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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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循環
“真的？！”那些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齊盯著於非晚，期望他能幫他們活下去。
“嗯，”於非晚回答，“只是你們安靜點，別嚷嚷。”
這時候那群填了錯誤答案的人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既然於非晚說了他有辦法讓他們活下去，那麽他現在說什麽，這些人自然是全盤照做，於非晚耳邊瞬間清凈不少。
這些人的懲罰本質上是清凈道落下的，但若是他們找到了清凈道的出口，把該渡的亡靈在懲罰來臨之前渡了，清凈道消失，那麽這些寫錯答案的人自然就能活下去。
只是......這條清凈道的出口到底在哪裏？還有，要渡的亡靈到底是誰？
來之前範宇軒說過，這個清凈道已經在世間滯留了很長時間，現在看起來，它好像和之前普通的清凈道不一樣......
這裏並不像是清凈道根據亡靈前生的經歷造出來的一條路，而更像是......
亡靈自己的回憶！
要渡的亡靈和清凈道上故事的主人公是同一個人。
如果清凈道真的是亡靈本人創造的話，那就說明，亡靈對於這一整個清凈道發生的一切應該是了解，並能掌控的。
所以，弄明白清凈道是依照誰的視角造的，就能依照此找到他們需要渡的亡靈是誰。
這時候，那個昭告答案的聲音又忽然響起來：“請沒有查明真相的官員註意，安王和才女馬上趕到，會將你們捉拿歸案。”
“捉拿歸案”這四個字一出來，大家瞬間猜出來這就是要叫他們死的意思！
那幾個人聽完之後，就算於非晚跟他們說有辦法讓他們活下來，也沒辦法鎮定。
有個人嗚嗚嗚地準備張嘴，卻發現自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嘴像是被一種強力膠粘住了，怎麽也張不開。
那人四下望去，想找這麽幹的人是誰。很快他就對上了郁時升的眼睛。
“罪魁禍首”負著手站在那，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那人惱羞成怒，作勢要去跟郁時升對質，沒想到他先開了口。
“有這麽多話要說？要不你自己來想辦法？”
他自然是想不出來的，只能悻悻地收回時間，退到一邊去，交集且無奈地等著於非晚的發言。
對他而言漫長且煎熬的幾分鐘過後，於非晚終於開了口。
“之前怎麽沒想到呢，誰說清凈道的亡靈一定只能是一個人？”
郁時升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亡靈除了才女還有別人？是安王嗎？”
於非晚笑了一下，點頭認定了他的說法。
先前他們一直把亡靈定為才女一個人，但是按照“視角論”的推測方法，才女應該只能知道操控紙人，讓它殺了安王的事情。就算她一直在調查，但是到最終也沒能查到是太子動了手腳。
那麽太子和安王那段情節又是怎麽出現在清凈道裏的呢？當然是因為這時候的清凈道其實已經換了控制者。
從安王被囚禁起來開始，所有人都一起被困在他的回憶裏了。
這兩個視角相互串聯，最終形成了一整個清凈道。
這麽看來，這個清凈道形成的原因更像是......兩個人的執念！
一個困在這裏，尋覓安王的死因；另一個同樣被困於此，為自己的沖動導致才女被殺贖罪。
不過，明明已經知道全部的信息了，按理說答完題之後，清凈道的出口就會出現，為什麽並沒有？
時間不多了，於非晚飛速思考，一定還有什麽東西是他們忽略掉的......
於非晚沈思了一會兒，忽然看了一眼範宇軒，範宇軒被這麽一個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汗毛直立，小心翼翼地問道：“怎，怎麽了嗎？”
“上一個清凈道，在我們進去之前你是篡改過了吧。”
範宇軒本來嘴硬搖頭說沒有，但是一擡眼對上於非晚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慌忙改了口。
“啊對，我是改過。”
他本來以為於非晚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對他再翻個舊賬，沒想到並沒有。
於非晚看起來早就知道，剛剛只是隨口問一嘴的樣子，他點著頭說：“既然你都能做到，這個清凈道的主人應該也能做到。”
範宇軒：怎麽感覺他在罵我呢......
他感覺了沒一會兒，忽然意識到於非晚說這句話的意思：“你，你是說，這裏的清凈道也被人篡改了？”
於非晚點頭：“大概率是。”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周圍一片寂靜，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兩道人影從遠處而來，馬上坐的是安王和才女，他們居高臨下，精準無誤地念出了答錯人的名字。
一群士兵下來，按住了他們。
其中一個士兵開口道：“你們辦案不利，我奉命將你們斬殺！”
被抓的幾個人明白自己命不久矣，紛紛求饒。
在他們即將被帶走的時候，於非晚忽然背著手走出來仰著頭看馬上的安王。
他微笑著，語氣裏不帶一絲起伏，說道：“安王，您真的不知道才女能夠控制她畫上的人？”
安王聽到這句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於非晚捕捉到了這份情緒，分析地更加自如一些，他反問到：“你和她相處這麽久，她前前後後帶了那麽多人進來，也在你眼皮子底下畫了那麽多畫，您這麽聰明，會從來沒有起過疑心麽？”
“過了這麽長時間，您一直在清凈道中，騙了才女，是不是也快要把自己騙了？”
安王聽完這番話怔楞了一瞬，才女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大聲質問安王：“你這麽長時間到底跟我隱瞞了什麽？！”
安王低著頭，整個人像是失了力一樣，一陣風吹來仿佛就能把他吹倒。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話。
才女終於失去了耐心，指著於非晚說：“他說不出來，那你來說！”
於非晚歪著腦袋，笑了一下：“這應該是你們兩個共同的清凈道，就是亡靈死後會逗留的地方。”
“不過這麽長時間以來，安王篡改了這件事原本的一些細節，你的記憶也因此隨之改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們活著的時候，確實出現過類似的事件，它有可能導致了你們二位的死亡。不過和這裏發生的有一定的出入。”
“比如，太子並沒有挑撥二位的感情，也沒有操控才女您的紙人，讓她給安王下假的毒藥。”
才女經過他這麽一說，感覺有些久遠又模糊的記憶想要沖破大腦，和她現在所認為的一切相互融合，又在一些方面有所背離。
她頭痛欲裂，像是支撐不住，下一秒就要從馬上摔下來。
看到才女這般樣子，安王終於從萎靡的精神中抽離出來，他慌忙下馬，然後擡手將才女從馬上抱下來，穩穩落地。
才女盯著安王的眼睛，看起來悲痛欲絕：“我再問最後一次，你到底瞞了我什麽？我想聽你自己說。”
安王的眸子又暗了幾分，他沈聲說道：“我怕你想起來這些後會恨我。我不想讓你死後還帶著恨我的情緒，原諒我自私，所以把這裏的事情改掉了一些。”
他看了眼於非晚，然後嘆氣：“這位後生說得沒錯，我確實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能力，太子也沒有苦心積慮造這個局。”
“我知道這件事後，同你吵了一架，那時候我沒辦法接受你能控制紙人，我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這是妖術，即使你只是用她們給府上增添了一些仆從，其他什麽也沒做，但我仍然無法接受。”
“你同我無法交流，心生怨氣，就自己跑到街上，遲遲未歸。而我那時也礙於面子沒去找你。”
“再然後，我就收到了太子要將你斬殺的消息，我後悔，一意孤行去宮裏找你，但是我只是一個政治傀儡，任憑如何努力都救不下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
安王表情木木的：“沒過多久，我就自殺了，因為我發現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然後我就到了這個地方，那次接詩之後，我又一次見到了你，如之前我們倆初見一樣。”
“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要改變我們的結局，於是我就裝作不知道你的能力。但是沒辦法，太子最終還是找到了你，把你斬殺。”
“每次你死後我就會追隨你而去，然後我們就會再一次回到初見的原點，我想盡一切辦法，上一次太子是怎麽發現你的，我就註意不讓你往那裏去碰，但是沒辦法。”
“躲過了這一次，他總會在下一次發現你，如此往覆。”
安王擡頭望著天，感慨著：“這樣循環往覆了成千上萬次，我已經數不清你在我面前死了多少回了，”他自嘲般笑了一聲，“我到最終還是沒撐住，我跟上天許願說，我想放棄了，就交給命運吧。”
從那個時候開始，每一次循環安王都會忘記前一次的事情，就像是他無數遍第一次見到才女，但都會毫無例外地愛上她。
同樣，結局也是毫無例外，才女會被太子斬殺，他就隨著一起殉情。
於非晚的一番提醒，終於讓他想起來先前的記憶，他站在回憶中，一遍遍看著才女和自己死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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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於非晚回答，“只是你們安靜點，別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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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懲罰本質上是清凈道落下的，但若是他們找到了清凈道的出口，把該渡的亡靈在懲罰來臨之前渡了，清凈道消失，那麽這些寫錯答案的人自然就能活下去。
只是......這條清凈道的出口到底在哪裏？還有，要渡的亡靈到底是誰？
來之前範宇軒說過，這個清凈道已經在世間滯留了很長時間，現在看起來，它好像和之前普通的清凈道不一樣......
這裏並不像是清凈道根據亡靈前生的經歷造出來的一條路，而更像是......
亡靈自己的回憶！
要渡的亡靈和清凈道上故事的主人公是同一個人。
如果清凈道真的是亡靈本人創造的話，那就說明，亡靈對於這一整個清凈道發生的一切應該是了解，並能掌控的。
所以，弄明白清凈道是依照誰的視角造的，就能依照此找到他們需要渡的亡靈是誰。
這時候，那個昭告答案的聲音又忽然響起來：“請沒有查明真相的官員註意，安王和才女馬上趕到，會將你們捉拿歸案。”
“捉拿歸案”這四個字一出來，大家瞬間猜出來這就是要叫他們死的意思！
那幾個人聽完之後，就算於非晚跟他們說有辦法讓他們活下來，也沒辦法鎮定。
有個人嗚嗚嗚地準備張嘴，卻發現自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嘴像是被一種強力膠粘住了，怎麽也張不開。
那人四下望去，想找這麽幹的人是誰。很快他就對上了郁時升的眼睛。
“罪魁禍首”負著手站在那，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那人惱羞成怒，作勢要去跟郁時升對質，沒想到他先開了口。
“有這麽多話要說？要不你自己來想辦法？”
他自然是想不出來的，只能悻悻地收回時間，退到一邊去，交集且無奈地等著於非晚的發言。
對他而言漫長且煎熬的幾分鐘過後，於非晚終於開了口。
“之前怎麽沒想到呢，誰說清凈道的亡靈一定只能是一個人？”
郁時升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亡靈除了才女還有別人？是安王嗎？”
於非晚笑了一下，點頭認定了他的說法。
先前他們一直把亡靈定為才女一個人，但是按照“視角論”的推測方法，才女應該只能知道操控紙人，讓它殺了安王的事情。就算她一直在調查，但是到最終也沒能查到是太子動了手腳。
那麽太子和安王那段情節又是怎麽出現在清凈道裏的呢？當然是因為這時候的清凈道其實已經換了控制者。
從安王被囚禁起來開始，所有人都一起被困在他的回憶裏了。
這兩個視角相互串聯，最終形成了一整個清凈道。
這麽看來，這個清凈道形成的原因更像是......兩個人的執念！
一個困在這裏，尋覓安王的死因；另一個同樣被困於此，為自己的沖動導致才女被殺贖罪。
不過，明明已經知道全部的信息了，按理說答完題之後，清凈道的出口就會出現，為什麽並沒有？
時間不多了，於非晚飛速思考，一定還有什麽東西是他們忽略掉的......
於非晚沈思了一會兒，忽然看了一眼範宇軒，範宇軒被這麽一個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汗毛直立，小心翼翼地問道：“怎，怎麽了嗎？”
“上一個清凈道，在我們進去之前你是篡改過了吧。”
範宇軒本來嘴硬搖頭說沒有，但是一擡眼對上於非晚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慌忙改了口。
“啊對，我是改過。”
他本來以為於非晚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對他再翻個舊賬，沒想到並沒有。
於非晚看起來早就知道，剛剛只是隨口問一嘴的樣子，他點著頭說：“既然你都能做到，這個清凈道的主人應該也能做到。”
範宇軒：怎麽感覺他在罵我呢......
他感覺了沒一會兒，忽然意識到於非晚說這句話的意思：“你，你是說，這裏的清凈道也被人篡改了？”
於非晚點頭：“大概率是。”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周圍一片寂靜，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兩道人影從遠處而來，馬上坐的是安王和才女，他們居高臨下，精準無誤地念出了答錯人的名字。
一群士兵下來，按住了他們。
其中一個士兵開口道：“你們辦案不利，我奉命將你們斬殺！”
被抓的幾個人明白自己命不久矣，紛紛求饒。
在他們即將被帶走的時候，於非晚忽然背著手走出來仰著頭看馬上的安王。
他微笑著，語氣裏不帶一絲起伏，說道：“安王，您真的不知道才女能夠控制她畫上的人？”
安王聽到這句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於非晚捕捉到了這份情緒，分析地更加自如一些，他反問到：“你和她相處這麽久，她前前後後帶了那麽多人進來，也在你眼皮子底下畫了那麽多畫，您這麽聰明，會從來沒有起過疑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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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聽完這番話怔楞了一瞬，才女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大聲質問安王：“你這麽長時間到底跟我隱瞞了什麽？！”
安王低著頭，整個人像是失了力一樣，一陣風吹來仿佛就能把他吹倒。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話。
才女終於失去了耐心，指著於非晚說：“他說不出來，那你來說！”
於非晚歪著腦袋，笑了一下：“這應該是你們兩個共同的清凈道，就是亡靈死後會逗留的地方。”
“不過這麽長時間以來，安王篡改了這件事原本的一些細節，你的記憶也因此隨之改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們活著的時候，確實出現過類似的事件，它有可能導致了你們二位的死亡。不過和這裏發生的有一定的出入。”
“比如，太子並沒有挑撥二位的感情，也沒有操控才女您的紙人，讓她給安王下假的毒藥。”
才女經過他這麽一說，感覺有些久遠又模糊的記憶想要沖破大腦，和她現在所認為的一切相互融合，又在一些方面有所背離。
她頭痛欲裂，像是支撐不住，下一秒就要從馬上摔下來。
看到才女這般樣子，安王終於從萎靡的精神中抽離出來，他慌忙下馬，然後擡手將才女從馬上抱下來，穩穩落地。
才女盯著安王的眼睛，看起來悲痛欲絕：“我再問最後一次，你到底瞞了我什麽？我想聽你自己說。”
安王的眸子又暗了幾分，他沈聲說道：“我怕你想起來這些後會恨我。我不想讓你死後還帶著恨我的情緒，原諒我自私，所以把這裏的事情改掉了一些。”
他看了眼於非晚，然後嘆氣：“這位後生說得沒錯，我確實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能力，太子也沒有苦心積慮造這個局。”
“我知道這件事後，同你吵了一架，那時候我沒辦法接受你能控制紙人，我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這是妖術，即使你只是用她們給府上增添了一些仆從，其他什麽也沒做，但我仍然無法接受。”
“你同我無法交流，心生怨氣，就自己跑到街上，遲遲未歸。而我那時也礙於面子沒去找你。”
“再然後，我就收到了太子要將你斬殺的消息，我後悔，一意孤行去宮裏找你，但是我只是一個政治傀儡，任憑如何努力都救不下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
安王表情木木的：“沒過多久，我就自殺了，因為我發現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然後我就到了這個地方，那次接詩之後，我又一次見到了你，如之前我們倆初見一樣。”
“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要改變我們的結局，於是我就裝作不知道你的能力。但是沒辦法，太子最終還是找到了你，把你斬殺。”
“每次你死後我就會追隨你而去，然後我們就會再一次回到初見的原點，我想盡一切辦法，上一次太子是怎麽發現你的，我就註意不讓你往那裏去碰，但是沒辦法。”
“躲過了這一次，他總會在下一次發現你，如此往覆。”
安王擡頭望著天，感慨著：“這樣循環往覆了成千上萬次，我已經數不清你在我面前死了多少回了，”他自嘲般笑了一聲，“我到最終還是沒撐住，我跟上天許願說，我想放棄了，就交給命運吧。”
從那個時候開始，每一次循環安王都會忘記前一次的事情，就像是他無數遍第一次見到才女，但都會毫無例外地愛上她。
同樣，結局也是毫無例外，才女會被太子斬殺，他就隨著一起殉情。
於非晚的一番提醒，終於讓他想起來先前的記憶，他站在回憶中，一遍遍看著才女和自己死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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