朝最鼎盛時期的街景,也想用外面的風景來分散一下自己對疼痛的註意力。

周邊隨行的侍從見了,以為格格有話要吩咐,正要上前,便見格格身邊的貼身婢女翡翠露了個臉,幫著李夢已經將簾子放下了。

去的時候,因為是去紫禁城,李夢心理懷揣著各種各樣的心情, 便覺得一路上走得飛快, 這時候往回趕, 反而便覺得慢了下來。又因著腳上疼痛,加上肚子裏孩子鬧騰,更盼望著能早點回去,一頭躺倒在自己床上歇一歇,就更覺得時間難熬了。

馬車聲轆轆,好不容易車轉了個彎曲,過了四爺府前的大路,繞過去,在門口東側車馬區才停了下來。便聽見前面福晉和胤禛乘坐的那輛馬車周圍都是奴才侍候的聲音,翡翠挑起簾子向外面望了望,先被婢女扶著下了車,這才從馬車前面的橫梁上抽了小凳子,橫著擺放在李夢下車的腳前,又重新拎著衣裳下擺,踩上了馬車,扶著李夢下去,下面自有婢女接應。

李夢剛踩上小凳子,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來。”,她不用擡頭,都知道是胤禛走過來了,眼簾裏只映入胤禛熟悉的寶藍色袍子,鼻端裏呼吸的是胤禛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沈水香味道。一旁婢女連忙行禮避讓在一旁,李夢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胤禛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李夢就覺得一陣手心的溫熱從他手裏一直穿到自己手心裏,直把心裏都熨得妥帖了。

李夢扶著胤禛的手下了車,在地上站定了,翡翠連忙跟著落了下來,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扶著李夢,見了胤禛,那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胤禛看了一眼翡翠,叮囑道:“照顧好你家主子!”,翡翠應了,又苦著臉吸了一口氣,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李夢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將話語吞進了肚子裏。

福晉被簫玉扶著下了馬車,她一路顛簸,這時候剛剛踩著花盆底下了車,視線便追隨著四阿哥到了李夢那邊,便見李夢一手撫摸在肚子上,另一手搭在翡翠手臂上,微微仰著頭在聽四阿哥說話,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末了就見四阿哥伸出手,給她輕輕理了理發絲,幫她將一絲碎發別到耳後,這才轉身走過來。

福晉心中苦悶,見胤禛朝著自己方向走過來了,立即收回視線,仿佛是什麽也沒看見的模樣,只是站在原地,勉強在面上擠出一個微笑等著胤禛,便見胤禛面無表情地率先進了府,府前臺階上跪了一地的奴才侍從,都在恭迎四阿哥、福晉回府。

福晉微微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昂起頭,跟在胤禛身後向府裏走去,過門檻時,嬤嬤連忙扶住了福晉的手,看著她踩著高高的花盆底鞋小心翼翼地過了門檻,才放低了一些手,卻見前面走著的胤禛忽然停下腳步來,轉頭走了幾步到福晉身前。

福晉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帶了六七分期待擡頭看著胤禛,卻見胤禛走到自己面前,眼光平靜地註視著自己,那眼神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內容,福晉想到自己進了神武門後,一路對李夢的苛責,心裏多少有些心虛,眼神躲閃了幾下,卻是虛了。

只聽胤禛淡淡道:“福晉今日帶著李格格進宮去看額娘,卻是辛苦了。這件事原是我思慮不周,李格格是有了身子的人,以後直到她生產之前便不必出府了,福晉辛苦了,今日便回去好好歇著吧。”,四福晉聽了,只覺得一桶涼水直接潑上了心頭,她微微顫動著嘴唇,還想說些什麽,胤禛已經淡笑著道:“回去吧。”。

四福晉還想說什麽,忽然只覺得一陣萬念俱灰的無力湧了上來,她微微轉過頭,眉眼之間流露的是烏那拉拉家族的驕傲,只低聲道:“謝……四爺體恤。”,說著扶著簫玉的手便往前走去,走了幾步,終於心中酸楚,只覺得鼻端一陣酸意刺刺地湧了上來,她心知不好,狠狠地吸了幾口氣,終於是將那淚意壓了下去,只粗著嗓子對簫玉尋了些雜話道:“前些日子我讓你整的西廂房的小冊,可制好了?”,簫玉只敢低著頭,不看她道:“回福晉的話,奴才昨兒就做好了,只是今日一早伺候著您進宮,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給您過目。”。

福晉點頭道:“好,那一會兒回去拿出來。”,她生性堅強,不願在人前露出弱態,只是尋了些閑散話語絮絮地問簫玉,簫玉如何不知道主子心思,只能一路低著頭,一五一十地回答著,這般行走了二十來步,眼看著快要拾階而上,邁過第一道門,福晉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終是轉過頭回望向胤禛的方向。

只見胤禛早已經掉轉了頭,回到了李夢身邊。

他擡手扶住李夢,道:“我送你回去。”。

周圍跪了一圈的奴才,多少只耳朵聽著,李夢下意識地覺得不妥,伸手握住胤禛胳膊,皺眉小聲道:“爺……”,胤禛手上微微用力,已經帶著她向前走去,目光平視前方,只淡淡道:“看著路,腳下小心。”。翡翠卻是立即跟了上去,末了便忍不住微微往福晉身旁簫玉那兒掃了一眼。一路奴才都趴在道路兩邊,不可擡頭看主子容顏神氣。

李夢走得吃力,胤禛見狀便伸手擁住她肩頭,道:“慢一些!”,翡翠在另一邊用力撐住李夢手肘,李夢不欲在府中這般張揚,便加快了腳步,好不容易穿過了花園,到了自己院子前。進了門,胤禛看李夢行走不便,便一把抱起了她。

他個子高大,李夢只覺得自己身子一下子離開了地面,不由得立即抓緊了胤禛的胳膊,胤禛哄孩子一般柔聲道:“沒事!”,抱著她走進了屋裏,那屋裏早跪了一地的奴才,都在恭迎四阿哥和格格回來。

胤禛一雙眼在屋子裏掃了一圈,見李夢貪熱,直到現在,屋子裏的椅子上還全部鋪著夏天用的涼墊不許撤掉,那樣冰涼堅硬的坐墊怎麽能放下人呢?他一轉身,邁腿進了裏屋。翡翠跟在後面,忙不疊地將門簾打開。

李夢就覺得很窘迫了,趕緊掙紮了一下,道:“爺,放我下來吧!”。

恐高啊!

胤禛不理睬她,只在那屋裏打量了一遍,看著那窗戶下的美人靠,翡翠立即就上前去,從床上撿了兩個厚實的圓形枕頭並排放在美人靠的左手邊,形成了一個舒適的角度。

胤禛這才小心翼翼將李夢放了下來,又護著她後脖頸慢慢地在枕頭上仰面靠好了。翡翠早跪在一旁,幫著李夢脫了腳上的花盆底,剛想轉身替她換上平底繡花軟鞋,看著胤禛在一遍,知道是失儀,頓覺有些躊躇。

胤禛只揮了揮手道:“趕緊換上!”,翡翠應了,跪著幫李夢換了上去,又去尋了藥酒,拿來李夢面前,剛開了塞子,胤禛鼻中便聞到了好大一股清香中略帶苦澀的藥味兒。李夢想到自己腹中孩子,立即伸手捂了鼻子,道:“拿毛巾浸了熱水敷一敷就是了,這些藥酒不能用。”,翡翠趕緊將塞子重新堵回去,又忙不疊地讓婢女送上來了熱手巾卷兒,給李夢敷著。

胤禛低頭,撥開她襪子,親自看了,就見那腳踝處腫得高高的,立即對翡翠道:“出去告訴蘇培盛,明日請大夫來替格格看一看。”,李夢低頭看了自己腳脖子,伸手輕輕觸了觸,只覺得麻麻的,許是過了疼痛最厲害的關頭,現在倒是沒什麽感覺了。

胤禛看她低頭去看自己腳脖子的模樣,很像一只受了傷去舔自己傷口的小獸,不由得憐愛地伸手就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李夢就著胤禛手上的力氣擡起了頭,目光炯炯地看向胤禛,就聽胤禛柔聲問道:“今天宮裏到底怎麽回事?”。

李夢想了想,笑道:“我自己不小心扭到了。”,又握住胤禛手指,在手掌中輕輕搓揉,口中帶了幾分撒嬌的語氣道:“爺,我現在只想快點看見這個孩子,其他的事情不想多想。”,胤禛眼光沈沈地掃過她眼睫、掃過她肩頭,李夢看他不說話,索性抱住了他半邊胳膊,撒嬌搖晃了幾下,道:“爺答應我吧!”。

胤禛凝視著她道:“你放心。”,又道:“方才爺在門口也已經說過了,從今日起,你便在這兒好好養著胎,額娘那兒我自然會去說,不會再讓你入宮。你月份大了,以後的請安也都免了!”,又擡手順了順她發絲,道:“以後我盡量每日都過來陪你,放心。”。

李夢聽她口中說放心,語氣誠摯,心裏感動,擡了手去壓在胤禛撫摸自己臉頰的手背上。兩人手掌相握,燭火之下,胤禛眼光閃動了幾下,將李夢攬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又像摸小貓兒一樣地拍了拍她頭頂,才柔聲道:“今兒你腳上有傷,早點休息著,爺還是得去福晉那裏看看。”。

李夢聽了,便從胤禛懷裏支起了身子,不安地看著胤禛。

胤禛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地擡手壓住了她肩頭,柔聲道:“不要擔心,我自有分寸。”,李夢應了一聲,胤禛彎腰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就看這小家夥臉上原本動蕩不安的表情瞬時間切換成了害羞又甜蜜的神色。

胤禛心中憐愛,戀戀不舍地握住她手,又道:“小夢兒不要害怕,有爺護著你,好好睡一覺。”,李夢點頭應了,胤禛便大聲喊翡翠進來準備熱水替格格洗漱。這才向門口走去,見李夢要從美人榻上站起來送自己,連忙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又站在門口對著李夢笑了笑,這才一轉頭大踏步出去。

才剛走到福晉院門口,便聽見一聲清脆的瓷器撞擊在地面上的琳瑯之聲。顯然是有人在發了脾氣,將杯盞一類的物事往地上摔去,胤禛一僵,便停下了腳步,那門口的小太監見了四爺來,剛跪下要通報,蘇培盛擡頭見了胤禛臉上神色,頓時擡手止住了小太監的動作,那幾個奴才跪在地上,只能按照禮制默默地給四阿哥磕頭。

胤禛並不看一眼,只大步向裏走去,在正屋門口約有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了停,門口婢女見了四阿哥,臉色一變,剛要出聲,胤禛冷著臉親自擡了手止住了。便聽見裏面一個女子聲音冷冷道:“不長眼的奴才!這麽燙的茶水也敢送上來!”,果然便有婢女的聲音帶著哭腔不住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福晉息怒!”,福晉冷笑著道:“怕是覺得在我這正屋裏沒了前程,這才沒長眼罷!”。

這話說得就嚴重了,那婢女幾乎嚇死,不住地咚咚磕著響頭,又有劈裏啪啦的聲音,是自己打起了自己巴掌。

又聽福晉怒氣稍減,聲音尖銳地道:“自己出去跪到明日!”,那婢女哭著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抽泣著出來了,猛一擡頭見到院裏胤禛一行人,只嚇得呆住了。剛要跪下行禮,便被蘇培盛手一指,差遣到邊上去了。那小婢女楞了楞,仍然是不敢不給四阿哥行禮,便匆匆退到一邊,對著這兒的方向仍然是規規矩矩磕了頭,這才跪在院子裏不起身。

胤禛見那小婢女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還是孩子模樣,眉心劉海梳得整整齊齊,額頭上卻是老大一個紅印子,邊上還有水泡,不知是不是被福晉扔出去的茶盞砸到了額頭,又被滾燙的茶水燙傷所致。

他往日見到的福晉,從來都是沈默穩重,即使有情緒,也從來都是隱忍而沈默的,像今日這樣焦躁而失態,卻是第一次。胤禛微微搖了搖頭,向屋子裏走去,剛剛踏上臺階,迎面便飛來一只茶盞蓋子,胤禛本能地向邊上一閃躲,蘇培盛口呼:“四爺小心!”,歪了身子去想擋在胤禛面前。那茶盞便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他眉骨上,只聽“嘩啦”一聲,茶盞蓋子直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千百片,蘇培盛捂住眉骨,指縫裏便有鮮血淌了出來。

福晉剛剛砸完茶盞蓋子,只覺得胸中出了一口悶氣。

福晉!福晉!

這府裏每個人都沖著她喊著這兩個字。

天知道整天這個大帽子扣在她頭上,都快把她憋死了!要知道,她也不過是個尋常少女,嫁入夫君家才幾年的光景啊!

胤禛對著李格格越是寵愛,越是郎情妾意的甜蜜,就越凸顯出她不被愛的尷尬和淒涼!

再加上今日在德妃娘娘的永和宮,看見的十四福晉和十四阿哥伉儷情深的那一幕,還有德妃娘娘催促她們兩個人要加緊懷孕的話語,福晉心中更是苦澀無比。

終於在奴才端上來了過熱的茶水時,徹底爆發了出來。

有的時候,,人在氣頭上就是這樣,如果不找一個緣由徹底地把情緒發洩出來,就會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哪怕她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合適,這樣做會更加成為多少人眼中的笑話,但是在怒氣來的那一剎那,卻是怎麽也控制不住。

然而當她扔出了那茶盞時,聽見外面蘇培盛一句“四爺小心!”的時候,福晉的臉瞬時間整個兒全白了!

就看見胤禛大踏步地走了進來,邊上還跟著一個眉骨上不住流血的蘇培盛,怕臟了主子眼睛,卻是不住以手掩面,只側頭避讓在一遍。

福晉看著胤禛臉色,情知不妙,立即跪了下來,道:“四爺!”,又顫顫地指著院外小婢女道:“妾身教訓了幾句奴才,原始不應發這麽大火氣的,只是這奴才實在……”,胤禛微微閉了眼,擡手止住了她話語,自己走上堂屋正中的椅子,撩起袍子下擺,轉身坐了下來。臉上是疲憊至極的模樣。

福晉見他一臉連聽自己說話都不想的模樣,頓時覺得心中一片委頓,垂下手只在心中道:罷罷罷!自己的夫君如今連自己說話都不想聽了,再解釋什麽又有何意思?!她退後了幾步,自尋了椅子坐下來,心中反而一片鎮定,便拿起桌上茶壺,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碗茶,慢慢送進嘴裏喝了,只覺得胸腹之間一片清涼。這才道:“妾身失儀,請四爺責罰。”。

胤禛一言未發,只緩緩搖了搖頭。

福晉心中漸漸鎮靜了下來,想到自己方才一系列舉動,怒氣退去,恐懼漸生,看著胤禛臉色,她再也坐不住了。只站起身,直直地跪在堂屋中,又重覆了一遍道:“妾身失態,請四爺責罰!”。

一旁簫玉輕輕走了過去,扯了扯蘇培盛袖子,蘇培盛知道她意思,跟著她輕輕退到了邊上,又對屋中奴才用了眼色,將他們全帶出來,這才慢慢地扣上了裏屋門。

簫玉見他舉動之間手不住地發著顫動,是疼的厲害的樣子,忍不住柔聲道:“我那兒有福晉賞賜的藥粉,給你拿去。”,她是福晉身邊貼身的婢女,最是得臉。別人見了蘇培盛要喊一句爺爺、哥哥,她便只對著蘇培盛“你”來“你”去了。

蘇培盛哆嗦著嘴唇。

原先在屋子裏,福晉發火,四爺也是臉色鐵青,他一顆心全在兩位主子身上,連自己都忘了疼。這會讓退了出來,就感覺到那瓷器蓋子恐怕是在皮膚上劃拉一個挺深的傷口。血竟然是流得不停,不一會兒就將眼簾模糊了,看出去血紅紅的一片,都分不清眼睛有沒有被傷到。

沒辦法,主子扔的瓷器,只能說是奴才受的恩,活該他接著!

蘇培盛尋了一旁墻角凳子坐了下來,閉著一只眼睜著一只眼就看見簫玉手中拿了個梅花形狀的矮瓶子走了出來,那瓶子上用梅花形狀扣子紅布塞著,一打開,清香四溢,那香味中了帶了點梅花的冷艷,若不是簫玉先說了這是藥粉,蘇培盛幾乎要以為是各位主子屋裏用的胭脂香粉了。眼見著簫玉拔了頭上簪子就要挑起藥粉。

他趕緊起身,虛虛擋了簫玉動作,道:“我哪兒受得起這個!趕緊收起罷!別在我身上糟蹋了!”,蘇培盛平素裏人緣極好,簫玉跺腳道:“這都傷成什麽樣子了!還不趕緊地止住血?一會兒你就這幅臟樣子去四爺面前伺候?”。

蘇培盛無奈,只能放下擋著的手,簫玉見他配合,便彎腰輕輕幫他上了。蘇培盛雖是太監,但平日裏多數和手下的小太監們打交道,對了簫玉這樣一個大姑娘站在面前,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尷尬,不由得微微側過頭去,便聽見簫玉帶了幾分責怪的口氣道:“別亂動!仔細回頭留了傷疤,四爺看你在眼前難看,不要了你!”,她語氣雖是兇,手中動作卻極其小心,怕觸著蘇培盛傷口疼痛,極溫柔地將那藥粉細細密密地隔空挑落了上去。一縷碎發便從她臉頰旁邊落了下來,正落在蘇培盛鼻尖上。

蘇培盛微微閉了眼,只覺得一股馨香慢慢鉆入鼻中,那種癢癢的感覺竟然也有些竄到了心頭。

簫玉動作靈巧,極快地將藥粉上好了,又幫他尋了白色的紗布一點點繃住了,那血果然漸漸地停止住了,只在白色的紗布面上隱隱地透出一些藥粉的紅潤之色。簫玉微笑著道:“我剛才崩得緊,放心罷,只需等個十天半個月,再拿下來,保管你結了痂,絕留不下一點不平整。"。

蘇培盛笑著道:“多謝!多謝!”,又道:“畢竟不是姑娘家,便是留了疤痕也是不怕的。”,簫玉飛了他一眼,輕輕啐了一口,將那梅花藥瓶收了起來,兩人一齊湊到屋前,等候著裏面主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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