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五爺？五爺？”門口傳來小廝的輕微呼喚。

葉五拖著虛弱的身子，朝門口走去，一把打開門外貼著聽動靜的小廝滾進屋中。

葉五問他，你這麽叫是生怕我聽見嗎？小廝楞了會神才試探著問，您好了？

葉五卷著袖子，露出一條寬寬的白邊，他擦了額間的冷汗讓小廝有屁快放。

“陸軍部軍務司的柯懷思少校來了，在廳裏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噢？知道了。”葉五擺擺手。

柯小禾見他撐著臺子思索了一番，轉身跨出了門，走到院子裏才回過神來沖裏屋喊道：“走，跟我見個人。”

“我呀？”柯小禾指著自己鼻頭。

“我跟你講相聲吶？”葉五單手撐著一株矮梅，沖她皺眉，“趕緊。”

葉五硬撐著走兩步就得休息一會，他的心臟跳的太厲害，幾乎是每一步都在猛烈的撞著胸腔，這藥性一時強一時弱，不過強的時候在減少，弱性在慢慢延長。

柯小禾則乖巧低頭跟著一路，乖巧到哪怕葉五在前面都坐下了她也不會斜一眼問一句。

來客都在正門進來的客廳裏候著，沒有遞帖子忽然造訪的柯懷思自然也是在這裏。葉五從後面轉了進來，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的軍官正背對著自己昂頭觀賞掛著的一副牡丹。

他忍下咳嗽，抱著雙臂斜靠到了掛畫的墻壁邊，笑嘻嘻的問：“郎世寧的，喜歡嗎？”繼續說，“喜歡就去宮裏拿，《仙萼長春圖》一共十六副，我看掛你們陸軍部門口正好合適。”

柯懷思聽著，雙眼朝葉五的方向隨意的一撇，將葉五與他帶來的侍女一齊看到眼中，側臉上浮出淺笑，高挺的鼻梁與稍有弧度的單薄唇角像極了西方雕塑的面龐。

他低了頭轉過身，架在英挺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反出光澤，讓人無法看透在那之後的眼神到底藏著什麽情緒。

柯懷思從挺刮的軍裝呢料大衣口袋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銀質打火機被握在皮革手套中，“啪”的一下甩開蓋子，火焰燎到煙上，一呼一吸中，煙頭被燃亮接著暗了下去。

他甩手把打火機合上放回口袋，吸了一口後，便將白色香煙夾在食指與中指的指根處，不去管煙氣將手套覆蓋，轉而將視線停留在葉五的臉上，看了會才問：“□□的神藥怎麽樣？”語氣平淡，沒聽清還以為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咳咳……”葉五捶了兩下胸口，從墻壁邊直起身，答非所問，“你別告訴我今天來就是問這個的，哎？你怎麽知道我吃了？”

柯懷思吸著煙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你已經安插了手下？”葉五不動神色的堵在了柯懷思的方向，留給他一條出去的路。

“嗯。”柯懷思昂著頭看畫，嗓子裏沈沈的應道，軍靴一步踏出去正好踩著葉五的鞋子。

“嘖，出去說，你這吸的烏煙瘴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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