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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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主，太子殿下已經好些日子沒來了。”明珠瞧著窗臺旁的蕭嫵道。
蕭嫵坐在窗臺旁，探出半個身子拈下幾朵梨花，放在一旁的竹籃子裏，這些日子她跟著廚房的花嬤嬤學了做梨花糕的方法，
“嗯，我知道。”蕭嫵的小日子過得格外充實，哪裏還記得裴賀。
“那小主你不想太子殿下嗎？”
蕭嫵擡了眸子，瞧著明珠問道：“為何要想他？”
明珠一時語塞，她這個傻主子完全不知道失去了太子的寵愛，將會面對什麽。
“明珠姐姐，你吃梨花糕嗎？”蕭嫵晃了晃手中的竹籃子，裏頭的花瓣灑灑作響。
明珠害怕蕭嫵從窗口掉下去，上前扶住了她，“小主，現在吃不吃梨花糕不是大事，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不來，不久以後這些婢女也會被撤回去的。”
明珠說得極為認真，這不是空穴來風，她在宮裏的時候，也時常聽宮女們聊起大臣的八卦。有些大臣就是這般在外頭養了外室，不給名分，等不喜歡了，就把外室丟在一旁，任由她在院子裏自生自滅。
“那你也會走嗎？”蕭嫵眨巴著眼睛問道。
若真的有那時候，明珠也定是不願意走的，但是現在為了嚇唬蕭嫵，明珠還是點了點頭。
蕭嫵的臉上閃過一瞬的落寞，她近些日子讀了些書，知道人分別會有不舍的感情，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滋味是不是應該叫“不舍”。
蕭嫵搖了搖頭，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去。將心思移回了梨花糕上，“明珠姐姐，我們去廚房吧，不然一會這鮮花就不新鮮了。”
明珠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個主子就是個癡的，只好跟了上去，也將自己腦海中的念想搖出去，會不會到那種地步還不確定了，何必杞人憂天。
明珠瞧著面前的蕭嫵，面容姣好，身段玲瓏，這般好模樣，就是宮裏的嬪妃都沒有的。這美貌便就是最好的資本。
明珠覺得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定不會忍心就這般把美人丟在一旁。明珠想到這，頓時覺得心寬了不少，跟了上去。
今日是端陽節，廚房忙得熱火朝天，眾人見是蕭嫵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曲身行禮。
蕭嫵道:“你們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廚房內彌漫著粽葉與米飯的香氣，蕭嫵不禁有些好奇，走到一個廚娘旁，看著她是如何把長條的粽葉變換成鼓囊饢的樣子的。
她看得新奇，才知道這粽子有多種口味，有蜜餞的，有肉餡的，還有鹹蛋黃，海鮮的，實在是有趣的緊。
蕭嫵做好梨花糕後又學起了如何包粽子，就這樣一個早上就過去了，眼看就要到晌午了，蕭嫵才帶這自己包好的粽子和鮮花餅回了院子。
還未進屋就瞧見了屋內一個男子的身影，明珠差點連手中的粽子都沒拿緊，蕭嫵和明珠皆沒有想到消失多日的裴賀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怎麽很驚訝？”裴賀瞧著瞪圓了眼睛的蕭嫵問道。
蕭嫵點了點頭。
“你不希望我來嗎？”裴賀又問。
蕭嫵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她沒有不希望，但好像也沒有希望。
但是這個回應在裴賀看來就是希望他來的意思，眉目間帶了幾分笑意，“過來”。
蕭嫵向裴賀靠近了幾步。
“以後不許再鬧脾氣，耍性子了。”裴賀將蕭嫵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二人靠的極近，裴賀察覺這幾天沒見蕭嫵，她的模樣倒是越發的水靈了。
蕭嫵垂眸瞧著二人緊貼的腿，心道“她何時鬧脾氣，耍小性子，她只不過是想出去罷了”。
裴賀從蕭嫵手中的盤子拿了一塊梨花糕，“這是什麽，是你做的？”
蕭嫵點了點頭。
“這是鮮花餅，你嘗嘗。”蕭嫵將鮮花餅遞到了裴賀口中。
裴賀順著咬了一口梨花糕，淡淡的花香，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帶著一股從心臟傳來的頓痛。
蕭嫵見裴賀臉色突變，“阿賀你沒事吧？”
那熟悉的感覺混上這聲“阿賀”，讓裴賀宛如隔世，這蕭嫵做的梨花糕他明明是第一次吃，為何會萌生出如此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這梨花糕他嘗過千遍。
裴賀蹙眉，將心臟的痛感壓了下去，搖了搖頭，“無事，這梨花糕好吃。”
蕭嫵將盤子伸了過去，“那你多吃點好了。”
蕭嫵沒想到，她讓他多吃，他竟然將那一盤的梨花糕下了肚，一枚不剩。
裴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的鬼使神差，魂不自主，瞧見蕭嫵努著嘴，又看了看空蕩蕩的盤子，道:“你想出去看看嗎？”
“出去，去哪裏？”
裴賀上次那麽堅定不讓她出去，這次就肯了嗎，蕭嫵覺得不太可能，蕭嫵想他說的外面大概就是屋子外面，院子以內。
“去外頭，鬧市，今個是端羊節，外頭有龍舟賽，你可要去？”
蕭嫵自是願意，可又怕裴賀詐她，也不回答，就瞧著他。
裴賀瞧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怕他騙她，又重申道:“真的，不是詐你？”
蕭嫵聽到這忙不疊地點頭，生怕裴賀反悔，“就算是沒有賽龍舟我也是想去的”。
裴賀點了點頭，“那走吧。”
他願意放她出去，是想明白了，就算是出去，她也不會亦不能逃離她，他在她身邊，她是逃不掉的，她是他的。
她是白紙，他是畫手，他應該讓她有不一樣的顏色。
二人出了院子，上了馬車，一路向東而去。適逢佳節，街道格外熱鬧，車水馬龍，販夫走卒。
蕭嫵掀開簾子，探出一個頭，向外頭看去，在她的記憶裏，她大部分的時光都是在暗無天日的太沈府度過的。
唯有那一段模糊的記憶，她置身於今日這般的鬧市之中，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兒時記憶。
街道間叫賣聲與食物的香氣夾雜在一起，不遠處有家餛飩店生意極其興榮，座無虛席。
蕭嫵不由被勾起了饞蟲，才記起來她還未用過午膳，就急急出來了。
裴賀的餘光落在蕭嫵的身側，透過簾子的一角，向外望去，“停車。”
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餛飩店門外，“走吧，下車。”
蕭嫵跟著裴賀下了馬車，那家餛飩店略有些簡陋，椅子上的漆子都脫落得差不多，露出木頭原本的顏色。
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空位，裴賀看著殘舊的凳子，微微蹙了眉，蕭嫵本是已經坐了下來，卻被裴賀一把拉了起來。
一旁的侍從有眼色，從袖中掏出個帕子，將那凳子擦拭了一番，那凳子雖看的陳舊了些，但是並不臟，來來回回幾次下來，那帕子還是白凈如常。
侍從這才收了帕子，裴賀頷首，拉著蕭嫵一起坐了下來。
裴賀記得往日裏蕭嫵可是最怕臟的，可今日來這店中竟不顧幹不幹凈就往下坐，這倒是讓他生出了幾分疑惑。
“客官要點什麽？”
“來兩碗餛飩。”
“好嘞。”
不過一會兩碗餛飩就上了桌，餛飩的賣相是極好的，蕭嫵勺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等不燙嘴了，才一口咬了下去，餛飩皮薄肉多，味道上佳。
讓鮮美的味道，散在口中，竟讓她生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像是曾經來過這一般。
“城南的龍舟就要開始了，快走快走。”旁桌的客人喚道，說罷就急匆匆地結伴而去。
蕭嫵聽到這，不舍地放下了勺子，輕拽了下裴賀的袖子，“我們快走吧，不然就來不急了。”
裴賀瞥了眼蕭嫵面前還剩半碗的餛飩，“不及，來的急，還要有半個時辰才開始，你先吃著。”
說罷給侍從行了個眼色，侍從會意，往外走去。
雖是聽裴賀說來得及，但是蕭嫵還是生怕錯過了，那勺子的速度不由快了幾分，不一會兒那餛飩就見了底。
“我們快走吧。”蕭嫵擦了嘴，擦了手，便要往外走去，不久馬車就消失在了餛飩店口。
“死鬼，剛剛那矜貴小姐我怎麽瞧著有些眼熟。”
“什麽眼熟，你能認識那貴人，快些包餛飩吧，早些關店，還能去瞧瞧城南的龍舟了。”
裴賀早就差人定好了閣樓，所以不必著急，那閣樓處視野寬闊，能將河的全貌盡收眼底。
二人上了閣樓，不遠處的鐘聲敲響，賽舟開場了。舟上的賽手皆是光溜這上身，隨著一聲聲的號令劃動著手中的船槳，剛勁有力的臂膀掀起一片片浪花，晶瑩剔透的汗珠在古銅色的皮膚上滾動，在赤日下反射著白光。
蕭嫵的視線落在河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裴賀極為忍耐地在杯口摸索著，他有些後悔帶她來這了，這入目皆是赤胳膊的漢子。
蕭嫵絲毫沒有註意到裴賀心情的變化，反倒是小二的叫喚聲將她喚回了神。
“二位客官，可要下註？”
這只瞧龍舟還不夠過癮，百姓在這個時候往往會自發的設彩頭，若是押對了勝利者，就能獲取銀兩的獎勵。
蕭嫵自是沒錢的，便將視線投向了裴賀，那長睫撲閃了，勾了勾裴賀的手指，略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下哪個？”裴賀問道。
“綁藍頭巾的那隊”，蕭嫵看了這麽久，大抵也能瞧出哪一對實力強些。
“綁紅頭巾的那隊。”裴賀在小二的托盤中放了兩枚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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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太子殿下已經好些日子沒來了。”明珠瞧著窗臺旁的蕭嫵道。
蕭嫵坐在窗臺旁，探出半個身子拈下幾朵梨花，放在一旁的竹籃子裏，這些日子她跟著廚房的花嬤嬤學了做梨花糕的方法，
“嗯，我知道。”蕭嫵的小日子過得格外充實，哪裏還記得裴賀。
“那小主你不想太子殿下嗎？”
蕭嫵擡了眸子，瞧著明珠問道：“為何要想他？”
明珠一時語塞，她這個傻主子完全不知道失去了太子的寵愛，將會面對什麽。
“明珠姐姐，你吃梨花糕嗎？”蕭嫵晃了晃手中的竹籃子，裏頭的花瓣灑灑作響。
明珠害怕蕭嫵從窗口掉下去，上前扶住了她，“小主，現在吃不吃梨花糕不是大事，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不來，不久以後這些婢女也會被撤回去的。”
明珠說得極為認真，這不是空穴來風，她在宮裏的時候，也時常聽宮女們聊起大臣的八卦。有些大臣就是這般在外頭養了外室，不給名分，等不喜歡了，就把外室丟在一旁，任由她在院子裏自生自滅。
“那你也會走嗎？”蕭嫵眨巴著眼睛問道。
若真的有那時候，明珠也定是不願意走的，但是現在為了嚇唬蕭嫵，明珠還是點了點頭。
蕭嫵的臉上閃過一瞬的落寞，她近些日子讀了些書，知道人分別會有不舍的感情，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滋味是不是應該叫“不舍”。
蕭嫵搖了搖頭，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去。將心思移回了梨花糕上，“明珠姐姐，我們去廚房吧，不然一會這鮮花就不新鮮了。”
明珠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個主子就是個癡的，只好跟了上去，也將自己腦海中的念想搖出去，會不會到那種地步還不確定了，何必杞人憂天。
明珠瞧著面前的蕭嫵，面容姣好，身段玲瓏，這般好模樣，就是宮裏的嬪妃都沒有的。這美貌便就是最好的資本。
明珠覺得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定不會忍心就這般把美人丟在一旁。明珠想到這，頓時覺得心寬了不少，跟了上去。
今日是端陽節，廚房忙得熱火朝天，眾人見是蕭嫵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曲身行禮。
蕭嫵道:“你們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廚房內彌漫著粽葉與米飯的香氣，蕭嫵不禁有些好奇，走到一個廚娘旁，看著她是如何把長條的粽葉變換成鼓囊饢的樣子的。
她看得新奇，才知道這粽子有多種口味，有蜜餞的，有肉餡的，還有鹹蛋黃，海鮮的，實在是有趣的緊。
蕭嫵做好梨花糕後又學起了如何包粽子，就這樣一個早上就過去了，眼看就要到晌午了，蕭嫵才帶這自己包好的粽子和鮮花餅回了院子。
還未進屋就瞧見了屋內一個男子的身影，明珠差點連手中的粽子都沒拿緊，蕭嫵和明珠皆沒有想到消失多日的裴賀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怎麽很驚訝？”裴賀瞧著瞪圓了眼睛的蕭嫵問道。
蕭嫵點了點頭。
“你不希望我來嗎？”裴賀又問。
蕭嫵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她沒有不希望，但好像也沒有希望。
但是這個回應在裴賀看來就是希望他來的意思，眉目間帶了幾分笑意，“過來”。
蕭嫵向裴賀靠近了幾步。
“以後不許再鬧脾氣，耍性子了。”裴賀將蕭嫵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二人靠的極近，裴賀察覺這幾天沒見蕭嫵，她的模樣倒是越發的水靈了。
蕭嫵垂眸瞧著二人緊貼的腿，心道“她何時鬧脾氣，耍小性子，她只不過是想出去罷了”。
裴賀從蕭嫵手中的盤子拿了一塊梨花糕，“這是什麽，是你做的？”
蕭嫵點了點頭。
“這是鮮花餅，你嘗嘗。”蕭嫵將鮮花餅遞到了裴賀口中。
裴賀順著咬了一口梨花糕，淡淡的花香，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帶著一股從心臟傳來的頓痛。
蕭嫵見裴賀臉色突變，“阿賀你沒事吧？”
那熟悉的感覺混上這聲“阿賀”，讓裴賀宛如隔世，這蕭嫵做的梨花糕他明明是第一次吃，為何會萌生出如此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這梨花糕他嘗過千遍。
裴賀蹙眉，將心臟的痛感壓了下去，搖了搖頭，“無事，這梨花糕好吃。”
蕭嫵將盤子伸了過去，“那你多吃點好了。”
蕭嫵沒想到，她讓他多吃，他竟然將那一盤的梨花糕下了肚，一枚不剩。
裴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的鬼使神差，魂不自主，瞧見蕭嫵努著嘴，又看了看空蕩蕩的盤子，道:“你想出去看看嗎？”
“出去，去哪裏？”
裴賀上次那麽堅定不讓她出去，這次就肯了嗎，蕭嫵覺得不太可能，蕭嫵想他說的外面大概就是屋子外面，院子以內。
“去外頭，鬧市，今個是端羊節，外頭有龍舟賽，你可要去？”
蕭嫵自是願意，可又怕裴賀詐她，也不回答，就瞧著他。
裴賀瞧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怕他騙她，又重申道:“真的，不是詐你？”
蕭嫵聽到這忙不疊地點頭，生怕裴賀反悔，“就算是沒有賽龍舟我也是想去的”。
裴賀點了點頭，“那走吧。”
他願意放她出去，是想明白了，就算是出去，她也不會亦不能逃離她，他在她身邊，她是逃不掉的，她是他的。
她是白紙，他是畫手，他應該讓她有不一樣的顏色。
二人出了院子，上了馬車，一路向東而去。適逢佳節，街道格外熱鬧，車水馬龍，販夫走卒。
蕭嫵掀開簾子，探出一個頭，向外頭看去，在她的記憶裏，她大部分的時光都是在暗無天日的太沈府度過的。
唯有那一段模糊的記憶，她置身於今日這般的鬧市之中，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兒時記憶。
街道間叫賣聲與食物的香氣夾雜在一起，不遠處有家餛飩店生意極其興榮，座無虛席。
蕭嫵不由被勾起了饞蟲，才記起來她還未用過午膳，就急急出來了。
裴賀的餘光落在蕭嫵的身側，透過簾子的一角，向外望去，“停車。”
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餛飩店門外，“走吧，下車。”
蕭嫵跟著裴賀下了馬車，那家餛飩店略有些簡陋，椅子上的漆子都脫落得差不多，露出木頭原本的顏色。
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空位，裴賀看著殘舊的凳子，微微蹙了眉，蕭嫵本是已經坐了下來，卻被裴賀一把拉了起來。
一旁的侍從有眼色，從袖中掏出個帕子，將那凳子擦拭了一番，那凳子雖看的陳舊了些，但是並不臟，來來回回幾次下來，那帕子還是白凈如常。
侍從這才收了帕子，裴賀頷首，拉著蕭嫵一起坐了下來。
裴賀記得往日裏蕭嫵可是最怕臟的，可今日來這店中竟不顧幹不幹凈就往下坐，這倒是讓他生出了幾分疑惑。
“客官要點什麽？”
“來兩碗餛飩。”
“好嘞。”
不過一會兩碗餛飩就上了桌，餛飩的賣相是極好的，蕭嫵勺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等不燙嘴了，才一口咬了下去，餛飩皮薄肉多，味道上佳。
讓鮮美的味道，散在口中，竟讓她生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像是曾經來過這一般。
“城南的龍舟就要開始了，快走快走。”旁桌的客人喚道，說罷就急匆匆地結伴而去。
蕭嫵聽到這，不舍地放下了勺子，輕拽了下裴賀的袖子，“我們快走吧，不然就來不急了。”
裴賀瞥了眼蕭嫵面前還剩半碗的餛飩，“不及，來的急，還要有半個時辰才開始，你先吃著。”
說罷給侍從行了個眼色，侍從會意，往外走去。
雖是聽裴賀說來得及，但是蕭嫵還是生怕錯過了，那勺子的速度不由快了幾分，不一會兒那餛飩就見了底。
“我們快走吧。”蕭嫵擦了嘴，擦了手，便要往外走去，不久馬車就消失在了餛飩店口。
“死鬼，剛剛那矜貴小姐我怎麽瞧著有些眼熟。”
“什麽眼熟，你能認識那貴人，快些包餛飩吧，早些關店，還能去瞧瞧城南的龍舟了。”
裴賀早就差人定好了閣樓，所以不必著急，那閣樓處視野寬闊，能將河的全貌盡收眼底。
二人上了閣樓，不遠處的鐘聲敲響，賽舟開場了。舟上的賽手皆是光溜這上身，隨著一聲聲的號令劃動著手中的船槳，剛勁有力的臂膀掀起一片片浪花，晶瑩剔透的汗珠在古銅色的皮膚上滾動，在赤日下反射著白光。
蕭嫵的視線落在河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裴賀極為忍耐地在杯口摸索著，他有些後悔帶她來這了，這入目皆是赤胳膊的漢子。
蕭嫵絲毫沒有註意到裴賀心情的變化，反倒是小二的叫喚聲將她喚回了神。
“二位客官，可要下註？”
這只瞧龍舟還不夠過癮，百姓在這個時候往往會自發的設彩頭，若是押對了勝利者，就能獲取銀兩的獎勵。
蕭嫵自是沒錢的，便將視線投向了裴賀，那長睫撲閃了，勾了勾裴賀的手指，略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下哪個？”裴賀問道。
“綁藍頭巾的那隊”，蕭嫵看了這麽久，大抵也能瞧出哪一對實力強些。
“綁紅頭巾的那隊。”裴賀在小二的托盤中放了兩枚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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