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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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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柏呷了一口水, 然後繼續說, “好巧不巧, 書院裏剛好就有這麽個能讓趙旭之不甘不願跑腿的人物, 不光因為他是書院小紈絝們的頭頭, 更因為其父官職要比趙旭之父親高上不少,還是個卡在喉舌部位的關鍵人物——這人,正是孫尚書孫顯午的幼子, 孫平。”

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 李文柏無奈地輕笑兩聲:“說起來,要不是這孫平平日裏在書院太過招搖, 就連我這種入書院沒幾天的人都被不少師兄耳提面命千萬不能惹這個混世魔王,我還真不會那麽快想到孫顯午身上去。”

顧文聽了後理解了, 他也笑了笑, 說道:“當朝三品大員會屈尊降貴去算計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監生,任誰也想不到。”頓了頓後也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鎮國公呢?你是如何想到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若不是今日午後機緣巧合在街邊茶館聽得一份高論, 我還真不會想到鎮國公也摻了一腳。”李文柏神秘笑笑,把說書人那番精彩絕倫的故事又給講了一遍, 語氣不疾不徐, 仿佛說的是旁人的事一般。

這要是賀飛宇在場,怕是會當場提刀要去砍了那信口雌黃的說書老兒,但顧文卻也是個奇人,聽後不急不怒, 一邊聽,手指輕敲桌面,仿佛在聽說書一般,細思一會兒反而笑了:“原來如此,若為兄猜得不錯,你怕是用了整整半天時間在街上到處聽故事?”

“正是如此。”李文柏含笑點頭,“初時的傳言軟綿陰狠,細節含糊不清卻偏偏引人遐思,正是文人所為;但故事到了說書人嘴中,卻步步見血,細節惟妙惟肖,情節高潮疊起,聽得人血脈噴張恨不能當場將我這等心狠手辣之徒杖斃,但邏輯卻經不得細密推敲,有心人一查就破綻百出,要的是立竿見影,不耐煩溫水煮青蛙,典型武將風範。這兩者截然相反的處事風格,讓我有了先前的猜測。”

“若說起與賀老將軍不和的武將,也無非就是鎮國公一系了。”顧文點頭,也明白了為何李文柏能夠猜到兩人,想了想又說道,“武人向來是實用,對身份地位反而沒有那麽在意,所以攻訐你的行事。明日朝會,你可做好打算了?”

“師兄呢?”李文柏不答反問,含笑道,“可曾準備好為師弟保駕護航?”

若是王行之在場,免不得要被李文柏吊兒郎當的態度氣得吹胡子瞪眼,但顧文卻覺得這個新來的師弟順眼極了,年輕人,就是要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才好。再說了,李文柏說的也是常理之中的事,自己的師弟,他怎能不護著?

天色也已不早,顧文便不再賣關子,直接將查到的事情緩緩道來:“明日大朝會,本來與眾將士行賞是排在首位,但邊關突傳緊急軍情,匈奴大舉犯邊,連破我邊關五城,軍情危急,明日應該會首先商討此事。”

“匈奴犯邊?”李文柏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眉心死死擰成一團,“北地還有數月才到收獲時節,匈奴怎麽會選在這個時候?此時打草谷根本搶不到多少糧食啊。”想到了電視劇裏,還有親歷戰場的那些慘事,李文柏的心中說不出的沈重。

“誰知道,這是賀老將軍們該操心的事。”顧文揮揮衣袖,顯然對此事興趣不大,倒是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不出意外的話,孫顯午會在陛下宣讀封賞後當眾發難,或許是吏部、也可能是禮部或兵部,總之會有人上書參你一本,聖上突聞此事定會大怒,但機緣巧合,有匈奴之事做緩沖,形勢或許不會有此前想得那麽嚴峻。”

李文柏點點頭表示明白:“我需要做什麽?”暫且拋開匈奴之事,回到自己的事上。

“你只需要做好明面上的事情。”顧文淡笑說道,“見招拆招,把對方的證據一一反駁回去,如果發生什麽其他的突發事件,一律推給為兄便好。”

接下來,顧文又再三囑托了李文柏明日切不可沖動,凡事三思而後行,李文柏明白顧文的顧慮,也沒有辯解,一一答應了。

看了難得安靜聽話的李文柏半晌,顧文突然笑了:“好了,別老沈著臉一副小大人模樣,有一事你記著,當今陛下尚武,尤其喜歡有沖勁兒的年輕人,明日只管表現,只要別腦袋進水踩線,怎麽張狂都行,你的背後不是相黨或尚書黨。”伸手指了指上天。

李文柏當即明白,靠上宰相或者是尚書都不敵背靠帝王!緩緩說道,“我明白師兄的意思,我是…”

“我們只能是……帝黨!”顧文打斷李文柏的話,然後神色鄭重,口中輕輕地吐出兩字。

李文柏心中大震!

當夜,在榻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帝黨”二字一直在腦海中盤旋,怎麽都揮之不去。

“在此時說這件事,究竟是為了什麽?”李文柏百思不得其解,顧文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心機深沈,在王敦茹和孫顯午兩黨中間走鋼絲,鬧出那麽大的事兒,偏偏王敦茹和孫顯午的態度極其暧昧,與其說是氣憤,還不如說是恨鐵不成鋼,雍和帝的態度就更奇怪了,幾乎稱得上是寵溺。

能如此左右逢源之人,不可能說漏嘴,也絕不會是一時興起。

回想起顧文的態度,分明是強調“帝黨”二字,像是生怕自己會忽略或者忘記,可這又是為什麽?有什麽非得在朝會之前強調的理由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文柏喃喃自語,終究還是敗給鋪天蓋地的疲憊,昏沈沈地閉上了眼。“算了,就像顧文說的,見招拆招吧。”

第二天的大朝會從一開始就火花四濺,可惜李文柏和其他二十幾名有功將士被太監安置在側殿等候,看不到立於帝國頂端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是如何把威嚴雄壯的朝堂吵成菜市場的。

“臣反對此時發兵!”趙成義氣得滿臉通紅,“陛下,離發兵白夷平叛才不過一個月,國庫正是空虛之時,按例秋收之後為準備入冬,各地官員要開始巡視河堤、安撫百姓,國庫銀兩本就已經不夠,此時發兵根本是荒謬至極!”

“依趙大人所見,沒錢便不能發兵?”鎮國公鄭爍位列武將之首,此時從鼻腔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匈奴已破五城,距順天已經不過半月路程,按照顧大人的意思,是要等匈奴人兵臨我大齊國都城下,再做打算?”

“還請鎮國公不要危言聳聽!”兵部右侍郎馮均出班力挺同僚,“匈奴人年年犯邊,連下五城雖猛,往年卻也不是沒發生過,左右搶掠一番便就撤了,又如何會兵臨城下?!”

但凡是武人,臨戰都聽不得此種得過且過之言,左龍武衛大將軍、領正四品忠武將軍沈重當即大怒:“我大齊疆土豈是匈奴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後花園?馮大人如此說話,不覺得太過窩囊了嗎!”

馮均冷哼一聲:“沈將軍說話倒是提氣,可我大齊的兵馬是靠沈將軍耍嘴皮子就能調動的嗎?人吞馬嚼,兵器儀仗,哪一樣不需用錢?如今國庫空虛,沈將軍把銀子全花在打仗上,是想讓我大齊百姓凍死、餓死嗎!”

馮均的話讓趙成義微微頷首。

“馮大人此話未免有些過了吧?”賀青這時候也不得不說話了,他扯扯眼皮子,皮笑肉不笑,“按馮大人的說法,大齊腹地安居樂業的是大齊百姓,邊疆慘遭匈奴殺戮,日日盼王師而不可得的,就不是大齊百姓了?”

王敦茹和孫顯午兩人眼皮低垂,安安靜靜地站在文臣首位,任朝堂吵成一鍋粥也不發一言,自有手下喉舌替其發聲。

雍和帝端坐皇位之上,居高臨下將朝中亂象看得更為清楚,忍不住不斷揉捏著抽痛的內心。

很顯然,匈奴已經攻破了邊疆防線直入內地,若是往年,朝中現在早已是喊殺聲一片,文臣們攻擊的也只會是武將作戰不力,而不會像而今一般眾口一詞地反對出兵,武將的態度倒是較往年無甚變化,邊疆有難便嗷嗷叫著請求出戰。

可文臣們的顧慮並不是沒有道理,朝廷年年征戰,國庫早已經支撐不住,寒冬馬上就要到來,正是各地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翹首以盼中央撥款的時候,放在往年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可今年各地叛亂尤其多,國庫已經十不存一,如果現在再和匈奴來一仗,即使又秋季稅賦作為補充,冬季凍死餓死的人,恐怕不會比死在匈奴人鐵蹄下的少。

馮均的話,並不完全是危言聳聽。雍和帝想到了這裏,眉心長皺。

可沈鐘等人所言也並不都是氣話,當年高祖皇帝一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猶在耳畔,匈奴人快馬加鞭不過二十天的腳程,如今邊關失守,說順天已經危在旦夕也絲毫不為過,這時候如果縮頭怯戰,若今年匈奴人野心尤其旺盛,真來個兵臨城下,那可是會動搖國本的。想到了這裏越發頭疼。

眼看吵了半天也沒吵出個結果來,雍和帝有些不耐煩了,當即一拍桌案:“都給朕住嘴!”

朝堂瞬間安靜下來,眾臣工紛紛低頭請罪。

覺得再商議也不會商議出什麽實質性的結果出來,雍和帝幹脆直接點名:“職方司郎中杜銳!”

排在文官末尾的杜銳聞言出班:“臣在。”

“依職方司探得的消息,前方軍情如何?”

兵部職方司總司情報,麾下探子遍布各國各地,是整個兵部裏最有刀兵之氣的衙門,也是武將們唯一願意親近的衙門。

郎中杜銳不過而立之年,各司郎中裏只有顧文這個奇葩比他年輕,不過杜銳當年以狀元之名從底層幹起,一步一步累功升至職方司郎中,雖不比吏部考功司是個人人向往的肥差,但其能力也從中可見一斑。

此時天子問起,杜銳不慌不忙張口便答:“職方司探得,老匈奴王三月前病逝,繼任王位的乃是其三子呼延烈,年僅二十一歲,匈奴貴族中多有不服者,今次犯邊,似乎就是呼延烈一意孤行的結果。”

“如此說來,這個小匈奴王是想立威?”賀青沈吟半晌,突然抱拳道,“陛下,如今北疆戰事吃緊,與其置之不理,讓呼延烈憑借戰功在匈奴站穩腳跟,不如主動出擊,當頭給那小匈奴王一棒,把那些匈奴王公貴族的野心給打出來為好!”

馮均立馬出班反對,還是老一套的言論——沒錢!朝堂再次吵成一團。

雍和帝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說話。

身為年輕時在軍營摸爬滾打的馬背皇帝,雍和帝當然知道戰機稍縱即逝的道理,但是國庫沒有錢,這卻是個無法回避的事實。

讓大齊的將士們空著肚子去賣命,哪朝哪代都沒有此等好事。更何況若是沒錢,好事也會成了壞事,這事只怕要再想想。

“此事容後再議。”雍和帝長嘆一聲,他需要時間考慮,“現在,宣白夷平叛之戰有功將士入殿,朕要論功行賞!”

來了!

顧文眼睛一亮,頭顱微擡,果然看到孫顯午的眼中光芒一閃而逝,許多方才還吵得慌的文臣武將也立刻變換了心思,目光望向殿外。

誰也沒指望一日之內就能決定出兵與否,北疆戰事還有得扯皮,這場變了味的封賞,才是今日朝會的重頭戲。

李文柏因為沒有功名勳位在身,被太監換上了一席青衫,此時正位列二十餘名將士末尾,跟著一起踏入殿中。

“臣等參見陛下!”二十餘名年輕將士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

雍和帝當即叫了“平身”,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同樣低眉順目的李文柏頭頂。

在一群身著大齊玄色甲胄,威武雄壯的將士中間,文文弱弱的李文柏顯得額外顯眼。

有功者二十三名,陣前斬敵者有之,運籌帷幄者有之,只身犯險者有之,即使有賀青加成,李文柏的功勞在封賞名單中也只能排在中下,但卻沒有一個人的目光從他身上離開。

哪怕是論首功的將領心中也很明白,有了京城紛紛擾擾的流言,今日論功行賞的主角除了李文柏再無他人。

雍和帝振奮精神,有了匈奴犯邊這麽個鬧心無比的突發事件,看這些意氣風發的將士們的眼神都瞬間溫和了許多。

“這便是朕的長矛鐵盾,指哪打哪。”心情愉悅之下,雍和帝除了按照早已擬定好的說辭之外,還即興做了一番推心置腹之言,直聽得這般平均年齡不超過四十歲的青年英傑們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刻回到戰場上奮勇殺敵已報君恩,除了李文柏。

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經歷過無數振奮人心嘴炮的人,雍和帝在上方唾沫橫飛,李文柏心中只是略有波瀾,只覺得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下共主,口才比現代的總統之流好了太多。

雍和帝的說辭還沒有結束,李文柏不著痕跡地擡起眼,仔細觀察起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來。

不知是宮廷有特別的保養之法,還是本身就生得得天獨厚,歲月在雍和帝臉上幾乎沒留下太多痕跡,看起來比賀青要年輕不少,鄭爍站在堂中,看起來就像是雍和帝的長輩。

但到底是親歷刀光血影,踩著無數人屍首登基的皇帝,雍和帝即使是笑著,周身也充滿著一股不容違逆的強硬氣場,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李文柏頭頂,其中含義覆雜難辨,李文柏心中一凜,知道今日這關或許沒那麽好過。

此時,顧文昨夜再三強調的“帝黨”二字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這大堂之上,有幾個人是真正的帝黨呢?

王敦茹和孫顯午傲立前方,顧文垂眸低目位列文官後排,姿態恭敬,存在感卻強烈得不容忽視。

賀青一直直視前方,連餘光都不曾施舍給堂中正受賞的將士們一些,即使這當堂二十三人全都出自關中軍,由賀青一手提拔起來。

“好了,望諸君再接再厲!”雍和帝終於結束了抑揚頓挫的說辭,視線瞥向早已等候在旁的內侍。

這內侍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那從李文柏硝石制冰中得到好處的李內侍,此番第一次見到李文柏,就心生親近之意,此時見到帝王的眼神,當下會意,攤開聖旨,居高臨下地宣布起聖上封賞。

大齊對武將一向大方,在場除李文柏之外二十三人,除了實實在在的兵權之外,還得到了不少金銀財寶,尤其是勳位,簡直像是不要錢。

終於宣布完前面二十二人的賞賜,李內侍語氣一頓,微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氣:“樂平李文柏創縫合之法、所獻口罩助王師大破叛軍,又協助輔國大將軍抓出敵營探子,令我軍最後決戰大獲全勝,李文柏有勇有謀,賜金五百兩、帛百匹、玉璧五十雙、明珠二十對、受三轉飛騎尉,從六品!”這聲音比先前的賞賜都大了不少!

飛騎尉是勳位,為最倒數第三階,有俸祿而無實職。這樣的勳位一大把,當然比不得實打實的爵位或者官位,因為這只是個稱呼,也算了官身。

話音剛落,文官序列後方一年輕官員排眾而出,怒視前方,聲若洪鐘:“陛下,臣有異議!”

來了!

滿朝文武皆是精神一陣,今日的重頭戲!

仔細看去,出班的文官乃是禦史臺監察禦史許邁,雍和帝眼神一凝:“愛卿有何異議?”

監察禦史雖只是正八品,然位雖低,權卻重,糾察文武百官,可隨時隨地越級上報,大朝會可位列朝堂的正八品官員,只有禦史臺的監察禦史獨一份。

顧文眉角微微一動,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淡然。

本以為孫顯午至少會找個禮部或兵部人出頭,卻沒想到人直接動用了禦史臺這群瘋狗,而且還是以鐵面無私,見人就咬從不挑嘴聞名朝堂的許邁。

這下可有得糾纏了...

“回稟聖上,臣以為,李文柏不僅不可賞,而且要重罰!”許邁高昂起脖子,一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悲涼氣概,“據臣所知,李文柏此人所‘發明創造’的所有物事盡皆偽造,乃是威逼利誘原主交出配方所得,此人在廣陵橫行霸道為害鄉裏,後欺世盜名妄貪軍功,花言巧語欺騙王行之大人收其為徒,如此欺君罔上巧言令色之輩,該當重罪!”

“哦?”雍和帝將目光轉移到李文柏頭頂,“李文柏何在?”

李文柏抱拳出列:“草民在。”

雍和帝問:“對於許邁所言,你可有話說?”

李文柏義正辭嚴:“回稟聖上,許大人所述罪狀,李文柏萬萬不敢認!”

“李文柏,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許邁怒喝,“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名以傳遍京城,就不感到羞恥嗎?!”

“回稟大人,李文柏只覺憤怒。”李文柏的目光十分平靜,“京城流言一分真九分假,大人只需派人去廣陵稍作查訪,真相便立刻明了。”

“一分真九分假?”雍和帝興味閃過,問道:“那一分真是?”

李文柏微笑拱手:“草民的確出身樂平,此一分真。”

竟是將流言甩得一幹二凈,眾文臣紛紛側目,想看看如此膽大包天的楞頭青到底是何人物。

京城群情洶湧,若放在其他官員身上,哪怕位高權重如王敦茹,也必定會先自稱罪狀,無論多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來請罪一番,而後才會一一辯駁撇清關系,哪裏會有一言不合就全盤否認的說法?

這不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嗎?

許邁想必也是第一次遇見一點面子都不給的被彈劾者,稍稍一楞,隨即怒火更甚:“李文柏!你欺世盜名,仗勢欺人逼迫鄉間工匠將祖傳秘法一一供奉,然後以自己的名義行於市間,早已證據確鑿,本官不過給你面子,不願掃了文人斯文這才沒有立刻拿出,你真當本官什麽也不知道?!”

這就要對峙了嗎?

李文柏嘴角微微勾起,緩緩轉過身面對許邁那張血脈噴張的臉,抱拳道:“不知何人膽大包天至此,敢在聖上面前詆毀草民?”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許邁一揮袖袍,“陛下,臣作為禦史,自從得知此等流言,就日夜不安,只因這李文柏是皇上曾經稱讚的人,臣多番查探,想要證實這些流言是汙蔑李文柏,可是沒有想到……”說到這裏,他有些激動。

“臣有證人,還請皇上派人前去臣府中召見。”

眾人竊竊私語,賀青知道這所謂的證人只怕是完全安排好的,他沈聲說道:“皇上安危為重,未查清楚事實,怎可隨意讓人進宮?”

他這話立刻讓同行的武將們紛紛讚同。

許邁一可就想打響自己的名字,他說道:“在場有賀將軍這等武將和眾多禁衛,還怕區區兩三個證人不成,微臣願以人頭擔保!”

“準了。”雍和帝想了一下,這李文柏事是小,重點是朝堂幾個黨派的鬥爭,他到要看看到底會是什麽結果。

說完,他揮手,殿中二十二名有功將士自覺分列兩旁讓開道路,看向許邁的視線都十分不善。

這些常年戰陣廝殺的武人心思很簡單,李文柏在軍中所作所為都被他們看在眼裏,在這些早已把李文柏劃為自己人的武將們看來,許邁的指責根本子虛烏有,是公然對關中軍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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