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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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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臣來不了了, 魏惜也不能擡腿就走。

其實非要走餐廳也不會攔著,就是她以後可能沒臉來這一片逛街了。

這頓飯,還是得吃。

但兩個人是絕對吃不了四人桌的最低消費的, 總不能點一部分, 再打包一部分回去。

魏惜捏了捏眉心。

她說:“你先點菜吧。”

薛凜也不客氣,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平板,點了兩份前菜,又點了一份紅咖喱青蟹, 最後是甜品慕斯。

他只點必不可少的,其他打算交給魏惜。

魏惜其實半個紅咖喱蟹就能吃飽了, 因為餐廳免費贈送炸小面包, 可以和咖喱蟹的湯汁一起吃。

但未免單調,她加了份涼拌馬蘭頭和沙嗲牛肉。

不過離最低消費還遠。

她擡頭對薛凜說:“有最低消費, 但我們吃不完了。”

“嗯。”薛凜了然, 拿起酒單,“點酒吧。”

他神態自然,沒有半點躊躇猶豫。

他們只好點了一瓶白葡萄酒, 這下錢就夠了。

魏惜在等上菜的時間裏,不由凝眉反思。

是不是她太一驚一乍和敏感了,薛凜表現的那麽自然, 明顯是已經不介意過往的事了。

難道她潛意識裏其實特別在意,所以才覺得跟薛凜見面哪兒哪兒都不對?

可是兩個人在臨窗夜景位,點著蠟燭喝著葡萄酒,就是特別......別扭啊!

很快, 前菜端了上來。

薛凜也沒客氣, 用叉子插住檸檬苦苣蝦, 送入口中。

蝦肉的清甜, 檸檬的酸澀,花生碎的鹹香,苦苣的苦味混合在一起,達到了微妙的平衡,讓口感變得格外獨特。

魏惜謹慎地咽了咽口水,才伸手拿起叉子,打算叉自己面前這小份前菜。

還不等她的叉子尖碰到蝦肉,薛凜突然開口:“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魏惜心中一顫,叉子頓住,心道,來了來了,久別重逢的慣常問題。

她故作冷靜,微微一笑:“挺忙的,但還不錯,你呢?”

故人重逢,還是舊情人的關系,一般被問到過得怎麽樣,大多不會把生活裏的煩心事和心酸說出去,只會回答一句得體且疏離的“還不錯”。

魏惜一句客氣的反問,並沒期待答案,她知道大概率是“也還不錯”。

這個問題回答完,就算問候過了。

但薛凜卻喝水壓了壓前菜濃郁的味道,輕描淡寫說:“不怎麽樣。”

魏惜怔了怔,不由望向他。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總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他的每個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她相信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誠實地反饋她內心的聲音,她想知道,為什麽是不怎麽樣。

明明據宋澤臣所說,他年紀輕輕已經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這還算是不怎麽樣嗎?

可薛凜就像沒有看透她的神情,這句話說完,就不再延伸了。

魏惜只好悻悻安慰:“事業上沒有一帆風順的,都一樣。”

薛凜:“是感情問題。”

魏惜本想交疊一下膝蓋,被他這個回答驚得腿抖了一下,不慎踢到了他的小腿。

雖然是四人桌,但南灣的風格就是處處都小,畢竟寸土寸金,餐廳也在盡量壓縮空間,以求容納更多餐位。

所以她和他的距離並不遠。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魏惜臉側驀然有些發燙,趕緊將腿縮回來:“抱歉。”

只是一次輕輕的碰撞摩擦,但因為是他,感覺完全不一樣。

仿佛被什麽燙了一下,仿佛做了錯事的心虛。

薛凜卻毫不介意,甚至都沒挪一挪地方,只道:“沒關系。”

小腿上,留下的感覺在慢慢消退,她縮得很遠。

魏惜借喝水掩飾尷尬,睫毛卻不斷的眨動,暴露主人的慌亂。

他說感情問題。

是跟現女友有什麽矛盾嗎?

一想到薛凜現在在為另一個女人煩心,被影響情緒,會置氣,會道歉,會哄人,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要說嫉妒酸澀的厲害,那是開玩笑,他們畢竟分別七年了,七年沖淡了很多感覺,她雖然覺得薛凜成長的還不錯,但已經沒有了一定要得到的野心。

但她又承認,確實是有點不舒服的,不過她相信,這種不舒服是在人性正常反應的範疇內。

因為曾經擁有過,現在沒有了,再見到在別人手裏,會有一丁點的,悵然。

魏惜斟酌措辭:“嗯......還年輕,總會有很多沖突,慢慢磨合就好了。”

場面話。

特別沒有營養的場面話。

薛凜點頭:“好。”

魏惜胸口一滯,心道,好什麽好啊!我敷衍,你也夠敷衍的。

這時,紅咖喱蟹端上來了,服務員同時遞上了剪子和一次性手套。

新鮮巨大的青蟹臥在紅咖喱湯汁裏,彌漫出濃郁的炸蒜香氣。

為了擺盤精致,蟹殼是虛虛蓋在上面的,但蟹腿和蟹肉是連在一起的,要用剪子剪開。

這種工作,自然是男士來做。

薛凜先用濕巾仔細擦了擦手,然後戴上一次性手套,左手拎著蟹腿,右手拿著剪子將蟹剪成小塊。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修長,清瘦,有力,骨節隨著剪切的動作微微滑動。

他把這種工作都做的優雅,讓人舒服。

魏惜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手上。

螃蟹很大,雖然剪刀已經很快了,但想完全剪完,還得用一段時間。

魏惜看到薛凜在剪最後一下的時候,右手有些顫抖。

那顫抖似乎是不受控的,讓他險些剪歪了。

他神色微變,皺著眉,剪開後飛快脫掉了手套,再次拿起濕毛巾擦了擦手,便將右臂藏在了桌面下。

魏惜微怔。

宋澤臣說,他在肯尼亞受過傷,雖然已經痊愈了,但是右臂不能拎太重的東西。

剛剛,是舊疾造成的嗎?

子彈打中,當初一定受傷很重。

好像這兩次看到他,他都穿著長袖,嚴嚴實實地擋住手臂,讓人看不到他的疤痕。

薛凜喉結一滾,語氣鎮定:“嘗嘗。”

魏惜食髓知味地拿起一根蟹腿,咬在唇間。

她的味覺好像失靈了,不覺得這咖喱蟹有多麽好吃,腦海中一直閃回薛凜手抖的畫面。

他這些年,經歷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桌間的燭光還在跳躍著,映在薛凜深邃的眉眼上,他終於也開始吃蟹,但果然,是用左手拿著,右手一直垂在下面。

薛凜吃完,淡定評價:“味道不錯。”

魏惜只好點頭。

白葡萄酒已經開了,服務生禮貌地問詢是否需要幫忙倒上。

這家店是有服務費的,所以照顧的很周到。

魏惜擺了擺手,主動給自己和薛凜各倒了些酒。

兩人在螢螢燭光下輕輕碰了杯,杯壁撞擊的聲音脆響又克制,彼此都維持著不越過暧昧界限的分寸。

但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這個氛圍,這瓶酒。

要是宋澤臣在就好了。

魏惜抿了一口酒,入口有些酸澀,帶著酒精的辛辣,滑入喉嚨,胃裏微熱,但口中已經開始回甘。

是質量很好的葡萄酒,對得起價格。

薛凜喝的比她多一些,一杯見底了。

魏惜頓了頓,出於禮貌,把剩下的也喝了。

總歸只是十多度的酒,不會讓人醉。

這些年魏惜在海外,為了緩解科研壓力,亂七八糟的酒也喝過不少,那邊的酒很便宜。

魏惜問:“要在南灣呆幾天?”

其實她一開始想問,什麽時候回京市,但這話聽起來像是趕人走,於是換了個說法。

薛凜深深看她一眼,開口道:“明天就走了。”

魏惜有些恍惚。

哦,原來這麽快。

原來這就是久居京市的意思。

南灣是個很好的城市,但他的人脈和根基在京市,那是不可撼動的。

就像京市沒有海,所以她當初沒有選擇京市那兩所學校,她的向往和根基也不在京市。

她突然很能理解,為什麽大家都說畢業是分手季。

因為在一起很容易,荷爾蒙上頭,兩個毫不相幹的個體就會吸引到一處。

但一直在一起很難,人生的岔路口太多了,要有多大的默契,才能每次都踏上同一條路呢?

她突然慶幸,他們的分手是那麽激烈,破碎,一片狼藉,而不是向現實屈服,讓未來選擇蓋過濃烈愛意。

這會讓她回想起來,沒那麽遺憾。

他們不是還深愛著,眷戀著,但不得不分手的,他們是深深地刺傷對方,再折磨自己,精疲力盡後松手的。

魏惜這麽想著,又給自己和薛凜倒了杯酒。

不知是不是借著酒勁兒,她突然沒有一開始那麽拘謹和尷尬了。

和薛凜見面又怎樣,是舊情人又怎樣。

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只要他們都清楚,兩人的未來不會有交集,那難得見一次面,吃頓飯,喝口酒,看看夜景又怎麽了?

薛凜跟她碰了杯,又是一幹而盡。

薛凜問:“你相信宋澤臣的理由嗎?”

他這句話說完,就微微掀起眼皮,打探魏惜的臉色。

魏惜輕笑,臉上帶了些酒精作祟的紅意:“你相信嗎?”

薛凜不置可否,用小面包沾了沾咖喱,吃掉。

魏惜:“以前的高中同學,我也就和宋澤臣還有聯系了,但看朋友圈,大家發展的都不錯。”

總要提一句高中的,他們全部的交集都在高中。

薛凜:“他們大部分在京市,有些在京市上的本科,有些在京市找工作,楊玟亦牽頭,我們偶爾會一起吃個飯,但人到不全,畢竟當初管理班級的不是楊玟亦,他沒什麽號召力。”

魏惜垂下眸:“我也沒什麽號召力,我現在跟他們都沒聯系了。”

就連他們偶爾聚會這件事,她也是現在才知道。

楊玟亦這個名字,她都反應一會兒才對上記憶裏的那張臉。

太模糊了,她只記得楊玟亦做的那些事,但因為臉已經記不清了,就連那些事也無法牽扯她的情緒了。

薛凜叉了些馬蘭頭,叉子卷了卷,放在自己盤子裏,漫不經心說:“楊玟亦每次都會提你,說以前對不起你。”

魏惜失笑:“不至於,他還這麽耿耿於懷。”

薛凜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不至於嗎?我倒覺得是一切的根源。”

魏惜怔住。

她突然有了點危機感。

她覺得他們再說下去,就要牽動深埋已久的舊事了。

但與此同時,她心裏泛起了邪惡的念頭。

總歸他明天就要走了,總歸這是最後一面,無論她問出什麽,都不必為以後的事負責。

既然提到了,那就刺激到底啊。

魏惜輕咳一下,手指搭在酒杯上,輕輕摩擦著,修剪整齊的指甲在燭光下瑩潤可愛,細膩清透,她目光落在杯中,揶揄道:“不是吧,根源不是西堯嗎?”

薛凜叉子敲到盤底,發出清脆響聲。

他肌肉繃了繃,眸色沈了幾分,緩緩道:“我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

魏惜摩擦杯壁的動作停了。

“為什麽?”

薛凜沈氣:“......我沒那麽好的修養和耐性。”

這句話答得模棱兩可,怎麽理解都行。

但魏惜覺得已經夠了,不適合再問下去了。

薛凜現在的女朋友,應該是後來認識的,有了前車之鑒,他肯定不會再讓西堯有機會破壞他和女友的感情。

但她因為出現在錯誤的時間,就成了那個前車之鑒。

魏惜又倒了一杯葡萄酒,喝了。

話說開了,該提的不該提的都提了,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兩人接下來的話題就輕松多了。

她講了些在MIT求學的趣事,比如黑五前一晚,去梅西百貨門口蹲守,等大門一開,就像喪屍圍城一樣沖進去,開始瘋狂搶購,好像裏面的東西不要錢。

她其實根本不缺錢,但她喜歡那樣的氛圍。

競爭和搶奪在那時變得合理,像致|幻藥物一樣給人刺激,沖破寡淡科研生活的孤獨。

她提到去威爾士海岸,提到多比墓,提到感同身受的浪漫和大海的寬容胸懷。

他也挑了些好笑的事說,比如他堂姐是康奈爾的老師,他入學時是堂姐帶他走的程序,還順帶幫了一位來自巴西的同學的忙。

那天後,巴西同學就對他很殷勤,他一直以為對方要追求自己堂姐,還盡力幫忙牽線,結果跨年夜,對方跟他表白了,他當時的表情差點裂開。

魏惜沒忍住,笑出了聲。

聊了一會兒,酒喝完了,菜剩了一些,他們都已經飽了。

席間突然陷入了沈默。

雖然只是十二度的酒精,但多少會麻痹人的神經,中斷思緒。

魏惜覺得自己已經有點興奮和好動,就和每次微醺時一樣。

薛凜低了下頭,不知在做什麽。

但手機的突然震動,打散了魏惜的註視,她快速抖了抖睫毛,低頭拿出手機。

能談的話談盡了,大家確實該玩手機了。

但一眼看去,竟然是辭一發來的消息。

【辭一:忙什麽呢?】

她們已經熟絡到,可以不在乎時間,隨意問這種話了。

魏惜回‘她’。

【魏惜:在外面吃飯呢。】

薛凜始終低著頭,對她看手機沒有半點微詞。

魏惜也就沒跟辭一說回聊。

【辭一:約會?】

【魏惜:不是,跟以前的高中同學。】

魏惜沒看到,薛凜的眼睛微瞇了一下。

‘以前的高中同學’,還真是精準的形容。

【辭一:誰啊,我認識嗎?】

魏惜手指停住,不知該怎麽回了。

辭一當然是認識薛凜的,但這件事,她覺得有點對不起辭一。

當初她收了辭一的錢,貼著辭一的便簽給薛凜送過咖啡,送過功能飲料,但後來薛凜卻跟她在一起了。

辭一應該知道這件事,但很大度的沒計較,以後也沒說再找她幫忙追薛凜。

但魏惜始終是歉疚的。

魏惜默默放下手機,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她想再喝口酒,卻發現酒瓶已經空了。

【辭一:我認識?】

魏惜只好喝了幾大口檸檬水,一邊喝一邊斟酌措辭。

薛凜擡眼看過來,微揚下巴:“你手機在響,不用回嗎?”

魏惜清了清嗓子,含糊道:“哦,回。”

她只好誠實地告訴辭一。

【魏惜:是薛凜,他到南灣來,偶然遇到,就一起吃個飯。】

【辭一:噢。】

魏惜有點不是滋味,她不想失去辭一這個溝通順暢,思想同頻的朋友。

於是魏惜敲下,只是巧合,他明天就走了,我們也很多年沒聯系了。

敲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掩耳盜鈴,便一個字一個字刪掉了。

辭一卻來了興致。

【辭一:你還喜歡他嗎?】

魏惜看著辭一問出的這句話,微微張著唇,有些吃驚。

對面的薛凜已經重新擡起右手,挑起馬蘭頭吃,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問:“工作上的事?”

魏惜被他的聲音驚得一抖,再看向他,莫名有些心虛。

她和辭一私下討論薛凜,甚至聊她還喜歡薛凜嗎,而薛凜就一無所知地坐在她對面,還以為她在忙工作。

魏惜很慚愧,覺得自己沒有薛凜那麽坦蕩。

薛凜擡眼看她,疑惑:“怎麽不回了,遇到難題了?”

魏惜勉強笑了笑:“還好,不算特別難解決。”

薛凜若有所思:“嗯。”

魏惜默默嘆氣,回覆辭一。

【魏惜:不知道,但思考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我們生活在兩個城市,以後也沒有交集。】

況且,薛凜現在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更不至於還惦記她。

她對薛凜有童年的濾鏡,有高中初見時,吊橋效應引發的一見鐘情,但薛凜沒有。

薛凜只是恰巧被她吸引,跟她談了段戀愛,這段感情對他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魏惜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對薛凜說:“我吃飽了。”

到了該道別的時候了。

薛凜停下叉子:“我也是。”

魏惜擡手招呼服務員:“買單。”

很快,服務員過來,將賬單夾遞給薛凜。

“先生,您核對一下。”

一般一男一女出來吃飯,服務員都會將菜單給男士,這好像成了默認的習慣。

魏惜趕緊說:“我來。”

薛凜只是垂眸喝水,沒有半點爭搶的意思。

服務員只好走到魏惜身邊,遞給她。

魏惜看了眼價格,在服務費那一欄簽下15%,然後從包裏抽出張黑卡,夾在賬單夾裏,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在高檔餐廳工作久了,見過的非富即貴也多,幾乎一打眼,就認出了黑卡。

面前這位年輕的女士,居然是某大行的黑卡客戶!

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薛凜。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燭光下的眼睫毛特別濃密,眼睛潤而有神。

薛凜的胡茬刮得很幹凈,顯得皮膚細膩光潔,那張臉,哪怕放在娛樂圈也算是出類拔萃的。

關鍵他付款時垂眸喝水避開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熟悉了。

原來是美貌富婆和她養的小狼狗。

服務員淡笑著退開,沒過多久,更加熱情和恭敬的將黑卡還給魏惜。

但他來時,手裏還提了個籃子。

服務員微微欠身,得體道:“您好,感謝您在本店的消費,那中秋節快要到了,我們店也推出了三款精美的中秋禮盒,非常適合送給身邊的親戚,朋友,愛人。有鳳凰單樅茶,浪漫玫瑰月餅,清甜桂花米酒,您看要送對面這位先生什麽呢?”

這是慣用的引導消費套路,來這裏吃飯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很在乎面子。

當服務人員給出選擇後,他們一般不會拒絕,而是在選項中挑一個。

魏惜:“......”

她送什麽都不合適!

成年人,很多事不用戳破,只對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魏惜知道,她剛才拿出那張卡,讓服務員誤會她和薛凜是那種關系,而她是關系中的上位者。

這對薛凜來說,應該很難以接受吧,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掌控者。

魏惜:“我......”

她剛吐出一個字,就見薛凜平靜自然地向籃子裏看了一眼,然後伸手一指,毫不客氣地說:“我要鳳凰單樅茶吧。”

他以前身上常有那股清冽的單樅味道,就是因為他愛喝這款烏龍茶。

魏惜:“?”

哈嘍?

您是真不介意啊!

服務員朝魏惜伸出手:“這位先生真有品味,這款茶賣的特別好,喝過之後,身上都帶著茶香,小姐您可以聞聞。”

“呃......好。”魏惜僵硬了一下,再次把卡遞出去。

服務員歡天喜地地走了。

巴掌大一小份茶,刷掉了小一千塊錢。

茶包上綁了個精致的紅絲帶,被遞到薛凜手裏。

薛凜托在掌心把玩,還輕嗅了下味道,最後才對魏惜說:“謝謝。”

服務員笑顏如花:“您看先生多喜歡呀。”

魏惜思緒淩亂的隨口接道:“......他喜歡就好。”

然後她恍恍惚惚地抽回了自己的卡。

這家店她再也不會來了,她給了15%的服務費,居然還被推銷產品。

真當她是隨意收割的富婆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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