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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刀劍啊如驟雨砸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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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騎著馬到一片葡萄架處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將馬調轉個頭後放它自去了。自己則下了官道往那密集的葡萄架間去更換衣衫。

她不能騎著馬去,否則被那些人認出馬匹就給連翹招了麻煩。

這是一套大紅繡銀絲花紋的異域衣裙,婠婠還從那些貨物中撿了一只用料十足別有風情的銀手環、一個銀制百花束發。從水囊中倒出些水來洗去了面上的藥水和胡子,婠婠頓時感覺自己美美噠。

將明月刀重新掛在腰間,華麗的大紅紗巾別到高高束起的束發下。婠婠的良好感覺爆了棚。於是她以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跨出了葡萄架,向著那食攤處出發了。

婠婠走近那食攤時,那些布條團已經尋來了許多鐵鉤。此刻借了店家的磨刀石將那些鐵鉤打磨的更加鋒利。至於那個店家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是躲了還是已經不測。

那白面漢子親自拿起了兩只鐵鉤,吩咐人押出一名錦衣捕快到他面前。兩名頭帶布條的大漢應聲,就近捉起了一名錦衣捕快。

這具身體的聽力和視力都極好,婠婠此刻能看清那傷者的年紀並算不大,雖然受制於人但是眼神中的不屈和傲骨令他顯的並不那麽的狼狽。

眼看那白面漢子手中的鐵鉤已經對準那少年捕快的琵琶骨高高的揮到了空中,而婠婠此刻距那食攤還很有一段距離。情急之下一道吼聲從胸臆間噴薄而出。

“放開那男孩。”

這中氣十足的喝聲一出,不止食攤上的人都呆滯了,就連婠婠自己也驚呆了。她只恨不得拍自己倆嘴巴,這麽中二的臺詞到底是怎麽從這張嘴裏冒出來的。

而且,她是來找死的啊,這莫名其妙的充什麽英雄。結果英雄還沒充好,臉都要丟到了姥姥家。

幸好這些古人並不懂這個梗。於是婠婠清清喉嚨,臉不慌心不跳的繼續昂首挺胸走向那食攤。丟臉什麽的完全不重要的,反正待會兒她就愉快的回鬼界了,這麽一小會兒功夫還在乎個什麽臉面。

錦衣捕快們是懵逼的,——這張臉、這體型,這是他們家大人沒錯的吧?!怎麽左看右看都透著那麽股濃濃的不對勁兒。

布條團們更是懵逼的,——這尼瑪是什麽套路?!

在錦衣捕快們呆滯的註視下,在布條團如臨大敵的警惕中,婠婠氣勢萬丈的走到了那白面漢子的飯桌前,然後手背略一壓服裙衫,側並著雙腿坐了下來。

這前後的反差令白面漢子那提到嗓子眼的警惕直直的噎進胸臆,悶得他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而那些錦衣捕快們此刻齊齊的想到:眼前這貨定然不是他家的總捕大人。

婠婠有些不爽。為什麽就叫她安然的走到這裏,並且坐到了反派頭目的面前了呢。這些人難道不該在她一出現就趕緊如臨大敵的射殺她嗎?!

難道是想拿住她逼問沈香匣的下落?這樣的話就不好辦了啊,她是來尋死的可不是來受罪的。

婠婠又煩躁了起來。煩躁之下不由鄙視起了對面的白面漢子:她這麽大一個官,不立刻殺了怎麽能對得起反賊的身份?!

顯然婠婠低估了這具身體的赫赫威名。

對方見她這番做派,此刻眼中先是不耐又是鄙夷,心中更是堅信她有備而來。布條團不動神色的聚集到了白面漢子身後,擺出了個嚴陣以待的氣氛。

白面漢子等在此處就是要利用這些錦衣捕快逼出她來,好追問出沈香匣的下落。可是此刻他心中有了懼意,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那傳聞中的可怕。明婠婠此人定然不能留的,留下了後患無窮。

婠婠的觀察力還是不很不錯的,當她捕捉到白面漢子眼中的殺意頓時興奮了起來。

這毫不掩飾的興奮令白面漢子心中的懼意更甚,——這果然是個嗜血的變態。

白面漢子一擺手,就有布條團成員端了一壺酒上來。

“在下烏幾彥久仰明大人威名,今日你我各為其主,在下的種種舉動也是無奈。”烏幾彥說著親手到了兩碗酒,“請容在下先敬明大人一杯,全了敬意之後你我再論這恩怨。”

傳言中的明婠婠雖是兇狠毒辣卻也最講江湖恩義,尤嗜好酒。他以敬仰為名先敬酒後論各自效忠的利益,想來對方是不會拒絕的。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烏幾彥當先端起一碗仰起脖頸來,以一種十分豪氣的姿態喝了下去。

婠婠卻是根本不知道他肚子裏的那些彎彎繞,也沒心思去管他是叫無機鹽還是烏雞眼。她滿心滿眼全被那碗酒吸引去了。

這就是傳說的毒酒了吧?!

婠婠激動萬分,端起酒碗痛痛快快的灌了下去。

雖然那些錦衣捕快先前確定了這人不是他們家大人,但是現在一看這副智商堪憂的樣子又十分像他們的大人。於是雖然心中存著疑還是有兩名捕快喊了出來。

“有詐!”

“大人不能喝。”

沒詐還不稀罕喝呢。婠婠將那酒喝的一滴不剩,而後把酒碗一摔興奮的等待著鬼界的道路重新出現在眼前。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

婠婠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她再次郁悶了起來,狂喜之後的失望令她郁悶之餘還生出了幾分氣悶:毒都不用,還好意思當反派人物嗎?!

幾名錦衣捕快互相遞了一個眼神。

因為明家二爺的緣故,尋常的毒是不能奈何明婠婠的。眼前這是敵人做下的局,還是這人真的就是他們家大人?!

緊張的氣氛終於被這詭異催化,布條團的刀劍紛紛出鞘,在夜色中閃出一片寒芒。

婠婠再次興奮了起來,這次不會出什麽差錯了吧!看著那一把把鋒利的刀劍婠婠只恨不得大喊:來啊,讓刀劍一起驟雨樣向我砸落吧!

鬼門關和那閻羅殿的大門仿佛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婠婠忍不住一拍桌子,“來!”

布條團被她忽如其來的聲音一嚇齊齊的後退一步並揮舞起刀劍。而就在此時,婠婠手腕上的銀鐲撞擊在桌面上,鐲底的紋路發出“哢嚓”的機括聲響,那曼珠沙華的雕刻活了一般直立起來,接著數不清的牛毛細針疾射而出。

仿佛春天的細雨,仿佛冬日的風霜,就那麽紛紛揚揚、潑潑灑灑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籠罩住布條團。

隨著刀劍紛紛落地的聲響,布條團......團滅了。

烏幾彥那張白面因為牛毛針上的劇毒已經變得紫黑一片,他扶著桌子慢慢的滑向了地面,口中艱難的說道:“明大人...跟傳言的不一樣...。”

婠婠嘴一撇,好想哭怎麽辦?雖然好想哭但是又好想吐槽怎麽辦?!——這成事不足的廢物反派,死就死吧還亂加什麽戲!

就在此時連翹風一般的飛了過來,她迅速的切斷一名錦衣捕快身上的繩索,扔了一只小藥瓶給他。自己則腳步不停的奔向烏幾彥,手起刀落割下了他的首級。口中似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為:“斷不能留下半個活口,汙了大人的聲名。”

那擺脫了繩索的錦衣捕快飛快的打開藥瓶倒出一粒小藥丸吞服下去,並用迅速解開了其他幾人的繩索。這幾位錦衣捕快都吞了藥丸,之後他們沒有像電視劇中那樣坐下運功調息,而是每人撿起一件兵器來利落的收割著人頭。

他們的心中還是有著疑惑的,但是連翹出現了。出於對同伴的信任,他們什麽都沒問就先行動了起來。

當確定了這些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連翹和幾位錦衣捕快拖起了猶在桌前發呆的婠婠,在夜空中施展起高超的輕功無聲無息的撤離了。

婠婠的內心是拒絕的:放開我,讓我去見閻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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