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消逝的記憶

看到慕從安的時候，其實雲玨的心中是釋然的，他一眼就明白，長臨和雲漠早已經是有緣無分，而現在真正能陪著雲漠的人，是慕從安。

只是希望長臨能夠也釋然吧。

雲玨幾次想要勸長臨，可是最後總是以爭執收場，到最後，他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甚至出手傷了雲玨。

那個時候雲玨才終於從那場夢裏徹底清醒過來。

可是他明白，無論是那虛幻的美好，還是煉獄的噩夢，長臨都不能也不願醒來，他在其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似乎是怕慕從安誤會，雲玨立刻補充道：“只是僅此而已，其他的自然一切由你。”

雲漠心中五味雜陳，知曉這一切後她突然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長臨。

她沈默許久說了句：“其實原諒與否的問題，其實從來沒有存在過。”

雲漠從來沒有怪過長臨，又何來原諒？

她以前只是覺得長臨危險怪異，可是他的確從來沒有真心想要傷害她。

南風黎也抹起眼淚：“長臨這孩子太苦了。我有時候都在想，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你們幾個孩子，這一輩子都走的太艱難了。”

雲漠不語，一直以來的堅強在這一刻突然潰不成軍，她咬著嘴唇，極力隱忍。

那滴淚，她沒有資格落下。

“對不起。”

慕從安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十分反常，甚至…有些不敢看雲漠。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雲漠，二人之間的距離被他刻意拉開，就好像不敢靠近一般。

雲漠有些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慕從安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這樣愧疚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他的聲音變小：“如果沒有我，當初帝主就不會成功了，你的生活本來會是那麽好的。”

“可是…”慕從安的眸子裏充滿害怕，“你能不能別把我趕走？恨也罷，什麽都無所謂，只要…至少能讓我待在你的身邊。”

雲漠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突然就像打開了閥門一般，淚水再也沒有辦法止住。

她抱住慕從安：“這一切都和你無關，都無關。”

當初他還不過只是個孩子，卻要為了帝主的一己私欲遭受這麽大的痛苦，他經受了什麽，就連她也不敢細想。

連火有些不忍，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三神之首，竟然會過著這樣非人的生活。

“可是…你一點都不記得這些了嗎？”她問道。

慕從安搖搖頭：“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在撒謊，這樣反倒更加令人心痛起來。

雲漠不記得是因為元的封印，南千夏不記得是因為閻羅反噬，而慕從安…越是因為極端痛苦而忘卻了那些不堪的記憶。

一個人該是痛苦到了怎樣的程度才會到了失憶的地步？

雲漠咬牙，眼中滿是恨意。

這一切，都是帝主造成的。

“這筆賬，我一定要和他算算清楚。”

慕從安還是有些不放心：“阿漠…你真的不怪我嗎？”

“嗯。”雲漠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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