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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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降了
8.
目的達成，安萊沒有停留，轉身就要走。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安小姐，留步。”
安萊停住了：“什麽事？”
管家恭敬說：“我送你上去吧。”
旁邊的霍聞西頭也沒擡，繼續用餐，專心地享用一碗濃湯。
不出聲就是默許的意思，安萊隱晦收回目光，不知道對方要搞什麽。
而管家已經走到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禮貌地指引方向，“請。”
安萊看他一眼，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腳下的地毯軟綿綿的，一腳踩上去微微下陷，幾乎吸走了所有聲音。再加上來來往往的傭人皆輕手輕腳，因只要不仔細聽，就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方向的終點是一臺室內電梯，到盡頭後安萊停住腳步，光滑可鑒的梯門影影綽綽地映出她的樣子。
安萊微微躑躅，身後的管家已經上前一步，刷卡開門，她悄悄按下自己已經擡起的右手。
電梯啟動之後，在只有兩個人相處的封閉空間，管家不出所料開了口：“安小姐。”
電梯的空間比外面昏暗一點，如果再暗一點，配合間斷性的閃爍，倒是很有恐怖片的氛圍，安萊說：“嗯？”
管家在晚餐時就皺緊了的眉頭此刻也沒有松開，“我在這個家呆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對這裏一草一木都很了解，你知道最近這裏最大的變化是什麽嗎？”
安萊看著一層層亮起的電梯。
住宅內區域分布一樓會客，用餐，二樓屬於主人家，三樓以上，才是各種用途的房間，包括安萊住的“客房”。傭人住在後面，與主建築裏的不住在同一個地方。
她隨口回答：“不知道。”
“是監控。”電梯無聲無息升過二樓，管家說，“以前這裏是沒有監控的。”
安萊隱隱約約知道他要說什麽了，沒有搭腔。
“可能你不知道，自從你離開後，公共區域就裝了監控。”
管家面無表情地陳述事實：“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措施，能夠讓人第一時間掌握事情發生的狀況。而我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也有責任讓主人家掌握所有情況。”
安萊盯著電梯裏上升的數字。
……意思就是說安茜逃婚之後這裏裝了監控，不管她想做什麽都會被發現？
……然後他這個管家會代替霍大少盯著她，管她肚子裏憋的什麽牛鬼蛇神陰謀詭計，他都會盯著並上報霍大？
這幾乎不可能是管家的自作主張，從剛才霍聞西的表現中能看出多半與他無關……那麽，就是霍大的意思了。
霍大通過管家，向她傳達了警告。
安萊收緊了右手，一時沒想好回答。
電梯“叮”地一聲停下，金屬門無聲敞開。
三樓到了。
安萊走出電梯，露出茫然。
管家沒有跟出去，留在電梯裏，“安小姐，我就送到這裏了。”
他按下樓層鍵，沒再多說其它，大概是覺得該說的已經在剛才說完了。
“不管你聽沒聽懂，晚安。”
電梯門合上。
安萊維持著茫然的表情走回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也沒有改變，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經被人收拾掉了，原本沾上汙漬的地方又恢覆本色。
她在旁邊坐下，在讓系統掃描、並確定這間房子內沒有監控後，她的心情仍然沒有放松。
難度又提升了。
多了一個疑似控制狂的霍大，還有一個背後靈似的管家。從今天管家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安茜平時的風評。
霍大回來後對她采取的態度，也不是不可以想象。
而且，還有另一件讓人惱火的事。
——降了。
好感度會降。
她面無表情地想。
她詢問系統後，得到的解答是：沒有出現數據失誤，是正常的人類心理。
人的感情是流動的，數值也不會一成不變，加分那剎那的情緒是真實的，但後續也會因為其它波動降下來，系統顯示的是實時好感。
“所以，我只需要一剎百分百的愛就能完成任務，是嗎？”安萊問。
系統：“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在攻略成功後，好感還會再變化嗎？”
“恕系統無法解答，具體情況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任務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她對著鏡子拆下發夾，一頭漆黑的頭發垂散在肩上，延展出卷曲、精挑細選的弧度。
那是安茜經過試驗得出最適合她的發型。
同樣也適合另一張一樣的臉。
讓鏡子裏，面色略差的另一張臉，也同樣鮮妍明媚、婉轉動人起來。
是一張似乎先天被富裕滋養、被金錢寵大、無憂無慮的臉。
擦去粉後，裸露出來的皮膚十分通透，膚質很好，比不化妝還氣色好。
安萊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
任務五進入那所貴族學院……現在來說還為時尚早，無門可入。
想要進入聖耶弗斯，要成績、要背景、要門路，從出生到現在的簡歷都會經過一輪嚴格的審查。
想要省去這些麻煩，除非在它面向全社會的公開化高等教育考試中，奪得前50的成績。原文女主就是走的這個路子，她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了進去。
安茜的成績夠不上那所學校……但她也不行。除非，像這所學院裏一些格外特殊的學生走“門路”。
安萊不自覺地咬住手指。
這個世界是以一本古早小說為原型形成的世界，小說的中心就是女主和四大男主。
四大男主分屬的4個家族，在國內名聲斐然，外人只知道他們財力雄厚，實際盤根結錯，勢力遍布許多角落。而蘭因市則是他們的大本營。
更進一步、具體來講，只說一點就能讓人理解這個龐然大物的分量。
——聖耶弗斯學院。
這所聲名赫赫的貴族學院，就是四大家族最開始投資建設的，現在雖然不再歸他們所有，但四大家族仍然在裏面分量十足。
男主之一的東景明就是成績很差，時常掛科，但仍然進了這所學校。
“門路”。
於是問題又回到攻略霍聞西的任務四上了。
安萊不自覺地用力，直到口中嘗到鐵銹味。
才發現，食指已經被她咬破了個小口。她站起身，在堆放雜物的地方找到了創口貼，細致地它包好。
之前扭傷的地方已經不再痛了，手心劃破痕跡的結痂，等到自然脫落，就再也不會存在痕跡。
安萊垂著眼，收起剩下的創口貼。
“安分”是不可能的，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在霍大回來前盡可能的多刷好感。最好刷到霍聞西願意為了她忤逆大哥、讓她自由活動的程度。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那三個劇情點。
“用劇情點解鎖手機。”安萊說。
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又暗下來。
在它再次亮起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密碼了。
安萊打開手機，首先點開備忘錄，裏面記著一些海外的景點、衣服牌子，還有自己名字，名字旁邊備註：下個星期要教訓的對象。
安萊看了一眼，又打開相冊。
大部分是各個景點吃喝玩樂的照片。除了豪宅和家人外，有一男一女出現的頻率比較高，而且長得很像，最引起安萊重視。
她點開幾張國外海灘度假的照片，裏面一男一女都出現過，但是在一張照片裏單獨出現的情況很少，她猜測是因為其中一個需要拍照。
在心裏大概確定目標後，她打開聊天工具，跳過那些標記爸爸、叔叔等不常聊天的親戚部分，標記為小弟的分類下，最活躍的幾個。
其中兩個的消息顯示99+。
名字一個叫席亞宣，一個叫席雅萱。
安萊點開和席雅萱的聊天記錄，向上滑動，一直拉到未讀消息的第1條。
這一天的早上，席雅萱一共發來了五條消息。
席雅萱：茜茜你聽說了嗎？霍大少這個月都要出差，好機會！我已經準備好了。
席雅萱：茜茜？
席雅萱：茜茜你怎麽不回我消息……難道你已經行動了嗎？
席雅萱：不愧是茜茜！
席雅萱：茜茜，逃婚成功後記得快點過來，我們在老地方等你。
找到了。
安萊慢慢看完了。
手機裏果然有她需要註意的消息，不過又多又雜，在心裏分類之後，她先放下手機，走到衣櫃前。
然後抓住把手，用力一拉。
裏面是整整一個衣櫃、各色各樣、花樣鮮艷的衣服。
安萊的手一件件掠過那些或新或舊、或潮流或文雅的衣服，一直到角落最後一件停下。
然後，將它拿出來，鋪展在床上。
它是裏面最舊的一件衣服，象牙白，簡單的毫無花紋，只有胸口下有一條收腰的帶，在一眾佳麗中顯得黯淡無光，但也十分得體。或許是因為過於樸素，不符合原主人的審美，因此被長久地壓箱底，堆在角落。
可能是因為放久了，有些微微褪色。
安萊觀察了一會，忽然將它從頭到尾卷起、舒展，反覆揉搓，直到它微微變形，露出褶皺。
第二天，約定做模特的時間是早上9點。
但是，現在已經8:59了。
霍聞西看了一眼時間，剛想喊人去看，就聽到了噠噠的腳步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規律均勻。
令人從腦子裏，就能勾勒出一個不緊不慢、緩緩走來的少女形象。
霍聞西眉間皺了一下。
畫室裏已經鋪好了畫布，他擺好畫筆，自己擠上顏料。
他不喜歡別人進它的畫室，不喜歡太過被侵略的空間
所以他的模特都是安靜的、純美的。像春天枝頭凝結的花。
腳步聲一直連綿到門口。
門被推開了，門口的人長腿一邁，跨了進來。
然後聲音消失。
霍聞西回頭，看到安茜彎著腰，看他擺在旁邊的畫。
她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白裙子，鴉黑的頭發也沒梳齊，隨意地垂散下來。
裙子有點褪色，微微泛黃，起著毛邊。
然而腰掐的極細，細得似乎一掐就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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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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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霍聞西頭也沒擡，繼續用餐，專心地享用一碗濃湯。
不出聲就是默許的意思，安萊隱晦收回目光，不知道對方要搞什麽。
而管家已經走到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禮貌地指引方向，“請。”
安萊看他一眼，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腳下的地毯軟綿綿的，一腳踩上去微微下陷，幾乎吸走了所有聲音。再加上來來往往的傭人皆輕手輕腳，因只要不仔細聽，就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方向的終點是一臺室內電梯，到盡頭後安萊停住腳步，光滑可鑒的梯門影影綽綽地映出她的樣子。
安萊微微躑躅，身後的管家已經上前一步，刷卡開門，她悄悄按下自己已經擡起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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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在晚餐時就皺緊了的眉頭此刻也沒有松開，“我在這個家呆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對這裏一草一木都很了解，你知道最近這裏最大的變化是什麽嗎？”
安萊看著一層層亮起的電梯。
住宅內區域分布一樓會客，用餐，二樓屬於主人家，三樓以上，才是各種用途的房間，包括安萊住的“客房”。傭人住在後面，與主建築裏的不住在同一個地方。
她隨口回答：“不知道。”
“是監控。”電梯無聲無息升過二樓，管家說，“以前這裏是沒有監控的。”
安萊隱隱約約知道他要說什麽了，沒有搭腔。
“可能你不知道，自從你離開後，公共區域就裝了監控。”
管家面無表情地陳述事實：“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措施，能夠讓人第一時間掌握事情發生的狀況。而我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也有責任讓主人家掌握所有情況。”
安萊盯著電梯裏上升的數字。
……意思就是說安茜逃婚之後這裏裝了監控，不管她想做什麽都會被發現？
……然後他這個管家會代替霍大少盯著她，管她肚子裏憋的什麽牛鬼蛇神陰謀詭計，他都會盯著並上報霍大？
這幾乎不可能是管家的自作主張，從剛才霍聞西的表現中能看出多半與他無關……那麽，就是霍大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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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萊收緊了右手，一時沒想好回答。
電梯“叮”地一聲停下，金屬門無聲敞開。
三樓到了。
安萊走出電梯，露出茫然。
管家沒有跟出去，留在電梯裏，“安小姐，我就送到這裏了。”
他按下樓層鍵，沒再多說其它，大概是覺得該說的已經在剛才說完了。
“不管你聽沒聽懂，晚安。”
電梯門合上。
安萊維持著茫然的表情走回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也沒有改變，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經被人收拾掉了，原本沾上汙漬的地方又恢覆本色。
她在旁邊坐下，在讓系統掃描、並確定這間房子內沒有監控後，她的心情仍然沒有放松。
難度又提升了。
多了一個疑似控制狂的霍大，還有一個背後靈似的管家。從今天管家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安茜平時的風評。
霍大回來後對她采取的態度，也不是不可以想象。
而且，還有另一件讓人惱火的事。
——降了。
好感度會降。
她面無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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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情是流動的，數值也不會一成不變，加分那剎那的情緒是真實的，但後續也會因為其它波動降下來，系統顯示的是實時好感。
“所以，我只需要一剎百分百的愛就能完成任務，是嗎？”安萊問。
系統：“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在攻略成功後，好感還會再變化嗎？”
“恕系統無法解答，具體情況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任務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她對著鏡子拆下發夾，一頭漆黑的頭發垂散在肩上，延展出卷曲、精挑細選的弧度。
那是安茜經過試驗得出最適合她的發型。
同樣也適合另一張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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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省去這些麻煩，除非在它面向全社會的公開化高等教育考試中，奪得前50的成績。原文女主就是走的這個路子，她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了進去。
安茜的成績夠不上那所學校……但她也不行。除非，像這所學院裏一些格外特殊的學生走“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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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是以一本古早小說為原型形成的世界，小說的中心就是女主和四大男主。
四大男主分屬的4個家族，在國內名聲斐然，外人只知道他們財力雄厚，實際盤根結錯，勢力遍布許多角落。而蘭因市則是他們的大本營。
更進一步、具體來講，只說一點就能讓人理解這個龐然大物的分量。
——聖耶弗斯學院。
這所聲名赫赫的貴族學院，就是四大家族最開始投資建設的，現在雖然不再歸他們所有，但四大家族仍然在裏面分量十足。
男主之一的東景明就是成績很差，時常掛科，但仍然進了這所學校。
“門路”。
於是問題又回到攻略霍聞西的任務四上了。
安萊不自覺地用力，直到口中嘗到鐵銹味。
才發現，食指已經被她咬破了個小口。她站起身，在堆放雜物的地方找到了創口貼，細致地它包好。
之前扭傷的地方已經不再痛了，手心劃破痕跡的結痂，等到自然脫落，就再也不會存在痕跡。
安萊垂著眼，收起剩下的創口貼。
“安分”是不可能的，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在霍大回來前盡可能的多刷好感。最好刷到霍聞西願意為了她忤逆大哥、讓她自由活動的程度。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那三個劇情點。
“用劇情點解鎖手機。”安萊說。
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又暗下來。
在它再次亮起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密碼了。
安萊打開手機，首先點開備忘錄，裏面記著一些海外的景點、衣服牌子，還有自己名字，名字旁邊備註：下個星期要教訓的對象。
安萊看了一眼，又打開相冊。
大部分是各個景點吃喝玩樂的照片。除了豪宅和家人外，有一男一女出現的頻率比較高，而且長得很像，最引起安萊重視。
她點開幾張國外海灘度假的照片，裏面一男一女都出現過，但是在一張照片裏單獨出現的情況很少，她猜測是因為其中一個需要拍照。
在心裏大概確定目標後，她打開聊天工具，跳過那些標記爸爸、叔叔等不常聊天的親戚部分，標記為小弟的分類下，最活躍的幾個。
其中兩個的消息顯示99+。
名字一個叫席亞宣，一個叫席雅萱。
安萊點開和席雅萱的聊天記錄，向上滑動，一直拉到未讀消息的第1條。
這一天的早上，席雅萱一共發來了五條消息。
席雅萱：茜茜你聽說了嗎？霍大少這個月都要出差，好機會！我已經準備好了。
席雅萱：茜茜？
席雅萱：茜茜你怎麽不回我消息……難道你已經行動了嗎？
席雅萱：不愧是茜茜！
席雅萱：茜茜，逃婚成功後記得快點過來，我們在老地方等你。
找到了。
安萊慢慢看完了。
手機裏果然有她需要註意的消息，不過又多又雜，在心裏分類之後，她先放下手機，走到衣櫃前。
然後抓住把手，用力一拉。
裏面是整整一個衣櫃、各色各樣、花樣鮮艷的衣服。
安萊的手一件件掠過那些或新或舊、或潮流或文雅的衣服，一直到角落最後一件停下。
然後，將它拿出來，鋪展在床上。
它是裏面最舊的一件衣服，象牙白，簡單的毫無花紋，只有胸口下有一條收腰的帶，在一眾佳麗中顯得黯淡無光，但也十分得體。或許是因為過於樸素，不符合原主人的審美，因此被長久地壓箱底，堆在角落。
可能是因為放久了，有些微微褪色。
安萊觀察了一會，忽然將它從頭到尾卷起、舒展，反覆揉搓，直到它微微變形，露出褶皺。
第二天，約定做模特的時間是早上9點。
但是，現在已經8:59了。
霍聞西看了一眼時間，剛想喊人去看，就聽到了噠噠的腳步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規律均勻。
令人從腦子裏，就能勾勒出一個不緊不慢、緩緩走來的少女形象。
霍聞西眉間皺了一下。
畫室裏已經鋪好了畫布，他擺好畫筆，自己擠上顏料。
他不喜歡別人進它的畫室，不喜歡太過被侵略的空間
所以他的模特都是安靜的、純美的。像春天枝頭凝結的花。
腳步聲一直連綿到門口。
門被推開了，門口的人長腿一邁，跨了進來。
然後聲音消失。
霍聞西回頭，看到安茜彎著腰，看他擺在旁邊的畫。
她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白裙子，鴉黑的頭發也沒梳齊，隨意地垂散下來。
裙子有點褪色，微微泛黃，起著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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