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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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到快畢業的時候才知道他親爹找到他的事的。”
菜已經上得差不多，宋燃吃了兩口菜算是墊墊肚子，目光垂下，像是陷入到回憶裏：
“其實早些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那陣子周槐安天天都很忙，早出晚歸，除了上課，我幾乎見不到他。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很差，很沈默。雖然他以前就不怎麽愛說話，但給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一種是從內心湧上來的單純的沈默，一種是心力交瘁之下的不願開口。”
溫枕不自覺地捏緊玻璃杯，指節有些泛白。
宋燃接著道：“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後來才知道，大三寒假回來沒一段時間，周廣鵬，就是周槐安的親爹就找到他了。”
宋燃中間含糊了一段沒說，溫枕也沒問，她知道宋燃想說的是什麽。
她回憶前當年最後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不就也正是宋燃描述的，周槐安早出晚歸忙的暈頭轉向的時間嗎？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肯定也是和周廣鵬有關，但那是的自己，卻從未想過問他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學畢業之後周槐安就進了公司，他是半路出家，以前從沒接觸過這些事情，再加上他們那個大家族都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反正說來說去，周槐安這幾年為了站穩腳跟，過得挺難的。”
宋燃說著，似乎想起什麽事情，搖搖頭，語氣中略有不忍。
溫枕雖然並未親身經歷，但她從小也算是耳濡目染，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大略也能猜到一二。
光是他們溫家當時掙得那一點小錢，親戚朋友之間就沒少爭執，更何況周家那麽大的產業，恐怕周槐安這幾年，光是吃別人給下的圈套恐怕就夠他受了，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支撐著走到了今天。
成為了現在這個，冷下臉上就不免讓人膽寒的周總。
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溫枕不由得想起當年自己去實驗室找周槐安的場景，當時對方穿著白大褂，彎著腰，眼神認真地看著面前正在運轉的儀器，豪不誇張地講，那時的周槐安，身上像是批了一層光。
這層光不是溫枕愛意的濾鏡賦予他的，而是周槐安自己，展現出某種事情全情貫註的熱愛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
可是如今...
溫枕心中不知什麽時候打起鼓來，激烈的節奏讓她的血液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她捏起杯子將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用幾乎快要顫抖起來的聲音：
“可是，周槐安為什麽要這麽選呢？”
溫枕話音剛落，宋燃原本去夾菜的手頓住，眼簾掀起，深沈有力的目光看的溫枕心中一顫，不自覺地回避了一下。
“我沒有實際的證據本來是不該說這話的。”
宋燃輕聲道：“但溫枕，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個瞬間，覺得周槐安做這個決定是因為你嗎？”
溫枕的大腦轟然炸開，幾乎是瞬間手一松，原本半舉著的筷子從手指間跌落，霹靂吧啦地一路向下，在瓷磚地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宋燃用一種最直接，但又最隱晦的方式，一下戳中了溫枕內心深處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東西，就像是從雜物間翻出了一個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舊箱子，你明明看到箱子上貼的標簽，但你依舊固執地認為，裏面裝的肯定不是這個東西。
“你那首歌的事情，你了解過嗎？”
溫枕反應片刻，木然地點點頭。
“我不能確切地拿出證據證明那首歌背後發生的事情是周槐安做的，但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周槐安和明然娛樂的周牧海走的很近，半年之後，明然娛樂就收購那家公司。”
宋燃寥寥數語，僅僅是說出自己當時掌握的情況，但卻足以在溫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本不應該這麽震驚的，她不是早就猜測過這件事可能是周槐安做的嗎？難道只是因為現在加了一個“周槐安是為了自己”的前置條件嗎？
可是...
可是自己當初離開，不就是為了讓周槐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難道說兜兜轉轉，回到原地什麽都沒有做成的是自己？
宋燃又仰頭喝了一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面色有些潮紅，語氣中也帶著一些為好友的不甘：
“我說句不好聽的，溫枕。如果沒有周槐安現在的情況，我是說如果，你想過你母親的遺物嗎？”
溫枕的大腦轟然炸開。
“你現在估計只想著當時和周槐安借到錢之後的情況，但你有再往前想一步嗎？如果周槐安沒有接受周廣鵬的一切，你現在回國，你拿不出錢，你也借不到這麽多錢，你母親的那些東西是肯定會被你那個哥哥溫鳴拿出去禍害的，不是嗎？”
宋燃字字珠璣，像是一把利刃直戳進溫枕的胸膛，她的臉色蒼白，像是失血過多。
宋燃又幹了一杯，顯然，他今天是想趁著酒精，將一切都袒露出來，無論對錯，也無論周槐安知道之後會如何對待他這個舊時老友，他都要說出來。
作為朋友，他想為周槐安做一點事情。
“溫枕，你不會真的覺得，周槐安能相信你當時說的話吧？覺得你是因為突然不愛他了才要分手？”
溫枕蒼白的面龐驟然擡起，瞳孔灰暗，震驚又不解地看向宋燃。
“那是周槐安，他可能情商是低，但他智商不低，他轉身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那你是想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托詞了，溫枕，恕我直言，你為自己分手擬定的臺詞，真的算不上高明。”
溫枕如同墜入千年冰窟，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宋燃。
她其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每想到，都會同時想起周槐安那決然的眼神，兩相交映，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周槐安依舊愛著。
“你當時讓蔣妍來找我，讓我提醒一下周槐安別忘了報名那個項目，你還記得嗎？”
溫枕忙不疊地點點頭。
當時她下定決心和周槐安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到周槐安要為了自己放棄他的愛好和人生，為了讓自己的分手不白費，她還讓蔣妍側面提醒一下宋燃，當時用的借口好像是——
如果周槐安不去做，那麽溫枕就會背負這種耽誤別人的愧疚感。
現在想想，這個借口在周槐安眼裏應該也是形同虛設。
溫枕雖然這麽想著，但真正令她震驚不已的，卻是宋燃的下一句話。
宋燃說：“我沒有告訴周槐安這句話。”
溫枕眉間驟然緊蹙，眼含警惕地看向宋燃，千奇百怪的念頭從她大腦深處飛出來，形成一道厚厚的防禦墻。
或許是她眼中的攻擊和防禦都表達的過於明顯，宋燃突然笑了一下，似是釋懷，又像是了然：“因為當時，周槐安已經報名，卡著最後的時間點，熬夜把要上交的東西寫完的。”
溫枕一楞，還未來得及收回眼中的情緒，就聽到宋燃說：
“因為周槐安說，你應該會很開心看到他去做這件事。”
有什麽東西在溫枕的血管裏驟然炸開，覆雜的情緒從心底往四肢蔓延，溫枕覺得手指尖有些微微發麻。
周槐安說，自己會很開心看到他去做這件事情。
自己會，很開心。
她的記憶突然回到分手的那個晚上，周槐安站在陰影裏，突然用低沈又冷冽的聲音問自己：“這樣做，你會開心嗎？”
會。
這是溫枕當時的回答。
“可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溫枕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可是為什麽他明明這麽做了，最後卻還是你看到的這個結局是嗎？”
宋燃接過話茬，沈默片刻，無奈地笑道：“所以我常說，世事無常。”
“覆審的結果出的很快，我和周槐安都通過了，導師甚至為此大擺一桌，就在隔壁的包廂。”
宋燃朝邊上指了指，溫枕順著他的手看去，透過斜開的門縫，仿佛看見當年的場景。
“我當時雖然擔心周槐安的心理狀態，但是轉念想想，無論他是為了什麽做這個事，只有做了，就總有走出來的一天。當時周槐安喝多了，還和我說，指不定哪天你能從某條科研消息裏看到他的名字，那時候的你肯定更開心。”
溫枕默然，眷戀地目光又朝包廂的大門看去。
“但，就像我說的，世事無常，我們正準備著簽證護照的時候，你的那首歌發了，寫得是那個小偶像的名字。”
所以一切事情形成某種邏輯閉環。
溫枕垂著眼睛，像是失去支撐身體的力氣：“是周廣鵬做的。”
宋燃聳聳肩膀：“我沒有任何證據，周槐安也沒有和我說過半個字，但我猜測，可能和周廣鵬有關系。”
“不是可能，是百分之百。”
溫枕的大腦像是突然開竅，將腦海中所有碎片連起來，形成一張地圖：
“估計我簽約的那個公司，背後也有周廣鵬的手筆，他用我來牽制周槐安，讓周槐安乖乖和他回去繼承家業。又怕中途出什麽變故，所以手裏會捏很多張底牌，只要周槐安低一次頭，他就會知道這幅牌有用，一張打完，還是第二張、第三張，等到底牌打完的時候，周槐安也就沒有辦法離開了。”
宋燃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面前酒杯裏的漩渦，像是突然形成的黑洞，將溫枕的意識、情緒全都吞噬進去。
她突然覺得從最開始，她也好，周槐安也好，在愛對方這件事情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但這種錯事並非故意，而是在當時那種環境之下，一種自認為好的情感。
但是他們卻忘了，愛對方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對方感受到愛。
“這些事情都沒有什麽的，他沒有做出一件事，他為什麽不說？”
溫枕聲音清冷，但眼眶卻突然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該責怪周槐安，但就是忍不住。
宋燃看到溫枕這樣，心中也不免為他們感到一陣惋惜，輕嘆一聲：
“你覺得他沒有做錯，但是他不這麽覺得。”
“他說，他沒能去做讓你開心的事情，就是他最大的錯誤。”
“就像你說的，周槐安很早之前，就把自己困在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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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枕不自覺地捏緊玻璃杯，指節有些泛白。
宋燃接著道：“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後來才知道，大三寒假回來沒一段時間，周廣鵬，就是周槐安的親爹就找到他了。”
宋燃中間含糊了一段沒說，溫枕也沒問，她知道宋燃想說的是什麽。
她回憶前當年最後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不就也正是宋燃描述的，周槐安早出晚歸忙的暈頭轉向的時間嗎？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肯定也是和周廣鵬有關，但那是的自己，卻從未想過問他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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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燃說著，似乎想起什麽事情，搖搖頭，語氣中略有不忍。
溫枕雖然並未親身經歷，但她從小也算是耳濡目染，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大略也能猜到一二。
光是他們溫家當時掙得那一點小錢，親戚朋友之間就沒少爭執，更何況周家那麽大的產業，恐怕周槐安這幾年，光是吃別人給下的圈套恐怕就夠他受了，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支撐著走到了今天。
成為了現在這個，冷下臉上就不免讓人膽寒的周總。
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溫枕不由得想起當年自己去實驗室找周槐安的場景，當時對方穿著白大褂，彎著腰，眼神認真地看著面前正在運轉的儀器，豪不誇張地講，那時的周槐安，身上像是批了一層光。
這層光不是溫枕愛意的濾鏡賦予他的，而是周槐安自己，展現出某種事情全情貫註的熱愛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
可是如今...
溫枕心中不知什麽時候打起鼓來，激烈的節奏讓她的血液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她捏起杯子將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用幾乎快要顫抖起來的聲音：
“可是，周槐安為什麽要這麽選呢？”
溫枕話音剛落，宋燃原本去夾菜的手頓住，眼簾掀起，深沈有力的目光看的溫枕心中一顫，不自覺地回避了一下。
“我沒有實際的證據本來是不該說這話的。”
宋燃輕聲道：“但溫枕，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個瞬間，覺得周槐安做這個決定是因為你嗎？”
溫枕的大腦轟然炸開，幾乎是瞬間手一松，原本半舉著的筷子從手指間跌落，霹靂吧啦地一路向下，在瓷磚地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宋燃用一種最直接，但又最隱晦的方式，一下戳中了溫枕內心深處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東西，就像是從雜物間翻出了一個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舊箱子，你明明看到箱子上貼的標簽，但你依舊固執地認為，裏面裝的肯定不是這個東西。
“你那首歌的事情，你了解過嗎？”
溫枕反應片刻，木然地點點頭。
“我不能確切地拿出證據證明那首歌背後發生的事情是周槐安做的，但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周槐安和明然娛樂的周牧海走的很近，半年之後，明然娛樂就收購那家公司。”
宋燃寥寥數語，僅僅是說出自己當時掌握的情況，但卻足以在溫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本不應該這麽震驚的，她不是早就猜測過這件事可能是周槐安做的嗎？難道只是因為現在加了一個“周槐安是為了自己”的前置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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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當初離開，不就是為了讓周槐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難道說兜兜轉轉，回到原地什麽都沒有做成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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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句不好聽的，溫枕。如果沒有周槐安現在的情況，我是說如果，你想過你母親的遺物嗎？”
溫枕的大腦轟然炸開。
“你現在估計只想著當時和周槐安借到錢之後的情況，但你有再往前想一步嗎？如果周槐安沒有接受周廣鵬的一切，你現在回國，你拿不出錢，你也借不到這麽多錢，你母親的那些東西是肯定會被你那個哥哥溫鳴拿出去禍害的，不是嗎？”
宋燃字字珠璣，像是一把利刃直戳進溫枕的胸膛，她的臉色蒼白，像是失血過多。
宋燃又幹了一杯，顯然，他今天是想趁著酒精，將一切都袒露出來，無論對錯，也無論周槐安知道之後會如何對待他這個舊時老友，他都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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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周槐安，他可能情商是低，但他智商不低，他轉身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那你是想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托詞了，溫枕，恕我直言，你為自己分手擬定的臺詞，真的算不上高明。”
溫枕如同墜入千年冰窟，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宋燃。
她其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每想到，都會同時想起周槐安那決然的眼神，兩相交映，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周槐安依舊愛著。
“你當時讓蔣妍來找我，讓我提醒一下周槐安別忘了報名那個項目，你還記得嗎？”
溫枕忙不疊地點點頭。
當時她下定決心和周槐安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到周槐安要為了自己放棄他的愛好和人生，為了讓自己的分手不白費，她還讓蔣妍側面提醒一下宋燃，當時用的借口好像是——
如果周槐安不去做，那麽溫枕就會背負這種耽誤別人的愧疚感。
現在想想，這個借口在周槐安眼裏應該也是形同虛設。
溫枕雖然這麽想著，但真正令她震驚不已的，卻是宋燃的下一句話。
宋燃說：“我沒有告訴周槐安這句話。”
溫枕眉間驟然緊蹙，眼含警惕地看向宋燃，千奇百怪的念頭從她大腦深處飛出來，形成一道厚厚的防禦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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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枕一楞，還未來得及收回眼中的情緒，就聽到宋燃說：
“因為周槐安說，你應該會很開心看到他去做這件事。”
有什麽東西在溫枕的血管裏驟然炸開，覆雜的情緒從心底往四肢蔓延，溫枕覺得手指尖有些微微發麻。
周槐安說，自己會很開心看到他去做這件事情。
自己會，很開心。
她的記憶突然回到分手的那個晚上，周槐安站在陰影裏，突然用低沈又冷冽的聲音問自己：“這樣做，你會開心嗎？”
會。
這是溫枕當時的回答。
“可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溫枕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可是為什麽他明明這麽做了，最後卻還是你看到的這個結局是嗎？”
宋燃接過話茬，沈默片刻，無奈地笑道：“所以我常說，世事無常。”
“覆審的結果出的很快，我和周槐安都通過了，導師甚至為此大擺一桌，就在隔壁的包廂。”
宋燃朝邊上指了指，溫枕順著他的手看去，透過斜開的門縫，仿佛看見當年的場景。
“我當時雖然擔心周槐安的心理狀態，但是轉念想想，無論他是為了什麽做這個事，只有做了，就總有走出來的一天。當時周槐安喝多了，還和我說，指不定哪天你能從某條科研消息裏看到他的名字，那時候的你肯定更開心。”
溫枕默然，眷戀地目光又朝包廂的大門看去。
“但，就像我說的，世事無常，我們正準備著簽證護照的時候，你的那首歌發了，寫得是那個小偶像的名字。”
所以一切事情形成某種邏輯閉環。
溫枕垂著眼睛，像是失去支撐身體的力氣：“是周廣鵬做的。”
宋燃聳聳肩膀：“我沒有任何證據，周槐安也沒有和我說過半個字，但我猜測，可能和周廣鵬有關系。”
“不是可能，是百分之百。”
溫枕的大腦像是突然開竅，將腦海中所有碎片連起來，形成一張地圖：
“估計我簽約的那個公司，背後也有周廣鵬的手筆，他用我來牽制周槐安，讓周槐安乖乖和他回去繼承家業。又怕中途出什麽變故，所以手裏會捏很多張底牌，只要周槐安低一次頭，他就會知道這幅牌有用，一張打完，還是第二張、第三張，等到底牌打完的時候，周槐安也就沒有辦法離開了。”
宋燃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面前酒杯裏的漩渦，像是突然形成的黑洞，將溫枕的意識、情緒全都吞噬進去。
她突然覺得從最開始，她也好，周槐安也好，在愛對方這件事情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但這種錯事並非故意，而是在當時那種環境之下，一種自認為好的情感。
但是他們卻忘了，愛對方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對方感受到愛。
“這些事情都沒有什麽的，他沒有做出一件事，他為什麽不說？”
溫枕聲音清冷，但眼眶卻突然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該責怪周槐安，但就是忍不住。
宋燃看到溫枕這樣，心中也不免為他們感到一陣惋惜，輕嘆一聲：
“你覺得他沒有做錯，但是他不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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