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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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目光毫不意外地在空中相遇。這時正是下午，還沒到標準的晚餐時間，店裏的人不多。宗像保持著半側身的姿勢，而周防站在門口。他們誰都沒先說話，氣氛沈默。
“歡迎光臨!”居酒屋的老板從小門後出來，正好看到周防。他手裏端著一份單人的壽喜燒火鍋，空氣裏瞬間就飄散起牛肉和柴魚的香味。他把自動控制火焰大小的小火鍋放到宗像面前，轉身滿臉笑容地詢問周防: “請問客人您要點什麽呢”
這圓場打得不錯。雖然他一向不喜歡過分熱情的人，但這次恰到好處。周防邁步向前，毫不客氣地在吧臺邊上坐下，離宗像隔了幾個位置。 “和他一樣。”他懶散地指了一下又開始自斟自飲的宗像。
“好的，請稍等。”店老板覺得他這兩個顧客之間氣氛古怪，但聰明地什麽也沒說，又退到後面廚房去了。
周防的關心重點完全不在他身上。他一手放在木制吧臺上面，手指輕輕地敲著，目光斜側過去。對方今天沒穿SCEPTER4的制服，一件休閑款的白襯衫也依舊扣得嚴嚴實實。手指很長，皮膚白皙，從小酒瓶裏斟酒的動作緩慢而優美。嘖，不愧是宗像，一直以來就沒有變過。
“看出來什麽了嗎”宗像淡淡地問。雖然他這麽說，但目光卻沒有分給周防一點，頭也沒有轉過去，只是自顧自地又喝掉了一杯。在他擡頭的那一瞬間，露出的頸項曲線十分漂亮。
“我還以為你從今以後就打算扔著我自生自滅了。”周防回答，聲音低沈。其實他不想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只清楚地知道一些直觀想法——比如說他剛才一定要找出宗像的所在地，又比如說現在可以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宗像放下酒杯，慣常地送給他一個冷哼。 “如果你明白什麽是王的責任和義務的話，我不打算這麽做。”隨著他這個動作，頭發也垂落下幾絲來，搭在臉頰邊上，遮住了表情。
周防挑了挑眉。這麽說來，對方真的這麽考慮過 “真不像你啊，宗像。”
“總覺得是拜你所賜呢。”宗像毫不猶豫地反擊。 “太習慣有人給你善後嗎”
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周防站起來，朝對方的方向走了兩步。 “原來你早就準備一拳頭打醒我了，是嗎”他微微彎下腰，臉幾乎就要貼上對方的臉。 “如果我這次依舊不想默默地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你會給我第二劍，是嗎”
宗像握著筷子的手停頓在半空很久，這才出了聲。 “看起來一拳頭完全不夠。”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對方似乎在蓄意激怒他……
“你不會真的指望我自己卸下王位吧上一次不可能，這一次也依舊不可能。”周防低聲笑了起來。他就知道不會的，宗像永遠不可能真的不管。這樣說起來，無論宗像做了什麽，都不會接觸到他的接受底線……因為就算是死，他也一定會死在對方手裏。
宗像終於轉頭，兩人的目光近距離對接。 “SCEPTER4的工作量最近降低了不少。”他沒有接周防剛才的話，而是起了一個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題，用了一個完全陳述的語氣。
除去一般情況的超能力者犯罪和必要的守衛工作， SCEPTER4的工作只有兩大來源:綠組和赤組。綠組的針對行動似乎還沒有正式拉開序幕，而赤組最近安分許多。可見周防並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樣漫不經心，至少他的情報說明，赤組全體很早就提高了警戒級別——如果說準確時間，正是他成為青王的那天。他當然也知道周防絕不會卸下王位，所以他已經開始另尋他法。
“看得出來。”周防意有所指地盯了宗像面前的小酒瓶一眼。 “所以，”他重新盯著對方鏡片後的瞳孔，微微勾起嘴角: “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嗎”然後沒等對方回答，他就自顧自地伸過手去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幹了。
宗像有一瞬間的驚訝。這種發展趨勢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按照一貫的情形，周防應該會馬上給他增加工作量。然而當他把目光移回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發現面前的杯子被動過了——周防剛才用是他的喝過的杯子!這要說不是故意的都不行，周防明明知道他有輕微潔癖! “沒問題，都請你喝了。”他果斷地連杯子和酒瓶都推了過去。
“呵，這麽淡的酒。”周防直起身，語氣充分傳達了他的不屑。
“真可惜這裏沒有水果牛奶。”宗像毫不客氣地反擊。相對於他喜歡的清酒，周防喜歡的飲料是水果牛奶更匪夷所思吧 “簡直完全不能想象一個從國中時期就已經是不良少年的人愛好會是這個。”
周防又呵一聲。戶籍課的人有時候真是知道得太多了，只可惜方向不大對……
就在兩人陷入又一次唇槍舌戰的危機之時，店老板再一次適時出現了。周防無所謂地笑笑，重新坐回原位，開始慢條斯理地吃他的那份火鍋。賣相真精致，宗像喜歡的店一向都這樣，不過味道的確還不錯;價格什麽的，反正宗像已經答應請他了，公務員的待遇總是要比他們吠舞羅好……他一邊吃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努力把剛才看到的那雙帶著淡淡酒色的嘴唇從腦海裏趕出去。
宗像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神思不屬。果然是因為太無聊了吧聽說一個月都沒出過房門……不過既然今天出現了，也就是意味著之後他就得花心思在這上面了，時刻盯著對方的威斯曼偏差值。算算時間，綠王也差不多該開始他的針對行動了……宗像安靜地吃著他的那份壽喜燒，腦海裏已經轉過了無數個應對計劃。
兩個人各懷心事，最終卻幾乎是同時吃完的。宗像瞥了依舊懶洋洋的周防一眼，覺得對方大概已經有點兒意識到作為王該做什麽了，他必須做點啥來鞏固這種情況。 “註意十束，安娜也是。別和綠組杠上。馬刺身好好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雖然周防肯定會嫌他多事，但是還是要說。
十束和安娜的確是赤組的重點保護對象，他已經下令了。綠組目標一直是青組，不過的確也不排除赤組會被卷入的可能。至於馬刺身……宗像記性也太好了吧處理那件事的時候難道他也在場周防略微詫異地挑起眉。 “宗像，你什麽時候開始惜字如金了”
宗像站起身，順手拿起一邊的風衣外套，把帳付了。 “綠王出現了。”他言簡意賅地說。 “就算沒有你，我也有很多事要忙。”
後面這句話周防聽了已經不止一遍——不得不說，他討厭這種感覺。但是現在他沒空想這個，因為宗像先告訴了他一個不得的消息。 “綠王”周防的聲音微微提高， “你見到人了”他記得上一次直到他死也沒見過這個家夥，黑王也是。
“標準來說，我只聽到了他的聲音。”宗像微微一笑。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也許是一個，也許是兩個……誰知道呢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做下去，所有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雖然個人很不想說再見，但是大概這沒辦法避免。”
周防又呵一聲。 “你的敬語和禮貌呢，宗像”要不是實在太習慣那種客套話，恐怕他沒法在考慮綠王的時候還準確地註意到這個變化。重來一次，他還以為事情會比較簡單呢，可是綠王是怎麽回事
“我以為你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對你使用敬語是浪費。”宗像果斷回敬了他。他把風衣穿上，離開前看了對方最後一眼。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想必對方再怎麽漫不經心，也不會看著氏族成員去送死。這對他來說已經夠了，他沒指望赤組幫忙，只要不拖後腿就好。
周防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也起身往外走。用詞很謙虛，但是本質十分高傲。對著自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諷刺語氣，還有那種無以倫比的責任感。雖然由於壓抑力量的問題，自己通常沒有精神，但某些方面是決不可退讓的——比如說氏族成員的安全。宗像大概也就是抓住這一點，才告訴他綠王的出現吧
不過，綠王聽起來和無色之王一樣，也是一個制造麻煩的家夥呢……他並不畏懼再次殺死王，因為隨之而來的王劍墜落已經有人能解決它;但就像宗像所暗示的一樣，再來一次並不是為了慷慨赴死，至少在這種事情重演之前他還能做些別的……現在他已經知道，有些壓抑的東西即使爆發出來，也不會影響最糟糕的結果;那他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宗像很快就離開了購物中心，朝著SCEPTER4所在地飛奔而去。看起來綠王的確起了一些作用，至少周防這次忘記了要動手。雖然他並不害怕這種對決，但是減少麻煩總是好的，更別提周防那不穩定的力量了。只不過這也只是暫時解決了而已，新的問題已經冒了出來。綠王的目的，綠王的手段，綠王的安排……他需要一個聰明能幹的屬下，最好精通電腦，也許脾氣不需要太好……
想到這裏時，宗像輕輕勾起了嘴角。他在SCEPTER4外圍大門之前停步，轉頭看向了一個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人。最近赤組的人真是喜歡往他們青組轉悠，是不是
————————
<FONT face=宋體size=3 color=#000000>第四十一章誰的蓄意
兩個小時之後，學院島。
學生們覺得今天真是個倒黴的日子。因為他們宿舍裏居然有個空房間莫名其妙地爆炸了，連帶著波及了周圍的其他房間。還好是上課時間，不然肯定會有人員傷亡。這還是其次，在上著課的時候被幾個兇神惡煞的家夥打斷，一個一個地檢查，就更令人驚恐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被他們形容成“兇神惡煞”的人正是赤組成員。周防破獄而出，帶著吠舞羅就往學院島去了。他們把學院領導兩下擺平，然後開始一個教室一個教室地查問學生。這些事情當然是其他人在做，周防隨便找了個地方躺著去了。他交代過草薙了，該知道分寸的會知道分寸。如果沒推測錯的話，那個家夥現在應該已經附身在梳著兩條辮子的女孩身上吧。讓他以為他們都中了計，事情才能照著發展下去嘛，是不是
雪花一點一點地飄下來。他身邊的安娜突然出了聲: “這樣就看不清你呢，尊。”
周防轉眼看了一下她，又轉回去盯著天空。不過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光圈半球從他身上冒出來，不大不小地籠罩在兩人身上。雪花再落下來時，就直接在上面融化蒸發了。
“漂亮的紅色。”安娜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越來越漂亮了……”
“嗯。”周防意味模糊地哼了一聲。被宗像的能力所修覆，力量當然會更穩定，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會越接近盛期。 “大概以後不會讓你看到噩夢了，安娜。”
安娜眨了兩下眼睛。 “是因為青王嗎”雖然是一個疑問句，但是她說出來就變成了肯定。看見周防默認，她又問道: “以後就要經常去SCEPTER4嗎”這句話才有點疑問語氣。
周防又看了她一眼。這問得就有水平了，顯然安娜已經察覺到了宗像在最近的事件扮演的重要角色。 “監獄就不去了。”
安娜的表情變得高興了一點。 “那我也可以去嗎”
“如果你想的話。”周防對她保證道。上一次做出那樣的決定，他覺得他對吠舞羅的所有成員都應該負起責任。安娜又一向依賴他，那種耐心就變得更多了。
“如果和你說的一樣，我真能看到青王在想什麽就好了。”安娜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支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周防曾說過不要看宗像，因為“黑”，但實際上卻是一點兒也摸不清。如果知道的話，說不定能幫尊和青王多待在一起呢，她在心裏這麽想。
周防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安娜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除去主觀和客觀因素，現實是他都謀劃不過宗像。安娜想幫他固然是好，不過成功的概率就要打上個問號了。他正想如何打消安娜的這個想法，就察覺到了宗像的氣息已經遠遠地靠近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真是會偷懶啊，尊。”草薙在斷壁下站住腳，微微擡頭看著躺在上面的兩個人。 “在大家都忙著的時候，就在這裏看雪景嗎”
周防直起身。 “來得正好。”他轉頭看向下面， “情況怎麽樣”
“還在找。”草薙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但是很奇怪的事情是，似乎學生們都說沒見過那家夥。”他知道十束好好兒的，但是的確有人向偽裝的十束開了一槍，不是嗎怎麽可能都沒人見過呢
“那就繼續。”周防回答。他擡頭望了望天空，但其實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以防被其他人聽去。 “堅持到明天就好了。”
草薙不知道他的緣由，但依舊松了一口氣。 “再找不到，大家估計會把這裏拆了。”這似乎不是大問題，但是想到已經在橋對岸待命的SCEPTER4成員，就知道決不能發生這種事。計劃歸計劃，怎麽說也不能給他們的王拖後腿嘛——想想青王那樣的人看到一片混亂時會有的表情!
隨即，草薙又想到更關鍵的一點。 “既然要我們出馬，那對手應該……”也不是等閑之輩吧
現在明面上是他們青赤兩組在行動而已，背地裏還有黑組;周防之前還去過禦柱塔，而據說青王去過不止一次了……驚動了四個王，那對手明顯也是王了。不知道是綠還是無色呢
但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個，草薙都不希望是周防出手解決問題——因為殺死王正是王劍墜落最重要的引誘因素，它會使動手的那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在一瞬間達到最大值，這已經有前車之鑒了。赤組的力量本身就不穩定，而那種力量與其說是周防自己的問題，更不如說是整個赤組乃至整個關東地區的問題。周防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但吠舞羅沒有人願意看到周防的王權爆發。
周防看到他略有擔心的表情，在心裏出了一口氣。按照宗像的計劃，他們會二打一。在最後動手這點上，草薙倒是和宗像達成了一致——絕不能是他。原來不論是前一次還是現在，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不定時炸彈嗎 “我倒是希望是我動手。”他硬邦邦地說。
草薙松開緊鎖的眉毛，表情明朗起來。這話說得不夠清楚，但是顯然，有人阻止了周防。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青王別無他人了。而現在他們在學院島鬧事， SCEPTER4肯定不會不管。青王也要來了吧……
“來和我們一起吧，安娜。”草薙轉而向小女孩伸出手，將她從上面抱了下來。
周防也站了起來，縱身跳下。 “無色的能力是奪取。”他在走過草薙身邊的時候低聲說，然後就去得遠了。
對手是無色之王草薙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那他們的作用就很有限了，因為無色之王是不可能乖乖站著給他們殺的。那也就是說，等到青組成員進入學院島，肯定會有人被故意利用而引發矛盾。而在混亂中，無色之王的目的就會被掩蓋了……奪取，他想奪取什麽一個王想要奪取的東西……
草薙一凜。王的對手只能是王，同理可推，能讓他們耗費心機想得到的東西也絕不會低於這個級別。至於無色之王的目標是哪個王——十束，天國號——那就是說，至少就有尊和白銀之王嗎
怪不得四組聯合了，這絕對是一個大局。草薙握了握拳頭。尊說只需要到明天，那他們就一定能堅持到那時候!
這頭草薙帶著安娜回到了臨時指揮辦公室，那頭周防非常準確地在學院島的林間小道上“偶遇”了宗像。
“總算能輕松點說話了。”宗像見到他，一點也不驚訝。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順手遞給周防一支。 “無色之王的目標是趁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趁虛而入，現在肯定什麽都不會發現。”想他剛才在交代下屬的時候用詞也很謹慎，因為絕不能表現出他其實胸有成竹。
周防接過，順手彈了下手指，幫宗像把煙點上。 “那綠色的家夥呢”每次都肆無忌憚地靠近，有恃無恐——因為跑得實在太快了。
“他”宗像微微一笑。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關註禦柱塔的動靜吧。”
“不是還有一大堆手下嗎”周防繼續問。他最厭煩這個了，總是時不時地弄出點動靜，吸引走宗像的精力。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可不能讓一些嘍啰攪了局。
“不，我想不會。”宗像吐了一口煙，淡青色的霧氣裊裊地升了起來。 “你見過只用個人終端和屬下聯系的王嗎”這從一方面說明了綠王的謹慎小心，另一方面則顯出了他的疑心病——他肯定覺得只有他自己可以信任。這種想法在內部爭權奪勢時會是個優點，但是在對外的時候，整個組織看起來就會缺乏應有的凝聚力。
周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無論怎樣，都是兩邊分開擊潰這點做起來不難，尤其在黃金之王是他們這邊的情況下。 “明天會被引出來”
“這麽多年，你不覺得他的行動間隔越來越短嗎”宗像輕笑，聲音篤信。 “我已經撤換了禦柱塔的守衛。只要黃金之王什麽時候離開禦柱塔，他就會動手。”
“他快要等不及了。”周防在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宗像肯定故意漏一個不明顯的破綻給綠王，讓對方覺得有機可趁。再和黃金之王商量好時間，他們就能來得及在對方逃跑之前徹底堵住退路。 “的確，怎麽說都不可能等到七老八十……”
“客觀條件不允許他再等下去了。”宗像補了一句。這個結論是白銀之王得出來的，王的力量雖然很強，但不可能變成無限。比如說白銀之王自己，也只是永恒的不變而已。換句話來說，綠王正在透支他的力量，由此引發的後果中就包括身形不穩定。
周防想到他見過的綠色煙霧，哼了一聲。 “怪不得總是燒不到。”
“這次也還是燒不到，周防。”宗像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你記得你答應過什麽的，是吧”
周防很想說，他實在不介意把那討厭的家夥燒成灰，但這也就是想想而已。有上次的事情在，宗像是絕不可能讓他動手的。所以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然後轉了話題。 “這次不打算把我壓在地上嗎”
“聽起來你很是躍躍欲試的樣子啊。”宗像挑了挑眉。嘖，真是個不安分的家夥。
周防又哼了一聲。 “那這次就我來算了。”他斜叼著煙，就湊了過去，在宗像嘴角邊上烙下一個親吻。而沒過兩秒，兩支還有一大半的煙就落了地。
【第四十一章誰的蓄意完，以上共3290字，橫線以下防盜章共3267字。】
草薙大哥，您要不要準備一下嫁妝【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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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圓場打得不錯。雖然他一向不喜歡過分熱情的人，但這次恰到好處。周防邁步向前，毫不客氣地在吧臺邊上坐下，離宗像隔了幾個位置。 “和他一樣。”他懶散地指了一下又開始自斟自飲的宗像。
“好的，請稍等。”店老板覺得他這兩個顧客之間氣氛古怪，但聰明地什麽也沒說，又退到後面廚房去了。
周防的關心重點完全不在他身上。他一手放在木制吧臺上面，手指輕輕地敲著，目光斜側過去。對方今天沒穿SCEPTER4的制服，一件休閑款的白襯衫也依舊扣得嚴嚴實實。手指很長，皮膚白皙，從小酒瓶裏斟酒的動作緩慢而優美。嘖，不愧是宗像，一直以來就沒有變過。
“看出來什麽了嗎”宗像淡淡地問。雖然他這麽說，但目光卻沒有分給周防一點，頭也沒有轉過去，只是自顧自地又喝掉了一杯。在他擡頭的那一瞬間，露出的頸項曲線十分漂亮。
“我還以為你從今以後就打算扔著我自生自滅了。”周防回答，聲音低沈。其實他不想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只清楚地知道一些直觀想法——比如說他剛才一定要找出宗像的所在地，又比如說現在可以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宗像放下酒杯，慣常地送給他一個冷哼。 “如果你明白什麽是王的責任和義務的話，我不打算這麽做。”隨著他這個動作，頭發也垂落下幾絲來，搭在臉頰邊上，遮住了表情。
周防挑了挑眉。這麽說來，對方真的這麽考慮過 “真不像你啊，宗像。”
“總覺得是拜你所賜呢。”宗像毫不猶豫地反擊。 “太習慣有人給你善後嗎”
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周防站起來，朝對方的方向走了兩步。 “原來你早就準備一拳頭打醒我了，是嗎”他微微彎下腰，臉幾乎就要貼上對方的臉。 “如果我這次依舊不想默默地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你會給我第二劍，是嗎”
宗像握著筷子的手停頓在半空很久，這才出了聲。 “看起來一拳頭完全不夠。”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對方似乎在蓄意激怒他……
“你不會真的指望我自己卸下王位吧上一次不可能，這一次也依舊不可能。”周防低聲笑了起來。他就知道不會的，宗像永遠不可能真的不管。這樣說起來，無論宗像做了什麽，都不會接觸到他的接受底線……因為就算是死，他也一定會死在對方手裏。
宗像終於轉頭，兩人的目光近距離對接。 “SCEPTER4的工作量最近降低了不少。”他沒有接周防剛才的話，而是起了一個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題，用了一個完全陳述的語氣。
除去一般情況的超能力者犯罪和必要的守衛工作， SCEPTER4的工作只有兩大來源:綠組和赤組。綠組的針對行動似乎還沒有正式拉開序幕，而赤組最近安分許多。可見周防並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樣漫不經心，至少他的情報說明，赤組全體很早就提高了警戒級別——如果說準確時間，正是他成為青王的那天。他當然也知道周防絕不會卸下王位，所以他已經開始另尋他法。
“看得出來。”周防意有所指地盯了宗像面前的小酒瓶一眼。 “所以，”他重新盯著對方鏡片後的瞳孔，微微勾起嘴角: “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嗎”然後沒等對方回答，他就自顧自地伸過手去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幹了。
宗像有一瞬間的驚訝。這種發展趨勢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按照一貫的情形，周防應該會馬上給他增加工作量。然而當他把目光移回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發現面前的杯子被動過了——周防剛才用是他的喝過的杯子!這要說不是故意的都不行，周防明明知道他有輕微潔癖! “沒問題，都請你喝了。”他果斷地連杯子和酒瓶都推了過去。
“呵，這麽淡的酒。”周防直起身，語氣充分傳達了他的不屑。
“真可惜這裏沒有水果牛奶。”宗像毫不客氣地反擊。相對於他喜歡的清酒，周防喜歡的飲料是水果牛奶更匪夷所思吧 “簡直完全不能想象一個從國中時期就已經是不良少年的人愛好會是這個。”
周防又呵一聲。戶籍課的人有時候真是知道得太多了，只可惜方向不大對……
就在兩人陷入又一次唇槍舌戰的危機之時，店老板再一次適時出現了。周防無所謂地笑笑，重新坐回原位，開始慢條斯理地吃他的那份火鍋。賣相真精致，宗像喜歡的店一向都這樣，不過味道的確還不錯;價格什麽的，反正宗像已經答應請他了，公務員的待遇總是要比他們吠舞羅好……他一邊吃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努力把剛才看到的那雙帶著淡淡酒色的嘴唇從腦海裏趕出去。
宗像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神思不屬。果然是因為太無聊了吧聽說一個月都沒出過房門……不過既然今天出現了，也就是意味著之後他就得花心思在這上面了，時刻盯著對方的威斯曼偏差值。算算時間，綠王也差不多該開始他的針對行動了……宗像安靜地吃著他的那份壽喜燒，腦海裏已經轉過了無數個應對計劃。
兩個人各懷心事，最終卻幾乎是同時吃完的。宗像瞥了依舊懶洋洋的周防一眼，覺得對方大概已經有點兒意識到作為王該做什麽了，他必須做點啥來鞏固這種情況。 “註意十束，安娜也是。別和綠組杠上。馬刺身好好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雖然周防肯定會嫌他多事，但是還是要說。
十束和安娜的確是赤組的重點保護對象，他已經下令了。綠組目標一直是青組，不過的確也不排除赤組會被卷入的可能。至於馬刺身……宗像記性也太好了吧處理那件事的時候難道他也在場周防略微詫異地挑起眉。 “宗像，你什麽時候開始惜字如金了”
宗像站起身，順手拿起一邊的風衣外套，把帳付了。 “綠王出現了。”他言簡意賅地說。 “就算沒有你，我也有很多事要忙。”
後面這句話周防聽了已經不止一遍——不得不說，他討厭這種感覺。但是現在他沒空想這個，因為宗像先告訴了他一個不得的消息。 “綠王”周防的聲音微微提高， “你見到人了”他記得上一次直到他死也沒見過這個家夥，黑王也是。
“標準來說，我只聽到了他的聲音。”宗像微微一笑。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也許是一個，也許是兩個……誰知道呢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做下去，所有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雖然個人很不想說再見，但是大概這沒辦法避免。”
周防又呵一聲。 “你的敬語和禮貌呢，宗像”要不是實在太習慣那種客套話，恐怕他沒法在考慮綠王的時候還準確地註意到這個變化。重來一次，他還以為事情會比較簡單呢，可是綠王是怎麽回事
“我以為你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對你使用敬語是浪費。”宗像果斷回敬了他。他把風衣穿上，離開前看了對方最後一眼。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想必對方再怎麽漫不經心，也不會看著氏族成員去送死。這對他來說已經夠了，他沒指望赤組幫忙，只要不拖後腿就好。
周防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也起身往外走。用詞很謙虛，但是本質十分高傲。對著自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諷刺語氣，還有那種無以倫比的責任感。雖然由於壓抑力量的問題，自己通常沒有精神，但某些方面是決不可退讓的——比如說氏族成員的安全。宗像大概也就是抓住這一點，才告訴他綠王的出現吧
不過，綠王聽起來和無色之王一樣，也是一個制造麻煩的家夥呢……他並不畏懼再次殺死王，因為隨之而來的王劍墜落已經有人能解決它;但就像宗像所暗示的一樣，再來一次並不是為了慷慨赴死，至少在這種事情重演之前他還能做些別的……現在他已經知道，有些壓抑的東西即使爆發出來，也不會影響最糟糕的結果;那他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宗像很快就離開了購物中心，朝著SCEPTER4所在地飛奔而去。看起來綠王的確起了一些作用，至少周防這次忘記了要動手。雖然他並不害怕這種對決，但是減少麻煩總是好的，更別提周防那不穩定的力量了。只不過這也只是暫時解決了而已，新的問題已經冒了出來。綠王的目的，綠王的手段，綠王的安排……他需要一個聰明能幹的屬下，最好精通電腦，也許脾氣不需要太好……
想到這裏時，宗像輕輕勾起了嘴角。他在SCEPTER4外圍大門之前停步，轉頭看向了一個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人。最近赤組的人真是喜歡往他們青組轉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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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之後，學院島。
學生們覺得今天真是個倒黴的日子。因為他們宿舍裏居然有個空房間莫名其妙地爆炸了，連帶著波及了周圍的其他房間。還好是上課時間，不然肯定會有人員傷亡。這還是其次，在上著課的時候被幾個兇神惡煞的家夥打斷，一個一個地檢查，就更令人驚恐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被他們形容成“兇神惡煞”的人正是赤組成員。周防破獄而出，帶著吠舞羅就往學院島去了。他們把學院領導兩下擺平，然後開始一個教室一個教室地查問學生。這些事情當然是其他人在做，周防隨便找了個地方躺著去了。他交代過草薙了，該知道分寸的會知道分寸。如果沒推測錯的話，那個家夥現在應該已經附身在梳著兩條辮子的女孩身上吧。讓他以為他們都中了計，事情才能照著發展下去嘛，是不是
雪花一點一點地飄下來。他身邊的安娜突然出了聲: “這樣就看不清你呢，尊。”
周防轉眼看了一下她，又轉回去盯著天空。不過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光圈半球從他身上冒出來，不大不小地籠罩在兩人身上。雪花再落下來時，就直接在上面融化蒸發了。
“漂亮的紅色。”安娜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越來越漂亮了……”
“嗯。”周防意味模糊地哼了一聲。被宗像的能力所修覆，力量當然會更穩定，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會越接近盛期。 “大概以後不會讓你看到噩夢了，安娜。”
安娜眨了兩下眼睛。 “是因為青王嗎”雖然是一個疑問句，但是她說出來就變成了肯定。看見周防默認，她又問道: “以後就要經常去SCEPTER4嗎”這句話才有點疑問語氣。
周防又看了她一眼。這問得就有水平了，顯然安娜已經察覺到了宗像在最近的事件扮演的重要角色。 “監獄就不去了。”
安娜的表情變得高興了一點。 “那我也可以去嗎”
“如果你想的話。”周防對她保證道。上一次做出那樣的決定，他覺得他對吠舞羅的所有成員都應該負起責任。安娜又一向依賴他，那種耐心就變得更多了。
“如果和你說的一樣，我真能看到青王在想什麽就好了。”安娜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支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周防曾說過不要看宗像，因為“黑”，但實際上卻是一點兒也摸不清。如果知道的話，說不定能幫尊和青王多待在一起呢，她在心裏這麽想。
周防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安娜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除去主觀和客觀因素，現實是他都謀劃不過宗像。安娜想幫他固然是好，不過成功的概率就要打上個問號了。他正想如何打消安娜的這個想法，就察覺到了宗像的氣息已經遠遠地靠近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真是會偷懶啊，尊。”草薙在斷壁下站住腳，微微擡頭看著躺在上面的兩個人。 “在大家都忙著的時候，就在這裏看雪景嗎”
周防直起身。 “來得正好。”他轉頭看向下面， “情況怎麽樣”
“還在找。”草薙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但是很奇怪的事情是，似乎學生們都說沒見過那家夥。”他知道十束好好兒的，但是的確有人向偽裝的十束開了一槍，不是嗎怎麽可能都沒人見過呢
“那就繼續。”周防回答。他擡頭望了望天空，但其實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以防被其他人聽去。 “堅持到明天就好了。”
草薙不知道他的緣由，但依舊松了一口氣。 “再找不到，大家估計會把這裏拆了。”這似乎不是大問題，但是想到已經在橋對岸待命的SCEPTER4成員，就知道決不能發生這種事。計劃歸計劃，怎麽說也不能給他們的王拖後腿嘛——想想青王那樣的人看到一片混亂時會有的表情!
隨即，草薙又想到更關鍵的一點。 “既然要我們出馬，那對手應該……”也不是等閑之輩吧
現在明面上是他們青赤兩組在行動而已，背地裏還有黑組;周防之前還去過禦柱塔，而據說青王去過不止一次了……驚動了四個王，那對手明顯也是王了。不知道是綠還是無色呢
但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個，草薙都不希望是周防出手解決問題——因為殺死王正是王劍墜落最重要的引誘因素，它會使動手的那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在一瞬間達到最大值，這已經有前車之鑒了。赤組的力量本身就不穩定，而那種力量與其說是周防自己的問題，更不如說是整個赤組乃至整個關東地區的問題。周防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但吠舞羅沒有人願意看到周防的王權爆發。
周防看到他略有擔心的表情，在心裏出了一口氣。按照宗像的計劃，他們會二打一。在最後動手這點上，草薙倒是和宗像達成了一致——絕不能是他。原來不論是前一次還是現在，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不定時炸彈嗎 “我倒是希望是我動手。”他硬邦邦地說。
草薙松開緊鎖的眉毛，表情明朗起來。這話說得不夠清楚，但是顯然，有人阻止了周防。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青王別無他人了。而現在他們在學院島鬧事， SCEPTER4肯定不會不管。青王也要來了吧……
“來和我們一起吧，安娜。”草薙轉而向小女孩伸出手，將她從上面抱了下來。
周防也站了起來，縱身跳下。 “無色的能力是奪取。”他在走過草薙身邊的時候低聲說，然後就去得遠了。
對手是無色之王草薙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那他們的作用就很有限了，因為無色之王是不可能乖乖站著給他們殺的。那也就是說，等到青組成員進入學院島，肯定會有人被故意利用而引發矛盾。而在混亂中，無色之王的目的就會被掩蓋了……奪取，他想奪取什麽一個王想要奪取的東西……
草薙一凜。王的對手只能是王，同理可推，能讓他們耗費心機想得到的東西也絕不會低於這個級別。至於無色之王的目標是哪個王——十束，天國號——那就是說，至少就有尊和白銀之王嗎
怪不得四組聯合了，這絕對是一個大局。草薙握了握拳頭。尊說只需要到明天，那他們就一定能堅持到那時候!
這頭草薙帶著安娜回到了臨時指揮辦公室，那頭周防非常準確地在學院島的林間小道上“偶遇”了宗像。
“總算能輕松點說話了。”宗像見到他，一點也不驚訝。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順手遞給周防一支。 “無色之王的目標是趁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趁虛而入，現在肯定什麽都不會發現。”想他剛才在交代下屬的時候用詞也很謹慎，因為絕不能表現出他其實胸有成竹。
周防接過，順手彈了下手指，幫宗像把煙點上。 “那綠色的家夥呢”每次都肆無忌憚地靠近，有恃無恐——因為跑得實在太快了。
“他”宗像微微一笑。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關註禦柱塔的動靜吧。”
“不是還有一大堆手下嗎”周防繼續問。他最厭煩這個了，總是時不時地弄出點動靜，吸引走宗像的精力。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可不能讓一些嘍啰攪了局。
“不，我想不會。”宗像吐了一口煙，淡青色的霧氣裊裊地升了起來。 “你見過只用個人終端和屬下聯系的王嗎”這從一方面說明了綠王的謹慎小心，另一方面則顯出了他的疑心病——他肯定覺得只有他自己可以信任。這種想法在內部爭權奪勢時會是個優點，但是在對外的時候，整個組織看起來就會缺乏應有的凝聚力。
周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無論怎樣，都是兩邊分開擊潰這點做起來不難，尤其在黃金之王是他們這邊的情況下。 “明天會被引出來”
“這麽多年，你不覺得他的行動間隔越來越短嗎”宗像輕笑，聲音篤信。 “我已經撤換了禦柱塔的守衛。只要黃金之王什麽時候離開禦柱塔，他就會動手。”
“他快要等不及了。”周防在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宗像肯定故意漏一個不明顯的破綻給綠王，讓對方覺得有機可趁。再和黃金之王商量好時間，他們就能來得及在對方逃跑之前徹底堵住退路。 “的確，怎麽說都不可能等到七老八十……”
“客觀條件不允許他再等下去了。”宗像補了一句。這個結論是白銀之王得出來的，王的力量雖然很強，但不可能變成無限。比如說白銀之王自己，也只是永恒的不變而已。換句話來說，綠王正在透支他的力量，由此引發的後果中就包括身形不穩定。
周防想到他見過的綠色煙霧，哼了一聲。 “怪不得總是燒不到。”
“這次也還是燒不到，周防。”宗像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你記得你答應過什麽的，是吧”
周防很想說，他實在不介意把那討厭的家夥燒成灰，但這也就是想想而已。有上次的事情在，宗像是絕不可能讓他動手的。所以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然後轉了話題。 “這次不打算把我壓在地上嗎”
“聽起來你很是躍躍欲試的樣子啊。”宗像挑了挑眉。嘖，真是個不安分的家夥。
周防又哼了一聲。 “那這次就我來算了。”他斜叼著煙，就湊了過去，在宗像嘴角邊上烙下一個親吻。而沒過兩秒，兩支還有一大半的煙就落了地。
【第四十一章誰的蓄意完，以上共3290字，橫線以下防盜章共3267字。】
草薙大哥，您要不要準備一下嫁妝【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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