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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為什麽要等到今日才難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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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門之力竟尋不出一位失蹤的名捕,傳出去必是一樁笑話。

婠婠倒是不擔心旁人的笑話,她只擔心著連翹的安危。

集合了天門上下所有能得到的線索,連翹最後一次被錦衣捕快看到的地方居然是天門府衙外的那條街道。撒開網尋,尋不到連翹的人影。查找線索,亦是查不出連翹的蹤跡。婠婠此刻才覺得千年之後的通訊手段是多麽的好使。在這個時空裏尋人,當真難之又難。錦衣捕快到底還是肉體凡胎的人類,怎麽比的上信號靈光。

這樣直接搜尋搜不到人,婠婠就又著手從西夏遺族的案子上開始細查。她疑心連翹是查出了什麽,才會被失蹤。

婠婠重新分化了幾位名捕的職責,四位負責天門的運行,其餘三位與她一起查找連翹的下落。他們從那連翹曾說過有問題的案卷開始,到接觸過案卷的關千山和江少廷,一路的往下查。這一查婠婠才知曉,原來關千山是楚王的人,江少廷是晉王的人。她從前給弄錯了。

關千山與江少廷都碰過那卷卷宗,兩人中關千山跟那案子的關系比江少廷要密切。

婠婠仔細的回想著剛附身時的事情。她想不出那些事情中有什麽疑點,更加的不知道在她附身之前發生了什麽。於是婠婠將東方寶、郭童、厲柏等人找了來。一起的回想著那件案子的始終。

一番拼湊下來,唯一可疑的地方似乎就只有那神秘人,關千山的言行蹤跡並無不妥之處。夏州的事情,他也有著充分理由。察覺到危機後匆忙脫身,沒能及時的聯絡到他們也屬正常。

在諸人毫無頭緒時,延聖帝忽然傳召婠婠入宮。那傳口諭的小內侍倒是透漏了延聖帝急召所為何事。

不因旁的,正因連翹。

今日洛貴妃壽辰。延聖帝在往兵部塞了一個鳳卿城,大大的警告了楚王一把後,又轉而大肆鋪排的為洛貴妃慶壽。

婠婠也接到了邀貼。只是那壽宴在晚間,此刻才剛過午時不久。似婠婠這等赴宴的臣子、外命婦一般皆在申、酉兩時入宮。楚王與楚王妃則一早就在宮中陪伴洛貴妃。

楚王妃協著宮人打理著壽宴事務,至午間依然不得歇。楚王自去一間偏殿中午睡小憩。

協理事務的間隙,楚王妃猛然間想起一事,急急的來尋楚王問詢。卻不想捉到了連翹勾誘楚王。楚王妃本欲息事寧人,關了門自行處理。但她身後跟著許多的宮人,這件事又如何能夠瞞住延聖帝。

妻妹勾誘姐夫,算不得什麽大罪。但身為天門名捕,私自潛入宮內是一樁大罪,以色相勾誘王爺又是一樁大罪。兩罪累加當斬首棄市。

婠婠聞聽到這等緣由,連驚訝慌張也顧不得。她直接飛身出門,盡她最快的速度往宮中趕去。

當婠婠趕到宮中時,一切都有了定論。

連翹已被押入了大牢,只待洛貴妃壽辰一過便行絞殺。楚王正跪在殿中,苦求著延聖帝開恩。楚王妃亦是陪跪一旁,為連翹求著情。洛貴妃則立在一邊,無聲的嘆著氣。

延聖帝見婠婠進來,直接將一份供詞往她身前一丟。鐵青著一張臉說道:“馭下不嚴,罰俸三年。”

婠婠撿起那份供詞,一目數行的疾速看過。

這是連翹的供詞,寫的詳盡非常。從多年前在連府的花園中第一次到楚王,到前幾日在坊市間偶遇到楚王。那番偶遇中,她誤以為他對她也有情愫。一時情意難抑故才冒險潛行,日夜的跟隨著楚王。她本想就這樣躲在暗處偷偷的看他幾日,一撫思慕之心。只待幾日便離開。

不曾料想她在偏殿中躲身時,楚王邁步就進去了。因她著著楚王府奴婢的裝束,便垂了頭打算避出去。偏巧楚王瞧著她的身影還起了興致。他拉她時她因著心中愛慕犯起了糊塗,反在楚王驚見是她打算收手時,以色勾誘。

這供詞並不是滴水不漏,但因為通篇的行為都是被一個情字驅使,那漏洞處也就不叫漏洞了。情之一事,本就非是理智所控。做出什麽樣的行為來都不叫奇怪。

楚王和楚王妃還在為連翹求著情。楚王見延聖帝閉口不語,便將目光投向了婠婠。

他這動作自然逃不過延聖帝的眼睛。延聖帝哼了一聲,道:“若非念她有過功勞,朕不會賞她全屍。”

婠婠沒有開口求情,而是躬身說道:“臣想見一見連翹。”

延聖帝黑著張臉看了婠婠半響,方才道了一聲,“可。”

婠婠得了這話,立刻就退出了殿內往監牢之中去見連翹。她在冷硬的寒風中疾步的穿行。身後那溫暖寬敞的大殿中,楚王和楚王妃的哀求之聲飛快的遠了。

室外風冷硬的像是一把把的飛刀,吹在肌膚之上一片的痛麻。監牢中沒有風,當那空氣卻是陰寒的,寒入了骨髓,令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關押的連翹的監房是最為結實牢固的那一間。四面漆黑冰冷的鐵欄根根排列,連接著兩塊精鋼厚板。真正的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

連翹立在那牢籠的中心,微微的仰著頭看向虛空處。她的面上沒有分毫神采,就如一座木雕。因為先前見駕,她身上的尖銳之物皆被收了去。此刻她的頭發披散著,好在衣衫還整潔,看起來並不太顯狼狽。

獄卒識相的很,將婠婠帶到此處後就自行的退去了遠處,留下一片清凈給她們。

隔著那不能打開的牢門,婠婠問道:“不是去查案了嗎?”

連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婠婠。她不出聲作答,婠婠也不催促。

許久之後,連翹轉過身來躬身拜下去,道:“屬下失職。”

婠婠繼續的問著心中的疑惑,“情愫已久,為什麽要等到今日才難自已。因為情難自抑就失蹤數日,這也說不過去。”頓了一頓後,婠婠將字咬的格外清晰,說道:“阿翹,你若沒了,你阿娘該怎麽辦?”

連翹的神色並無波瀾,她垂著眼睛道:“情難自已,失了理智。此事我做的不忠亦不孝。大人無需為我這樣的人費心。”

婠婠見她這樣平靜,心中的疑惑倒有了方向。“你並不擔憂。是因為有人向你保證要保你阿娘的安然,又或者是有人用她來脅迫你。”

連翹扯動著唇角,微微的笑起來,“大人還是這樣,每每判斷的都有疏漏。誰人的保證能比我自己可靠。只要我在天門一日,我阿娘的日子就會好過一日。沒有人敢欺負她,更沒有誰敢動她一動。

大人,我只是一時犯了糊塗。並沒有什麽內情。”

昏暗的牢房裏,只有幾只火燭散出些微弱光線。連翹的面色晦暗無華,眼圈有些微的紅暈。她走到近前,隔著那鐵欄向婠婠伸過手來,“大人將紙筆給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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