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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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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

薛自行坐在他的小板凳上,低頭在他的石板上寫字。

明明寫好了卻要擦掉,擦掉以後想了想,又寫了上去。

他在上面寫:

【你總是虛張聲勢,但是你不是那樣】

【你想保護你弟弟,可是你沒做到,但是那不是你的錯。】

他想了想,又擦了去。

薛自行在小板凳上坐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寫上:

【我保護你呀】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臉一紅,擡起袖子,趕緊把上面的字擦了去,把石板抱在懷裏,生怕被人看到。

這時候,有人走進來了,他趕忙將他的板子藏好,轉頭警惕地看著身後來人。

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說道: “公子讓我給你把肉熱上,他說以前你在我家時也不和我們講話,大家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魚,就沒有熱。如果薛公子想吃,我再去給你熱一熱。”

薛自行對吃的東西一貫不挑,低頭開始吃起來。

女孩見他還是不肯講話,又說道: “我家公子說了,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寫在紙上給我們看。還有你一共就兩件衣服,一件上全是血,洗也洗不幹凈了;這件不能一直穿,我家公子拿了幾件他的衣服來,你看看,有沒有能穿的。”

女孩猶豫道: “雖然都是公子穿舊的,但是料子還不錯……”

薛自行轉過頭,眼睛無神地看了看女孩子,又看向她手裏的幾件衣服。

女孩連忙道: “我先給你放在這裏,你一時間試試好不好”

薛自行點點頭。

言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怕他怕得很,然而言鐵衣說了要他留下,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女孩連忙道: “你以前總是亂跑,公子說那樣不好,你能不能就呆在這裏你看你之前……殺了我家老爺,府裏頭恨你的有不少,你別再給公子添麻煩了,行不行”

薛自行又點點頭。

女孩望著他那副樣子,忽然噗嗤笑了出來: “難怪公子要留你下來,你有的時候真的好像我家小公子,一樣懵懵的,什麽也不懂。”

她說到這裏,薛自行當即一怔,眼神便是一暗。

女孩子沒註意到他神色變化,只自顧自說道: “眼睛也好像,樣子也是,有時候什麽也不懂,見到吃的就很開心,要是小公子能回來就好了,你們一定是好朋友。”

薛自行一聽人提起這位小公子便來氣,低著頭,氣鼓鼓地刨著飯吃,也不肯擡頭看人。

過了一會兒,這個姑娘走了,他探頭看看人家的背影,見走得遠了,又把懷裏抱著的板子翻過來,在板子上吭哧吭哧地寫:

【我爹爹總和淩敗叔叔住在一起,淩敗叔叔有好多娃娃,他便把一個娃娃做成言長松的模樣,自小教我刺這個傀儡娃娃,教導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他。】

【可是我覺得報仇很沒勁,我覺得殺人也很沒勁,我覺得我就像淩敗叔叔的那些傀儡娃娃,嘴唇鮮紅鮮紅,眼睛開卻是空洞洞的,身上牽著線,被人操控著,我不喜歡這樣。】

他寫到這裏,又覺得不好,急匆匆把字擦了去。

他想了想,又寫到:

【或許你小的時候也是這樣……】

薛自行低頭盯著早就被他擦得花花的板子,覺得還是寫不清楚。

他好希望他也會說話啊。

可是他不會。

母親死了以後他就不會說話了。

可是爹爹不在乎,爹爹只在乎另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不是爹爹的妻子,她是爹爹的姐姐,她很漂亮,和爹爹一樣好看,薛自行有的時候分不清楚,他爹爹到底是在愛著他姐姐還根本只是是愛著一模一樣的自己。

雙胞胎如臨水照鏡一般配對而生,如何分得清哪個是自己,哪個是別人呢

薛自行想不通。

他知道爹爹還有一個兒子,長得同他很像,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公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小公子,只是聽說他很厲害,有人說他只消看一眼就能學會別人的武功,有人說他和淩敗一樣擅長易容,有人還說他能模仿上千百種聲音,能自由將自己模仿成任何人。

真是奇怪啊,薛自行心想。他明明發不出聲音,可是他的另一個血親,人人都說他長得像的那一個,卻能模仿天下所有的聲音。

想到這裏,薛自行忽然在石板上寫:

【我們的聲音是一樣的。】

【我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所發出的就是屬於我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他在石板上寫上的這一行字到底意味著什麽,但是他急壞了,他一定要給言鐵衣看這行字。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有了表達自己的欲望,他想要別人看見自己,聽見自己,他想把這行字拿給言鐵衣看,就現在。

他抱著石板跑了出去,一路在言家的門門院院裏穿梭,身上穿著言鐵衣給他的舊衣服。

他知道言鐵衣不想他來這裏,可是他實在是等不及了,他需要他現在就看到這些,這是他第一次想發出聲音,因為他想得到回覆。

他沖到院子裏,卻沒看見言鐵衣的影子,也沒看見黑衣人的影子。

一陣血腥氣傳了過來。

一陣淩厲詭譎的殺氣遠遠飄來,時有時無,卻無比熟悉。

是淩敗!

薛自行驚慌地抱著他的小板子,追著那血腥氣跑去,只見屋子裏零零落落死了一地的人,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屍體,走向墻背後的暗室,只見淩敗手裏拿著一把斷刃,正從言鐵衣胸口緩緩抽出來。

淩敗漠然看著地上的死人,道: “我說了,你們都得死。”

他正說著,忽然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暗室門口的薛自行,詫異道: “阿行你還活著”

他那張滿是脂粉的臉上忽然溢出笑來,沖過去想要抱住薛自行,急道: “你既然沒事,怎麽不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他——”

他說到這裏,猛地頓住,卻見薛自行用一種極陌生的眼神望著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一般,將他懷裏的板子抱緊了,退了一步。

淩敗忽然警惕起來: “阿行”

薛自行似是想要逃出去,可他倒退了一步,卻又畏懼著向前走了一步,推開淩敗,仿佛在夢境裏一般,跌跌撞撞跑去看言鐵衣。

言鐵衣一直背對著他,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

薛自行覺得,從他背後繞到他面前的那一段路,他繞了一座山的距離。

只見言鐵衣滿襟都是血,胸前被人開了一個洞,血從那裏湧出來,薛自行嚇壞了,伸手去賭他的傷口。

淩敗全然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麽,當即上前一步,道: “你忘你的使命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然而不等他說完,從來不曾開口,打他記憶裏便是啞巴的薛自行忽然大叫了一聲,那一聲叫喊痛苦至極,聲音幾近嘶啞,那一瞬間淩敗甚至不認為那是一個人的喊聲,反倒像極了野獸的嘶吼。

像是大地裂開深淵,像是野獸掙紮咆哮。

像是有人在他胸口開了一個口子。

薛自行的板子在地上摔得碎了,那一行字斷裂破碎,早已經模糊不成型。

淩敗遙遙喊了一聲: “阿行”

薛自行想堵住那個不斷流血的口子,卻無論如何也堵不上,眼睜睜看著言鐵衣沒了呼吸。

他茫然立在原地,看看淩敗,又看看言鐵衣。

人生真是奇怪啊,他想。

當初爹爹愛的到底是那個女人還是鏡子裏的他自己

薛自行低下頭,看著地上的鮮血,恍然醒悟:他都愛啊。

因為那個人和他配對而生,他們是如此相似,宛若一體。

薛自行仿佛忽然明白了。

他自兒時便失去了聲音,因為他把聲音留在別人那裏了。

他從未見過那個與他發出相同聲音的人,但是他被仇恨一步步推動,從出生起便知道他們遲早要再度相遇。

為什麽呢

因為他們心心念念想要我們殺死彼此。

可是你不願意。

我也不願意。

薛自行撿起地上一截兒斷了的劍,眼睛一點一點冷下去。

他一身武功都是淩敗教他的,此刻他的劍調轉的方向,對準了這位於他“有恩”的師父。

十數年不曾開口,他的聲音沙啞而又走調:

“當初你教我的時候,沒問過我願不願意。”

淩敗甚至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麽。

似是野獸低吼咆哮,音節模糊不清。

短劍與匕首相對。

滿室寂然。

這時,角落裏忽然響起一聲嘆息。

一個黑衣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言鐵衣坐在輪椅上,無奈地看著淩敗,又看看自己的“屍體”,再轉頭看向薛自行。

他說道: “你總說我仇家遍地,需要多一條命。”

言鐵衣伸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開口: “你當我傻麽”

他看向薛自行的眼神有一絲覆雜。

薛自行轉頭看著他,眼角還帶著一滴委屈的眼淚,一雙漂亮的眼睛茫然地睜著,全然不知道怎麽回事。

言鐵衣輕聲道: “讓開吧。”

“他好歹是你師父,我不會讓你親自動手。”

說罷,又看向薛自行身上那身自己的舊衣,半晌,才道:

“這身衣裳,你穿倒也合適。”

【關於結局請完整看完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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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被綠倒計時》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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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生在死前十三天。

所以他很清楚,十三天後,他曾經認定的一生所愛就會出軌,並且被他當場撞破,再然後,他就被那位喝醉酒的奸夫給推下三十九層樓,摔成了個碎西瓜

鑒於他這次知道基本劇情了,他就得謀劃著換個方式捉奸

好歹得報殺身之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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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燁這輩子,要什麽都有了。

可是偏偏他放在心上的人,他無論如何得不到。

那人另有所愛,他們結婚,安居,圓滿。

司燁孤身一人,在酒吧灌醉了酒。

再後來的事情他記不得了。

他酒醒,手上套著手銬,被指控謀殺

而死者——

死者恰是他隱秘愛了十三年的心上人。

再然後,他也重生了。

—— “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大概是一個“我愛你我好愛你我瘋了想補償你贖罪”和“啊哈!你這個狡猾的殺人犯!”之間的愛恨情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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