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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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頂替
陳敵下了花船，上了憐仙閣接人的小船，憐仙閣的入口處，早有領路的侍女在此等待。
來到憐仙閣的二層，入到一雅間，那花魁已然重新梳洗，在旁還有一位美艷的老鳩。
“公子……”
那老鳩，陳敵認識正是白日領他入憐仙閣的那個老鳩，她上前駕輕就熟地解陳敵的絲絳。
這也算是一種配套的服務，未經人事的花魁，雖受過這方面一定的訓練，但是終究是雛兒，且為了保證花魁的貞潔，又嚴格管控不讓其跟任何男人接觸。
這些花魁們，雖出身於風塵之地，但是跟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真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是她們的琴棋書畫的本領更好，誰讓客人都喜歡這樣的呢！
正因為其青澀，所以為了客人有更好的體驗，在初夜之時，除了花魁之外，會再多一個老鳩。
憐仙閣的老鳩也是這樣的花魁出身，憐仙閣一層的位置是固定了，當有新的花魁入得一層之中，多餘的倒也不會直接逐出憐仙閣，而是給她們做選擇。
是直接離開憐仙閣到憐仙坊的外圍，憑借她們的姿色依舊能做個花魁，受眾人追捧，若想要留在憐仙閣則是成為老鳩。
前者，註定一生在這風塵之地直到老死，後者，還有自己為自己贖身的機會。
老鳩雖非當年的青澀少女，卻更加美艷，且經驗豐富，無論是場外援助，還是選擇戲雙鳳，這一青澀、一美艷的，並不額外收費，全憑客人喜好，這也算是憐仙閣所給一點小福利。
陳敵上次成為入幕之賓，同樣也是這老鳩作為外援，但這一次，陳敵卻是搖搖頭道，“不用了，今日沒興致，我直接帶她回去就行了。”
“可是……”
老鳩似乎並不想陳敵就這麽離開，但她卻沒有辦法要求客人，她笑道，“公子是嫌棄我嗎？第一次不讓我服侍，第二次就連多跟妾身待在一個房間裏都不願嗎？”
她用半開玩笑似的方法，做最後的挽留。
陳敵甚至連一句話都沒回，直接就帶著花魁離開，可是走到門前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跟我來，我帶你離開這裏，從今往後天地之大你哪裏都可以去。”
“為什麽？”
“我答應她的。”
老鳩微微把手擡起，在這一刻，她所夢寐以求的自由觸手可及，她——卻未能觸碰，手縮了回來，笑道，“天地之大，除了這裏我又能去哪裏？”
……
……
“姐姐，我一定會遇到那個喜歡我，我也喜歡的如意郎君的。我讓夫君把我跟姐姐一起贖出去。”
“誰能在第一次就遇到那命中註定之人，對於我們而言，第一次沒遇見就再也沒機會遇見了。”
“出去之後，我要去吃好多好多的冰糖葫蘆，去看雪，去草原，姐姐你也要一起過來，我們做天空下最自由的鳥兒。”
“你這丫頭凈瞎想，就算你真遇到了你那如意郎君，我也肯定他不會喜歡一個瘋丫頭。”
“姐姐，姐姐，我就說我會遇到我的如意郎君的，他答應我了，他說在考取功名之後，就來贖我還有……也贖姐姐。”
“傻丫頭，男人都是這樣說的。”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他考上了，他考上了，他是狀元，他考上狀元了。”
“他怎麽還沒過來，考上狀元之後事太多了，他什麽時候才能忙完呢？”
“姐姐姐姐，他來信了嗎，他說他什麽時候來？”
“……他入獄了……因為盜官銀……”
“……妹妹，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你該去一層了，不然的話坊主會罰你的，他已經越獄了，他不會回來了。”
“妹妹妹妹妹妹……。”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你說的沒錯，他沒有騙你，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在了……”
……
……
“如果你還在那該多好！”
目送著陳敵帶著花魁離開的背影，老鳩眼眸中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那兒本應該是那個人，伸出手那人卻如幻夢般破碎，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陳敵離開之後，從屏風後出來一人，正是那主持爭仙大會的美嬌娘，“你為什麽不跟他離開，如果他要你，坊主不會不同意的。”
“是因為內疚嗎？別傻了，男人想要的不過是女人而已，你在憐仙坊已經多久了，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並不是。”
老鳩搖搖頭，卻沒有多加解釋，轉身離開道，“他沒在這裏要她，我去稟報坊主。”
“癡兒！”
美嬌娘長嘆一口氣，如果有那麽好的機會擺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不會放過，如果她能離開這裏……如果離開了這裏，自己又能做些什麽呢？又能到那裏去呢……？
這麽一想，美嬌娘卻也迷茫了起來，她使勁搖搖頭，她一定要離開這裏，還有一千兩，只差一千兩，她就能離開這裏，她才不會在這種地方一直待到老死。
……
……
時間回到爭仙大會壓軸花魁出場前。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憐仙？憐仙到哪裏去了？”
在舞臺背後，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卻是連坊主都驚動了。
“憐仙妹妹病倒了，她，恐怕上不了場了。”老鳩回道。
“她病倒了？她怎麽可能病倒了？她今日上午還不是好好的嗎？”
坊主根本不信老鳩這番說辭，親自前去看了憐仙，卻發現她的情況比老鳩說的還嚴重，那俏臉蒼白，渾身冰冷的樣子，能起來才怪呢。
老鳩連忙在一旁說明在協助大理寺辦案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坊主，要不我們換一人頂上？”
“換誰？”
坊主身後的侍女獻計，卻是受到坊主冰冷的眼神，每一個壓軸花魁無論是相貌，才情都要上上之選，憐仙閣的爭仙大會為何分為三年一次，二年一次，一年一次，一年兩次，這種毫無規律的開始。
就是因為爭仙大會的開始根本就沒有規律，只有培養出了可以稱為壓軸的花魁，這才召開的爭仙大會。
你說在這個時候，從哪裏再去找一個壓軸級別的花魁。
侍女實在是受不了坊主那冰冷的眼神，病急亂投醫地道。“奴婢之前曾聽聞在外圍新來了一位花魁，無論相貌還是琴棋書畫的本領都是世間少有，只不過，只不過……”
“嗯？”
“她亦非完璧之身，但奴婢敢保證其相貌與才情，絕對能與憐仙相比。”
坊主似乎也動了心思，立即是讓人將侍女所言的那個花魁帶來，見坊主真的聽了她的話，侍女又緊張了起來，如果依仙沒能入坊主的眼，她豈不是……她真恨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多嘴。
不時，外圍管事的便將侍女口中的花魁帶來，坊主一見頻頻點頭，難怪外圍為給其起了帶仙字的名字，這糅合了可愛與嫵媚的女子，在相貌氣質方面倒也是夠格了。
“你憐仙坊多久了？可曾接過客？”
“來貴坊還不過三日，尚未接客。”
依仙回道，隨後坊主又問了幾問，依仙的回答讓坊主也頗為滿意，隨後又讓其展現了琴棋書畫之能，皆為上成。
相貌出眾，底子沒什麽大問題，琴棋書畫也是少有之才，有如此女子賣身到憐仙坊，也是少見的很啊。
作為爭仙大會的壓軸花魁也夠格了，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其非完璧之身了，不過這麽一點小事，憐仙坊有千百種方法讓人發現不了。
“好，從現在起你叫憐仙了，留在這憐仙閣中無需到外圍去了。”
爭仙大會上，每一位花魁都叫憐仙，她們根本就沒有名字，或許私底下有吧，但明面上，只有等到有人贖了她們出去，她們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名字，或許就算是贖出去了也沒有……
這拍賣花魁的大會，為什麽叫爭仙大會，便是因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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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敵下了花船，上了憐仙閣接人的小船，憐仙閣的入口處，早有領路的侍女在此等待。
來到憐仙閣的二層，入到一雅間，那花魁已然重新梳洗，在旁還有一位美艷的老鳩。
“公子……”
那老鳩，陳敵認識正是白日領他入憐仙閣的那個老鳩，她上前駕輕就熟地解陳敵的絲絳。
這也算是一種配套的服務，未經人事的花魁，雖受過這方面一定的訓練，但是終究是雛兒，且為了保證花魁的貞潔，又嚴格管控不讓其跟任何男人接觸。
這些花魁們，雖出身於風塵之地，但是跟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真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是她們的琴棋書畫的本領更好，誰讓客人都喜歡這樣的呢！
正因為其青澀，所以為了客人有更好的體驗，在初夜之時，除了花魁之外，會再多一個老鳩。
憐仙閣的老鳩也是這樣的花魁出身，憐仙閣一層的位置是固定了，當有新的花魁入得一層之中，多餘的倒也不會直接逐出憐仙閣，而是給她們做選擇。
是直接離開憐仙閣到憐仙坊的外圍，憑借她們的姿色依舊能做個花魁，受眾人追捧，若想要留在憐仙閣則是成為老鳩。
前者，註定一生在這風塵之地直到老死，後者，還有自己為自己贖身的機會。
老鳩雖非當年的青澀少女，卻更加美艷，且經驗豐富，無論是場外援助，還是選擇戲雙鳳，這一青澀、一美艷的，並不額外收費，全憑客人喜好，這也算是憐仙閣所給一點小福利。
陳敵上次成為入幕之賓，同樣也是這老鳩作為外援，但這一次，陳敵卻是搖搖頭道，“不用了，今日沒興致，我直接帶她回去就行了。”
“可是……”
老鳩似乎並不想陳敵就這麽離開，但她卻沒有辦法要求客人，她笑道，“公子是嫌棄我嗎？第一次不讓我服侍，第二次就連多跟妾身待在一個房間裏都不願嗎？”
她用半開玩笑似的方法，做最後的挽留。
陳敵甚至連一句話都沒回，直接就帶著花魁離開，可是走到門前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跟我來，我帶你離開這裏，從今往後天地之大你哪裏都可以去。”
“為什麽？”
“我答應她的。”
老鳩微微把手擡起，在這一刻，她所夢寐以求的自由觸手可及，她——卻未能觸碰，手縮了回來，笑道，“天地之大，除了這裏我又能去哪裏？”
……
……
“姐姐，我一定會遇到那個喜歡我，我也喜歡的如意郎君的。我讓夫君把我跟姐姐一起贖出去。”
“誰能在第一次就遇到那命中註定之人，對於我們而言，第一次沒遇見就再也沒機會遇見了。”
“出去之後，我要去吃好多好多的冰糖葫蘆，去看雪，去草原，姐姐你也要一起過來，我們做天空下最自由的鳥兒。”
“你這丫頭凈瞎想，就算你真遇到了你那如意郎君，我也肯定他不會喜歡一個瘋丫頭。”
“姐姐，姐姐，我就說我會遇到我的如意郎君的，他答應我了，他說在考取功名之後，就來贖我還有……也贖姐姐。”
“傻丫頭，男人都是這樣說的。”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他考上了，他考上了，他是狀元，他考上狀元了。”
“他怎麽還沒過來，考上狀元之後事太多了，他什麽時候才能忙完呢？”
“姐姐姐姐，他來信了嗎，他說他什麽時候來？”
“……他入獄了……因為盜官銀……”
“……妹妹，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你該去一層了，不然的話坊主會罰你的，他已經越獄了，他不會回來了。”
“妹妹妹妹妹妹……。”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你說的沒錯，他沒有騙你，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在了……”
……
……
“如果你還在那該多好！”
目送著陳敵帶著花魁離開的背影，老鳩眼眸中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那兒本應該是那個人，伸出手那人卻如幻夢般破碎，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陳敵離開之後，從屏風後出來一人，正是那主持爭仙大會的美嬌娘，“你為什麽不跟他離開，如果他要你，坊主不會不同意的。”
“是因為內疚嗎？別傻了，男人想要的不過是女人而已，你在憐仙坊已經多久了，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並不是。”
老鳩搖搖頭，卻沒有多加解釋，轉身離開道，“他沒在這裏要她，我去稟報坊主。”
“癡兒！”
美嬌娘長嘆一口氣，如果有那麽好的機會擺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不會放過，如果她能離開這裏……如果離開了這裏，自己又能做些什麽呢？又能到那裏去呢……？
這麽一想，美嬌娘卻也迷茫了起來，她使勁搖搖頭，她一定要離開這裏，還有一千兩，只差一千兩，她就能離開這裏，她才不會在這種地方一直待到老死。
……
……
時間回到爭仙大會壓軸花魁出場前。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憐仙？憐仙到哪裏去了？”
在舞臺背後，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卻是連坊主都驚動了。
“憐仙妹妹病倒了，她，恐怕上不了場了。”老鳩回道。
“她病倒了？她怎麽可能病倒了？她今日上午還不是好好的嗎？”
坊主根本不信老鳩這番說辭，親自前去看了憐仙，卻發現她的情況比老鳩說的還嚴重，那俏臉蒼白，渾身冰冷的樣子，能起來才怪呢。
老鳩連忙在一旁說明在協助大理寺辦案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坊主，要不我們換一人頂上？”
“換誰？”
坊主身後的侍女獻計，卻是受到坊主冰冷的眼神，每一個壓軸花魁無論是相貌，才情都要上上之選，憐仙閣的爭仙大會為何分為三年一次，二年一次，一年一次，一年兩次，這種毫無規律的開始。
就是因為爭仙大會的開始根本就沒有規律，只有培養出了可以稱為壓軸的花魁，這才召開的爭仙大會。
你說在這個時候，從哪裏再去找一個壓軸級別的花魁。
侍女實在是受不了坊主那冰冷的眼神，病急亂投醫地道。“奴婢之前曾聽聞在外圍新來了一位花魁，無論相貌還是琴棋書畫的本領都是世間少有，只不過，只不過……”
“嗯？”
“她亦非完璧之身，但奴婢敢保證其相貌與才情，絕對能與憐仙相比。”
坊主似乎也動了心思，立即是讓人將侍女所言的那個花魁帶來，見坊主真的聽了她的話，侍女又緊張了起來，如果依仙沒能入坊主的眼，她豈不是……她真恨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多嘴。
不時，外圍管事的便將侍女口中的花魁帶來，坊主一見頻頻點頭，難怪外圍為給其起了帶仙字的名字，這糅合了可愛與嫵媚的女子，在相貌氣質方面倒也是夠格了。
“你憐仙坊多久了？可曾接過客？”
“來貴坊還不過三日，尚未接客。”
依仙回道，隨後坊主又問了幾問，依仙的回答讓坊主也頗為滿意，隨後又讓其展現了琴棋書畫之能，皆為上成。
相貌出眾，底子沒什麽大問題，琴棋書畫也是少有之才，有如此女子賣身到憐仙坊，也是少見的很啊。
作為爭仙大會的壓軸花魁也夠格了，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其非完璧之身了，不過這麽一點小事，憐仙坊有千百種方法讓人發現不了。
“好，從現在起你叫憐仙了，留在這憐仙閣中無需到外圍去了。”
爭仙大會上，每一位花魁都叫憐仙，她們根本就沒有名字，或許私底下有吧，但明面上，只有等到有人贖了她們出去，她們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名字，或許就算是贖出去了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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