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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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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

“阿福還小,若有什麽冒犯到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莫同他一般見識”

“啊啊啊,先生救我”

見到憶安的阿福如蒙特赦,他拖著自己圓滾滾的身體一溜煙兒地躲到憶安身後,像個鵪鶉似的把自己藏起來。

“阿福,還不快出來給沈姑娘道歉”

憶安提著阿福的後頸把他朝外拉,無奈這小子拼了命地抱住他的腰死死不放開。

“先生,她,她會殺了我的”

阿福害怕得全身都在發抖。

“沈姑娘只是在同你開玩笑,你只要給姑娘道個歉她就不會殺你了”憶安摸著阿福的背連連安撫。

“真,真的嗎?”

阿福猶猶豫豫地探頭望向站得隨意,四處打量院落風景的沈瑯。

註意到底下小圓球的視線,沈瑯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嗯”

得到保證的阿福鼓足勇氣,他慢慢松開環住憶安腰的手,亦步亦趨地走到沈瑯面前,扭扭捏捏臉紅了半天才開口。

“對,對不起,阿福不是故意的,方才是阿福做錯了,還請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阿福”

“嗯,那你方才那些給我定罪的話可出自真心?”沈瑯彎腰看他。

“不,不是,阿福只是想氣氣姑娘罷了”阿福撇頭緊咬著嘴唇。

“氣我?為什麽”

“因為你要搶蕭大人,蕭大人只能是沈”

“夠了,阿福,沈姑娘待會兒也要離開,昨日舟車勞頓,我們就不要打擾沈姑娘早間的清靜了”憶安出聲打斷了阿福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

可惜,沈瑯知道他們想說的是誰。

“沈姑娘,昨日我與子胥談話誤了時間,怠慢了沈姑娘還請多多擔待”

憶安將阿福拉回身邊,說話之間雙手半掌相貼,屈膝為沈瑯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禮。

“憶安公子不必如此,道理嘉善都懂,此次本就是嘉善不請自來,若有什麽地方叨擾到公子清修還請公子見諒”

“姑娘客氣了”憶安垂手。

“有句話雖不該講,但嘉善也想問問,我見公子身體不佳,似乎是腿腳不便,不知公子可否願意將緣由告知嘉善一二,嘉善的父親在朝中還算說得上話,他應該可以拜托皇上為公子在大祁遍尋名醫”

聽到沈瑯的話,憶安清俊的臉上明顯有些怔松,聽明白她說了什麽以後旋即又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憶安多謝姑娘關切,只是我這腿是老毛病了,早些年不知見過多少名醫大家,他們嘗試過千百種法子都不起任何作用。如今憶安也看開了些,因著腿疾遠離朝堂喧囂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能有此等考量實屬幸事,如今時辰不早,嘉善也該先行離開了”

“姑娘需不需要阿福送你至前門?”

“不用了,估計他現在還怕著我呢,走之前還是給他留個好印象吧”

“姑娘說得也是”憶安不禁失笑。

——

晨間的清風仍帶著些許露汽,微涼地拂過沈瑯的鬢發,青絲飄揚在空中,底下健壯的駿馬在彎彎曲曲的小道上肆意奔騰。

來之前沈瑯就觀察過這裏的路,她清楚地明白走哪條道才能不被人看見還能直達禦史府。

不出一個時辰,她輕輕叩響了沈府後院的大門。

三聲長,兩聲短,這是沈瑯離開前與春蘿定下的暗號。

“嘎吱”一聲,後院的大門被人從裏面推開,來人正是春蘿。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春蘿可不知道再得編些什麽理由繼續瞞下去”

“瞞?昨日我不是告訴了梅姨要去青湖邊賞花直到夜裏才回來,今晨我也快馬加鞭趕回了府,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誰來找我?”

沈瑯牽著韁繩倚在門邊,形貌看著雖有些風塵仆仆,身姿卻仍顯得悠然自若。

“是老爺”春蘿伸手擋住嘴,偷偷前傾在沈瑯耳旁低語。

“我爹?他找我何事”沈瑯顯得很意外。

他老人家每日除了上朝就是與幾個好友聚在一起研究詩文,若不是這幾日沈瑯生病他來得勤些,平常日子沈瑯也見不著他幾面。

莫非這次又是來關心她的身體?

“小姐,老爺今日剛上完早朝就立刻回府來找|小姐,據說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春蘿面露著急。

“大事?”

上早朝的時候發生了大事還與她有關?沈瑯心下思量片刻很快就有了答案。

“春蘿,你等會兒偷偷出來幫我把身後的這匹馬牽到府裏的馬廄,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的一位好友送來的禮物”

“小姐,這馬不會踢我吧”

春蘿望著眼前鼻中還喘著粗氣的駿馬感到頭皮好一陣兒地發麻。

“放心,若它踢你,我今日就把它剁了交給後廚做頓美味的馬肉大餐”

說罷,沈瑯還意有所指地朝身後的駿馬看了看。

那匹馬收到沈瑯有些不懷好意的視線,像是聽得懂人話似的,親昵地將頭送在沈瑯手心裏輕蹭。

“這馬還怪通人性嘞”春蘿有些好奇地盯著還在沈瑯面前不斷撒嬌的大馬。

“待會兒你也可以上手摸摸”沈瑯抽回手不讓馬繼續靠近。

“還是算了吧”

春蘿訕訕離大馬更遠了些,沈瑯看見春蘿那副害怕的樣子也不拆穿,她把韁繩徑直丟在春蘿手上,隨後直接進門走向自己的房間。

“我去換件衣服,然後再去找阿爹”沈瑯頭也不回道。

“是,小姐”春蘿認命地牽著韁繩把馬往外拉。

沈瑯走進房間打開衣櫃挑了件藕荷色的衣裙換上,這衣服瞧著素雅,穿在沈瑯身上讓她顯得格外乖巧。

換好衣服後,沈瑯提起裙擺走出房門,一路行至正廳。

“跪下”

一道嚴肅的命令傳來,聲音十分熟悉,正是沈瑯的父親沈國聲。

沈瑯沒有猶豫,她立刻加快腳步跪在了正廳的中央,坐在上首的正是沈國聲和他身旁的梅姨。

“你可知錯?”

沈國聲滿面戾氣,冰冷又帶著怒氣的問話讓沈瑯心頭一驚。

“女兒不知犯了什麽錯”

沈瑯跪在原地,垂首只說了這一句,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沈國聲怒問道,“不知?好,我且問你昨日去了何處,又見了什麽人”

“女兒去了青湖邊賞花,因為去的晚游人已經陸續離開,自然沒見到什麽人”沈瑯聲線平靜。

“還在騙我!今日早朝的時候蕭將軍在眾目睽睽之下請皇上賜婚,我還心想這麽短時間內是哪家姑娘入了他的眼,結果一聽竟是我的女兒”

賜婚?他今日一大早趕回去是為了這個?沈瑯頭一次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懂蕭牧白。

“蕭將軍說了什麽?”

沈瑯不問還好,一問,沈國聲的怒氣直接四散開來。

“那臭小子說什麽昨日對你一見鐘情,回去之後更是茶不思飯不想,害怕你被人搶走於是索性求皇上賜婚成全你們二人”

一見鐘情?虧他想得出來,整日舞刀弄劍的鐵血將軍竟還搞話本子裏那套酸臭的風月。

這是她認識的蕭牧白?不會回去的中途被掉包了吧。

“瑯兒?瑯兒”

沈國聲見沈瑯面色呆楞,顯然是已經沈浸在自己的心緒中,可他心裏又為此事著急,於是便伸手拍了拍沈瑯。

“怎麽了阿爹?”沈瑯不解地看著沈國聲。

“阿爹想聽聽你的想法”

“可瑯兒想問問阿爹,阿爹認為蕭將軍是個怎樣的人”

聽到沈瑯的問題,沈國聲顯得有些驚訝,他在腦中思索好幾番才鄭重開口。

“蕭將軍久駐邊關殺敵無數,於公而言他的能力叫人挑不出錯處,可於私來講,正是因為朝中無人對他有所了解,我才極為擔心他的品行教養”

沈國聲說罷長舒了一口氣,確實,蕭牧白長相好能力強,是大祁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若他要加官進爵,沈國聲說不出一個“不”字,可他要娶他女兒,這讓沈國聲實在感到擔憂。

“阿爹可別忘了蕭將軍的家世,安國公夫婦的長子怎麽可能會是不忠不義的無情之人”

“的確,安國公與長公主雖並不相愛但婚後相敬如賓,這麽多年安國公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長公主的事,更何況他們的次子蕭明則,品行也算大祁兒郎中一等一的端正。這麽看來,蕭牧白的人品也不可能差得到哪兒去”

照著這個思路下去,沈國聲竟對蕭牧白越想越滿意。家世好人品好,長相還一等一的好,這樣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只是瑯兒。

“等等,阿爹沒聽錯的話,瑯兒方才是在替蕭將軍說話?”

“正是”沈瑯羞紅了臉。

梅姨一看沈瑯的表情就知道那兩人之間肯定有故事,自家老爺是個不開竅的,那她可就得幫沈瑯一把。

“老爺,這地上冷,瑯兒大病初愈又沒幾天,萬一跪久了不說膝蓋出了問題,就是染上風寒也怪難受的”

“哎,夫人說得對,都怪我這氣性大憋不住事兒,不分青紅皂白就讓瑯兒跪下”

沈國聲捶腿站起身趕忙去扶沈瑯,“瑯兒,你快快起來跟阿爹講講,你是怎麽遇上蕭將軍,又發生了什麽讓他願意請皇上給你們二人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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