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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涼了都要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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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雖總是一副嬉皮笑臉,但也不是真的全無心眼兒。

他是想要細細的查看下夜遠朝的死因,以從中尋出些線索來幫助他判斷眼前形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本身的癖好了。但凡見到傷病者或是屍體,他就總想去研究一下,也算是一種職業病了。

婠婠聞言深感奇怪。顧長生這舉動像是想要瞻仰下夜遠朝的遺容,但這言辭神情又不對勁兒。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薛呈,見他神情倒是嚴肅。想著到底同朝為官又同為四門中人,不叫他們瞻仰遺容也說不過去。況且這座陵墓裏應該還有幾位地門的人,總得叫他們見夜遠朝最後一眼。

思及此處婠婠點了點頭,探手下去托起了棺蓋,打算將它徹底的取下,以便大家來瞻仰送行。不料想,她這一伸手卻摸到了一片凹凸,像是雕刻的字跡。她的動作頓就滯住了。

“棺蓋下面有字。”

顧長生聽了略移了視線過來,滿眼的好奇。薛呈卻是平靜非常的開口道:“是一首詩。”

婠婠轉頭看了看他,又繼續的托起棺蓋來。不難推測出,薛呈提議往皇陵來是一早就知道這裏存有能夠藏身的機關。他往此處來就是奔著這程武的陵墓,卻是並未與她細說,顯然他對她存著戒心。

既有戒心也不必多費口舌去問他,還不如自己研究一下來的實際。

棺蓋翻轉過來,婠婠借著墓室內的兩道光源辨別著上面的字跡。那果真是一首詩。

“活死人兮活死人,自埋四假便為因。墓中睡足偏瀟灑,擘碎虛空踏碎塵。”

讀罷了,婠婠心中除了個“啐”字還是“啐”。程武那貨當真抄上了癮。棺材這東西是涼了之後才能用到的,他這是涼了都要抄啊。

不得不說,他這一回抄的足夠冷門,足夠能裝那啥。

默默唾棄一陣,婠婠正欲將棺蓋放回到原處,腦洞忽然就開了一開。這詩是王重陽的,雖然記不清詩名但寫的是活死人墓,這她不會記錯。

真正的活死人墓是個什麽樣子,無人下去勘探所以誰也不知道,但是在查老爺子的一部經典中,有描寫了活死人墓中的模樣。

棺蓋下刻字,這正是那部經典中描寫過得細節橋段。

婠婠腦中思緒飛轉,手底下的動作卻是沒停。此刻她已經將棺蓋子移回棺木上,才對準了位置準備扣合一半上去,只留一半來供人瞻視,顧長生就又急急的以雙臂推住了棺蓋。

“阿婠姐,遠朝兄這張嘴是欠抽,但您也別活埋了他罷。”

婠婠的動作一頓,“活埋?”

她看了看棺木中的夜遠朝。人都沒了脈搏呼吸,怎麽還能算活埋。她擡起一雙疑惑的眼睛來,向顧長生問道:“這都沒死?”

顧長生點頭如搗蒜,“沒死。不過再不救,那就真死了。”

婠婠立刻道:“那趕緊拖出來救啊。”

顧長生一咧嘴,“我才準備將人弄出來,這蓋子就上來了。”

婠婠忙將棺蓋挪來,顧長生立即俯身去抱夜遠朝。薛呈看了婠婠一眼,亦是搭手將夜遠朝弄出了這口棺材。

幾人聽著顧長生的分派,圍著夜遠朝好一通的折騰。終於,夜遠朝又重新有了微弱的呼吸。

那位錦衣捕快回去密室,喚其餘幾名黃門中人來幫著救治。墓室內只剩了婠婠、顧長生、薛呈還有夜遠朝四人。

夜遠朝尚昏迷著,餘下三位大眼瞪小眼的互視了一陣,氣氛莫名的尷尬詭異。

婠婠站起身來,扶著那棺木的邊緣輕盈的跳了進去。

顧長生一懵,呆呆的問道:“阿婠姐,你這是做什麽?”

婠婠坐在棺木中,試圖將棺蓋合上,聽得顧長生發問便回道:“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玄機。”

薛呈默了默,道:“棺蓋合上,右手側會出現幾個機括模樣的東西。”

婠婠道:“你果然什麽都知道。那這裏面藏了什麽?”

顧長生頓時跳了起來,“程文重的寶藏莫不是藏著這裏面?”

即是寶貝,陪葬陵寢也是常理。顧長生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面上越發的激動。

薛呈的額角狠狠一抽,道:“什麽也沒有。自程武和四門消失後,玄門在這裏探查了二十年,到五十年前便徹底放棄了,因為這裏面除了那間密室再沒有任何東西。”

顧長生道:“你們還留了一手。探到了密室也不上報。”

薛呈亦有所指的反問道:“這世上有誰不為自己留一手?”

婠婠一聽這畫風要歪向打太極的方向,立就轉回頭來繼續合那棺蓋子。

薛呈道:“不必費力了,棺木四周都是實心,沒有任何暗藏。”

婠婠沒理他,縮進棺木裏從內側托起棺蓋,將它嚴絲合縫的扣攏住。婠婠知道他們對她藏著戒心,卻是不怕他們趁機在外面封死棺木。她有寶刃在手,豈會怕這個。

薛呈與顧長生也不會趁機如此做,一來他們不能確定婠婠是否有問題,二來她那把明月刀鋒利無匹,何懼這區區棺木。

寬敞的棺木中,棺蓋與棺身才剛扣合住,婠婠便聽得左側一聲機括的輕響。伸手去摸了摸,果然摸到許多大大小小的凸起。這些凸起多是圓形,還有一個類似十字型。

若真有機關設在其中,那必定有著扳動的順序。可這些凸起的數量按照概率公式計算下來,所能組成的可能就是試驗到她死也不一定試完。更何況棺木是密封的,空氣有限時間也就有限。開合著棺蓋試驗,時間就更要多。

婠婠不死心的又仔細摸了摸,摸著摸著便摸出了點熟悉感。她推開棺木,向薛呈道:“借燈一用。”

薛呈道:“不必費力了,什麽都沒有。”

婠婠像是沒聽進去,只是向他招手示意要借那燈。薛呈倒也不小氣,大大方方的把琉璃燈遞給了她。

婠婠拿到燈,立刻縮回到棺木中去。

薛呈看著那重新合攏的棺木,又看了看身旁那滿臉興奮的顧長生,只覺心中一陣的發嘔。

一個大力怪,一個笑面怪,兩個腦袋都不太正常。眼前的局勢下,四門眾人都還不知何去何從,他們幾個聚到一起本是要商議出條路來的。但幾個時辰過去,天都快要亮了,他們究竟是在做些什麽。

薛呈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這一晚上又究竟做了些什麽?如此與這兩人待下去,玄門就真的要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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