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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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拜托
荊母讓他們留步, 她領著閨女回公社。
等走遠了，荊母嗔道：“痛快啦？”
荊彩仙就咯咯笑，“娘, 他們家人長得真俊哈, 你說我以後生個孩子是不是也那麽俊。”
荊母拍了她一巴掌，“大閨女的, 不害臊，可不要出去亂說，讓人以為你多不正經呢。”
荊彩仙：“我這不是和你說嘛。”
荊母：“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過好過孬以後不能賴爹娘。”
荊彩仙自信道：“娘，你放心吧，我覺得這女人嫁人總得占一頭, 要麽圖男人好看, 要麽圖男人有錢，要麽圖男人能幹或者性格好。我圖他好看, 那其他方面我都不太要求, 更何況他還挺勤快聰明的, 性格好，也能賺錢。”
荊母就嗔她不害臊。
荊彩仙：“娘，那你當初圖我爹啥？是不是圖他力氣大能幹活？”
荊母：“我們那時候都是爹娘定的, 結婚那天才見著人呢。”
荊彩仙：“娘, 你當時第一眼看著我爹的時候是不是眼前一黑？咋這麽個又黑又醜又膀的男人？”
荊母又擡手拍她，“你這個熊孩子，你爹哪裏醜了。”
兩家都有意, 於是過幾天林大娘領著林母和林躍帶上豐厚的禮物去了一趟兒公社荊家。
商量彩禮、下定以及結婚的日子。
林家現在生活也好, 又滿意荊彩仙所以給彩禮一點都沒摳門。
正常的十八塊彩禮錢，另外又加了十塊給荊彩仙當私房。
家裏現在有林姝幫忙買布料, 所以也不缺給新娘子做衣裳的。
也不用荊彩仙自己做，她針線活兒不行，去郭裁縫那裏還得花錢，林姝就給她量了尺寸拿回家做，就當送給弟媳婦的禮物。
兩家商量定了麥收後秋收前的日子，查了皇歷定下六月二十。
自打兩家定了以後，春耕時候林父和林躍去公社上班，林父還是負責維修組，林躍和陸大嫂一樣是農機手組長，各自負責幾個大隊的耕地任務。
活兒重，他們也挺累的。
荊母就讓荊彩仙去給他們送飯，要是得空就請他們到家裏吃飯。
荊彩仙跟林姝學會了做套腸、鹵肉這些，要是屠宰組有多餘的下水就做，做了先給領導送送，再要好的親戚分分，林家和陸家是肯定落不下的。
不過兩家都不肯白要，沒有肉票就多給錢，荊家推辭不過也只能收下。
春耕的時間不短，不過一開始都是耕地，大部分社員還輕快些，都先翻自家自留地。
等清明谷雨的時候村裏不少人都想跟林姝要菜籽。
去年大家有目共睹的，林姝把家裏的院子打理得整齊漂亮，既有不斷的蔬菜豐富餐桌，還有五顏六色的花卉裝點環境。
少數人家會來要一些花苗、花籽，隨便丟在院子窗外、墻根上，都能收獲一季鮮花。
大部分人還是要各種菜籽、菜苗，但凡有點空地都種上兩棵，等夏天開始家裏就有更多的蔬菜吃呢。
尤其是一個月就能吃的小青菜和既能賞花還能收獲瓜子的向日葵。
以前村裏人都不種向日葵，這兩年看林姝種且收獲不少，不但自己家吃夠了，還能分親朋呢。
他們心思活動，也都換了種子把自留地地頭、菜園地頭、家裏院子空地種上幾棵，如此過年就不用買瓜子。
這日林姝正和大姐在家裏栽育好的菜苗。
林大姐他們是出了正月回來的，因為侯母生病他們在那邊多住了半個月。
這會兒孩子們包括甜甜和盼盼都去上學了，林姝想使喚個小跟班兒都不方便了。
雖然大丫二丫會過來，可人家是來跟著秀秀做頭花兒的，她也不好意思讓人幹別的。
林大姐看林姝栽兩棵菜苗就起來歇一歇，笑道：“行啦，你去看看快快醒了沒，我自己栽。”
許小悠和盼盼甜甜一起上學讀書呢，白天沒時間看孩子，她又怕許母對快快不好，尤其許耀耀總對快快有敵意，她就把快快送到姥兒家來，讓方姥娘和小舅媽幫忙看一下。
快快周歲了，已經開始蹣跚學步，但是站不穩當容易摔跤。
正好家裏有盼盼甜甜小時候的學步車，兩個三腳架連接在一起，小孩子不管怎麽弄都不會翻車，所以快快玩得呼呼的。
玩得爽的結果就是累，沒多久就倒頭呼呼大睡。
林姝叉腰笑道：“姐，你蹲著腰不疼嗎？”
林大姐道：“還好，你腰疼？”
林姝：“對，小時候就疼，那時候我說疼爹娘總說小孩子哪有腰。”
林大姐就笑，讓她歇著，自己栽就好。
林姝進屋去給快快把了一泡尿，那孩子也沒醒，還繼續呼呼大睡呢。
林姝就出來泡漿子回頭攤煎餅。
正忙著荊彩仙騎車叮鈴鈴來到陸家，一進門看到林大姐在忙活就招呼。
林大姐對荊彩仙印象也好，熱情地招呼她，“來了。”
荊彩仙把捆在後座上的搪瓷盆拿下裏，端過去對林姝道；“大姐三姐你嘗嘗，我做的鹵肉是不是比以前更好吃了？”
林姝嘗了嘗，眼睛一亮，“真不錯，進步很大！這一次火候兒也更好。”
荊彩仙做東西很認真，一樣都是她教的，林大娘和周母做的就沒她做的好吃。
這麽說吧，普通人家缺肉，就算做得不好吃，只要沒毒大家也愛吃，只有條件好的人家才有資格挑剔味道。
而他們也是花得起錢額外買肉吃的。
得到了林姝的誇獎，荊彩仙挺高興。
林姝招呼大姐也過來嘗嘗。
大姐挺喜歡這個爽朗的準弟媳婦，忍不住打趣她，“你整天往未來婆家送東西，你嫂子他們沒意見呀？”
荊彩仙笑道：“要是我啥也不幹，白拿吃的我兩個嫂子肯定不樂意。可我這不是會做鹵肉嘛，既能給領導送點還能給親戚分，家裏這倆月因為我做豬下水可長臉呢。對了，有個好事兒我要和姐姐們分享一下。我做的鹵肉太香了，我大哥去縣裏送豬的時候給那邊領導送了兩斤，人家特別愛吃那個套腸，然後就瞧上我大哥了，讓他去縣屠宰組上班呢，工資翻倍，享受縣城職工待遇！”
林姝和林大姐都恭喜她。
林姝：“那也是你家大哥業務能力好。”
荊彩仙驕傲道：“那是沒的說，我大哥分肉那叫一個流暢利索。”她頓了頓，“不過，他以前分肉也利索領導都沒叫他去，現在因為鹵肉才叫的，我們家都知道呢，所以我嫂子根本就沒意見。這鹵肉方子是跟三姐學的，我給你們送，那他們就更沒意見啦，我爹和大哥還讓多送點呢。”
她把鹵肉放下，也不急著走，反而去幫林大姐栽菜苗。
林大姐：“你家裏活兒多不？有事兒就招呼林躍，讓他過去幫忙。”
一般準女婿都要去岳丈門上幹活的。
有些老人疼自己兒子，讓準女婿幹活兒卻讓兒子懶著，由此惹得女婿說一輩子嘴。
荊彩仙笑道：“我們家那點自留地都不夠我爹和二哥種的，根本不用我伸手。”
她可舍不得林躍幹粗活，他開拖拉機就夠累了。
雖然她娘笑話她還沒結婚就一門心思為林躍想，可她就是不忍心他受累嘛。
他們農機組耕地的時候一天三班倒，晚上都在地裏幹活兒呢。
而且林躍對她也好啊，不是送她頭花就是手帕，吃的更不少，雞蛋、鹹鴨蛋、包子餃子的，只要家裏吃好飯他爹娘就讓帶一份給她呢。
她心裏樂著呢，才不怕人家笑話。
日子是自己的，難道為了不讓別人笑話就委屈自己丈夫？
那不是傻麽？
陸秀秀拿了一頂新做的遮陽帽給林姝。
混著柔韌結實竹篾的草編骨架，大邊沿包上花布，還在側面釘了一朵布頭縫起來的蝴蝶結。
這是林姝托秀秀做的，她想送給荊彩仙。
這姑娘整天東跑西顛的，估計日頭一毒就得曬黑，結婚時候少不得要著急。
荊彩仙很驚喜，“這麽好看的帽子，給我的？”
她拿著擺弄了擺弄，“邊上一圈硬邦邦的，不怕風掀過去，做得真好。”
她一個勁兒地誇陸秀秀。
秀秀被她誇得有點臉紅，趕緊回去做活兒了，心裏卻想著三嬸兒要送給荊彩仙的衣服得更用心給她做。
這遮陽帽太好看，荊彩仙走的時候就戴上了，美得不行。
林姝把醒了的快快放下地，讓他扶著學步車自己溜達，她則去找秀秀。
“秀秀，這樣的遮陽帽你再做幾頂，過幾天你三叔接我去祁州拿去賣掉，以後肯定可以繼續接單子。”
陸秀秀被肯定以後也格外高興，她扭頭對做頭花兒的大丫二丫道：“你倆好好做，回頭我三嬸兒接了帽子的活兒就讓你們做帽子骨架，帽子賣掉就給你們發錢。”
大丫二丫眼睛亮閃閃的，“給我們發錢？”
陸秀秀點頭，因為有點緊張，所以她表情有點緊繃，看著還挺有威嚴的，“對，發錢！”
林姝看得直笑，秀秀很有當領導的派頭嘛，以後村裏辦個服飾廠，專門做衣服帽子配飾啥的，她應該能管管。
大丫猶豫了一下，問道：“秀秀姐，我能不能教我娘？”
周秀蘭手挺巧的，農閑的時候也想找點事兒幹，有時候大丫二丫晚上還想做點活兒，她就幫忙。
陸秀秀：“當然可以。”
三嬸兒說了，這種手藝越多人會越好。
這樣她可以專門教徒弟，讓徒弟幹活兒，她主要負責管理就好。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陸秀秀覺得三嬸兒說的肯定有道理。
等忙過春耕這陣兒，紅豆還要來跟著她學做衣服呢，高粱姐也要來制香廠幹活兒。
過了幾日，春耕正忙的時候陸紹棠回來接林姝和孩子們去住幾天。
只要不出長差，陸紹棠就想接媳婦兒和孩子過去住。
盼盼甜甜現在戀著和侯偉侯瑩以及許小悠虎子等一起上學玩耍，不是很熱衷去祁州。
春天了，他們又大一歲，鄉下好玩兒的東西可太多了，祁州他們能玩兒的東西少。
他們喜歡熱鬧，喜歡玩兒！
祁州沒家裏熱鬧，沒家裏好玩兒！
陸紹棠心裏高興能和媳婦兒過二人世界，不過他也想孩子們，所以還是勾引了一下的。
盼盼：“爹，我們可忙呢，得上學，得幫小悠姐看孩子，還得幫大姨侍弄菜園，還得幫爺爺分揀草藥，還得……”
列舉了一堆事兒，整得沒他們這個家就不能轉了似的。
陸紹棠點點頭，“行，你們要記住，是你們拋棄爹的，爹可是一有空就想和你們在一起的。”
甜甜拉著陸紹棠的手搖一搖，“爹，我可舍不得你和娘呢，但是老話兒說得好呀，孩子大了就得放手，你放心地忙去吧，我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他們可知道爹有那個秘密任務呢，他們絕對不會拖爹的後腿兒的。
林姝想著自己去祁州，讓二哥去接方姥娘來住著，有大姐和她做伴兒，白天也有人說話兒。
結果照舊沒接來，說春耕農忙，方姥娘幫忙做飯看孩子呢。
其實方大舅二舅是樂意方姥娘住閨女家的，總歸是自己老娘，一把年紀就該歇著。
可大舅媽和小舅媽都想讓老婆婆給幫幫忙，畢竟她們一把年紀都得下地賺工分，那兒媳婦、孫媳婦肯定也得下。
有個老太太在家看著，他們就放心。
不過方大舅說了，等麥收結束，他就帶著糧食送方姥娘和女孩子們過來跟秀秀學手藝。
林姝就沒再管了。
她收拾了不少東西帶上，主要是各種醬菜、泡菜、鹹鴨蛋鮮雞蛋等，另外就是她和陸老爹研究的一些養生茶，比如婆婆丁茶就治咽喉腫痛。
再帶上泡好的酒去祁州賣掉，這是大隊自己釀的高粱酒，算大隊副業，回來分錢。
之前有人定的夏裝帶上，再有秀秀做的幾頂遮陽帽也帶上。
蚊香衛生香這些自然少不了，現在陸紹棠他們單位都采購陸家莊的香呢，便宜且效果好。
到了祁州家屬院，原本林姝還想先打掃一下衛生，結果發現房間裏邊邊角角都非常幹凈，床上的被套床單也都換上幹凈的，就連窗簾都洗過。
她又去陳燕明和隔壁的房間看了看，都收拾得纖塵不染。
她心裏挺高興的，陸紹棠愛幹凈，會主動幫她收拾衛生，斷然不會出現別人家那種一個人收拾一家子禍害的氣人場景。
楊淑敏就抱怨過，別看老袁是公安隊長，其實一點都不講衛生，回家臭襪子隨處扔，臟衣服得哪兒扔哪兒。
他這樣，孩子們就有樣學樣，非得她發火兒才註意一下，然後不出兩天她一松懈他們就放飛，尤其她兒子能把房間搞成豬窩。
以前她是不會自曝其短的，和林姝關系好了以後就不怕知道，還得和林姝吐吐槽呢。
她過去泡茶，春天要護肝養血，去火生津，就泡玫瑰花茶和枸杞紅棗茶。
這是她自己摘花苞做的，院子裏栽了一小片食用型玫瑰花，不好看但是可以泡茶、做點心。
她回身看到陸紹棠拎東西上樓，就小跑過去抱住他，“你把家裏收拾得這麽幹凈，辛苦啦。”
陸紹棠放下東西順手就給她抱起來，親了一下，低聲道：“那你正月都不肯來。”
林姝：“那不是林躍要相親嘛。”
他不聽只管親她。
“陸哥，嫂子……誒呀，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小莊聽見林姝來了，興沖沖跑過來問嫂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結果就看到陸哥和嫂子正玩親親呢，屋裏倆人還沒咋滴，他臊得滿臉通紅轉身咚咚又跑了。
正好陳燕明從外面回來，知道林姝過來他想來看看做啥好吃的，就被小莊撞了個滿懷。
陳燕明紮了個馬步才穩住，拍了小莊一巴掌，“你投胎呢？”
小莊就嘿嘿，拉著陳燕明不讓他上樓。
陳燕明往樓上瞅瞅，“嘛呢？”
小莊小聲比比劃劃。
這時候三樓陽臺那裏露出陸紹棠的俊臉，“聒噪什麽呢，有事兒就上來說。”
小莊哧溜就跑了。
陳燕明：“這個兔崽子。”
他大步上樓，“弟妹呀，咱晚上做啥改善改善啊？”
林姝已經恢覆如常，正在擺弄帶來的東西，一樣樣的各有用途。
她翻出甜甜和盼盼畫的畫兒，“這是甜甜盼盼給你的禮物。”
陳燕明接過來，見上面一個穿軍裝的高大男人，臂彎裏坐著個漂亮娃娃，腿上還掛著一個，雖然是簡筆畫他也笑得合不攏嘴，“老陸，你瞅瞅，這是畫得我和倆寶兒吧。”
陸紹棠：“那肯定是我。”
陳燕明：“那不可能，你看這男人的下巴略方，肯定是我。”
林姝笑道：“這是他們跟大姨學著畫得燕明和未來的孩子。”
陳燕明左瞅右瞅，自己也倆娃，一男一女，挺好！
只是，他疑惑道：“那我媳婦兒呢？”
林姝：“他們也沒見過，肯定畫不出來呀。”
她示意陳燕明翻過來瞅瞅。
陳燕明看了看，就見反面還寫著字兒呢：幹爸，你想娶個什麽樣的媳婦兒？你要是自己找不到就相親唄。我小舅舅相了兩個就相中我小舅媽了。你加油哦！
陳燕明看得眼圈都紅了。
他也不是沒人關心的，這麽多人關心他呢。
陸紹棠：“你要是同意，組織就安排給你相親。”
林姝就問道：“燕明，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陳燕明笑道：“我沒啥要求，就長得好看點，最好皮膚白點，眼睛大點，脾氣肯定得好，不能天天幹架。”
陸紹棠對林姝道：“首先得長得俊，脾氣好，有沒有工作無所謂。”
林姝：“……”
這還沒啥要求！
你們知道單單長得俊脾氣好這就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了好嗎？
漂亮可是一種稀缺的資源。
當然陳燕明長得也英俊帥氣，要求對象漂亮也沒啥，誰也不吃虧。
陳燕明脾氣也不錯，反正沒看他無理取鬧過，對孩子也好，對老人也孝順，找個脾氣好的對象也應該，這樣才能提高生活質量。
要是找個脾氣不好的，斤斤計較的，那結婚等於降檔，不如不結呢。
他們沒有多想，林姝卻覺得要想漂亮還脾氣好，那基本就是往家境好裏找了。
普通人家吃都吃不好，哪有資源把女兒打扮漂亮？
就算天生麗質，要是整天勞動，風吹日曬雨淋的，過了二十多也走下坡路。
再有脾氣好，就得生活穩定，家庭氛圍好，如果家庭氛圍不好，那脾氣大概率好不了。
暴躁、過於自卑、自負、有話不說生悶氣喜歡冷暴力，那都不算脾氣好。
所以陳燕明這倆要求一提出來，真就甭管其他了，因為大概率其他條件也不會差。
林姝道：“那我讓範主任鄭潔他們都幫幫忙。”
機關女職員、醫生、護士、老師、女文工、售貨員、部隊女戰士，都可以考慮嘛。
部隊那邊就讓陸紹棠他們領導安排。
林姝覺得相親最大的難點是有些媒人不真誠，明明關系一般不熟，甚至是別人托他們介紹，他們就過來忽悠人說非常了解，對方人多好多好。
甚至有些媒人，專門給介紹歪瓜裂棗，也不知道出於什麽齷齪心理。
其實如果知根知底，那麽介紹到差不多的對象基本就沒問題。
所以她傾向於先讓楊淑敏這些人介紹。
說到底就是條件普通的男人不好找媳婦兒，他瞧上的人家瞧不上他，他瞧不上的反而就是和他般配的。
而像陳燕明這樣相貌好條件好的，要找個漂亮能幹的媳婦兒的確不愁，畢竟漂亮能幹的女性也想找個英俊能幹的男性不是？
她想到一個問題，“燕明，你會常住祁州還是過幾年要去其他地方？”
這個？
陳燕明和陸紹棠對視一眼。
陸紹棠道：“過幾年可能回首都。”
當然依然會去外地執行任務，但是肯定可以在首都安家。
林姝就表示知道了。
晌天了，陸紹棠讓林姝不要做飯，他去食堂買。
陳燕明：“我去吧。”
林姝：“晚上你們想吃什麽？”
拿幾個飯盒往外走的陳燕明大聲道：“臊子面！一會兒我順便拎塊肉回來。”
下午陸紹棠和陳燕明去上班，林姝就在家裏整理東西，楊淑敏就拉著張婭上門拜訪了。
先一通寒暄，兩人每次都忍不住誇林姝氣色好、漂亮，然後楊淑敏和張婭給 林姝講家屬院最近的八卦。
誰和誰鬧矛盾啦，誰和辦公室小姑娘暧昧被老婆撓了。
“對了，黃婆子還被關老太打了。”楊淑敏一說八卦眼睛就亮晶晶的。
林姝：“為什麽？”
楊淑敏：“起因是小孩子口角，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發展到互相揭老底、使勁挖苦，黃婆子說關老太沒骨氣，被你欺負成那樣還舔你婆婆。”
實際他們不知道，黃婆子還想拿關老太當槍使，刺激關老太記恨林姝讓她們打架。
關老太就用拐杖給她敲了。
現在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不說話了。
張婭：“那黃嬸子也不厚道，你們陳局爹娘那事兒她還摻和呢，被人傳出來她還不承認。”
一邊聊八卦，林姝就把帽子拿出來給她們看。
兩人一眼就愛上了，立刻挑了一頂自己喜歡的。
“多少錢？我要再定幾頂。”楊淑敏立刻就想好了要賣給誰誰誰。
林姝道：“本錢差不多是八毛五，你們覺得賣多少錢合適？”
實際用不了六毛，主要是鄉下人工實在便宜。
張婭對著鏡子左右照照，“百貨商店買頂這樣的帽子差不多得三塊錢，還要一尺布票呢。”
這年代雖然糧食便宜，可那是限量供應、統籌統銷的價格，並沒有放開。
而百貨商店買的帽子、皮鞋這種都不便宜，一雙豬皮鞋差不多五六塊錢，貴點七八塊的也有，一件滬市來的襯衣還得十塊到十二塊呢。
畢竟這些東西本身就不是賣給吃不飽飯的農民的。
楊淑敏：“那咱賣兩塊五一頂，不要布票。”
張婭：“不要布票兩塊五，要布票兩塊一如何？”
林姝讓她們先去試試，如果好賣就賣，不好賣就再便宜點。
“如果能穩定出單的話，我給你們一塊五一頂，超出的錢歸你們。”
兩人忙道：“這樣不好吧，我們豈不是占你便宜？”
林姝堅持這樣，如果沒有她們她還得額外找銷路呢。
這年頭又不能擺攤兒。
其實一塊五已經挺高了，如果是買方市場的話批發商頂多給一塊。
現在量少，價格高點也沒什麽，反正肯定會賣掉。
賣方市場嘛，外面沒什麽人賣，有什麽基本都能賣掉。
數量不多，兩人就先付了錢，林姝只要一頂一塊五。
兩人高興得很，又各自根據親朋的購買力預訂二十頂。
天眼瞅著就要熱起來，遮陽帽會很好賣的。
冬天棉帽子、圍巾她們沒有辦法賣，畢竟得需要不少棉花和布料，一般人弄不來穩定的原料。
但是夏天的遮陽帽主要是草編，取材方便且便宜，頂多費上半尺布。
這布當然不是整匹布上裁下來的，而是就地取材，有什麽布頭就用什麽布頭，基本都要拼起來，還會根據色調搭配不同的顏色。
用粗彩線把拼縫走一下，縫出六瓣兒或者九瓣兒的樣子，那又是另一番風格的。
至於會褪色？
那怎麽可能不褪色？
現在布料就沒不褪色的，難道能不買？
所以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分完草帽，她們又分了幾桶藥酒，這都是之前預定的。
林姝又送她們一些蚊香，“這些蚊香有的斷了，有的不太合格不好賣，家裏都點這樣的，你們別嫌棄。”
兩人笑道：“我們當然不嫌棄。”
張婭：“咱別分光了，給鄭潔和慧蘭留點。”
分完東西林姝又說起給陳燕明介紹對象的事兒。
兩人很驚訝：“陳局還用介紹對象？”
長得高大英武，幹部、工資高，啥樣的找不到？
林姝：“你看他天天出來進去的忙，自己哪裏有時間找對象呢。”
她提了一下要求，模樣俊脾氣好是首要的，最好不要家庭太覆雜，比如父母太重男輕女不把閨女當回事，到時候會逼著閨女無限度幫扶兄弟的。
陳燕明原生家庭有問題，父母偏心吸血，他要想擺脫家裏的控制也是脫好幾層皮的，自然沒必要扶貧找個那樣的對象。
至於品性，她恭維了兩人一下，“就照著兩位姐姐來就成，敞亮大氣，還善良。”
兩人就滿口答應，“等著，我們這就給張羅，保管把最漂亮條件最好的介紹給陳局。”
她們覺得條件不般配的就算了，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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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母讓他們留步, 她領著閨女回公社。
等走遠了，荊母嗔道：“痛快啦？”
荊彩仙就咯咯笑，“娘, 他們家人長得真俊哈, 你說我以後生個孩子是不是也那麽俊。”
荊母拍了她一巴掌，“大閨女的, 不害臊，可不要出去亂說，讓人以為你多不正經呢。”
荊彩仙：“我這不是和你說嘛。”
荊母：“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過好過孬以後不能賴爹娘。”
荊彩仙自信道：“娘，你放心吧，我覺得這女人嫁人總得占一頭, 要麽圖男人好看, 要麽圖男人有錢，要麽圖男人能幹或者性格好。我圖他好看, 那其他方面我都不太要求, 更何況他還挺勤快聰明的, 性格好，也能賺錢。”
荊母就嗔她不害臊。
荊彩仙：“娘，那你當初圖我爹啥？是不是圖他力氣大能幹活？”
荊母：“我們那時候都是爹娘定的, 結婚那天才見著人呢。”
荊彩仙：“娘, 你當時第一眼看著我爹的時候是不是眼前一黑？咋這麽個又黑又醜又膀的男人？”
荊母又擡手拍她，“你這個熊孩子，你爹哪裏醜了。”
兩家都有意, 於是過幾天林大娘領著林母和林躍帶上豐厚的禮物去了一趟兒公社荊家。
商量彩禮、下定以及結婚的日子。
林家現在生活也好, 又滿意荊彩仙所以給彩禮一點都沒摳門。
正常的十八塊彩禮錢，另外又加了十塊給荊彩仙當私房。
家裏現在有林姝幫忙買布料, 所以也不缺給新娘子做衣裳的。
也不用荊彩仙自己做，她針線活兒不行，去郭裁縫那裏還得花錢，林姝就給她量了尺寸拿回家做，就當送給弟媳婦的禮物。
兩家商量定了麥收後秋收前的日子，查了皇歷定下六月二十。
自打兩家定了以後，春耕時候林父和林躍去公社上班，林父還是負責維修組，林躍和陸大嫂一樣是農機手組長，各自負責幾個大隊的耕地任務。
活兒重，他們也挺累的。
荊母就讓荊彩仙去給他們送飯，要是得空就請他們到家裏吃飯。
荊彩仙跟林姝學會了做套腸、鹵肉這些，要是屠宰組有多餘的下水就做，做了先給領導送送，再要好的親戚分分，林家和陸家是肯定落不下的。
不過兩家都不肯白要，沒有肉票就多給錢，荊家推辭不過也只能收下。
春耕的時間不短，不過一開始都是耕地，大部分社員還輕快些，都先翻自家自留地。
等清明谷雨的時候村裏不少人都想跟林姝要菜籽。
去年大家有目共睹的，林姝把家裏的院子打理得整齊漂亮，既有不斷的蔬菜豐富餐桌，還有五顏六色的花卉裝點環境。
少數人家會來要一些花苗、花籽，隨便丟在院子窗外、墻根上，都能收獲一季鮮花。
大部分人還是要各種菜籽、菜苗，但凡有點空地都種上兩棵，等夏天開始家裏就有更多的蔬菜吃呢。
尤其是一個月就能吃的小青菜和既能賞花還能收獲瓜子的向日葵。
以前村裏人都不種向日葵，這兩年看林姝種且收獲不少，不但自己家吃夠了，還能分親朋呢。
他們心思活動，也都換了種子把自留地地頭、菜園地頭、家裏院子空地種上幾棵，如此過年就不用買瓜子。
這日林姝正和大姐在家裏栽育好的菜苗。
林大姐他們是出了正月回來的，因為侯母生病他們在那邊多住了半個月。
這會兒孩子們包括甜甜和盼盼都去上學了，林姝想使喚個小跟班兒都不方便了。
雖然大丫二丫會過來，可人家是來跟著秀秀做頭花兒的，她也不好意思讓人幹別的。
林大姐看林姝栽兩棵菜苗就起來歇一歇，笑道：“行啦，你去看看快快醒了沒，我自己栽。”
許小悠和盼盼甜甜一起上學讀書呢，白天沒時間看孩子，她又怕許母對快快不好，尤其許耀耀總對快快有敵意，她就把快快送到姥兒家來，讓方姥娘和小舅媽幫忙看一下。
快快周歲了，已經開始蹣跚學步，但是站不穩當容易摔跤。
正好家裏有盼盼甜甜小時候的學步車，兩個三腳架連接在一起，小孩子不管怎麽弄都不會翻車，所以快快玩得呼呼的。
玩得爽的結果就是累，沒多久就倒頭呼呼大睡。
林姝叉腰笑道：“姐，你蹲著腰不疼嗎？”
林大姐道：“還好，你腰疼？”
林姝：“對，小時候就疼，那時候我說疼爹娘總說小孩子哪有腰。”
林大姐就笑，讓她歇著，自己栽就好。
林姝進屋去給快快把了一泡尿，那孩子也沒醒，還繼續呼呼大睡呢。
林姝就出來泡漿子回頭攤煎餅。
正忙著荊彩仙騎車叮鈴鈴來到陸家，一進門看到林大姐在忙活就招呼。
林大姐對荊彩仙印象也好，熱情地招呼她，“來了。”
荊彩仙把捆在後座上的搪瓷盆拿下裏，端過去對林姝道；“大姐三姐你嘗嘗，我做的鹵肉是不是比以前更好吃了？”
林姝嘗了嘗，眼睛一亮，“真不錯，進步很大！這一次火候兒也更好。”
荊彩仙做東西很認真，一樣都是她教的，林大娘和周母做的就沒她做的好吃。
這麽說吧，普通人家缺肉，就算做得不好吃，只要沒毒大家也愛吃，只有條件好的人家才有資格挑剔味道。
而他們也是花得起錢額外買肉吃的。
得到了林姝的誇獎，荊彩仙挺高興。
林姝招呼大姐也過來嘗嘗。
大姐挺喜歡這個爽朗的準弟媳婦，忍不住打趣她，“你整天往未來婆家送東西，你嫂子他們沒意見呀？”
荊彩仙笑道：“要是我啥也不幹，白拿吃的我兩個嫂子肯定不樂意。可我這不是會做鹵肉嘛，既能給領導送點還能給親戚分，家裏這倆月因為我做豬下水可長臉呢。對了，有個好事兒我要和姐姐們分享一下。我做的鹵肉太香了，我大哥去縣裏送豬的時候給那邊領導送了兩斤，人家特別愛吃那個套腸，然後就瞧上我大哥了，讓他去縣屠宰組上班呢，工資翻倍，享受縣城職工待遇！”
林姝和林大姐都恭喜她。
林姝：“那也是你家大哥業務能力好。”
荊彩仙驕傲道：“那是沒的說，我大哥分肉那叫一個流暢利索。”她頓了頓，“不過，他以前分肉也利索領導都沒叫他去，現在因為鹵肉才叫的，我們家都知道呢，所以我嫂子根本就沒意見。這鹵肉方子是跟三姐學的，我給你們送，那他們就更沒意見啦，我爹和大哥還讓多送點呢。”
她把鹵肉放下，也不急著走，反而去幫林大姐栽菜苗。
林大姐：“你家裏活兒多不？有事兒就招呼林躍，讓他過去幫忙。”
一般準女婿都要去岳丈門上幹活的。
有些老人疼自己兒子，讓準女婿幹活兒卻讓兒子懶著，由此惹得女婿說一輩子嘴。
荊彩仙笑道：“我們家那點自留地都不夠我爹和二哥種的，根本不用我伸手。”
她可舍不得林躍幹粗活，他開拖拉機就夠累了。
雖然她娘笑話她還沒結婚就一門心思為林躍想，可她就是不忍心他受累嘛。
他們農機組耕地的時候一天三班倒，晚上都在地裏幹活兒呢。
而且林躍對她也好啊，不是送她頭花就是手帕，吃的更不少，雞蛋、鹹鴨蛋、包子餃子的，只要家裏吃好飯他爹娘就讓帶一份給她呢。
她心裏樂著呢，才不怕人家笑話。
日子是自己的，難道為了不讓別人笑話就委屈自己丈夫？
那不是傻麽？
陸秀秀拿了一頂新做的遮陽帽給林姝。
混著柔韌結實竹篾的草編骨架，大邊沿包上花布，還在側面釘了一朵布頭縫起來的蝴蝶結。
這是林姝托秀秀做的，她想送給荊彩仙。
這姑娘整天東跑西顛的，估計日頭一毒就得曬黑，結婚時候少不得要著急。
荊彩仙很驚喜，“這麽好看的帽子，給我的？”
她拿著擺弄了擺弄，“邊上一圈硬邦邦的，不怕風掀過去，做得真好。”
她一個勁兒地誇陸秀秀。
秀秀被她誇得有點臉紅，趕緊回去做活兒了，心裏卻想著三嬸兒要送給荊彩仙的衣服得更用心給她做。
這遮陽帽太好看，荊彩仙走的時候就戴上了，美得不行。
林姝把醒了的快快放下地，讓他扶著學步車自己溜達，她則去找秀秀。
“秀秀，這樣的遮陽帽你再做幾頂，過幾天你三叔接我去祁州拿去賣掉，以後肯定可以繼續接單子。”
陸秀秀被肯定以後也格外高興，她扭頭對做頭花兒的大丫二丫道：“你倆好好做，回頭我三嬸兒接了帽子的活兒就讓你們做帽子骨架，帽子賣掉就給你們發錢。”
大丫二丫眼睛亮閃閃的，“給我們發錢？”
陸秀秀點頭，因為有點緊張，所以她表情有點緊繃，看著還挺有威嚴的，“對，發錢！”
林姝看得直笑，秀秀很有當領導的派頭嘛，以後村裏辦個服飾廠，專門做衣服帽子配飾啥的，她應該能管管。
大丫猶豫了一下，問道：“秀秀姐，我能不能教我娘？”
周秀蘭手挺巧的，農閑的時候也想找點事兒幹，有時候大丫二丫晚上還想做點活兒，她就幫忙。
陸秀秀：“當然可以。”
三嬸兒說了，這種手藝越多人會越好。
這樣她可以專門教徒弟，讓徒弟幹活兒，她主要負責管理就好。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陸秀秀覺得三嬸兒說的肯定有道理。
等忙過春耕這陣兒，紅豆還要來跟著她學做衣服呢，高粱姐也要來制香廠幹活兒。
過了幾日，春耕正忙的時候陸紹棠回來接林姝和孩子們去住幾天。
只要不出長差，陸紹棠就想接媳婦兒和孩子過去住。
盼盼甜甜現在戀著和侯偉侯瑩以及許小悠虎子等一起上學玩耍，不是很熱衷去祁州。
春天了，他們又大一歲，鄉下好玩兒的東西可太多了，祁州他們能玩兒的東西少。
他們喜歡熱鬧，喜歡玩兒！
祁州沒家裏熱鬧，沒家裏好玩兒！
陸紹棠心裏高興能和媳婦兒過二人世界，不過他也想孩子們，所以還是勾引了一下的。
盼盼：“爹，我們可忙呢，得上學，得幫小悠姐看孩子，還得幫大姨侍弄菜園，還得幫爺爺分揀草藥，還得……”
列舉了一堆事兒，整得沒他們這個家就不能轉了似的。
陸紹棠點點頭，“行，你們要記住，是你們拋棄爹的，爹可是一有空就想和你們在一起的。”
甜甜拉著陸紹棠的手搖一搖，“爹，我可舍不得你和娘呢，但是老話兒說得好呀，孩子大了就得放手，你放心地忙去吧，我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他們可知道爹有那個秘密任務呢，他們絕對不會拖爹的後腿兒的。
林姝想著自己去祁州，讓二哥去接方姥娘來住著，有大姐和她做伴兒，白天也有人說話兒。
結果照舊沒接來，說春耕農忙，方姥娘幫忙做飯看孩子呢。
其實方大舅二舅是樂意方姥娘住閨女家的，總歸是自己老娘，一把年紀就該歇著。
可大舅媽和小舅媽都想讓老婆婆給幫幫忙，畢竟她們一把年紀都得下地賺工分，那兒媳婦、孫媳婦肯定也得下。
有個老太太在家看著，他們就放心。
不過方大舅說了，等麥收結束，他就帶著糧食送方姥娘和女孩子們過來跟秀秀學手藝。
林姝就沒再管了。
她收拾了不少東西帶上，主要是各種醬菜、泡菜、鹹鴨蛋鮮雞蛋等，另外就是她和陸老爹研究的一些養生茶，比如婆婆丁茶就治咽喉腫痛。
再帶上泡好的酒去祁州賣掉，這是大隊自己釀的高粱酒，算大隊副業，回來分錢。
之前有人定的夏裝帶上，再有秀秀做的幾頂遮陽帽也帶上。
蚊香衛生香這些自然少不了，現在陸紹棠他們單位都采購陸家莊的香呢，便宜且效果好。
到了祁州家屬院，原本林姝還想先打掃一下衛生，結果發現房間裏邊邊角角都非常幹凈，床上的被套床單也都換上幹凈的，就連窗簾都洗過。
她又去陳燕明和隔壁的房間看了看，都收拾得纖塵不染。
她心裏挺高興的，陸紹棠愛幹凈，會主動幫她收拾衛生，斷然不會出現別人家那種一個人收拾一家子禍害的氣人場景。
楊淑敏就抱怨過，別看老袁是公安隊長，其實一點都不講衛生，回家臭襪子隨處扔，臟衣服得哪兒扔哪兒。
他這樣，孩子們就有樣學樣，非得她發火兒才註意一下，然後不出兩天她一松懈他們就放飛，尤其她兒子能把房間搞成豬窩。
以前她是不會自曝其短的，和林姝關系好了以後就不怕知道，還得和林姝吐吐槽呢。
她過去泡茶，春天要護肝養血，去火生津，就泡玫瑰花茶和枸杞紅棗茶。
這是她自己摘花苞做的，院子裏栽了一小片食用型玫瑰花，不好看但是可以泡茶、做點心。
她回身看到陸紹棠拎東西上樓，就小跑過去抱住他，“你把家裏收拾得這麽幹凈，辛苦啦。”
陸紹棠放下東西順手就給她抱起來，親了一下，低聲道：“那你正月都不肯來。”
林姝：“那不是林躍要相親嘛。”
他不聽只管親她。
“陸哥，嫂子……誒呀，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小莊聽見林姝來了，興沖沖跑過來問嫂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結果就看到陸哥和嫂子正玩親親呢，屋裏倆人還沒咋滴，他臊得滿臉通紅轉身咚咚又跑了。
正好陳燕明從外面回來，知道林姝過來他想來看看做啥好吃的，就被小莊撞了個滿懷。
陳燕明紮了個馬步才穩住，拍了小莊一巴掌，“你投胎呢？”
小莊就嘿嘿，拉著陳燕明不讓他上樓。
陳燕明往樓上瞅瞅，“嘛呢？”
小莊小聲比比劃劃。
這時候三樓陽臺那裏露出陸紹棠的俊臉，“聒噪什麽呢，有事兒就上來說。”
小莊哧溜就跑了。
陳燕明：“這個兔崽子。”
他大步上樓，“弟妹呀，咱晚上做啥改善改善啊？”
林姝已經恢覆如常，正在擺弄帶來的東西，一樣樣的各有用途。
她翻出甜甜和盼盼畫的畫兒，“這是甜甜盼盼給你的禮物。”
陳燕明接過來，見上面一個穿軍裝的高大男人，臂彎裏坐著個漂亮娃娃，腿上還掛著一個，雖然是簡筆畫他也笑得合不攏嘴，“老陸，你瞅瞅，這是畫得我和倆寶兒吧。”
陸紹棠：“那肯定是我。”
陳燕明：“那不可能，你看這男人的下巴略方，肯定是我。”
林姝笑道：“這是他們跟大姨學著畫得燕明和未來的孩子。”
陳燕明左瞅右瞅，自己也倆娃，一男一女，挺好！
只是，他疑惑道：“那我媳婦兒呢？”
林姝：“他們也沒見過，肯定畫不出來呀。”
她示意陳燕明翻過來瞅瞅。
陳燕明看了看，就見反面還寫著字兒呢：幹爸，你想娶個什麽樣的媳婦兒？你要是自己找不到就相親唄。我小舅舅相了兩個就相中我小舅媽了。你加油哦！
陳燕明看得眼圈都紅了。
他也不是沒人關心的，這麽多人關心他呢。
陸紹棠：“你要是同意，組織就安排給你相親。”
林姝就問道：“燕明，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陳燕明笑道：“我沒啥要求，就長得好看點，最好皮膚白點，眼睛大點，脾氣肯定得好，不能天天幹架。”
陸紹棠對林姝道：“首先得長得俊，脾氣好，有沒有工作無所謂。”
林姝：“……”
這還沒啥要求！
你們知道單單長得俊脾氣好這就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了好嗎？
漂亮可是一種稀缺的資源。
當然陳燕明長得也英俊帥氣，要求對象漂亮也沒啥，誰也不吃虧。
陳燕明脾氣也不錯，反正沒看他無理取鬧過，對孩子也好，對老人也孝順，找個脾氣好的對象也應該，這樣才能提高生活質量。
要是找個脾氣不好的，斤斤計較的，那結婚等於降檔，不如不結呢。
他們沒有多想，林姝卻覺得要想漂亮還脾氣好，那基本就是往家境好裏找了。
普通人家吃都吃不好，哪有資源把女兒打扮漂亮？
就算天生麗質，要是整天勞動，風吹日曬雨淋的，過了二十多也走下坡路。
再有脾氣好，就得生活穩定，家庭氛圍好，如果家庭氛圍不好，那脾氣大概率好不了。
暴躁、過於自卑、自負、有話不說生悶氣喜歡冷暴力，那都不算脾氣好。
所以陳燕明這倆要求一提出來，真就甭管其他了，因為大概率其他條件也不會差。
林姝道：“那我讓範主任鄭潔他們都幫幫忙。”
機關女職員、醫生、護士、老師、女文工、售貨員、部隊女戰士，都可以考慮嘛。
部隊那邊就讓陸紹棠他們領導安排。
林姝覺得相親最大的難點是有些媒人不真誠，明明關系一般不熟，甚至是別人托他們介紹，他們就過來忽悠人說非常了解，對方人多好多好。
甚至有些媒人，專門給介紹歪瓜裂棗，也不知道出於什麽齷齪心理。
其實如果知根知底，那麽介紹到差不多的對象基本就沒問題。
所以她傾向於先讓楊淑敏這些人介紹。
說到底就是條件普通的男人不好找媳婦兒，他瞧上的人家瞧不上他，他瞧不上的反而就是和他般配的。
而像陳燕明這樣相貌好條件好的，要找個漂亮能幹的媳婦兒的確不愁，畢竟漂亮能幹的女性也想找個英俊能幹的男性不是？
她想到一個問題，“燕明，你會常住祁州還是過幾年要去其他地方？”
這個？
陳燕明和陸紹棠對視一眼。
陸紹棠道：“過幾年可能回首都。”
當然依然會去外地執行任務，但是肯定可以在首都安家。
林姝就表示知道了。
晌天了，陸紹棠讓林姝不要做飯，他去食堂買。
陳燕明：“我去吧。”
林姝：“晚上你們想吃什麽？”
拿幾個飯盒往外走的陳燕明大聲道：“臊子面！一會兒我順便拎塊肉回來。”
下午陸紹棠和陳燕明去上班，林姝就在家裏整理東西，楊淑敏就拉著張婭上門拜訪了。
先一通寒暄，兩人每次都忍不住誇林姝氣色好、漂亮，然後楊淑敏和張婭給 林姝講家屬院最近的八卦。
誰和誰鬧矛盾啦，誰和辦公室小姑娘暧昧被老婆撓了。
“對了，黃婆子還被關老太打了。”楊淑敏一說八卦眼睛就亮晶晶的。
林姝：“為什麽？”
楊淑敏：“起因是小孩子口角，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發展到互相揭老底、使勁挖苦，黃婆子說關老太沒骨氣，被你欺負成那樣還舔你婆婆。”
實際他們不知道，黃婆子還想拿關老太當槍使，刺激關老太記恨林姝讓她們打架。
關老太就用拐杖給她敲了。
現在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不說話了。
張婭：“那黃嬸子也不厚道，你們陳局爹娘那事兒她還摻和呢，被人傳出來她還不承認。”
一邊聊八卦，林姝就把帽子拿出來給她們看。
兩人一眼就愛上了，立刻挑了一頂自己喜歡的。
“多少錢？我要再定幾頂。”楊淑敏立刻就想好了要賣給誰誰誰。
林姝道：“本錢差不多是八毛五，你們覺得賣多少錢合適？”
實際用不了六毛，主要是鄉下人工實在便宜。
張婭對著鏡子左右照照，“百貨商店買頂這樣的帽子差不多得三塊錢，還要一尺布票呢。”
這年代雖然糧食便宜，可那是限量供應、統籌統銷的價格，並沒有放開。
而百貨商店買的帽子、皮鞋這種都不便宜，一雙豬皮鞋差不多五六塊錢，貴點七八塊的也有，一件滬市來的襯衣還得十塊到十二塊呢。
畢竟這些東西本身就不是賣給吃不飽飯的農民的。
楊淑敏：“那咱賣兩塊五一頂，不要布票。”
張婭：“不要布票兩塊五，要布票兩塊一如何？”
林姝讓她們先去試試，如果好賣就賣，不好賣就再便宜點。
“如果能穩定出單的話，我給你們一塊五一頂，超出的錢歸你們。”
兩人忙道：“這樣不好吧，我們豈不是占你便宜？”
林姝堅持這樣，如果沒有她們她還得額外找銷路呢。
這年頭又不能擺攤兒。
其實一塊五已經挺高了，如果是買方市場的話批發商頂多給一塊。
現在量少，價格高點也沒什麽，反正肯定會賣掉。
賣方市場嘛，外面沒什麽人賣，有什麽基本都能賣掉。
數量不多，兩人就先付了錢，林姝只要一頂一塊五。
兩人高興得很，又各自根據親朋的購買力預訂二十頂。
天眼瞅著就要熱起來，遮陽帽會很好賣的。
冬天棉帽子、圍巾她們沒有辦法賣，畢竟得需要不少棉花和布料，一般人弄不來穩定的原料。
但是夏天的遮陽帽主要是草編，取材方便且便宜，頂多費上半尺布。
這布當然不是整匹布上裁下來的，而是就地取材，有什麽布頭就用什麽布頭，基本都要拼起來，還會根據色調搭配不同的顏色。
用粗彩線把拼縫走一下，縫出六瓣兒或者九瓣兒的樣子，那又是另一番風格的。
至於會褪色？
那怎麽可能不褪色？
現在布料就沒不褪色的，難道能不買？
所以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分完草帽，她們又分了幾桶藥酒，這都是之前預定的。
林姝又送她們一些蚊香，“這些蚊香有的斷了，有的不太合格不好賣，家裏都點這樣的，你們別嫌棄。”
兩人笑道：“我們當然不嫌棄。”
張婭：“咱別分光了，給鄭潔和慧蘭留點。”
分完東西林姝又說起給陳燕明介紹對象的事兒。
兩人很驚訝：“陳局還用介紹對象？”
長得高大英武，幹部、工資高，啥樣的找不到？
林姝：“你看他天天出來進去的忙，自己哪裏有時間找對象呢。”
她提了一下要求，模樣俊脾氣好是首要的，最好不要家庭太覆雜，比如父母太重男輕女不把閨女當回事，到時候會逼著閨女無限度幫扶兄弟的。
陳燕明原生家庭有問題，父母偏心吸血，他要想擺脫家裏的控制也是脫好幾層皮的，自然沒必要扶貧找個那樣的對象。
至於品性，她恭維了兩人一下，“就照著兩位姐姐來就成，敞亮大氣，還善良。”
兩人就滿口答應，“等著，我們這就給張羅，保管把最漂亮條件最好的介紹給陳局。”
她們覺得條件不般配的就算了，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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