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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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唔，鬧鐘，鬧鐘怎麽沒有響？
小栗彌猛地睜開眼，自從昨天遲到之後，他對準時的觀念就變得更加敏感了……
欸？
為什麽和他家裏的布局完全不一樣。
他揉了揉眼睛，依然不是幻覺——自己真的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栗彌心裏一陣忐忑迷茫，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坐著打量這個房間。
貼滿了球星和國外著名影星的海報，衣櫃被拉開了一半，左邊懸空著，應該是用來放被子的地方，右邊則掛滿了屬於少年人的衣服，幾件稻荷崎的學校制服夾雜在其中。
立式書櫃上塞滿了書籍，可能還有漫畫雜志和DVD或是手游，艾青綠的窗簾散落著，將外面的光線都遮了一半。窗戶處就是書桌，旁邊還有一盆綠植，養護得還算精致。
房間很淩亂，榻榻米上手柄亂扔，還有幾包零食，一個排球，茶幾上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水杯都被擠到了角落。
床櫃上方懸掛著一件黑色的隊服，碩大的阿拉伯數字7赫然印在正中央。
小栗彌：“！！！”
這是……
障子門被突然拉開，推門的人講話的語調雖然懶散，但速度卻不算慢。
“再不起床的話，要是這一次遲到被罰站可不要說我沒有喊你起——餵，你這次起這麽早？”
小栗彌對上了少年像是沒有睡醒的一對眼睛，淺灰色的瞳孔直直地看向他，嘴唇微動：“你是誰？”
同一時間，公寓的臥室裏。
被鬧鐘鈴聲煩得腦袋都要炸掉的宮侑眼也不睜地吼道：“我說治，你能不能把那破鬧鐘給關上——！！！”
空氣靜了兩秒，宮侑鯉魚打挺般從床上起身，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和家裏的陳設完全不一樣。
聲音發出來後意識到不是自己的，他就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扭頭張望了半天，這個時候鬧鐘還在發出刺耳的聲音，宮侑伸出手，先是被蒼白纖細的手指驚了一下。
顧不得想太多，嘈雜的鬧鈴剝奪他的思考能力，他只想把這玩意兒給關上。
宮侑不是很會關這個鬧鐘，他把東西拿到手上折騰了半天，居然一不小心還把它給弄壞了。
宮侑心虛了一秒，不過鬧鐘總算不吵了。
室內的布局很簡單。
僅有的書桌、衣櫃和鋪好的床被，非常整潔幹凈，還有一盤可愛的多肉立在窗臺上面，尖端粉嘟嘟的，幼圓可愛。
他推開門走出去，客廳的裝潢也很簡單，沒多少家具，一眼看過去空空如也，而廚房就陳列在另外一邊，和客廳挨得很近，並不是單獨的一個空間。
但是很久沒有人使用過。
宮侑走動的時候就覺得額頭前的碎發好礙眼，真的讓視線都變得狹窄了，掃在眼睛上時還非常不舒服。
等等……他自己的頭發好像沒那麽長……
盡管從剛才開始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誰可以毫無芥蒂地接受啊……事情的真相不會真的是那樣的吧？
宮侑抱著不祥的預感終於摸到了公寓的衛生間，在盥洗臺上貼著一面足以將上半身都囊括在其中的鏡子。
——這誰啊？
黑色頭發半長，都已經快垂到肩膀上了，前面的細軟劉海也到了影響視線的地步，主人還沒有剪掉的意思，露出來的下半張臉蒼白，看起來就跟只憂郁的鬼似的。
他撩開頭發，鏡子裏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的少年徹底顯露在他的眼前。
宮侑眼中是一晃而過的驚艷，少年眼睛偏圓潤，鼻子挺翹，是小巧緊張的方盒鼻，唇形也很漂亮，微肉且唇珠飽滿，很好親的樣子，有點偏混血的外貌，還像是女孩子一樣可愛。
他眨了眨眼，鏡子裏的少年厚密的睫毛也輕輕動了動。
他以為對方是因為長得太醜了，所以才以一種自卑的姿態陰郁地存活，但這張臉哪怕去當偶像也沒問題了吧。
所以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他升起了這個懷疑，第一次生出了猶疑的情緒。
可是沒辦法吧，不得不上廁所的時候總會知道是男是女的，他現在只不過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
宮侑很快說服自己，手往下一探，面色一變再變。
——好失望，居然真的是個男孩子。
所以為什麽要長得這麽可愛，話說回來他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嗎？
宮侑回憶了一下。
完全沒有任何印象誒。
等等，他記得在昨天傍晚好像在回學校的時候撞到了一個陌生的家夥，就是這個人吧！
應該是他們學校的同學，他好像有記得對方穿著和自己同樣的學校制服，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家夥現在應該在他的身體裏待著吧。
*
“總之，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醒過來後……就已經成為了宮同學。”
小栗彌乖寶寶地坐著，一番話解釋得磕磕絆絆，臉頰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手指還無措地絞著。
剛才在一瞬間被發現自己很有可能不是本人的時候，他心臟狂跳，緊張又慌亂，連手都在發抖，就像是在強行占據別人的人生一樣。
拿著鏡子後，看見裏面熟悉的少年，他瞪大了眼。
小栗彌茫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原來他真的進入到宮侑同學的身體裏了啊。
可他現在居然不合時宜地想到，治同學竟然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不是本人。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深切的愛呢！就算是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也真是好磕得不行。
不行，他現在要克制住，不可以胡思亂想了。
宮治失言，說起來，這個人用宮侑的身體表現出忸怩無措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奇怪。
明明是同一張臉，那家夥就能囂張至極，狂妄惡劣，光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蠻橫張揚了，沒人會覺得他好欺負。
可這個人不一樣，他就像是最好揉捏的小綿羊，沒有脾氣似的可以任人欺負，說話的聲音又輕又細，眼睛也不敢直視自己。
侑的臉，陰郁膽小的性格，放在一起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宮治花了半天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給侑打個電話，要是真的和你說的一樣，那他現在就該在你的體內，應該很好聯絡吧。”
“好。”小栗彌一口應下。
也很聽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用著宮侑的臉乖巧做事，好難適應。
“那個，可以告訴我電話在哪裏嗎？”
宮治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謝、謝謝。”
宮治覺得自己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面對“宮侑”現在的姿態，他心神有些恍惚，甚至在小栗彌剛才道謝時升起了惡寒。
以那家夥的惡劣程度，突然道謝只會是暗中做了壞事，哪有小栗彌現在的老實。
“呃，沒有接。”
電話打過去，響鈴很久都沒有動靜，小栗彌看向宮治，手攥住手機，卻因為這是別人的東西而不敢用力。
很慌亂無措的眼神。
宮治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小栗彌現在的表情。
這不是宮侑、這不是宮侑、這不是宮侑。
在心裏默念三遍之後，差不多已經可以忽視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的茫然可憐表情了。
“要去我的家裏找一找嗎？”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還是小栗彌先回答的：“我也不太確定，侑同學應該不太了解我吧。”
這已經是美化之後的說法了。
要說實話的話，肯定不僅不了解，而且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宮治沈默，他想起自己剛剛在小栗彌說自己名字時那一瞬間陌生空白的腦子，確實沒辦法指責宮侑那家夥了。
——如果不是對方主動告知，他確實不記得自己的班上、他所在的排球部還有這樣一個男孩子。
“先去學校找一找。”宮治一錘定音。
小栗彌驚訝地看過去，這難道就是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按你所說的，最起碼他在昨天晚上還碰見過你，至少還有印象——你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穿制服了嗎？”
“穿了。”小栗彌輕聲回答。
他有些失望，居然是通過推理判斷出來的。
但換句話說，這不就意味著只有很了解宮侑，宮治才能做出這樣的斷定嗎？
在細枝末節裏摳糖吃的小栗彌乖乖跟在宮治身後，但是他忽然反應過來——
“……等、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要見到你的爸爸媽媽？”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細、小。
宮治聽他語無倫次的聲音，沈默了一下：“沒關系的，爸爸上班很早就出門了，媽媽會關心我們，但只要不是太明顯，她不會看出什麽異樣的。”
“誰能想到僅僅只是睡了一覺，自己的孩子就成為另外一個人呢？”
小栗彌稍微安心了些，但即將面對陌生的長輩這件事還是令他很拘謹。
宮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側過身平視小栗彌的眼睛，那雙和自己眼型一樣，但卻是琥珀色的眸子閃躲了一下。
對方想竭力和自己對視，可往往不過一秒就立馬飄忽挪走，很不習慣和別人面對面說話，本來是七三分撩開的劉海到了他身上卻徹底成為了遮住視線的阻礙物。
仿佛這樣就可以擋住外界的窺伺。
“那個，盡量少說話，保持沈默就可以了。我會在一邊為你解釋，說你身體不適，讓大家沒那麽關註你。”宮治稍微成熟理智些，勉強能說上一句靠譜。
“唔，我明白了。”小栗彌的嗓音又低又小，但也能看到他眼睛裏閃著感激的光。
宮侑宮治的家分為兩層樓，應該是小戶式，不像他住在單層的公寓裏。
往下越走，小栗彌越緊張，手腳都發軟了，心也跳得厲害。
如果這件事被大人知道了會怎樣？對方會不會責備自己，他到時候該怎麽辦？就算老老實實認錯……
“餵，你……”宮治發覺身後的人越走越慢，腳步聲都逐漸消失不見後，他轉過頭，就看見面色蒼白的一張臉，嘴唇的血色也消失不見。
仔細地看還有小弧度的顫抖。
也太膽小了。
“不用這麽緊張吧，我媽媽又不是故事裏會吃人的妖怪。”他朝著小栗彌伸手。
少年眼睛一亮，穿著白襪的腳踩在木板上，輕巧得沒發出多響的聲音，像只靈動的貓，他抓住了宮治的手。
銀白頭發的少年微僵，他的本意並不是要牽手來著。
但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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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依然不是幻覺——自己真的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栗彌心裏一陣忐忑迷茫，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坐著打量這個房間。
貼滿了球星和國外著名影星的海報，衣櫃被拉開了一半，左邊懸空著，應該是用來放被子的地方，右邊則掛滿了屬於少年人的衣服，幾件稻荷崎的學校制服夾雜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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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彌：“！！！”
這是……
障子門被突然拉開，推門的人講話的語調雖然懶散，但速度卻不算慢。
“再不起床的話，要是這一次遲到被罰站可不要說我沒有喊你起——餵，你這次起這麽早？”
小栗彌對上了少年像是沒有睡醒的一對眼睛，淺灰色的瞳孔直直地看向他，嘴唇微動：“你是誰？”
同一時間，公寓的臥室裏。
被鬧鐘鈴聲煩得腦袋都要炸掉的宮侑眼也不睜地吼道：“我說治，你能不能把那破鬧鐘給關上——！！！”
空氣靜了兩秒，宮侑鯉魚打挺般從床上起身，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和家裏的陳設完全不一樣。
聲音發出來後意識到不是自己的，他就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扭頭張望了半天，這個時候鬧鐘還在發出刺耳的聲音，宮侑伸出手，先是被蒼白纖細的手指驚了一下。
顧不得想太多，嘈雜的鬧鈴剝奪他的思考能力，他只想把這玩意兒給關上。
宮侑不是很會關這個鬧鐘，他把東西拿到手上折騰了半天，居然一不小心還把它給弄壞了。
宮侑心虛了一秒，不過鬧鐘總算不吵了。
室內的布局很簡單。
僅有的書桌、衣櫃和鋪好的床被，非常整潔幹凈，還有一盤可愛的多肉立在窗臺上面，尖端粉嘟嘟的，幼圓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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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久沒有人使用過。
宮侑走動的時候就覺得額頭前的碎發好礙眼，真的讓視線都變得狹窄了，掃在眼睛上時還非常不舒服。
等等……他自己的頭發好像沒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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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侑抱著不祥的預感終於摸到了公寓的衛生間，在盥洗臺上貼著一面足以將上半身都囊括在其中的鏡子。
——這誰啊？
黑色頭發半長，都已經快垂到肩膀上了，前面的細軟劉海也到了影響視線的地步，主人還沒有剪掉的意思，露出來的下半張臉蒼白，看起來就跟只憂郁的鬼似的。
他撩開頭發，鏡子裏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的少年徹底顯露在他的眼前。
宮侑眼中是一晃而過的驚艷，少年眼睛偏圓潤，鼻子挺翹，是小巧緊張的方盒鼻，唇形也很漂亮，微肉且唇珠飽滿，很好親的樣子，有點偏混血的外貌，還像是女孩子一樣可愛。
他眨了眨眼，鏡子裏的少年厚密的睫毛也輕輕動了動。
他以為對方是因為長得太醜了，所以才以一種自卑的姿態陰郁地存活，但這張臉哪怕去當偶像也沒問題了吧。
所以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他升起了這個懷疑，第一次生出了猶疑的情緒。
可是沒辦法吧，不得不上廁所的時候總會知道是男是女的，他現在只不過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
宮侑很快說服自己，手往下一探，面色一變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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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一張臉，那家夥就能囂張至極，狂妄惡劣，光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蠻橫張揚了，沒人會覺得他好欺負。
可這個人不一樣，他就像是最好揉捏的小綿羊，沒有脾氣似的可以任人欺負，說話的聲音又輕又細，眼睛也不敢直視自己。
侑的臉，陰郁膽小的性格，放在一起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宮治花了半天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給侑打個電話，要是真的和你說的一樣，那他現在就該在你的體內，應該很好聯絡吧。”
“好。”小栗彌一口應下。
也很聽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用著宮侑的臉乖巧做事，好難適應。
“那個，可以告訴我電話在哪裏嗎？”
宮治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謝、謝謝。”
宮治覺得自己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面對“宮侑”現在的姿態，他心神有些恍惚，甚至在小栗彌剛才道謝時升起了惡寒。
以那家夥的惡劣程度，突然道謝只會是暗中做了壞事，哪有小栗彌現在的老實。
“呃，沒有接。”
電話打過去，響鈴很久都沒有動靜，小栗彌看向宮治，手攥住手機，卻因為這是別人的東西而不敢用力。
很慌亂無措的眼神。
宮治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小栗彌現在的表情。
這不是宮侑、這不是宮侑、這不是宮侑。
在心裏默念三遍之後，差不多已經可以忽視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的茫然可憐表情了。
“要去我的家裏找一找嗎？”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還是小栗彌先回答的：“我也不太確定，侑同學應該不太了解我吧。”
這已經是美化之後的說法了。
要說實話的話，肯定不僅不了解，而且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宮治沈默，他想起自己剛剛在小栗彌說自己名字時那一瞬間陌生空白的腦子，確實沒辦法指責宮侑那家夥了。
——如果不是對方主動告知，他確實不記得自己的班上、他所在的排球部還有這樣一個男孩子。
“先去學校找一找。”宮治一錘定音。
小栗彌驚訝地看過去，這難道就是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按你所說的，最起碼他在昨天晚上還碰見過你，至少還有印象——你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穿制服了嗎？”
“穿了。”小栗彌輕聲回答。
他有些失望，居然是通過推理判斷出來的。
但換句話說，這不就意味著只有很了解宮侑，宮治才能做出這樣的斷定嗎？
在細枝末節裏摳糖吃的小栗彌乖乖跟在宮治身後，但是他忽然反應過來——
“……等、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要見到你的爸爸媽媽？”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細、小。
宮治聽他語無倫次的聲音，沈默了一下：“沒關系的，爸爸上班很早就出門了，媽媽會關心我們，但只要不是太明顯，她不會看出什麽異樣的。”
“誰能想到僅僅只是睡了一覺，自己的孩子就成為另外一個人呢？”
小栗彌稍微安心了些，但即將面對陌生的長輩這件事還是令他很拘謹。
宮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側過身平視小栗彌的眼睛，那雙和自己眼型一樣，但卻是琥珀色的眸子閃躲了一下。
對方想竭力和自己對視，可往往不過一秒就立馬飄忽挪走，很不習慣和別人面對面說話，本來是七三分撩開的劉海到了他身上卻徹底成為了遮住視線的阻礙物。
仿佛這樣就可以擋住外界的窺伺。
“那個，盡量少說話，保持沈默就可以了。我會在一邊為你解釋，說你身體不適，讓大家沒那麽關註你。”宮治稍微成熟理智些，勉強能說上一句靠譜。
“唔，我明白了。”小栗彌的嗓音又低又小，但也能看到他眼睛裏閃著感激的光。
宮侑宮治的家分為兩層樓，應該是小戶式，不像他住在單層的公寓裏。
往下越走，小栗彌越緊張，手腳都發軟了，心也跳得厲害。
如果這件事被大人知道了會怎樣？對方會不會責備自己，他到時候該怎麽辦？就算老老實實認錯……
“餵，你……”宮治發覺身後的人越走越慢，腳步聲都逐漸消失不見後，他轉過頭，就看見面色蒼白的一張臉，嘴唇的血色也消失不見。
仔細地看還有小弧度的顫抖。
也太膽小了。
“不用這麽緊張吧，我媽媽又不是故事裏會吃人的妖怪。”他朝著小栗彌伸手。
少年眼睛一亮，穿著白襪的腳踩在木板上，輕巧得沒發出多響的聲音，像只靈動的貓，他抓住了宮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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