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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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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攤上事的許公子◎

第一次下水, 蕭子初展示出了驚人的學習能力。一下午的時間,他不光學會了浮水的技巧,後來還能脫離游泳圈在水塘中撲騰好幾個來回。等三個孩子從水中爬出來時, 手腳都被泡出了白色的皺紋。

簡嘉為三人準備了溫熱的洗澡水和清香的澡豆子,等待三個孩子洗澡時,她則開始準備材料, 晚上包餛飩吃。鮮嫩的小青菜在鍋中汆燙變軟, 過涼水後細心剁碎, 再擠去多餘的汁液。並入剁碎的肉餡之後就能調味了。

蕭子初洗過澡走出回廊時, 就見簡嘉正在廚房中包餛飩。放桌上的竹筲箕中擺了半筲箕白胖的像元寶一樣的餛飩,看著可愛極了。

昏沈了大半日, 秦易周身的酒意消散,此刻正和簡嘉一起裹餛飩。簡嘉時不時看一眼秦易, 指點他動作要領。蕭子初站在廚房外看了一陣,越看越覺得秦朗的兄嫂看起來好極了。這種好不是說這兩人長得多美好, 雖然這兩人確實是不可多見的俊男美女, 可蕭子初想說的是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好。

明明沒有過多的言語,兩人卻格外有默契,好似沒有什麽能影響他們做事一樣。

秦易首先發現了蕭子初站在門外,他快速裹完手中的餛飩,用沾了面粉的手挑起了紗門。簡嘉笑吟吟地邀請道:“外面有蚊子,小郎君快進來,別被蚊子叮了。”

蕭子初行了個禮, 緩聲道:“兄長,姐姐。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先前看到簡嘉和秦易, 蕭子初總是禮貌而疏離的喚他們為“秦獵戶”和“秦娘子”, 而現在他竟然像秦朗一樣稱呼二人。

簡嘉和秦易對視一眼, 笑道:“沒什麽需要幫忙的,子初肚子餓了嗎?鍋裏有雞湯,給你熱一碗如何?”中午蕭子初吃得最多的便是雞湯,雖然他喝了好幾碗,可雞湯畢竟是流質的,下午在水中泡了這麽久,想來他應該肚子餓了。

蕭子初搖了搖頭,瞅了餛飩一眼:“不了,我現在不餓,想晚上和大家一起吃晚飯。”頓了頓後,蕭子初說明了來意:“下午浮水時,我聽了姐姐和崔巍的交談。原本我不該多言,我只是有些不解,姐姐為何讓崔巍定條件?家中的物件是你和兄長想到並做出來的,為何不多要一些?你們是覺得崔巍有權有勢,而自己只是平頭百姓,因而不敢爭取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是可以幫上忙,絕不會讓簡嘉他們做虧本買賣。

簡嘉給蕭子初拖了一張小凳,笑道:“坐下說話吧。”身形站得筆直的孩童雙目灼灼看著她,竟然讓她覺得有種壓力。

見蕭子初坐下後,簡嘉將自己的想法細細分析給了蕭子初聽:“子初,或許你覺得我們做出來的東西很好,可以在崔公子處爭取更大的利益。只是我們並不是這麽認為的。”

蕭子初皺眉:“願聞其詳。”

簡嘉手中動作不減,聲音柔和道:“這些物件其實很簡單,有心之人看一眼就明白怎麽制作了。崔公子也是聰慧之人,若是他有心,回家之後找技藝高超之人制作,做出來的東西只會比我們做出來的更好。他願意主動來找我,並且讓利給我,我覺得他不像個狡詐的商人,更像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蕭子初眨了眨眼:“好像……是這樣。不過若是沒有你們,他也想不出更好的點子,我覺得你要的太少了。”

簡嘉眉頭一挑:“子初可知百分之一的純利代表著什麽?”

蕭子初頷首:“知道,夫子曾經講過。售賣出去的貨品扣除成本之後剩下的就是純利。例如,一張桌子賣三百個銅板,純利可能只有一百個銅板,百分之一的純利便是一個銅板。”

簡嘉笑道:“是呀,你想想,我什麽都不用做,崔公子的鋪子裏每賣出一張桌子,我就能得一個銅板,多好的事啊。”

蕭子初還是那句話,他皺著眉,有些遲疑:“可是……還是太少了。說不定一年只能賣出一千張桌子,那你只能得一兩銀子。豈不是很虧?”

簡嘉在筲箕中放下餛飩,笑道:“不少了,子初。你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拼死拼活也就只能掙得兩三兩銀子。一家人要吃要喝,基本存不下銀錢。若是賣桌子能得一兩銀子,賣紗窗又能得一兩,零零總總加起來,已經能讓一家老小生活很久了。”

蕭子初靜默不語,簡嘉緩聲道:“我想,你應該出生富貴之家,幾兩銀錢對於你而言可能不算什麽。不過對於我們這種農家而言,幾兩碎銀就能讓我們好好的生活下去了。而且我和秦易做出來的東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若是能推廣開來,對於和我們一樣的百姓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蕭子初低下頭若有所思:“這樣啊……”原來普通百姓一年拼死拼活只能賺兩三兩銀子嗎?

可是他在城裏時,每天光是飯食就要花二十兩銀子。原來他一日的生活開銷,就能讓普通家庭過十年的好日子了嗎?

蕭子初久久的沈默了,直到吃過晚飯,暮色降臨,他還是微皺著眉低頭不語。

範成章輕輕戳了戳蕭子初:“怎麽了子初?你從剛才開始就魂不守舍。晚飯沒吃飽嗎?”不應該啊,秦娘子今晚做的雞湯餛飩,他從沒吃過那麽好吃的餛飩,一口氣吃了三碗。子初也吃了兩碗,應該吃飽了啊?

蕭子初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擡頭時眼神暗沈的問秦朗:“朗兒。”

正在書桌前練字的秦朗放下筆,狐疑看向蕭子初:“怎麽啦?子初師兄?”

蕭子初問道:“你姐姐和兄長每個月給你多少銀錢?”

話音一落,秦朗懵了:“啊?為什麽要給我銀錢?”實不相瞞,從出生到現在,他唯一一次接觸銀錢,還是那次陪二叔去賣竹器時,那之後他身上連一個小錢都沒有。

突然間秦朗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拍了拍腦袋:“啊,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有的,你等一等。”說著秦朗從書桌旁的櫃子裏取出了自己的小書包,又從書包夾層中取了一個巴掌大的荷包。打開荷包,裏面放了五個銅板。

秦朗不好意思地笑了:“兄長和姐姐給了我五個銅板,讓我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沒有用銀錢的機會,就放在書包裏面了。子初師兄,你需要嗎?”

蕭子初接過荷包掂了掂,過了許久才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我不知人間疾苦啊……”

秦朗和範成章面面相覷,不知蕭子初為什麽突然說這話。難道是今天下午嗆了水,把腦子給嗆壞了?

*

崔巍效率驚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讓林岑來傳信,讓簡嘉和秦易去鳳鳴樓簽合約。收到消息後,簡嘉哭笑不得:“崔公子真的很喜歡和人簽合約。”

秦易趕著馬車慢悠悠道:“我覺得他是個謹慎的人,比起口頭承諾,更喜歡白紙黑字寫下。”同這種人打交道挺好,秦易覺得挺安心。

馬車在鳳鳴樓前緩緩停下,簡嘉剛掀開車簾,就聽樓中傳出了“嚶嚶”的哭泣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崔公子您誤會了,靈生哥哥並沒有那個意思,都是瑤瑤的錯,才讓你們產生誤會。崔公子的物件多少銀錢?瑤瑤,瑤瑤就算砸鍋賣鐵,一定會賠給你。”

簡嘉動作一僵,擡頭瞅了瞅天空,今天出門之前她特意看了一下黃歷。黃歷上寫著“諸事皆宜”,她才開開心心出了門。為什麽,明明都諸事皆宜了,為什麽還會碰到柳思瑤和許靈生?

這不科學!

秦易不知柳思瑤二人同簡嘉之間的糾葛,只知道簡嘉不喜歡二人,上次已經說明了“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交集”的話。秦易停下腳步,緩聲問簡嘉:“要不,先避一避?”

簡嘉也是這麽想的,結果剛想退回車廂中,就聽崔巍的聲音響起:“呵呵,砸鍋賣鐵?姑娘,你家的鍋未免太值錢了。你可看清楚了,我這是春帶彩的玉佩,一塊值千金,你拿什麽賠?就算你和你的小情郎賣身,也賠不起這塊玉佩。懂?”

哦?有情況?

難道是崔巍和柳思瑤命中註定的相遇?

想到這裏,簡嘉更想趕緊撤。崔巍是書中官配男二,據說他和柳思瑤一見鐘情,雖然書中沒寫這兩人於何時何地見了第一面,但是目前看來,劇情大神不可逆,說不定這兩人已經碰撞出愛情的小火花了。

古早文不都是這樣的嗎?或許最初見面時,男N和女主有一些誤會,可是隨著誤會接觸,兩人的感情快速升溫……

對於簡嘉而言,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和女主沾邊之後的男人一個個的都像被下了降頭似的,理智全無。只希望崔巍能保持理智,好好簽了約再說。

“崔公子,我不是故意要弄壞你的玉佩。情急之下,我誤將你當成了輕薄瑤妹的惡徒。還請你……”許靈生的聲音帶了一些窘迫和尷尬,說話都不似平時那般氣定神閑了。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崔巍堵上了:“我懂,身為愛慕者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有異性出現。哪怕是飛過的一個公蚊子,你都覺得它覬覦你的心上人。你放心吧許公子,我也聽說過你的大名,並不想因此和你交惡。我這玉佩你也看到了,價值不菲。若是折成銀錢,你我都覺得無法接受。這樣吧,不若你找一塊和它價值相同的物件抵給我,此事就此揭過。你看如何?”

許靈生面色猛地漲紅,雙眸死死盯著案桌上那一塊碎裂成兩半的玉佩。饒是他盯出花來,這玉佩也無法覆原。平生第一次,他希望時間能倒流,讓他回到半個時辰前。

簡嘉本來要離開的步伐硬生生停住了,她伸手在自己腰間摸了摸,眼神中出現了幾分熱切。秦易將簡嘉的動作盡收眼底,而後偏過頭唇角繃直。他知道的,許靈生是嘉兒的意中人,若不是簡小強作孽,嘉兒說不定已經和許靈生成雙成對了。

“可惜了……”簡嘉遺憾地放下了在腰間摸索的手,“忘了帶瓜子。”老黃歷誠不欺人,今日果然諸事皆宜。沒想到身為反派女配的她,有生之年能看到男二為難男三的名場面。

真刺激!真上頭!

瞧瞧許靈生那不可一世的臉受憋的模樣,簡嘉心情大好,要是能有一把瓜子,她的心情會更好。

秦易準確的捕捉到了簡嘉方才說的兩個字:“瓜子?”和瓜子有什麽關系?雖然不明白簡嘉的意思,他還是配合的問道:“你想嗑瓜子嗎?我給你買一些來。”

秦易剛一動,就被簡嘉準確抓住了手。秦易身體一僵,低頭看著掌心中白嫩的手,耳根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簡嘉只顧著吃瓜,根本沒註意到秦易的反應,她頭也沒回,只是拉著秦易悄咪咪躲在了人群的後方:“沒有瓜子也無妨,這麽好的吃瓜現場,不能錯過。”說罷她還戳了戳前方一個正在看熱鬧的大娘:“請問,這裏面在鬧什麽呢?”

那大娘也是個性情中人,三兩句話就將前因後果告訴了簡嘉:“嗐,鳳鳴樓的東家今天倒了大黴,好心救了一個落水的姑娘,結果卻被那姑娘的情郎誤會成輕薄姑娘的惡人。推搡中,東家身上的玉佩摔碎了,現在正在扯這事呢。”末了大娘嘖嘖了兩聲,搖頭晃腦道:“要是這事處理不好,那情郎就得去坐牢了。”

簡嘉眉頭揚起,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看向了柳思瑤的衣擺。柳思瑤的衣裙濕漉漉,證明那大娘所言非虛。

簡嘉低聲呢喃著,聲音中有幾分期待:“坐牢啊……”

坐牢是不可能坐牢的,許靈生可是十裏八鄉最有名的讀書人,許家莊的族人還指望他考上秀才舉人做大官呢,怎麽可能讓他去坐牢?再說了,原著中崔巍並沒有對許靈生做什麽小動作,柳思瑤就已經投奔到他的懷中了。就沖著這點不難看出,崔巍應該不會報官,更不會將許靈生送入牢中。

聽了崔巍的話後,許靈生沈默許久,只見他拱拱手對崔巍緩聲道:“崔公子,很抱歉弄壞了你的玉佩。我知你的玉佩貴重,一定會想辦法賠給你等價的物件。”

崔巍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笑吟吟地搖了搖扇子:“口說無憑,立個字據如何?來人,拿紙筆給許公子。這賠償呢,也得明明白白寫下來,賠何物,何時賠,許公子你覺得呢?”

許靈生袖中的手攢得更緊,聽著柳思瑤的哭聲,看著案桌上破碎的春帶彩玉佩,眼神黯淡了下來。他明白瑤妹天性善良,突然落入水中必定驚慌失措,被人救上岸之後會哭泣也是正常的。他明白,怪他自己沒分辨出是非黑白就上前維護瑤妹,才會引出這次的事端。

道理他都懂,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他咎由自取。只是為什麽胸中像是堵了一口氣,憋得他難受呢?

眼見許靈生接過了店小二抵來的紙筆,柳思瑤的眼淚徹底決堤。她一把握住了許靈生的手,嗚咽道:“不能寫,不能寫啊!那玉佩價值千金啊,靈生哥哥,你到哪裏才能湊到這筆錢?此事因我而起,就算砸鍋賣鐵,就算賣身賣藝,我都不能讓你背上這麽重的債啊。我去求崔公子,求他看在你不是有心的份上,求他網開一面……”

許靈生呼吸亂了,眼眶也紅了起來:“我可以賣字賣畫,可以等考上功名之後再還,只要,只要……”

後面的話許靈生說不出來了,他痛苦的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紙筆。纖細的筆桿和薄薄的紙猶如千斤重,壓得他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價值千金的玉佩啊,他就算將自己賣了,也賣不到十分之一的價錢。

什麽時候才能湊齊這些銀錢?鄉試在即,他應該將精力集中在溫書上,若是身上背了這麽重的債,狀態怎麽可能不受影響?

簽了這張紙,可能大半輩子都得還債了,又或許一輩子都還不清……

這時柳思瑤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深深看了一眼許靈生,淚眼中出現了幾分決絕。在許靈生低頭思考之際,她轉身快步走到崔巍身前,雙膝跪在地上淚眼朦朧道:“崔公子,求您大發慈悲網開一面,我可以為您做牛做馬,求您不要讓靈生哥哥簽字,他是個讀書人,哪裏能背上這麽沈重的債?”

“求求您了,您買了我吧,我為奴為婢,一定報答您的恩情!”柳思瑤伸手想要去扯崔巍的衣擺。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這一幕不止讓許靈生心碎,更讓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起來:“該不會是鳳鳴樓的東家看上了這小娘子,故意給許公子他們設了個套吧?”

“是啊,是啊,兩個大活人總不能被一塊玉佩壓死吧?”

“崔東家也太不近人情了,這不就是仗勢欺人嗎……”

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聲,柳思瑤心頭暗喜,哭聲更大了一些。

簡嘉輕輕嗤笑一聲,低聲對秦易說道:“這事你怎麽看?”

秦易的掌心中還殘留著簡嘉的體溫,聽到簡嘉的問話,他才回過神來。思考一陣後,非常有原則的秦易給出了他的回答:“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弄壞了別人的東西,自然要按原價賠償。”

簡嘉讚許的看了秦易一眼,擡手輕輕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我也是這麽想的,不愧是我們!”說完這話後,她正色看向了柳思瑤三人的方向:“若是哭泣和眼淚就能掩蓋自身的錯誤,就能逃避該承擔的責任,那大家不用工作,只管對著老天爺哭泣就行了。”

柳思瑤的眼淚對於覬覦她顏值的男人而言是無價的珍寶,不知崔巍會不會被梨花帶雨的美人折服,免了許靈生的債?簡嘉好奇地觀望著,想看看崔巍的反應。

就在柳思瑤的手快要觸碰到崔巍的衣擺時,崔巍突然挪開了雙腿,沒讓柳思瑤的一根手指落到自己身上。他面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聲音像是淬了冰似的:“看來是我想錯了,想著許公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私下商談能留一線。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今日我做錯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不該救你許公子的心上人,就該讓她在水裏飄著,這樣此刻我就不用被冠上不近人情仗勢欺人的名頭。”

崔巍眼神淩厲地看向了許靈生,聲音冷情的說道:“第二件事,發現玉佩損毀第一時間就該報官,不該想著給你留面子私下和解。許公子,既然你和這位姑娘都認為是我崔某過分了,那我們就報官吧,後續一切,我們去衙門大堂說清理清也就是了。”

“林護院,去衙門走一趟吧。報官,就說貴重玉佩被人損毀,求官府做主斷個是非。”

隨著崔巍話音落下,大堂的角落裏傳來了林岑沈悶的回應:“好的少爺。”

柳思瑤的面色徹底僵了,她急得語無倫次,哭都哭不出來了:“不不,不能報官!崔公子,是我錯了!求求你再給靈生哥哥一個機會吧!簽,我們立刻就簽合約!”

崔巍冷著臉起身,涼涼看了看許靈生和柳思瑤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真是晦氣,耽擱本少爺做大事。”

說罷崔巍面上的寒霜散去,搖著折扇沖著人群後方的簡嘉笑吟吟道:“秦兄,嘉兒妹子,你們兩看熱鬧看完了嗎?看完的話咱先上樓簽個約?”

簡嘉面色一僵,她還以為崔巍沒發現她,沒想到他竟然將自己的動作都看進去了?這……好丟人。還有,“嘉兒妹子”這個稱呼是怎麽回事?她什麽時候成了崔巍的妹子了?

許靈生循著崔巍的目光看去,就見簡嘉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再見到簡嘉,許靈生眼神覆雜,心情更加覆雜。

柳思瑤眼神震驚地看向簡嘉,數月沒見她,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她覺得嘉兒更好看了。簡嘉身上穿著的是流雲裙嗎?她怎麽能買到這麽好看的顏色?還有簡嘉的發髻,為什麽她的發髻看起來如此蓬松又自然?簡嘉是不是又白了……

一時間柳思瑤忘記了哭泣,只呆呆的看著簡嘉。

簡嘉對著崔巍行了個禮:“崔公子。”

崔巍熱情的迎了上來:“叫什麽崔公子,也太生疏了。走走,樓上坐。本想今天好好和二位商談,但是看樣子我們閑聊的時間不多了。哎,你說這叫什麽事,救人還救出了是非,我實在沒地方說理了。”

崔巍一邊抱怨著,一邊引著簡嘉和秦易向二樓的樓梯走去,大堂中只留下看熱鬧的人群和呆楞的許靈生柳思瑤。

直到看不見簡嘉他們的身影,柳思瑤才回過神來,她難以置信的回頭問道:“靈生哥哥,方才那個人,是嘉兒嗎?”

許靈生眼神黯淡地點了頭,是的,方才進門的正是簡嘉和秦獵戶。從進門開始,簡嘉連一個眼神都沒落到自己身上。

望著通向二樓的階梯,許靈生突然覺得說不出的倦怠和疲憊。

作者有話說:

秦易:方才你在腰間摸索什麽?

簡嘉: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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