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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設計李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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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裝裱匠小跑而來的時候, 李家的茶鋪內, 錢氏和李業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兩人的臉色大變, 互相看了一眼:“這怎麽可能?皇帝賞賜的字畫?這李文柏有什麽德行, 能夠讓天子賜下了字畫。”

買茶的幾個人看著兩母子的臉色, 忍不住道:“千真萬確的事情啊。縣令大人親自傳的聖旨,那可是千兩黃金和天子的字畫,現在李文柏的家門口圍了一群人, 我若不是有急事, 現在也要叩拜一會,那可是天子的東西。”

另一個人也忍不住羨慕起來:“你們李家祖墳冒青煙了!竟然出了李文柏這樣的大才。我現在就將我家的小子帶過去, 沾沾天子之氣,日後說不定會考上個舉人。”

四周的人也不住的讚嘆起來。

錢氏和李業聽到這裏, 臉色既震驚, 又恐懼,他們沒有想到這李文柏竟然得到了天子的賞賜。

而此時李家的族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光著腳跑了出來,立刻對著子侄道:“李文柏得到了天子賞賜的一幅畫, 這是我李家莫大的榮耀。你們立刻通知所有的李家族人,我們一起去李文柏的家中, 跪拜天子字畫。”

這族長激動的面色潮紅, 當日樂平縣幾個大家族為了縣尊的提名匾額而爭的面紅耳赤。可是現在他們李氏得到了天子的字畫,這榮耀不知高了多少倍。

李家的族長恨不得立刻去見這天子的字畫,向整個樂平宣示李家的榮耀。

傳話的族人一聽到族長的話,立即就小跑了起來, 他面上漲得通紅,這獨一份的榮耀就落在樂平李家上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與李家相比,劉赦的府邸中,正在喝水的劉赦被這個消息嗆得咳嗽不止,他對著士卒道:“李文柏真的得到了陛下的禦筆?”

“大人,這件事情千真萬確,是縣尊大人親自傳旨的!”想到那聖旨,這小士卒也忍不住敬畏起來。

劉赦更是面如白紙,天子啊!皇權大於天的存在,從沒有見識過的劉赦這個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和李文柏為敵了。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站起身子,打翻了茶杯,衣袍都是茶湯,“趕快……趕快備重禮!”

“老爺……”

“還不快去。”劉赦重罵了一句,心念急轉,想著庫房裏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

而趙家的趙老太爺看著面前的管家,同樣眼神充滿了驚駭,他問道:“你說什麽?天子禦筆?這怎麽可能?天子怎麽會賜禦筆給一個普通人?”

趙旉一腳將管家踢翻在地,呵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們?”

趙旉心中也是驚恐,來稟報的管家是他們信得過的,這樣的大事他哪裏敢報假的。可如果是真的……李文柏真的有天子賜下的字畫,那必然是在聖上那兒掛了名的,這樣的存在,便是刺史也不會去動李文柏,更不要說他的叔父只是區區一個六品的長史了。

想到這裏,趙旉一咬牙,心中只期盼這是以訛傳訛的消息。

管家立刻爬了起來道:“千真萬確,是縣尊和天子使節親自傳旨的,還有廣陵府尹的主簿也在,如今整個樂平縣都知道李文柏有天子賞賜的千兩黃金和禦筆。”

管家的話讓趙旉臉色大變,身體已經抖如篩糠了。那一向穩重的趙老太爺也猛地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沈重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趙老太爺沈重地說道:“旉兒,暫時不要招惹李文柏了,有天子作為靠山,我們招惹不起,不要影響了你叔父的仕途。”

趙旉鄭重的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

“另外,再備份厚禮前去李文柏府上。”老太爺說道。

他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奈。趙旉又點了點頭。

***

這個時候李文柏的府邸熱鬧非凡,無數的人聚集看熱鬧。

幾個裝裱匠互相爭著要裝裱這幅字,甚至為了裝裱這一副字,要倒貼給李文柏數十兩。

剛安撫了裝裱匠後,外面更是喧鬧聲大起。

李文柏趕忙走了出來,見到李家的族長帶領一群青壯和老幼走了過來。這些人有的著祭祀宗祠的大香,有的帶著各種各樣的貢品。

“文柏,您……您可是得到了天子的禦筆呢?”老族長看到李文柏的時候,立刻開口喊道,他的神色激動萬分,話都說不全了。其他的族人也一副期待的模樣。

李文柏看著這些族人紅著眼睛的樣子,他還是估量小了皇權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他在這人群中,李文柏也看到了錢氏和李業。

這兩人畏畏縮縮的藏在人群中,看到李文柏目光望來的時候,立刻擠出笑容,諂媚極了。但是他們心裏是不是恨不得要他死,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李文柏看著老族長道:“這幅字正在裝裱,我現在就將它拿出來!”

李文柏帶著老族長親自進入房間,幾個裝裱匠已經聯手將禦筆字跡裝裱成功。

當李文柏將這幅禦筆才拿出來,老族長李忠連直視都沒有,就率先跪拜下來,口中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四周的族人們也推金山倒玉柱一樣的跪拜了下去。

半晌後,老族長緩緩的起身,好一會兒,李家的族人才稍微緩和一點,族長李忠頗有些遲疑地對著李文柏道:“文柏,這一幅字是天子賞賜,你有什麽打算?”

李文柏聽到老族長的話,立刻明白老族長的想法,只是這幅字必須掛在自己府邸內,這可以用來保護自己。

於是,李文柏看了老族長一會兒,又看看李寶榮和錢玉香,低聲說道:“老族長,我準備將這一幅字掛在府邸大堂上,日日承受天子的榮光。不過這件事情乃是我李氏一族的榮幸,我會捐獻百兩白銀,修繕祠堂!”

李文柏的話讓老族長有些失望,不過卻是理解,他點了下頭道:“這是天子賜給你的,也應該掛在你家中,不過我希望能夠臨摹一份,懸掛在祠堂上,有天子的字畫,足以寬慰列祖列宗了。”

李文柏點了下頭,老族長頓時大喜,他看著四周百姓羨慕的眼神,心中欣慰。

“李文柏,你是我李家最有出息的人,以後一定前途無量。”老族長看著李文柏,一臉欣慰之色,忽然想到李文柏推辭書吏之事,他小覷了李文柏,此子今後前程似錦啊。

說完了這些場面話,李文柏笑著請老族長私下一敘。李忠有些奇怪,不過點頭應下。

私談時候,李文柏給李忠奉了一杯茶,然後說道:“族長,我敢保證,我們李氏一族的榮光絕不止這些。”聖上的賞賜讓李文柏發現他對這個世界更清楚的認識幾分,現代人的思維都是講究和氣生財,能用錢解決的事並不是事,而且他又自覺自己身處弱勢,所以一向隱忍,唯恐自己太過出格,讓自己陷入更難的境地。

自從環兒的事情發生以來,李文柏其實一直在反省自己,後來趙家憑著權勢來壓迫,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有時候不能因為自己能做到的事,就一味地隱忍敵人。他能憑著冰塊獲得聖上的賞賜,那麽未來還有更多的東西,讓他可以為自己謀求一個富貴榮華。那些要斷他前路,要他性命,要他親人性命的人,隱忍只會讓他們更加不知廉恥,進而變本加厲。

李忠看著李文柏,聽到他的話,手不由放下了茶杯。

“李寶榮最多和父親一樣,給李家族人帶來一點繩頭小利,甚至依照李寶榮和錢氏小氣的性子,日後也未必會像父親那般每年孝敬族裏。”

話說到這裏,李忠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李文柏不叫大哥和嫡母,都直接稱呼他們的名字了,可見這一家子兄弟是真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了。心中一嘆,“文柏,你想說什麽?”當真是那兩人毀了李文柏與李家的情誼。

李文柏淡淡地說道:“族長,您放心,我還是顧念骨肉親情的,過些日子,我會讓李寶榮和錢氏失去家業回到村裏,那時候就要看族長的了,若是他們不老實,族長是有權處置族人的。”

李忠倒吸一口氣:“文柏……你這是要……”

李文柏微微一笑:“族長放心,從父親那裏得來的家業,我會全部交給族裏,以後也都會是族裏公共的產業,這樣,您說,是不是更能幫助到族裏人?”低頭喝了一口清水,繼續說道,“當然,茶園的地契會一直留在我手裏,只要李寶榮和錢氏到死也不曾給我和環兒惹事,這兩人離世之日,就是茶園交托給族裏之時!”

李忠一聽,臉色不由一變,這一招……可真狠啊!還好李文柏只是和他一個人說了,若是和族裏人說了,他敢保證,族裏會有很多人立刻樂意將錢氏和李寶榮處死,理由都是現成的,那就是陷害親弟親妹。

這罪名可大可小,雖是同一族,但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味,如果這裏關系到自己利益,這自然就得上心了。

李家的茶園和鋪子價值千兩銀子,一年產出的利潤也有百兩,這歸到族裏,怎麽著,每個李家族人都能分到一些。

“這……這……這是大海的產業……文柏你……”李忠遲疑極了。

李文柏從來就沒有把李家的產業放在心上,他說道:“我如今的冰鋪和肥皂生意就已經超過了茶園,如今得了聖上禦筆,這生意只會更加紅火,不出一月,我的產業就是我父親的兩倍以上,父親若是得知,定然也不會吝嗇這點產業造福給族人,端看族長你如何處置了!”

話說到這裏,李忠馬上閉上了嘴。平心而論,他這個族長其實並不公正,甚至一直和稀泥,當初他見到文柏被寶榮陷害,他不能公平公正,甚至看到寶榮和錢氏將環兒那丫頭賣去做童養媳,他也不敢阻攔,如今,文柏要報覆寶榮和錢氏,他看著李文柏,心裏更不敢多說一句。

不過,文柏和寶榮比起來,文柏在意族裏多了。想到這裏,李忠還是有點小安慰。“既然文柏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有空啊,帶著環兒多回族裏看看!”

李文柏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他微微點頭,他已經斷親,但是不能脫族,族人和他的利益綁在一塊,曾經逼迫他去死的親人也只會被外人唾罵不止。

李文柏送走了族長,又讓阿三帶著李家的族人去酒樓。

當送走這些人後,李文柏對著阿二道:“你們準備一些禮物送到縣衙,一部分給楊縣令,一部分給張主簿!禮物豐厚一些!”

阿二和阿三立刻下去忙碌起來。

這個時候的楊彥才從裏面走出來,看著李文柏道:“李兄得天子賞賜,可喜可賀,趙家的危機終於解決了!”

楊彥的話讓李文柏笑道:“這要多謝縣尊大人,若不是縣尊將制冰之法獻給朝廷,我也得不到天子的賞賜,更得不到如今的榮耀!”

楊彥道:“我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將制冰之法獻給了天子,更沒有想到天子會有賞賜!”

兩人心裏頭都很高興,有了這個護身符,就不怕任何人來搗亂了。

這時候阿四來稟報:“趙老太爺攜趙家大公子來拜見。”

楊彥立刻看向李文柏,李文柏問道:“可是帶了重禮?”

阿四連連稟報,李文柏思量一會兒,就說:“引他們去大堂喝茶。”

阿四立刻下去了。

楊彥起了身,李文柏說道:“楊兄你怎麽起身了?”

楊彥疑惑地說道:“你不是招待趙家去大堂喝茶?自是要去見的。”

李文柏一副老神安在的模樣,“不,我不會去見他們。”

楊彥更迷惑了,李文柏諷刺一笑,口中說道:“我只是讓他們在大堂多看幾眼禦筆,這樣更有助於趙家老太爺想清楚。”

趙家帶著禮物來,不用想就是來賠罪的,但是他們絕非真心,與其過去應付,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冷靜冷靜。

“這只怕……又會得罪他們!”楊彥的聲音有些遲疑。

李文柏微微瞇了瞇眼:“只要方子還在我手上,他們只要還有貪戀,就一直會得罪他們。”趙家生性貪婪,現在因為自己得了聖旨,暫時示弱罷了,只要趙家的那位長史沒有倒,事畢會繼續作亂,倒不如順自己的心,冷他們一冷才好。

楊彥一聽,頓時明白了李文柏的意思,口中輕輕一嘆。

李文柏見著楊彥的模樣,低笑了笑,說道:“楊兄放心,至少這一兩年他不敢動了,而一兩年後,我會盡力讓他們得罪我不起。”

楊彥看著李文柏的模樣,只覺得經歷了趙家的事,原本內斂的李文柏像是出了鞘的寶劍鋒芒畢露!不過……

楊彥也舒心地笑了笑,李文柏的才幹他再知道不過,一兩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成長到趙家動不得的地步!

“東家,劉赦劉大人也來了。”又有阿四過來稟告。

李文柏起了身,對著楊彥說道:“楊兄,我這次可得去見見他。”

楊彥奇怪說道:“你不去見趙家老太爺,反而要去見他?”搖了搖頭,他對劉赦的印象差極了,“還要見他?!”

李文柏笑說道:“小人有小人的用處,我還真有事要他幫忙!”雖說笑著,眼底卻好無笑意,若是此計成了,便是一箭雙雕!

楊彥頓時一奇。李文柏卻不曾繼續說了,而是走了出去。

楊彥在原處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跟上去瞧瞧。

楊彥到的時候,他見李文柏和劉赦已經頗有些交情的感覺,他腦袋有些懵,劉赦見楊彥來了,也連忙施了一禮,面色殷勤,口中說道:“楊公子。”

楊彥沒說完,只是看著李文柏,李文柏說道:“劉大人算來也是長輩,就不必多禮了,楊兄,你說是不是?”

楊彥一臉懵,點了點頭。

劉赦起身,感嘆說道:“李二郎和楊大郎正是我樂安縣最優秀的年輕俊彥,得遇兩位,老夫也死而無憾了。”

楊彥聽得有些雞皮疙瘩,這劉赦說得話可真讓他惡心了。

李文柏好似對著話受用,笑著拱了拱手:“劉大人謬讚了!”

劉赦也只是這麽一恭維而已,他說道:“李二郎你放心,這事就包在老夫身上。”

李文柏微微一笑,說道:“那有勞劉大人了,阿四,給劉大人包幾塊香皂,弄體面些,劉大人,都是小玩意,你看著賞人。”

劉赦更高興了,香皂可是五兩銀子一塊,這東西可不少錢呢,當下他樂呵呵地道了謝。這李文柏這小子還是挺知情知趣的嘛!

“李兄,你……”

李文柏說道:“楊兄,這是我的家務事,也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我不能再讓我那大哥和嫡母再把環兒賣一次。”

劉赦手撫胡須道,“這事交給老夫便是。”

楊彥一聽這個,覺得李文柏說得有理,心中有些好奇李文柏讓劉赦做了什麽,等見到劉大人離開之後,才低聲說到,“李兄,你讓劉赦幫你做了什麽?”

李文柏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楊彥一怔。

****

錢玉香和李寶榮吃了一肚子的氣回了家。

李家族人吃的香,她們耳朵裏盡是族人對李文柏的恭維,而有不少對他們的冷嘲熱諷,錢玉香和李寶榮如果說一開始還因為禦筆的事對李文柏還有些驚恐,現在嫉妒怨恨徹底占據了上風。

“這個李文柏……他一定偷了我們李家的秘方,他一個書呆子,怎麽可能做得出冰來,一定是在我們書房找到的。”錢氏邊說邊囑咐下人去李文柏以前的院子挖地三尺,一邊帶著李寶榮去書房。然而他們翻了半日,卻沒有任何發現。

而這時,劉赦已經進了李家。

“好你個李寶榮和錢氏,竟然敢誆騙我,之前李文柏並非自願入兵役你們不告訴本官,還有你們將你們的女兒嫁給我的兒子,你們也不告訴本官你們女兒不願意,還讓我府裏差點出了人命,害得我只能將李環兒送回去,賠了媳婦還折了面子,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這麽戲弄我!”

李寶榮和錢氏一怔,這從何說起,他們不是心照不宣嘛?

就是心照不宣!

但是劉赦是可以不認的。

“李環兒的事情,看在李文柏賠了一千兩銀子份上就算了,但是兵役我查明真相,將李文柏名字劃掉,這名單自然就少了一個人,勢必就需要人補,既然是你們李家惹的事,就由李寶榮你來抵吧!”劉赦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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