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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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接下來的組賽，葉府眾人躍躍欲試。因葉邵元剛才意外殿前失利，君上下令讓府中後輩盡數上場，葉府眾人驚訝惶恐的同時，也都想上場為葉府討回些顏面來。
這其中，當數葉依依的氣焰尤為最盛。
眼下，她穿著其阿父葉九安為她量身定制的騎裝，矯揉造作地站在葉錦意和葉淩月面前，時不時撥弄一下頭上的南珠步搖，一顰一笑盡顯富麗。
“兩位阿姊不準備上場嗎？為何都還穿著裾裙，難道長叔二叔沒給阿姊們準備騎裝？”
她說這話時，一雙玉手還特意往自己華麗的騎裝上拂了拂，嘴角掛滿不屑。
葉淩月聞之頓感羞愧，臉上青一時，紅一時，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富貴之角後，又迅速收了回來。而一旁的葉錦意，卻似沒聽見葉依依的話般，仍自顧自地喝著手中清茶。
一旁的葉詩華聽得此話也跟著假模假式隨聲附和，她對這次兩位姊妹沒有騎裝之事深表同情，“.…沒想到君上會突然點名，讓葉府後輩全都上場，也不知府上有沒有多備下騎裝，要不我替姊妹們問問管事，說不定………”
她話未說完，忽見身側走過去了一人。
葉詩華吃了一驚，忙擡目去看。
那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葉錦意，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略過她後拉著一聲不吭的葉淩月起身擡步離去。
在離她們不過半丈之外，侍女蓮心雙手捧著一套精美的騎裝，候在一旁。
那是件鑲嵌著一顆顆碩大碧甸子的騎裝，在太陽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奇光，場上眾人的目光被瞬間吸引，他們在感嘆葉府嫡女財力雄厚同時，也都十分好奇此等寶物葉錦意為作何打算。
“這是我家女公子給您準備的騎裝，奴這就伺候您換上！”蓮心聲音不大，卻剛好讓那些等著看葉淩月笑話的人聽見。
周遭安靜下來。
葉詩華臉色難堪：“給月月阿妹的？”
葉依依也不敢相信，看向葉錦意的目光中充滿疑惑。她從不知道，葉淩月和葉錦意之間的情誼什麽時候好到了送如此貴禮的地步。
這騎裝一看就是個有市無價的稀有珍品，並不是那種隨意花些銀票就能買到手的物件。
放眼整個曲陽，恐怕也只有洋州首富高家才有這樣的財力和魄力。
沒等葉依依葉詩華姊妹二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蓮心已服侍葉淩月穿戴好了騎裝。而此前，一直立在一旁未置半語的葉錦意，對著眼前英姿煥發的葉淩月，寵溺說道：“走吧，隨便玩玩。”
眾人：“………”
什麽？隨便玩玩？就憑那騎裝上任意一顆價值不菲的碧甸子，葉錦意讓她“隨便玩玩”，這究竟得豪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如此輕松地說出這番話來。
“阿姊…….”葉淩月面露震驚，不知葉錦意這是何意。此時此刻，她身上的騎裝似有千金重般，壓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雖說這些年來，她和葉錦意之間比其他姊妹走的近些，但也僅限於葉錦意她自己願意的情況下。葉淩月心裏清楚，這種親近對什麽都不缺的葉錦意來說，可謂是可有可無。可這種親近對自小就不受疼愛的她來說，卻如夏日涼風，冬日炭火般，讓人眷念，不願放手。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府裏府外那些人如何評判葉錦意的為人，葉淩月每次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她的阿姊這邊，且從來不會給她添麻煩。
“淩月騎術不精，恐配不上阿姊如此華貴的騎裝，阿姊還是……..”
然不等她拒絕的話語說完，田媼又從後面捧著一件火紅的騎裝適時來到了葉錦意的面前。這件火紅的騎裝雖比不上葉淩月的那件光彩奪目，卻勝在做工精美，走線奇特。
“還是這件紅色的騎裝更適合我，那件碧甸子稱的我臉黑，我不喜歡，送給你了！”
葉錦意一邊接過田媼手上的騎裝，一邊漫不經心地把葉淩月憋在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前些時日舅舅知她要去狩獵，便派人給她送來一紅一綠兩件騎裝，葉錦意猜測古板的二叔定不會給葉淩月準備騎裝，於是就想著將這件碧甸子給葉淩月送過去的，卻不想那時手頭事忙，給耽誤了下來。
臨出門時，虧田媼提醒，她才記了起來。要不然今日，葉淩月不知又要被葉依依那丫頭給羞辱成什麽樣。
在葉錦意前世的記憶裏，葉淩月的一生過的十分不易，年少在葉府時，上有混世魔王葉錦意博盡眼球，下有天資嬌女葉依依討人歡心，老實懦弱的她透明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就在葉錦意嫁給公子峋的第三年，家中便給淩月尋了一門親事，雖說對方乃名門世族，可淩月嫁的卻是家中最不受待見的三子，因婆母偏袒長子，不喜三子，連帶著淩月也跟著受牽連，婚後的日子過的是艱難無比，如履薄冰。
上一世，葉錦意其實並不太喜歡這個唯唯諾諾的淩月阿妹，對她的態度也是依著自己的心情時好時壞。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落水那日，這個平日裏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阿妹，竟為了救她，不顧一切的沖到了君夫人的面前，若不是她及時搬來救星，葉錦意根本不敢想象自己還有沒有命活。
所以算起來，葉淩月是她命裏的貴人。
對貴人，葉錦意歷來都是會湧泉相報，感恩戴德的。
幾個姊妹間的爭論引來一旁老夫人的側目，她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葉淩月身上的綠色騎裝後並未置一詞，只是對葉詩華她們叮囑道：“此番上場，只求參與，不論輸贏，場上箭羽無眼，你們務必保自身無虞。”
“孫女謹遵祖母教誨。”
眾人拜別祖母，紛紛上場。
狩獵場上，公子峋及其門客四人組成一組，列於右面。公子煊則和剛獲得頭籌的少俠擇一及三個侍衛長組成一組，位列正中。以葉錦意，葉詩華，葉依依等葉府後輩組成的葉家軍，列於左面。蕭南州則和其他幾位騎手隨意組成了一組。而剩下的幾組，均來自各世家大族，依次挨著蕭南州，葉錦意他們列於左右兩側。
整整十組參賽人員，此刻井然有序地匯成一排，嚴陣以待，整裝待發。
隨著君上的一聲令下，馬蹄聲貼地傳來，腳下大地隨之晃動，舉目望去，滾滾塵煙中，葉錦意輕夾馬肚，策馬飛奔，她一手持韁，一手握箭，穿過大半個獵場，往叢林深處一路狂奔而去。
公子峋緊隨其後來到林場，帶著好奇和難以相信，他一直默默關視著葉錦意的一舉一動。直到葉錦意“嗖”的射出本場的第一支箭且正中狡兔之時，他臉上的表情便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成了震驚。
自葉錦意上場，公子峋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半分。秋日暖陽下，她一身火紅騎裝，滿頭烏發高高束於腦後，容貌昳麗，耀如春華，是他從未看見過的颯爽。
從前狩獵，葉錦意總是會以各種理由拒絕上場，他雖知她從小便會騎術，卻不知她的騎術會是如此的精湛。
眼下，她不僅會騎馬，會狩獵，甚至還能在百米之外一擊即中！
若要達到如此境界，非十年之功不能及，且還是習武男子的情況下。
而葉錦意，一介女流，從不曾習武，如今年芳也不過二九。到底是怎樣的奇特，才讓她有如此之勇。
“你何時會…….？”
然公子峋還未問出心中疑惑，那邊葉錦意已打馬離開。
眼下倆人婚約已毀，葉錦意自不會再對他有半分的眷念，她將公子峋的驚訝表情盡收眼底，對他提出的疑惑根本懶得搭理。
不就是騎馬射箭嗎，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她生在草原，自三歲起便跟著院長涉馬，六歲練得騎術的她，射箭又算的了什麽。
她不屑一顧地自公子峋身側經過，帶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不似從前般濃烈，反而更加直透心靈，她那張略顯蒼白的側臉，一雙清眸毫無波瀾。
似陌生人般，直接與他擦身而過。
公子峋頓住，任那抹耀眼的身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
叢林深處，葉淩月一個人馭馬勉強前行，她本不善騎馬，故從一開始便落了葉錦意一大段距離，等她來到林場後，卻怎麽也找不見阿姊的身影。百般無奈下，她只得掉頭，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心想，若阿姊獵的獵物，說不定也會從此路返回。
卻不料在這時，剛還好端端地馬被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冷箭驚到，隨著葉淩月的一聲驚呼，馬兒似發瘋般開始在林間瘋竄。
這一切來的太快，完全沒給葉淩月思考的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將自己的身體一整個貼在馬背上外，她再想不到其他更有效的辦法來阻止自己被馬給顛下來。
眼看著馬兒在一棵棵大樹間穿梭，不知何時就會一頭撞在樹上，葉淩月無計可施，只能閉上了雙眼。就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命喪於此時，前一秒還瘋狂亂竄的馬兒卻在聽見一身哨聲後，漸漸停了下來。
葉淩月從驚嚇中回過神，這才看清讓馬兒停下來的能人。
只見那人一襲白衣，穩坐駿馬之上，於不遠處朗聲相問：“女公子可否受傷？”
葉淩月連忙搖頭回應，報以謝禮。
“舉手之勞，女公子不必介懷！”
他聲音清泠悅耳，似山間流淌的清泉。葉淩月置身其中，腦海中不斷閃過是他於高臺之上領賞時的場景。
“少俠擇一，是他救了我！”
葉淩月心中反覆默念，以至於全然沒聽見來自身後的策馬之聲。
直至葉錦意在離她不足一丈外勒馬，葉淩月才恍然察覺，救她之人早已離去。
回眸見從馬背上躍下匆匆朝她趕來的葉錦意，葉淩月當下含淚驚呼：“阿姊……..”
“阿姊………我以為我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
葉錦意快步上前，將她從馬上扶下，柔聲詢問道：“可曾受傷？”
葉淩月搖頭。
“可有哪裏不適？”
“沒有！”葉淩月試去眼角淚水，甕聲回道：“阿姊，我沒事兒……….”話一出口，剛忍下去的淚意又上心頭，“阿姊，我怕………”
“別怕，我帶你出去！”
葉錦意邊安撫她，邊牽著她的韁繩來到自己馬旁，翻身上馬後，倆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往獵場方向走去。
“我剛似乎聽見你在和誰說話，是救你的人嗎？”葉錦意坐在前馬，背對著葉淩月，她隨口問道。
葉淩月沒有否認，“嗯”了一聲，以示回答。
她本想告訴阿姊，是少俠擇一救的她，可話到嘴邊卻有些猶豫，若阿姊知道她私下和外男接觸，不知會不會覺得她太過輕浮，可若不告訴阿姊……
沈默片刻，就在她鼓足勇氣打算跟葉錦意坦白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
來人王闞，在看見她倆後，快速翻身下馬，表情肅嚴地拱手道：“將軍命屬下速來尋女公子們回營！”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眼下比賽還沒結束，阿父也不可能這麽快知道葉淩月受驚之事。王闞從營帳到此處，不迷路的情況下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若非出了其他大事，阿父定然不會讓王闞在這個時候，如此著急地尋她們回去。
“不瞞女公子，是公子煊……..”
葉錦意皺眉：“公子煊？”
“他……怎麽了？”
王闞答：“公子煊的戰馬於林中突然受驚，他被摔下馬背，右腿…斷了！”
“什麽，腿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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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當數葉依依的氣焰尤為最盛。
眼下，她穿著其阿父葉九安為她量身定制的騎裝，矯揉造作地站在葉錦意和葉淩月面前，時不時撥弄一下頭上的南珠步搖，一顰一笑盡顯富麗。
“兩位阿姊不準備上場嗎？為何都還穿著裾裙，難道長叔二叔沒給阿姊們準備騎裝？”
她說這話時，一雙玉手還特意往自己華麗的騎裝上拂了拂，嘴角掛滿不屑。
葉淩月聞之頓感羞愧，臉上青一時，紅一時，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富貴之角後，又迅速收了回來。而一旁的葉錦意，卻似沒聽見葉依依的話般，仍自顧自地喝著手中清茶。
一旁的葉詩華聽得此話也跟著假模假式隨聲附和，她對這次兩位姊妹沒有騎裝之事深表同情，“.…沒想到君上會突然點名，讓葉府後輩全都上場，也不知府上有沒有多備下騎裝，要不我替姊妹們問問管事，說不定………”
她話未說完，忽見身側走過去了一人。
葉詩華吃了一驚，忙擡目去看。
那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葉錦意，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略過她後拉著一聲不吭的葉淩月起身擡步離去。
在離她們不過半丈之外，侍女蓮心雙手捧著一套精美的騎裝，候在一旁。
那是件鑲嵌著一顆顆碩大碧甸子的騎裝，在太陽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奇光，場上眾人的目光被瞬間吸引，他們在感嘆葉府嫡女財力雄厚同時，也都十分好奇此等寶物葉錦意為作何打算。
“這是我家女公子給您準備的騎裝，奴這就伺候您換上！”蓮心聲音不大，卻剛好讓那些等著看葉淩月笑話的人聽見。
周遭安靜下來。
葉詩華臉色難堪：“給月月阿妹的？”
葉依依也不敢相信，看向葉錦意的目光中充滿疑惑。她從不知道，葉淩月和葉錦意之間的情誼什麽時候好到了送如此貴禮的地步。
這騎裝一看就是個有市無價的稀有珍品，並不是那種隨意花些銀票就能買到手的物件。
放眼整個曲陽，恐怕也只有洋州首富高家才有這樣的財力和魄力。
沒等葉依依葉詩華姊妹二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蓮心已服侍葉淩月穿戴好了騎裝。而此前，一直立在一旁未置半語的葉錦意，對著眼前英姿煥發的葉淩月，寵溺說道：“走吧，隨便玩玩。”
眾人：“………”
什麽？隨便玩玩？就憑那騎裝上任意一顆價值不菲的碧甸子，葉錦意讓她“隨便玩玩”，這究竟得豪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如此輕松地說出這番話來。
“阿姊…….”葉淩月面露震驚，不知葉錦意這是何意。此時此刻，她身上的騎裝似有千金重般，壓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雖說這些年來，她和葉錦意之間比其他姊妹走的近些，但也僅限於葉錦意她自己願意的情況下。葉淩月心裏清楚，這種親近對什麽都不缺的葉錦意來說，可謂是可有可無。可這種親近對自小就不受疼愛的她來說，卻如夏日涼風，冬日炭火般，讓人眷念，不願放手。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府裏府外那些人如何評判葉錦意的為人，葉淩月每次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她的阿姊這邊，且從來不會給她添麻煩。
“淩月騎術不精，恐配不上阿姊如此華貴的騎裝，阿姊還是……..”
然不等她拒絕的話語說完，田媼又從後面捧著一件火紅的騎裝適時來到了葉錦意的面前。這件火紅的騎裝雖比不上葉淩月的那件光彩奪目，卻勝在做工精美，走線奇特。
“還是這件紅色的騎裝更適合我，那件碧甸子稱的我臉黑，我不喜歡，送給你了！”
葉錦意一邊接過田媼手上的騎裝，一邊漫不經心地把葉淩月憋在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前些時日舅舅知她要去狩獵，便派人給她送來一紅一綠兩件騎裝，葉錦意猜測古板的二叔定不會給葉淩月準備騎裝，於是就想著將這件碧甸子給葉淩月送過去的，卻不想那時手頭事忙，給耽誤了下來。
臨出門時，虧田媼提醒，她才記了起來。要不然今日，葉淩月不知又要被葉依依那丫頭給羞辱成什麽樣。
在葉錦意前世的記憶裏，葉淩月的一生過的十分不易，年少在葉府時，上有混世魔王葉錦意博盡眼球，下有天資嬌女葉依依討人歡心，老實懦弱的她透明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就在葉錦意嫁給公子峋的第三年，家中便給淩月尋了一門親事，雖說對方乃名門世族，可淩月嫁的卻是家中最不受待見的三子，因婆母偏袒長子，不喜三子，連帶著淩月也跟著受牽連，婚後的日子過的是艱難無比，如履薄冰。
上一世，葉錦意其實並不太喜歡這個唯唯諾諾的淩月阿妹，對她的態度也是依著自己的心情時好時壞。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落水那日，這個平日裏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阿妹，竟為了救她，不顧一切的沖到了君夫人的面前，若不是她及時搬來救星，葉錦意根本不敢想象自己還有沒有命活。
所以算起來，葉淩月是她命裏的貴人。
對貴人，葉錦意歷來都是會湧泉相報，感恩戴德的。
幾個姊妹間的爭論引來一旁老夫人的側目，她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葉淩月身上的綠色騎裝後並未置一詞，只是對葉詩華她們叮囑道：“此番上場，只求參與，不論輸贏，場上箭羽無眼，你們務必保自身無虞。”
“孫女謹遵祖母教誨。”
眾人拜別祖母，紛紛上場。
狩獵場上，公子峋及其門客四人組成一組，列於右面。公子煊則和剛獲得頭籌的少俠擇一及三個侍衛長組成一組，位列正中。以葉錦意，葉詩華，葉依依等葉府後輩組成的葉家軍，列於左面。蕭南州則和其他幾位騎手隨意組成了一組。而剩下的幾組，均來自各世家大族，依次挨著蕭南州，葉錦意他們列於左右兩側。
整整十組參賽人員，此刻井然有序地匯成一排，嚴陣以待，整裝待發。
隨著君上的一聲令下，馬蹄聲貼地傳來，腳下大地隨之晃動，舉目望去，滾滾塵煙中，葉錦意輕夾馬肚，策馬飛奔，她一手持韁，一手握箭，穿過大半個獵場，往叢林深處一路狂奔而去。
公子峋緊隨其後來到林場，帶著好奇和難以相信，他一直默默關視著葉錦意的一舉一動。直到葉錦意“嗖”的射出本場的第一支箭且正中狡兔之時，他臉上的表情便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成了震驚。
自葉錦意上場，公子峋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半分。秋日暖陽下，她一身火紅騎裝，滿頭烏發高高束於腦後，容貌昳麗，耀如春華，是他從未看見過的颯爽。
從前狩獵，葉錦意總是會以各種理由拒絕上場，他雖知她從小便會騎術，卻不知她的騎術會是如此的精湛。
眼下，她不僅會騎馬，會狩獵，甚至還能在百米之外一擊即中！
若要達到如此境界，非十年之功不能及，且還是習武男子的情況下。
而葉錦意，一介女流，從不曾習武，如今年芳也不過二九。到底是怎樣的奇特，才讓她有如此之勇。
“你何時會…….？”
然公子峋還未問出心中疑惑，那邊葉錦意已打馬離開。
眼下倆人婚約已毀，葉錦意自不會再對他有半分的眷念，她將公子峋的驚訝表情盡收眼底，對他提出的疑惑根本懶得搭理。
不就是騎馬射箭嗎，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她生在草原，自三歲起便跟著院長涉馬，六歲練得騎術的她，射箭又算的了什麽。
她不屑一顧地自公子峋身側經過，帶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不似從前般濃烈，反而更加直透心靈，她那張略顯蒼白的側臉，一雙清眸毫無波瀾。
似陌生人般，直接與他擦身而過。
公子峋頓住，任那抹耀眼的身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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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深處，葉淩月一個人馭馬勉強前行，她本不善騎馬，故從一開始便落了葉錦意一大段距離，等她來到林場後，卻怎麽也找不見阿姊的身影。百般無奈下，她只得掉頭，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心想，若阿姊獵的獵物，說不定也會從此路返回。
卻不料在這時，剛還好端端地馬被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冷箭驚到，隨著葉淩月的一聲驚呼，馬兒似發瘋般開始在林間瘋竄。
這一切來的太快，完全沒給葉淩月思考的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將自己的身體一整個貼在馬背上外，她再想不到其他更有效的辦法來阻止自己被馬給顛下來。
眼看著馬兒在一棵棵大樹間穿梭，不知何時就會一頭撞在樹上，葉淩月無計可施，只能閉上了雙眼。就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命喪於此時，前一秒還瘋狂亂竄的馬兒卻在聽見一身哨聲後，漸漸停了下來。
葉淩月從驚嚇中回過神，這才看清讓馬兒停下來的能人。
只見那人一襲白衣，穩坐駿馬之上，於不遠處朗聲相問：“女公子可否受傷？”
葉淩月連忙搖頭回應，報以謝禮。
“舉手之勞，女公子不必介懷！”
他聲音清泠悅耳，似山間流淌的清泉。葉淩月置身其中，腦海中不斷閃過是他於高臺之上領賞時的場景。
“少俠擇一，是他救了我！”
葉淩月心中反覆默念，以至於全然沒聽見來自身後的策馬之聲。
直至葉錦意在離她不足一丈外勒馬，葉淩月才恍然察覺，救她之人早已離去。
回眸見從馬背上躍下匆匆朝她趕來的葉錦意，葉淩月當下含淚驚呼：“阿姊……..”
“阿姊………我以為我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
葉錦意快步上前，將她從馬上扶下，柔聲詢問道：“可曾受傷？”
葉淩月搖頭。
“可有哪裏不適？”
“沒有！”葉淩月試去眼角淚水，甕聲回道：“阿姊，我沒事兒……….”話一出口，剛忍下去的淚意又上心頭，“阿姊，我怕………”
“別怕，我帶你出去！”
葉錦意邊安撫她，邊牽著她的韁繩來到自己馬旁，翻身上馬後，倆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往獵場方向走去。
“我剛似乎聽見你在和誰說話，是救你的人嗎？”葉錦意坐在前馬，背對著葉淩月，她隨口問道。
葉淩月沒有否認，“嗯”了一聲，以示回答。
她本想告訴阿姊，是少俠擇一救的她，可話到嘴邊卻有些猶豫，若阿姊知道她私下和外男接觸，不知會不會覺得她太過輕浮，可若不告訴阿姊……
沈默片刻，就在她鼓足勇氣打算跟葉錦意坦白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
來人王闞，在看見她倆後，快速翻身下馬，表情肅嚴地拱手道：“將軍命屬下速來尋女公子們回營！”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眼下比賽還沒結束，阿父也不可能這麽快知道葉淩月受驚之事。王闞從營帳到此處，不迷路的情況下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若非出了其他大事，阿父定然不會讓王闞在這個時候，如此著急地尋她們回去。
“不瞞女公子，是公子煊……..”
葉錦意皺眉：“公子煊？”
“他……怎麽了？”
王闞答：“公子煊的戰馬於林中突然受驚，他被摔下馬背，右腿…斷了！”
“什麽，腿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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