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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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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徐福

用了李斯尋來的最好的藥,蘇一夢休息一天後便能活動了,只是身體還有些疼,她束起頭發,換上男裝,英姿颯爽地出門去了,她已經向李斯打聽清楚了徐福的住所,她必須馬上見到他。

徐福臨時借助在住在山上的道觀裏,她忍著疼痛,一路向上攀登,好不容易才趕到道觀,“淩峰觀”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她很驚訝,在這山頂,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道觀,而且看樣子是才修葺一新的。

她敲響門,開門的小童進去稟報後,很快引她進去,這道觀裏真是別有洞天,房子依山頂而建,煙霧縈繞,各種花草樹木千奇百怪,恍若仙境。小童帶蘇一夢到懸崖邊的亭子裏,徐福正背對著自己打坐,沐浴著天地靈氣。

“在下恭候姑娘已久!”說完他悠悠地站起來,衣服隨風飄飄,在這白雲之下,他竟真如仙人一般,蘇一夢怔怔地說:“你在等我?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徐福忍不住笑出了聲,“姑娘一下問出這麽多問題,未免太心急了些,陛下吐出仙丹之事已無力回天,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其實……和仙丹比起來,你更令人驚奇。”

蘇一夢眼神閃躲,“我一個普通醫女,有何驚奇?”

徐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震驚了,不知說什麽,這個徐福真的神了!

徐福繼續說:“我出海尋仙丹之前,你就事這副樣貌,這麽多年了,你絲毫未變,這不合理,除非你也吃過仙丹,但這更不合理,古書記載,地上一年,天上一天,你或許是從天上而來,但你篤定我給陛下的仙丹是真的,所以你能預知未來,這樣一看,你或許是從未來而來。”

蘇一夢驚得險些站不住腳,她打斷他,“你無需猜我從哪裏來,這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另一粒長生不老丹藥在哪裏?”

“陛下醒來立馬就服下了第二粒丹藥,但我說過,服用這丹藥需要陽日陽時,彼時已經不是服用此丹藥的最佳時機,所以效果如同普通藥丸。”蘇一夢聽到嬴政再無機會,腿沒了力氣,她趕緊坐在石凳上,質問道:“你的那顆藥丸,阿政吃下去那麽久了,身體都已經恢覆年輕了,按理說是消化了,為何還會被吐出來?”

“那藥丸所用藥材皆是世間最珍貴的,每一層都稀有堅硬,陛下當天只不過吸收了第一層,也就只保持了他一天的青春,需得全部吸收,才會有用……”

蘇一夢憤怒地拔出配劍,將劍鋒直指他的脖子,“你無需糊弄我,你肯定還有長生不老藥,你自己難道就不想長生不老嗎?”

“誰不想得到永生?可這些年我見到了狂風怒海,也見到了煙波旭日,每日自己與天地對話,時間久了,就悟出了一些道理,我心中所求不多,需靜無為,我所求無需長生,陛下想必是有所貪戀,所以才執著於長生,其實若陛下不追求長生,若不頻繁食用大補丹藥,如今這個年紀正是他的盛年,人總是因為不滿足,所以會失去更多。”他不顧劍鋒的冰涼,轉身看著蘇一夢,“想必陛下所貪戀的便是你吧!”他看著這浩渺的雲層,“可能還有這天地,畢竟都屬於他。”

他用手指彈開她的劍,“姑娘既是不凡之人,那應該知道萬物自有其定律,仙丹有便是陛下的幸,如今仙丹形同廢丹,是陛下的命,已然這般,便不可再逆。”

“你真是虛偽,你既然如此通透,為何面對陛下如此諂媚,而且耗盡一生來為他尋找丹藥,你說你所求不多,我看你不過就是個貪戀繁華權勢的小人!”

他淡然地走到懸崖邊,目光望著遠方,“姑娘不必言語相激,我這樣的術士,天下千千萬,一味地追求長生卻無名有何意義?若能讓一統天下的帝王長生不老,我便能揚名立萬、名垂千古,而且陛下一定會賞賜我,我所求只是那瀛海小島而已,但如今名垂千古和擁有仙島都不可能了。”

蘇一夢見他這兒毫無希望後,只好轉身準備離開,徐福卻叫住他,“姑娘還未告知在下,你究竟是從天而降,還是未來之人?”

蘇一夢冷哼,“你不是說你需靜無為嗎?好奇那麽多幹嘛?不過你既喜歡瀛海小島,自己去取吧,反正也是無主小島,沒有陛下的幫助,你也可以。”說罷,蘇一夢將劍收好離開了。

回到驛站,李斯竟已等候多時,他警惕地將門關上,小聲說:“王將軍已經到了!”

蘇一夢顧不得疲憊,準備去見他,李斯擋住她,“你不可參與王將軍救黎姜的這件事,你若再激怒趙高,只怕我也護不住你。”說完他有些窘迫,她從未說過要他護,他趕緊解釋:“我已經安排人暗中協助,王將軍會很順利的,今晚應該就能救黎姜離開,你放心吧!”

他既說能,那便一定能,因為他是李斯!蘇一夢鄭重其事地說:“待黎姜被救出來後,你能不能安排我她見一面?”

李斯為難地看著她,想了想,點頭,說:“時機成熟後我會派人來帶你去見她。”

李斯果然說話算話,天快亮時,門被敲響了,一個陌生的男子說明來意後,便帶著蘇一夢離開了驛站,他們一路騎馬疾行,出城門再趕了兩裏路,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那裏,王賁站在馬車旁,縱是鐵漢,也不由得眼睛紅腫,他心疼地看著轎簾,卻不敢打擾。

蘇一夢迫不及待地奔上前,走到馬車前,不敢掀開簾子,最後還是忍不住掀開轎簾,黎姜閉著眼,臉色慘白,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輕輕掀開她的被子,黎姜虛弱地抓住她的手,“別看,臟!”

蘇一夢瞬間哭了,不顧她的阻止輕柔地掀開被子,被子下密密麻麻的傷痕,新舊交替,她打開藥箱,為她清理傷口,當看到她的私密處時,她忍不住哭出聲來,這麽嬌嫩的位置,竟是各種器具留下的傷,這對一個女性而言,是多麽可怕的事。

蘇一夢輕柔地為她上藥,她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這些傷在別人身上,蘇一夢安撫道:“黎姜,你如果疼,就哭出來。”說完她自己倒先哭了,如果自己沒有答應趙高穿越時空,是不是黎姜就不會遭遇這些不幸?

“姑娘,我不疼。”她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蘇一夢一邊為她擦拭傷口,一邊開解她,“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你就如芙蓉花一般,清麗淡雅,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變臟了,女人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她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經歷了很痛苦的事,但此後的生活只會一天比一天好,王賁會帶著你歸隱山林,相伴相依、琴瑟和鳴,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姑娘……”黎姜終於開口了,她睜開眼看著蘇一夢,“姑娘,我已經這般,她以後真能心無芥蒂嗎?”

“我們活著,不是為了他們,是為了自己。”說罷,她摘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飾,將沈甸甸的金手鐲和金項鏈放到她手中,“黎姜,若王賁介意,你就自尋你的廣闊天地去,待我忙完阿政的事,我就會去找你,我們姐妹倆大可游山玩水,恣意瀟灑的過。”她緊握著她的手,“黎姜,別怕,你身後還有我!”

李斯派來的人在外催促道:“姑娘,大人交代天亮之前必須返回驛站,趙高雖被關禁閉,可他的耳目還在!”

蘇一夢再次叮囑道:“黎姜,你未來的生活一定都是向陽的,等我來找你!”她準備下車,黎姜卻叫住了她,“姑娘,謝謝你!”說完她擠出了笑,這笑令人心疼,蘇一夢趕緊掀開簾子離開,生怕再看幾眼就舍不得離開了。

她靠近王賁,“你若介懷她所遭遇的事,就安排她離開,讓她自由自在。”

王賁心疼地看著馬車內,低聲說:“二十多年前,她就是我的人了,我怎會在意這些事,我只是恨我自己,為什麽不據理力爭,在陛下出巡前娶了她,就不會有這些事了,我只怪我懦弱!”

蘇一夢再次強調:“是你求著陛下將她賜給你的,若你護不住她,就讓她自由。”說完她騎上馬趕回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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