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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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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閑逛的帝王◎

臨近年關, 各部官員陸續遞上折子歸家過年,眼看朝堂上的官員越來越少,景安帝索性大手一揮直接給官員們批了假, 放他們提前回家好好和家人團聚。

朝堂安靜了下來,景安帝的心卻不靜了。久違的,他想出宮轉一轉了。猶記得上次出宮還是好幾年前的事, 也不知如今的都城成了什麽樣, 還是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心念一起, 景安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於是他拉著太監總管李如常, 二人換了常服,沒驚動任何人, 從後宮小門溜達著出了宮。

別說,這一次出門看到的風景和先前看到的風景截然不同。景安帝手背在身後, 溜達著從青龍大街上走過,看著沿街叫賣的商旅和喜氣洋洋的百姓, 他欣慰地摸了摸稀疏的胡須:“往日出行禁軍清道, 朕能看到的東西是他們想要讓朕看到的。你看,現在不是很好嗎?能看到鮮活的生動的百姓,這不比那些裝腔作勢演戲來糊弄朕的好嗎?”

李如常垂著手陪著笑:“是,是,爺體恤百姓與民同樂,大景百姓能有您這樣的天子,是他們的福氣啊。”

聞言景安帝腳步一頓, 輕笑一聲:“李如常啊,都出宮了, 就別用宮裏的那一套對付朕了。朕不算是好皇帝, 但是朕也不傻。”

李如常心中叫苦, 臉上卻笑容未減:“爺在奴心中一直都是一位明君。”

景安帝哈哈笑了兩聲,不再和李如常掰扯這個話題,“今日我們主仆二人好好玩耍,別說不愉快的事。好些年沒出門,也不知城裏有什麽有趣之處。嗯?那是什麽地方?好熱鬧。”

作為十二監總管,李如常雖然常年在宮中,卻也對宮外的事了解得很清楚。見景安帝手指之處正是位於青龍大街盡頭的百貨超市,他連忙解釋道:“這是崔氏子崔巍置辦的鋪子,說是裏面什麽都能買到,爺要進去看看嗎?”

景安帝來了興致:“什麽都能買到?那必須去看看。走走。”

從百貨超市出來時,李如常雙手中滿是大小包裹,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奴笑容滿面:“爺,這超市真不錯。”

景安帝整了整衣衫,方才他被幾個搶貨的大娘擠得衣衫都歪了,不過他也沒吃虧,硬生生從那幾人手裏搶了好幾件年貨。出了超市後,他長舒了一口氣:“當年崔氏子殿試前落跑,朕本以為此人不堪大用,如今看來不入仕途未必是一件壞事。能真心為民做實事,在商在官又有什麽分別?”

李如常咧嘴賠笑:“爺您說得是!”

景安帝進超市,不止買了東西,他還細細看了超市中的貨品。其中很多貨品的品質和價格都超出了他的預期,就拿他方才搶到的一包松子為例,百貨超市中一斤松子九個銅板。而內官監采購入宮的松子,五兩銀子一斤。他剝了幾粒嘗了嘗,味道甚至要比內官監采購來得更好。

剝著松子,景安帝隨意掃了一眼百貨超市的牌匾:“內官監也要給年輕人機會。”

李如常常年陪伴在景安帝身側,怎會不知景安帝的意思?聖上這是想要換了內官監那些中飽私囊的太監了,也想讓固定給內官監供貨的那幾家皇商有些壓力。

從青龍大街轉出來後,景安帝隨意選了一條道向東而行。古樸運河的分支彎彎繞繞,景安帝走走停停,“幾年沒來,這裏風光依舊。和浩渺的山川大地相比,人的性命渺小如塵埃。”

李如常笑了笑沒接話,正是因為聖上有這個想法,他才會沈浸於求仙問道。

走了一段路後,景安帝發現前方又熱鬧了起來,只見一架架軟轎不停地在一座府門前停下,穿紅戴綠的姑娘小姐們歡笑著進了府門。

這一次不等景安帝發問,李如常便解釋道:“聖上,前面就是昭勇將軍府了。”

景安帝點了點頭:“哦~”秦家私園生意不錯,不知那造反的蕭景平看到自家的宅子成了人人都可以進出的私園心中是什麽滋味。

“聖上要進去嗎?聽聞秦家私園辦得不錯。”

景安帝擺了擺手:“不去了,鬧騰。”方才在百貨超市裏擠得夠嗆,這會兒他只想安安靜靜走走路。

正說著,景安帝聽見了一陣奇異的“哢噠”聲,那聲音由遠及近連續不斷,擡眼看去,只見小巷中走出了一黑一花兩條狗,其中黑色的狗脖子上系著繩套,繩套後方栓了一輛木質的小車。那小車從外形上看著像是舉著鉗子的大螃蟹,黑狗向前走,螃蟹車的八條腿來回穿梭,兩人聽見的“哢噠”聲正是螃蟹車發出來的。

黑狗拉車走前頭,花狗壓尾走後面,兩條狗目不斜視像出征的大將一般,從景安帝身邊搖著尾巴向東跑去。景安帝差點笑出聲來:“有趣,它們要去何處?”

李如常怎會知道兩條狗要去哪裏?就在他思考著該怎麽回應聖上時,就見景安帝袖子一甩興致勃勃地跟了上去:“走,去看看。”

李如常:……

希望聖上跟著狗走這一幕不要被諸位大人看到。

天應書院外有個暢言齋,從大景開朝至今,暢言齋就是天應書院的學子們聚集會友暢聊閑談之地。年輕氣盛的學子們意氣風發,嬉笑怒罵全憑心意,全然不知天高地厚。因而暢言齋因此學子妄議朝政被封了好幾次,原本熱鬧的書齋如今大門緊閉。

景安帝看著著兩條狗減緩速度蹲在了書齋前的臺階下,而後一左一右護著螃蟹車,眼巴巴地看著天應書院的大門。

看了看天應書院又看了看緊閉的暢言齋,景安帝悵然許久,“竟然跟到了這裏……”

曾經他也是經常出入書院的皇子之一,也曾經在身後的暢言齋同伴讀們一起暢所欲言。是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那些讀書人的聲音開始刺耳的呢?又是在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再也沒有向下看的呢?

靜默許久後,景安帝輕嘆一聲,再也沒有了游玩的興趣,“回吧。”

原以為自己還能像出發時那般精神抖擻,可是沒走多遠,景安帝就覺得自己的雙腿開始發麻,再也無力往前走了。於是他對李如常說道:“你先回宮傳轎輦,朕在此處等你。”

李如常有些擔憂:“陛下,此處僻靜,要不您隨奴再向前走走,到了朱雀大街您再休息?”

景安帝擺擺手:“不用,若是朕在皇城之中還要擔憂自己的安危,那朕豈不是太無能了?回去傳轎輦,朕就在此處。”別以為他不知道,從出了宮門開始,就有人跟上了他們。宮中禁軍的皇糧不是白吃的,若是無人暗中保護,李如常打死也不敢離開自己身邊。

果然李如常躬身快步向著朱雀大街的方向走去,景安帝笑著搖了搖頭:“老滑頭。”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景安帝突然覺得眼前發黑,連帶著腿也開始軟了。他身形踉蹌了兩下,連忙扶著身邊的院墻才穩住了身形。終究是老了,才走了這點路,兩條腿就酸軟得不成樣子。見四下無人,景安帝拐著腿,向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戶人家的下馬石上。

這些年他的身體虧空得厲害,冷風一吹,景安帝竟然覺得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了起來。就在這時,他再一次聽見了熟悉的“哢噠”聲,循聲看去,只見方才的那兩條狗又跑回來了。不同的是,車鬥中好像坐了個孩子。

當秦朗從車鬥中下來時,他才發現方才自家的下馬石上坐了個面色青白身材消瘦的男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撅過去一樣。

秦朗連忙跑到景安帝身前,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景安帝張張嘴虛弱得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秦朗一看情況不對,便急急地去敲自家的門:“二叔,二叔,快開門啊!門口有個人快死了!”

景安帝:……

我還沒死呢。

事實證明,景安帝只是餓了,吃了兩塊糕點,喝了一杯甜茶後,他又恢覆正常了。秦朗提著熱騰騰的茶壺走來,為他倒了滿滿的紅糖水:“你再喝一杯甜茶,吃兩塊點心。姐姐說,人突然餓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緩緩再起身。”

前段時間私園中有個姑娘走著走著突然臉色煞白地倒下了,嚇得旁邊的人驚慌失措。後來一問才得知,原來是那姑娘為了身形好看,沒有吃早飯就出門了。吃了兩塊糕點後,她又健康如初了。

姐姐說這叫“低血糖”,肚子餓的時候容易犯,人說暈就暈,暈倒時身邊若是沒人很危險的。

景安帝笑著點點頭:“有勞小郎君,還不知這是哪家府上?等我回家後,定要好好感謝你們。”暗中保護他的禁軍倒是挺有眼色,沒突然出現嚇壞這孩子。很好,回去之後他也要賞今日盯梢的禁軍。

秦朗笑道:“這裏是昭勇將軍府,我兄長是昭勇將軍秦易。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先生好好休息就是。”

景安帝楞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被秦易的弟弟救了。原來眼前的孩子就是小九成日對自己念叨的朗兒,如今親眼一見,果然是個聰慧勇敢的孩子。

又喝了半杯甜茶後,景安帝覺得身體舒爽了很多。他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衣衫,緩步走出了屋子。一出門,他便聽見身邊傳來一道溫厚的聲音:“你醒啦?感覺好些了嗎?”

轉頭看去,只見一位老者正坐在回廊下一邊曬太陽一邊編織竹器,長長的篾條在他手中流暢地編織成了覆雜的形狀,令人賞心悅目。景安帝拱拱手,“多謝老丈救命之恩。”

秦二叔笑了笑:“舉手之勞。你有低血糖的毛病,以後出門的時候記住了,隨身帶一塊兒糖,感覺不舒服的時候就含上。”

景安帝頷首:“知道了。”頓了頓後他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秦二叔靦腆道:“做個果盤兒,城裏人精細,做的東西也乖,這也是我新學的樣式,也不知能不能賣上價。”

景安帝不解了:“秦將軍不是三品大員嗎?怎麽還讓家裏人做這些物件換錢?”方才他已經摸清了,偌大的院子中只有老幼二人,竟然連一個伺候的仆役都看不到。

二叔不好意思地笑了:“孩子們都忙,我也不能吃閑飯。我也沒什麽謀生手段,只能編幾個竹器。幫不上孩子們什麽大忙。如今的我啊,不給他們添亂就不錯咯。”

閑聊幾句後,秦朗手中握著一張紙條沖進了院子:“二叔,兄長和姐姐已經到老家啦,姐姐看到了新房子都高興哭了呢。”

二叔連忙放下手中的竹器起身迎了上去:“真的?快讀給我聽聽?”

秦朗展開紙條,脆生生地讀到:“二叔、朗兒安,我和嘉兒已到老宅,老宅翻修很成功,嘉兒喜極而泣。我們三日後返程,你們保重身體。”

讀完信件後,秦朗已經開始期待了:“真好啊二叔,我們家的老宅子建好了,等明年我院試的時候,我們就能回家住了。”話音未落,秦朗又開始掰著指頭了:“信件是今日早上寄出的,也就是……還有五日就能見到他們啦!”

看到秦朗如此期盼自己的兄長回府,景安帝竟然有些羨慕,他見多了兄弟鬩墻的戲碼,倒是難得看到兄友弟恭的場面。一時間他想到了自己的同胞,若不是聽信讒言,他和長姐怎會誤會那麽多年?

“先生,你的身體好些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的家人傳個消息?讓他們早些來接你?”聽到秦朗有禮貌的聲音,景安帝才驚覺,他竟然在秦家的回廊下吹著冷風發起了呆。

看著眼前眼神堅毅的孩童,景安帝溫和地笑了:“你叫秦朗是吧?秦朗,我和家人原本約好在暢言齋前匯合,你能陪我去暢言齋嗎?”

秦朗一口應下:“好。”

等景安帝隨著秦朗走出秦家後門時,他發現秦朗手中牽著兩條大狗,狗脖子上套了一圈鐵刺。不僅如此,秦朗背上背著小弓,身側掛著箭筒,腿上還塞著一把小匕.首。這孩子,比他想象得還要謹慎啊,竟然帶了這麽多防身利器。

見景安帝眼神覆雜地看著自己,秦朗大大方方地說道:“先生見諒,兄長和姐姐再三告訴我,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景安帝微微頷首,眼神讚揚道:“秦將軍和寧國郡主將你教得很好。不過秦朗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是壞人,你能逃脫嗎?”

秦朗擡頭看了景安帝一眼,歪過頭想了想:“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景安帝哈哈大笑,因為笑得太猛,他甚至嗆到了:“不愧是秦將軍的弟弟,看來大景將來又要多一員悍將。”

秦朗正色糾正景安帝道:“先生您說錯了,我將來要做賢臣,不做悍將。悍將保家衛國固然重要,但是我更想做一名賢臣,輔佐賢明的君王,做一個利國利民的人。”

景安帝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志向!不過我偷偷問你一件事,如果你沒能遇到賢明的君王呢?那你該怎麽辦?”

秦朗的腳步停了下來,秀氣的眉毛糾結地皺起,看來這個問題難住他了。景安帝起了逗弄秦朗的心思,慢悠悠地說道:“萬一上位的是個殘暴的君王,或者是個平庸的君王,他不重用你,你該怎麽辦?”

秦朗摸著下顎慢吞吞向前走,走了幾步之後他擡頭看向了景安帝:“夫子說過,此生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君王的事不是我應該考慮的。無論我遇到是平庸還是殘暴的君王,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問心無愧就好。”

景安帝瞳孔一縮,身體一怔,呼吸亂了起來:“可若是,若是你的意見和君王的意見不和,他讓你向東,你偏要向西,你若是聽了他的話會做出違背良心和道義的事,你若是不聽,他要殺你,殺你全家,你怎麽辦?”

秦朗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口氣:“這位先生,你的想法很危險啊,我想問一問你,我到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才會讓君王如此為難我?”

景安帝啞口無言,半晌後只能訕訕道:“假設,我們只是在假設。”

秦朗呵呵笑了兩聲:“夫子說,人不能吃太飽,不然就會胡思亂想。這位先生,我覺得你方才可能吃多了我家的糕點,所以才會這麽瞎想。”

說完這話,秦朗閉上嘴巴,任憑景安帝如何說好話,他也堅決不開口。直到轉過街角看到暢言齋後,秦朗才指了指暢言齋的方向:“喏,那就是暢言齋了,你看到了吧?我就不送你過去了。以後出門你記得在身上帶一塊糖,一塊就夠了,不要太多,不然你吃多了容易胡思亂想。”

景安帝笑得直不起腰來,他忍不住揉了揉秦朗氣呼呼的臉頰:“你這小家夥有趣,難怪老範和小九那麽喜歡你。好啦,朕不逗你了,送你個東西,以後有空入宮找小九玩。”

說罷景安帝從袖中摸出了一塊溫潤的玉佩塞到了秦朗手中:“喏,拿好了,世間只此一塊。”

秦朗此刻已經楞住了,他捧著玉佩歪著頭看著景安帝,他身邊站著兩條同樣歪著頭的狗。一人二狗都是同樣的懵逼,景安帝再一次笑噴了:“哎喲,太好玩了。小秦朗,醒醒。”

秦朗在腦海中瘋狂的回憶著方才他說過的話,覆盤之後他的臉漲得通紅,不知該不該跪。眼前這人是子初的爹爹,是大景的皇帝。他剛剛是說……皇帝吃飽了撐得?還說了兩次。

看景安帝的反應,似乎並沒有生氣,秦朗才將自己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裏。他大大方方地收了玉佩,掀起衣擺正準備跪下時,景安帝卻伸手扶住了他:“今日微服出行,不要洩露朕的身份。”

秦朗站直身體,應了一聲:“那我……”回味了一下好像說錯了什麽,秦朗改口道:“草民送陛下去暢言齋?”

景安帝捏了捏秦朗的臉頰,“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嗎?如果你和君王的意見不和,君王非要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該如何是好?”

秦朗想了想後清清嗓子,老實道:“回陛下,草民有手有腳,自己會跑。”

景安帝沒想到會聽到這樣新奇的回答,他瞪大眼睛:“跑?跑?”

“不光會跑,還會帶著全家人一起跑。”秦朗解釋道,“違背了我的良心和道義,那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我不做,家人性命堪憂。我做了,餘生將會寢食難安。做與不做都為難,至少我要先保護好家裏人。”

景安帝瞇著眼,枯瘦的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嗯!有道理。自身都難保,如何幫助別人?沒想到你年紀雖小卻很通透,真不錯。”

秦朗的話還沒說完,“等我將家裏人安頓好了之後,我還會回來。”

景安帝楞了一下:“嗯?跑都跑了,你還回來做什麽?”

秦朗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小民犯錯損失不過一些銀兩,君王犯錯就會引來生靈塗炭。如果我這條命能換來君王意識到自己錯了,那……死就死了吧。夫子說,君子要死得其所。為了良心和道義死,就是死得其所。”

“兄長和姐姐常說,能力越強責任越大。我是很想做賢臣的,可是如果真到了需要我以身證道的那一天,我希望能用我的死救下更多的人。”

景安帝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秦朗紅紅的眼眶。過了許久,他才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秦朗的軟發:“秦朗,有朝一日,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賢臣。你會遇到一個賢王,幫助更多的百姓,成就更好的大景。”

秦朗偏過頭擦去了眼中的淚,他笑了笑用力地點點頭:“是的!我和子初約好了,我們一個做賢臣,一個做賢王爺。”

景安帝眉頭輕揚:“哦?子初?子初也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眼看接自己回去的轎輦已經在暢言齋外停好了,景安帝笑著彎腰:“最後一個問題,小秦朗,你方才為何說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我可是一個成年人,你還是個稚童。若我真是壞人,你輕松就能被我制住了哦。”

“就憑你身上的小弓?還是這兩條悍勇的大狗?亦或是小小的匕首?不要小看成年人的力量啊。”

秦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低聲道:“兄長就是害怕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他在我的匕首和箭矢上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輕輕劃一道口子,成年人也得毒翻。”隨即他解釋道:“陛下您放心,我的匕首有刀鞘,箭矢上也裹了黃麻紙,一般不傷人的。”

景安帝:!!!

好險!秦家兩兄弟都不能小覷啊!

作者有話說:

秦朗:一覺醒來,我的防身武器被偷走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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