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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②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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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中的“我”是黃采芹)

7月2日

今天是我們到達塔拉津的第二天, 陶馨雅和林檬檬都睡了,我坐在窗邊的書桌旁,借著臺燈的光, 決定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

如今回憶起來,我仍覺得我今天的所見所聞就如同一場噩夢, 但不知為何, 恐懼之餘,我竟然隱隱地有些興奮。我很難形容這種心情, 這讓我非常不安,我努力安慰著自己, 也許這只是瘋狂上湧的腎上腺素造成的。

來塔拉津的第一天, 我們在中轉站遇上了陶馨雅的同班同學,一個是他們的班長, 叫陳鶯;另一個叫梁挽頤。

我和林檬檬和陶馨雅並不是一個班的, 所以只大概地對他們班的班長比較面熟, 另一個我們都不認識。

因為中轉站發生了一些小插曲,我們五個很快就聊到了一塊去,最終決定住進同一家民宿,這幾天一起在塔拉津游玩。

我們到達民宿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但是塔拉津天黑得晚, 這時候太陽才剛剛落山。

我們隨便吃了點兒東西, 就看到梁挽頤從行李箱裏搬出了架天文望遠鏡。我們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都覺得新奇。

梁挽頤看起來不太愛說話, 但在天文方面卻顯得相當博學。當然也可能是我們都太無知了。生活在城市的我們常年看不到星空, 像我也就只認識一個北鬥七星。

她給我們介紹了天狼星、昴宿星團還有土星和木星, 她還用天文望遠鏡給我們展示了土星環和遍布著花紋的木星。我們這才知道即使使用了天文望遠鏡, 那些明亮的星系在視線裏依舊是模糊的, 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梁挽頤告訴我們,書上和影視作品裏那些精美的星系圖都是經過長時間曝光和後期的修圖,普通人用肉眼根本觀測不到那樣的場景。

宇宙的遼遠讓我們發自內心的震撼,遠到我們此時所能觀測到的星系都是它們過去的模樣。

在宇宙的距離中,光年已不是一個時間的概念,而是長度單位。對人類來說的遙遠,在這廣闊的宇宙中不過如塵埃般微小。

不得不說,塔拉津的星空真的很美,那是一種浩瀚神秘,沒有邊際的美。

讓人驚嘆它的美的同時,又震撼與它那令人驚懼的磅礴壓迫感。

我深切地認識到,作為人類的我是多麽的渺小無力。

第二天,我們一早就醒了,在民宿裏吃了當地的早餐就準備前往塔拉津湖游玩。

民宿的前臺人不錯,說要幫我們聯系車,直接送我們到景區入口。

但我們拒絕了,我們商量之後,都覺得既然距離不算遠,不如步行過去,也好看看這邊沿途的風景。

來之前網上很多人都說這兒不太好玩,按照林檬檬的話來說就是,你外地游客把這兒當成是個旅游景點,總想著能看到什麽震撼的景色,但這裏對於人家當地人而言,就是他們住的地方。與其匆匆忙忙地趕路,不如慢慢走,體會一下不同地方的生活。

我們一路走去,也確實看到了不少景色,這裏的山和樹都是城市裏少有的,就連天都藍得透亮,讓人看著新奇。梁挽頤還主動請纓,給我們照了張合照。

可惜路上沒幾個人,我們沒能找到幫我們拍照的,照片裏只有我們四個人,沒有梁挽頤。

塔拉津湖流傳著湖怪的傳說,我們對此都很感興趣,到了村中最熱鬧的集市後,我們就向當地人打聽了起來。他們卻對此很不屑,只說那是無稽之談。

不過每個被我們問起的當地人,都特意提醒了我們一句,讓我們盡量不要往下游走,說那邊很危險。

可當陶馨雅好奇地追問塔拉津湖的下游到底有什麽危險時,他們又說不太出來,只說那邊的旅游設施建得不夠完善,容易發生意外。

他們的話,反倒讓我們興奮起來。我們會來到這裏旅游,本就是因為向往最原始的自然。於是便有人提議,不如我們直接去下游玩吧,那邊肯定人少,也更加適合拍照。

通往塔拉津湖下游的路並不好走,當我們遠離了游客最多的兩道灣時,周圍的環境就變得野蠻起來。我們走著走著,四周突然開始起霧。

我從沒見過那麽濃郁的霧氣,遮天蔽日,我甚至看不清身邊的其他人,只能模糊地看到幾道影子,我混在晃動的人影中,往前走了很長一段,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兒。

我們總共有五個人,可圍在四周的人影卻密密麻麻的,絕不止五個,就好像在目光無法觸及的霧氣中正擠滿了人。

我停下了腳步,茫然地四處看去,等我走近了才恍惚地發現,那藏在霧氣裏的人影,根本不是其他幾人,而是一尊尊磨損得嚴重的石人。

我和她們走散了,我誤入了一片破敗老舊的石人林中。

但那一刻的我,並未覺得恐懼,反倒是從心底產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憤怒和怨恨。

當我發現手機完全沒有信號,我根本聯系不上其他人後,我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我從地上撿起了石頭,用力地砸向那些石人。

我的心底有種莫名的直覺,就好像我那時會迷路就是因為這些突然出現的石人。

我一邊砸著,一邊冷笑咒罵著,我從沒想過我竟然能罵出那麽惡毒陰森的話語。

長期經歷風吹雨打的石人很快就被我砸得面目模糊,也是奇怪,我一通亂砸之後,霧氣竟然真的散開了,道路也變得清晰起來,但我的手機仍舊沒有信號。

山林中陰暗又潮濕,明明是白天,卻總讓人覺得有種不太舒服的幽暗感。

從那時開始,我也許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但在湖水的盡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我,不停地向我招手,讓我下意識便邁開了步子,大步向前走著。

行走在白樺林間,空氣裏總隱約藏著一些奇怪的聲響,起初我以為那是來自自然的聲音,或許是水流聲,又或許是樹葉被風吹動後發出的摩擦音。

但慢慢地,那聲音便變得古怪起來,因為那完全是從空氣裏憑空產生的!一下下摩擦著,像是什麽人尖著嗓子,興奮又迫切地一聲聲冷笑著,不停催促著我們。

它說:“往前走啊!快往前走啊!真相就在前面!世界的真實就在前面!”

那個聲音很陌生,卻又讓我覺得無比熟悉。

如今再去回想,我也終於明晰了那時的情況,因為那感染著我的聲音正是我自己發出的!

是從我們心底升起的,最原始的渴望!

當視野變得遼闊後,我終於到達了下游的塔拉津湖,令我沒想到的是,其餘四個人竟然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裏等我。

見到我後,她們也沒問我去哪了,拉著我就在湖邊玩了起來。塔拉津湖的湖水讓我著迷,我甚至下意識就忽略了那時的種種詭異之處。

我們往水裏扔小石子,沖著平靜的湖面大叫,我舉起自拍桿,用手機對著湖水跟她們一起拍搞怪的自拍照。

後來玩累了,陳鶯從背包裏掏出了我們帶來的一次性野餐布鋪在了湖邊,我們坐下來邊欣賞著美景,邊吃著小零食。

大抵是那裏的風太過涼爽愜意,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我再醒來時,已經下午六點了,我的身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其他幾個人居然扔下我一個人自己走了。

由於那裏很偏僻,我的手機依舊沒信號,我還是聯系不上她們,只能一個人生著悶氣往回走。

等我走回小集市的時候,便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陶馨雅一把拉住,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把我給罵懵了。

她大聲質問我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她們找了我好久都沒找到。

我也來氣了,分明是她們把我扔下的,怎麽還來說我。我們互相爭論了一會兒,一直沈默著的陳鶯突然提醒我們,我們似乎吵得牛頭不對馬嘴,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們都冷靜了下來,互相討論了一下,才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

陶馨雅說她們四個在迷霧中走散之後就原路返回了小集市,根本沒去湖邊。那我在湖邊遇到的那些人呢是誰?

我們面面相覷好半天,我才突然想起,我在湖邊時還用手機和她們幾個拍了好幾張自拍,我趕緊掏出手機,把照片拿給她們看。

可是更詭異的事情卻出現了,我拍的那些照片上,竟然只有我一個人!我站在寂靜的湖邊,對著鏡頭忘我地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

陶馨雅笑罵我是不是走得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林檬檬也說:“要是我們都在,合影哪還用你來拍,肯定是找我們的梁大攝影師給我們拍呀!”

梁挽頤就拿過我的手機翻看了一下照片,可這一看之下,她卻突然變了臉色,跟我說讓我趕緊把那些照片都給刪了。

我不解地問她為什麽,她就說:“你好好看看,照片上這個人是你嗎?”

她這句話讓我們都再次看了過去,這一次,所有人都看著那張照片流下了冷汗。

太怪了,那照片上的人明明五官是我的模樣,可神態和氣質卻完全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妖裏妖氣,陰森恐怖,臉上還掛著一種很異樣的笑容,就像是一個不熟悉人類面部表情的怪物,擠進了血肉軀體中,僵硬地模仿著人類的表情。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以我的性格,我怎麽可能對著鏡頭這麽搔首弄姿!

等我抖著手把照片全刪掉之後,梁挽頤這才表情嚴肅地指出了另一個點。

她說自拍照一般都是懟臉自拍,最多後面再留個景出來,可是我那些自拍卻距離自己太遠了。那種構圖和站位,就好像在我的身邊真的圍繞著幾個人。

也就是說,也許在當時,在我的視角裏,我的身邊真的還站著其他人。

我們當時都以為我遇上了鬼,陳鶯還安慰我說,這種怪異的事情在她的農村老家那邊經常發生,出來了就好了,那東西不會纏著我的。

我雖然很後怕,但也選擇了相信她的話。後來我們便沈默著回到了民宿,今日一天的勞累讓我們都只想早早地歇下。

我此時此刻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但我還是咬牙將這些內容記錄了下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總覺得這並非是無意義的。

好了,現在我也要睡下了,希望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不會有後續,也希望這場旅行能順利地進行。

晚安,好夢。

7月4日

今天是這場旅行的第四天,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我所經歷的事,無論怎樣去描述,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我知道如果我將這些扭曲和不祥寫下來會帶來極為可怕的後果,所以我無法明說,只能簡單地做出一些記錄。

我必須記錄!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確保我的精神是正常的。

也因為......上面那篇日記,根本就不是我寫的!

這場旅行的第二日,我的確和她們四個一起去了塔拉津湖,我們也的確因為向當地人打聽了一番湖怪的傳說,決定直接奔著塔拉津湖的下游去拍照野餐。

當白樺林中升起迷霧時,我很快就發現我和其他幾人走散了。手機沒有信號,我就在停在原地,辨認著方向,想往回走。

可就在這時,我卻聽到了“哐哐”的敲擊聲,那聲音說不出的怪異,就像是什麽堅硬的物體,砸在柔軟的肉.體上的聲音,聽在耳朵裏讓人覺得恐怖又牙酸。

我就小心翼翼地扶著樹,慢吞吞地向聲音的來源出移去,也是奇怪,這時候霧氣竟然有點兒散開了,我也終於看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看到一個人,手裏正拿著一塊石頭,用力地往一個暈倒在地上的人的後腦勺砸下去。

那個被砸的人很顯然已經沒氣了,她的後腦勺完全被砸開了,紅白流了一地。可那個手拿石頭的人還是不停手,不停地敲擊著,一邊砸,一邊陰森森地咒罵著。

我嚇了一跳,馬上捂住了嘴,很快我就發現,在施暴者的周圍還倒著三個人,同樣的後腦勺完全被砸開了,血流了一地。這三個人我竟然都認識!是林檬檬、陶馨雅和陳鶯!

而被兇手按著砸的人,我也認識,是梁挽頤!

我驚恐萬分,不明白為什麽只是迷了路,轉過頭來我的朋友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我想報警,可我的手機還沒有信號。我只能屏住呼吸,縮在樹後,祈求著自己不被發現。

因為害怕,我緊盯著那個身形矮小的兇手,直到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站起身,我才終於看清她的臉。

這一刻,我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因為她的臉是我的臉!應該說,她就是我!

她放下了手裏的兇器,陰森森地笑著,帶著滿身的血,向著塔拉津湖的下游走去。我已經徹底嚇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當時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勇氣,竟然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

我看到那個“我”一個人走到了湖邊,拿出手機,對著鏡頭不停地自拍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每一個笑容都讓我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我盯著她看了好半天,才突然明白過來她在做什麽。

她在練習,她在對著手機裏的鏡頭,練習面部表情!一個恐怖的念頭在我腦海裏冒了出來。

她想替代我!

後來,她練習完了表情,似乎是累了,竟然直接躺在岸邊睡著了。我害怕得不住哆嗦,想了很多種可能。

最後,我也不知我哪來的勇氣,竟然趁著那個“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潛到了她旁邊,一把將她推入了塔拉津湖。

我看著她在湖水裏不停地掙紮,開懷地大笑了起來,這個惡毒的東西!竟然想要替代我!

解決掉她後,我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大踏步地往回走。

可是等我走到小集市的時候,陶馨雅卻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她大聲質問我到底跑到哪去了?其餘幾人也跟她站在一起的。

那一刻,我的冷汗又下來了,我分明親眼看到她們被“我”殺死了,她們又怎麽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

在熱鬧的小集市上,她們四人將我緊緊圍住,就好像生怕我跑掉似的。她們的表情也很怪異,僵硬至極,就像是某種披著人皮的怪物,努力地學習著人類的表情。

這個瞬間,我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最初那個“我”將真正的她們殺死,就是為了讓這群虛偽的怪物來替代她們!

我知道她們還沒發現我的不對,就也學著那些怪物的樣子,也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對她們極富暗示性地說:“你們知道的,我剛剛一直在處理,現在才好。”

她們顯然對我的回答很滿意,並沒有再多問什麽。

當天晚上,我滿懷著心思,跟著她們一起重新回到了民宿。

此時此刻,她們都已經睡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更可怕的是,那個“我”明明應該已經被我殺死了才對,可我的上一篇日記,到底是誰寫下的?

那些字雖然非常潦草,但我很確定,那就是我的字跡!

難道說“我”被殺死後,那個藏於其中的怪物便直接進入了我的身體,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控制起了我的身體,做出了一些我不知道事情?

或許我的這個猜測是對的,若非如此,為什麽其他幾個人都很自然地將我當成了同類,沒有對我產生懷疑呢?

7月5日

你看到了什麽了?巨大的機器,跳動的心臟,人們躺在罐子裏。

偉大的蟒谷王,你想讓我看到的真相是什麽?

倘若世界的真實是那般模樣?我的存在又有什麽樣的意義呢?

7月7日

第七天了,一切仍沒結束,我依然利用晚上的時間,坐在窗邊的書桌旁,借著臺燈的光,用紙和筆做著記錄。

窗外是在夜色中變得濃綠陰郁的起伏群山,翠色的草甸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皮,緊緊地包裹著每一寸土地。一排排的白樺樹高聳著,似是交疊著的巨大鬼影。

身處於塔拉津的每個地方,視野都很遼闊,能輕易企及到最遠的天邊,銀河從天邊落到眼前,近到仿佛觸手可及。

梁挽頤跟我說過,天邊最亮的那顆,就是天狼星,我望著那顆淡藍色的閃耀恒星,卻並不覺得著迷。

我想起,起初剛到達塔拉津時,我也曾迷失在眼前的美景之中。可此時此刻,我望著窗外的一切,卻發自內心地戰栗恐懼著,因為我知道,這並非它們最真實的樣子,只是一種虛假的表象,是一層不可深入窺探的幕布。

我們人類就像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在這虛假的幕布之間,畢生也無法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但是渾渾噩噩又何嘗不好呢?如果起初就知道這次的旅行會帶來什麽,我打死也不會來。

直至今日我都忍不住反覆思考著那時的情景,甚至無數次設想,如果我們並沒有去塔拉津湖的下游該有多好;如果我們沒有向本地人打聽;如果我們沒有產生好奇......但顯然,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我們根本沒有後悔的機會。

現有的科學研究已經表明,穿越時空在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這僅限於穿越到未來,回到過去卻完全不可能。

我知道在我記錄這些文字時,那些東西就在我身旁,緊貼著我的頭皮,陰森地窺視著我。它們無處不在,只是我們的眼睛無法看到它們。

我決定不再坐以待斃,關於這個世界的真實,關於那些可怕的真相,就藏在塔拉津湖的湖底,我必須找到它,因為它也在召喚著我。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是我永遠也無法逃離的宿命,從我踏上這片土地開始,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陶馨雅和林檬檬已經入睡了,我想,等她們醒來時,一定會看到我留下的這個日記本,看到我經歷的這些事情。她們會怎麽想呢?或許她們會認為我的精神已經出現了問題,覺得我是個瘋子。

我有時候也會這樣懷疑我自己,但我很確定,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是說,我寫下這些文字是為了確保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寫下這些文字來確保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是說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寫下這些內容來確保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只是寫下這些文字來確保我的精神是正常的,我很確定我的精神是正常的!

作者有話說:

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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