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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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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雖然臨時決定舉辦詩會, 但雲煦澤沒忘了蔣晟陽的親事,這可是他一手促成的親事。

次日一早,雲煦澤便帶著蔣晟陽一同去了趙府。

趙家家主趙炳得知消息後, 連忙出府迎接。

連竇林鑫都知道了蔣晟陽要和趙家結親的事, 趙炳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事實上趙三娘子在從雷鳴寺回府後,便告訴了趙炳。

那一瞬間, 趙炳有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自從刺殺案發生後, 高平各家族的心思已經從保住自己利益變成結交討好謹王。

一直以來, 只有三大家族中的李家和王府關系最親近, 高家和竇家則是不遠不近,而小家族連和謹王接觸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王府長史要和趙家結親, 只要經營好這門姻親關系, 趙家便不必再擔心某日不小心得罪王府。

趙炳這幾日一直在等消息,生怕蔣晟陽反悔,直到今日雲煦澤親自前來,趙炳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進入趙府正堂,小福子等人把準備好的禮物放在桌上,雲煦澤道:“聽聞趙三娘子端莊賢淑,才情橫溢,本王有意替晟陽求娶趙三娘子, 還望趙公應允。”

趙炳坐在雲煦澤對面,聽到“趙公”的稱呼, 心裏顫了顫,下意識就想讓雲煦澤換個稱呼, 幸好記得現在最重要的是親事,才沒有說出口。

等雲煦澤說完, 趙炳道:“蔣長史相貌堂堂,才學出眾,能和蔣長史結親是小女的福氣。”

按理說,男方來提親,女方這邊不管滿不滿意,都要推辭一下,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心急嫁女兒。

但趙炳根本不敢讓此事有一點意外,所以他直接省了推辭的步驟,答應了這門親事。

而雲煦澤也樂得輕松,笑道:“趙公深明大義,相信他們二人會成為一對佳偶。”

趙炳道:“王爺願意親自牽線是趙家之幸。”

雲煦澤看了眼蔣晟陽,問道:“晟陽,你打算將婚期定在何處?”

這麽問其實不符合規矩,但蔣晟陽和趙炳沒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蔣晟陽道:“王爺,下官已經給洛京去信,下官想等把阿娘接來再舉行昏禮。”

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多年,不可能在成親的時候讓母親缺席。

雲煦澤點頭:“理應如此。”

有父母親人參加的才叫成親,要不然豈不成私相授受了。

趙炳也道:“小女才及笄不久,在下還想多留小女一些日子。”

雲煦澤沈吟道:“既然老夫人要來高平,那屆時便由老夫人和趙公決定婚期,本王便不越俎代庖了。”

聽到這話,蔣晟陽和趙炳一同起身:“勞王爺費心了。”

雲煦澤含笑道:“不必多禮。對了,在十二月初十,高平會舉辦詩會,屆時章翁會進行點評,高平的才俊和女郎都可以參加,趙三娘子不妨也去看看。”

雖然這場詩會有相親的性質,但並不代表去了就得相親,去看看熱鬧也一樣,正好讓蔣晟陽和趙三娘子再相處相處。

趙炳早就得了詩會的消息,道:“高平難得有此盛事,在下正想讓家中子弟去看看呢。”

蔣晟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不如趙炳消息靈通,並未聽到詩會的消息。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雲煦澤才帶著蔣晟陽離開。

等回到馬車,蔣晟陽才問道:“王爺,您要舉辦詩會?”

雲煦澤點頭:“高平地處偏僻,比不得洛京熱鬧,別說詩會了,連中秋和上元這種佳節宴會都沒有,未免太冷清了些,便想著舉辦詩會熱鬧熱鬧。”

蔣晟陽皺眉:“有章翁坐鎮,屆時來的人恐怕並非全是高平人。”

雲煦澤擺手:“無妨,不管來的是誰,只要在高平的地盤上,就得聽本王的,相信不會有不開眼的人敢鬧事。”

蔣晟陽想說自己不是擔心有人鬧事,可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便道:“王爺有數便好。”

他是王府長史,有勸諫之責,但總不能雲煦澤還沒做就急忙勸諫。

而且章翁入仕多年,他都沒反對,說明王爺並無別的心思。

回王府的這一路,就在蔣晟陽胡思亂想中過去。

雲煦澤只當沒發現蔣晟陽的異樣,他是真的想挖其他郡的才俊,但也是真的沒有其它想法。

但蔣晟陽不一定會相信,雲煦澤便沒有和他細說。

回到王府,蔣晟陽回公房繼續處理公務,雲煦澤則找來關景彰。

因為親兵達到了一千人,關景彰接任親兵統領後,就被雲煦澤任命為親兵司馬。

關景彰走進議政殿,行禮道:“屬下拜見王爺。”

雲煦澤問道:“新兵訓練得如何?”

關景彰道:“有軍器司供給的兵甲,新兵已經有一戰之力。”

雲煦澤頷首:“按照大康律,本王麾下可有三千親兵,如今才一千人,你接下來先不要管新兵訓練,去郡衙討要往年百姓的服役情況,從中選出兩千人將親兵缺額補足。”

沒人會不想要自己手下的兵多,關景彰聽到雲煦澤想要擴兵,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諾。”

雲煦澤又想到祝雲淩,問道:“祝雲淩在新兵營表現得怎麽樣?”

關景彰早就知道祝雲淩是雲煦澤的表兄,道:“祝二郎雖然不如其他親兵勇猛,但他不怕吃苦,每日的訓練都堅持完成,已經融入新兵營。”

雲煦澤見祝雲淩真堅持下來,便道:“他以前沒當過兵,你平日裏多照看著他些。如果他有違背規矩的時候,盡管處罰,莫要因為本王公私不分。”

“諾。”

“本王的親兵必須是勇猛堅毅之人,寧缺毋濫,若是在郡衙記載上找不到足夠的人,你們便去下面縣城招兵。”

“諾。”

關景彰聽得很認真,上次募兵是朱隆負責,他只是從旁協助,如今由他負責,他自是不想出岔子。

人嘛,最怕被比較,尤其是和前任比較。

關景彰可不想募兵出什麽差錯,讓謹王想到朱隆的好,進而看自己不順眼。

雲煦澤自是不知關景彰那麽多心思,他素來講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不知兵事便大膽放權,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即可。

吩咐完關景彰,雲煦澤便讓他退下,有過一次募兵經驗,雲煦澤相信他不會出什麽亂子。

......

竇林鑫雖然失望沒和王府成功結親,但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只要讓兩個女兒在詩會的時候好好表現,還是有機會的。

因此,竇林鑫一邊安排人在高平各地宣傳謹王要舉辦詩會的事,另一邊讓府中女夫子好好教教兩個女兒作詩。

雖有些臨陣磨槍,但總比什麽都不做強。

有竇林鑫這個郡丞賣力宣傳,僅僅一日功夫,謹王要舉辦詩會的事便傳遍了高平。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但傳聞章豐釗會是詩會的主要點評人,這個消息就像火藥一般,把只是在高平流傳的消息炸到周邊郡縣,緊接著蔓延到整個陵州。

陵州臨海,這裏除了兩個鹽場比較出名,並沒有其他值得註意的地方。上次被人註意,還是瓊漿玉液被定為禦酒的時候。

陵州因為偏僻,這裏的家族大多也都是地頭蛇,在朝中沒什麽勢力,甚至在章豐釗出現前,陵州各大家族就沒出過有分量的重臣。

所以可想而知,章豐釗的出現對陵州有多重要,他就是陵州的榮耀。

陵州百姓都對章豐釗有與有榮焉的感情,當初章豐釗致仕回合昌郡榮養,全城的百姓自發地迎接,這可和高平郡當初迎接雲煦澤不一樣。

也因為章豐釗獨特的地位,陵州有才之士無一不想見章豐釗一面,只可惜章豐釗回了合昌郡後便閉門謝客,哪怕他們是家族子弟,也不可能強行見到章豐釗。

而如今,機會來了。

一時間,幾乎所有仰慕章豐釗的陵州才俊皆動了參加詩會的心思。

聽說男女都可參加詩會,一些心思活躍的家族便不止派男子參加,家中未出閣的小娘子,同樣也被允許參加。

雖然雲煦澤沒明說詩會允許女子參加的目的,但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來,如此多的男女一起參加詩會,還都是家族子弟,目的不可能這麽單純。

也正是如此,很少有人會去想謹王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雲煦澤尚不知章豐釗的吸引力有那麽大,他正帶人在莊子旁的田地邊觀察甘蔗的長勢。

如今距離種植甘蔗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當初他交給蔣晟陽一些方法增加土壤肥力,他今日來便是查看效果。

雲煦澤沒種過甘蔗,自是不懂甘蔗生長的好壞,但他不懂有人懂。

莊子上的佃戶皆是種莊稼的老手,他們種了多年甘蔗,沒人比他們更懂甘蔗長得好不好。

雲煦澤看著面前成片的甘蔗,問道:“這些甘蔗比起其他地裏的甘蔗,可有不同?”

旁邊的幾個佃戶紛紛開口道:“王爺,這裏的甘蔗確實不一樣,不僅發芽快,而且長得很快,以往高平的甘蔗最少要八個月才能成熟,但王爺地裏的甘蔗大概七個月就能熟,而且這裏的甘蔗長得很好,如果制成蔗糖,應該會更甜一些。”

“不愧是王爺的地,和尋常人的地就是不一樣,小人還是第一次見高平的甘蔗長得這麽好。”

“此地怕是僥幸沾染了王爺的福氣,才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佃戶們嘖嘖稱奇,這裏的甘蔗都是他們一點點種下去,明明都是一樣的甘蔗種子,但生長情況卻大大不同,他們都覺得和王氣有關。

雲煦澤聽到他們離譜的猜測,無奈地笑了笑:“莫要胡說,此地甘蔗長得好,只是因為施加了特殊的肥料。”

佃戶好奇:“王爺說的肥料是什麽東西?”

他們從未聽說過。

“就是能讓莊稼長得更好的東西。”

佃戶恍然:“王爺說的是糞便吧。”

“不愧是王爺,糞便也能起個雅致的名字。”

“那當然,王爺何等尊貴,豈能和我們一樣粗鄙。”

雲煦澤無視幾人的彩虹屁,耐心解釋道:“糞便也是肥料,但有助於莊稼生長的肥料並非只有糞便,這裏的甘蔗能長得這麽好,就是因為施加了其他肥料,比如動物骨頭和豆渣。”

和佃戶們說完,雲煦澤又看了眼甘蔗便轉身離開。

小福子問道:“王爺,您不如莊子裏看看嗎?”

有水泥加快建造速度,不論是佃戶的住處,還是雲煦澤的莊子,都已經建好了。

雲煦澤瞥了眼旁邊的莊子,淡淡道:“以後再看也不遲,先回王府,讓晟陽和濟才等人來見本王。”

謹王府議政殿

雲煦澤坐在主位上,下面分別坐著蔣晟陽,祝雲平,高濟才和李浩成四人。

他們便是雲煦澤如今最器重的四人,雲煦澤有什麽事一般都會和他們商議。

等四人見禮入座後,雲煦澤道:“晟陽,你可還記得幾個月前,本王讓你派人將一些動物骨渣和豆渣撒入地裏,實驗是否有助於莊稼生長?”

蔣晟陽當然記得,略微期待道:“莫非已經有了成效?”

雲煦澤笑道:“不錯,本王剛從莊子上回來,那裏的甘蔗長得極好,且有可能縮短甘蔗成熟的時間,說明當初的辦法有效,本王有意在整個高平推行,你們意下如何?”

其他幾人雖然不知詳情,但通過方才的只言片語便了解了大概,李浩成出聲道:“王爺說動物骨渣和豆渣有助於莊稼生長,能在高平推行自然是好事,只是這兩樣東西對於百姓來說,恐怕並不容易得到。”

高平的地再少,能養活這麽多百姓,總面積也不是小數,需要的動物骨渣和豆渣同樣不是小數。

高濟才道:“除此之外,百姓願不願意相信這個辦法有用也是個問題,百姓把地看得比什麽都重,哪怕我們想要推行這個辦法,也得要百姓自願才行。”

雲煦澤頷首:“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想要讓百姓接受這個辦法並不容易,但如今地裏的甘蔗已經收獲,百姓們馬上就要播種,甘蔗又是一年一熟,若是不盡快推行這個辦法,就要耽誤一年時間。”

祝雲平看出雲煦澤想要盡快推行這個新方法,想了想道:“百姓們無非是擔心一年白忙碌,如果王府願意出面擔保,不論出現什麽差錯,都由王府賠償百姓的損失,百姓們應該就不會抵觸了。”

雲煦澤笑了:“表兄這個辦法可行。”

李浩成道:“那需要的動物骨渣和豆渣如何解決?”

依靠百姓自己肯定是湊不夠的。

雲煦澤大手一揮,大氣道:“這一年高平百姓需要的新肥料全由王府提供,在高平五縣各開一家肥料店,專門提供這種肥料,只要百姓體驗到新肥料的好處,自然會主動購買。”

聽到這話,四人紛紛起身,恭維道:“王爺仁慈!”

這分明是利民的好事,但為了成功推行,雲煦澤還得自掏腰包,稱讚一句仁慈都算輕的。

雲煦澤半開玩笑道:“什麽仁慈不仁慈的,只要新辦法推廣開,到時候賺錢的還是本王的肥料店,本王不過是提前投資罷了。”

四人配合地笑笑,沒有說什麽。

雲煦澤撇撇嘴,沒再繼續開玩笑,看向祝雲平道:“施肥是有度的,若是過度施肥不僅不會促進莊稼生長,還會對土地有害,此事便交給表兄負責,一個月內,要讓高平所有的土地都施加新肥。”

祝雲平拱手:“下官領命。”

雲煦澤又看向高濟才,道:“濟才,山裏的陵越人現在是何情況?”

收服陵越人的計劃是高濟才提出的,雖然得章豐釗提醒後,雲煦澤知道這個計劃有很大的漏洞,但雲煦澤沒有終止計劃的打算。

高濟才道:“趙家人半個月前才和陵越人做過生意,他們希望趙家賣給他們更多的糧食,不出意料的話,陵越人已經開始缺糧了,可要讓趙家斷了和他們的交易?”

雲煦澤搖頭:“不必,趙家運去的糧食再多,也救不了所有的陵越人,只要有一部分陵越人受不了誘惑下山,我們的計劃便能成功。”

斷糧會引起陵越人的怨言,更會加重他們對外人的怨恨,現在有兵不血刃拿下陵越人的方法,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和他們結怨。

高濟才道:“下官前幾日見過楊大人,鹽場接下來會增加鹽池的數量,屆時可以安排幾百名陵越人,相信足以應付第一批下山的陵越人。”

雲煦澤頷首:“只要第一步能成功,後面就不是問題,我們慢慢來便是,不必著急。”

想要用柔和手段收服陵越人,就要有耐心,只有讓山裏的陵越人看到下山的陵越人過得有多好,他們才會產生動搖,繼而放松對外人的警惕。

雲煦澤雖然眼饞山裏的資源,但也知道心裏吃不了熱豆腐,再加上有個更重要的南夷島還沒解決,他是真的不著急。

高濟才雖然年紀小,但同樣沈得住氣,要不然就不會等雲煦澤來到高平後才提出這個計劃。

“下官會時刻註意陵越人的情況,只要時機成熟,下官便去說服一些陵越人下山。”

雲煦澤皺眉:“濟才要親自去?”

高濟才道:“下官這些年來一直在研究陵越人,在高平恐怕不會有人比下官更了解他們,那些人野蠻粗鄙,不了解他們的人去利誘他們,萬一說錯話恐怕不僅沒有效果,還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但下官有把握在保護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說服陵越人下山。”

雲煦澤看看高濟才,嘆氣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萬事都有例外,你若是出點什麽事,本王如何安心?”

高濟才淡然道:“陵越人困擾高平百姓數十年,想要解決他們總要冒險,計劃是下官提出的,這險自然應該有下官去冒。”

更何況,若非有雲煦澤,他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

雲煦澤還是沒有答應:“此事不急,你先回去和高翁好好商量。”

高家如今青黃不接,只有高濟才比較成器,若是折了高濟才,高德瀚估計想死的心都有,雲煦澤覺得還沒到高濟才親自出馬的地步。

話說,謀士是不是都這般膽大?

雲煦澤想起那些孤身赴敵營的謀士們,莫名覺得膽大可能是每個謀士的特性。

高濟才聽到這話,並沒有失望,他有信心說服阿翁。

李浩成見高濟才這般豁得出去,暗暗感嘆高家好運道,沒有成才的兒子,卻得了一個驚才艷艷的孫子,也不知他們李家的下一代會不會也出一個麒麟兒。

想到自己還在繈褓中的兒子,李浩成心裏多了一份期待。

揭過這個話題,雲煦澤道:“詩會的事你們應該知道了,有沒有想要參加的?”

此言一出,四人紛紛搖頭,異口同聲道:“下官才疏學淺。”

雲煦澤臉色一黑:“你們可真有默契。”

蔣晟陽道:“王爺,下官等人已經入仕,豈能再和那些人爭風頭。”

關鍵是贏了也就罷了,萬一輸了多丟面子,擺明了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傻子才做。

雲煦澤明白他們的心思,道:“罷了,本王不勉強你們,不過到時候你們可以隨本王去看看,應該會有不少才俊。”

李浩成道:“有章翁在,王爺應該擔心來的人太多該怎麽辦。”

雲煦澤自信道:“本王最不擔心這一點。”

新建的鳳棲樓就是為了大型宴會準備的,清匠司已經畫好圖紙,鳳棲樓總共有五層,只要建成便是高平城最高的建築。

考慮到鳳棲樓今後會是高平城一大亮點,雲煦澤給鳳棲樓批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就在郡衙附近,離郡兵的軍營也不遠,極大地保障鳳棲樓的安全。

鳳棲樓完全走王府出資,光是給那些住戶的拆遷費就是一大筆銀子,要不是清匠司可以自產磚瓦和水泥,大大節約了成本,雲煦澤真不一定舍得蓋這麽華麗的建築。

但為了雲煦澤今後的計劃,這種文化性的建築還真必須得建。

蔣晟陽也想到了正要修建的鳳棲樓,習慣了精打細算的他忍不住心疼道:“王爺,下官聽說鳳棲樓會蓋五層,需要蓋這麽高嗎?”

不等雲煦澤說話,李浩成便道:“需要!這次借詩會的機會吸引眾多才俊來到高平,這是展現高平的機會,我們想讓外人記住高平,只靠瓊漿玉液還不夠,專門為舉辦詩會修建的鳳棲樓能讓他們感受到重視。”

也能讓那些人才感受到謹王對人才的重視。

雲煦澤看了眼李浩成,心想李浩成大概猜到了他想要吸引人才的心思。

蔣晟陽聞言不再說話,他只是精打細算,並非沒有大局觀。

......

商稅司選拔小吏的熱鬧勁兒剛過去,百姓們正忙著賣蔗糖數錢呢,王府要募兵和推行新肥料的消息一傳開,百姓們全都炸了。

莫陽縣東城城門口

一群百姓圍在告示前,聽到識字的人把告示的內容念完,已經沒心情在意募兵,全都在心慌新肥料的事。

“這新肥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用在地裏,萬一把地毀了怎麽辦?”

“我家中就幾畝薄田,全家人就指著收成吃飽飯,萬一那什麽新肥料害得莊稼不長了,我們一家人怎麽活下去?”

“王爺為什麽會頒布這種命令,是不是有小人進讒言?”

雲煦澤在高平的名聲極好,這時候也沒人把怨氣發洩在他頭上。

張貼告示的小吏一直沒走,眼看著人越來越多,百姓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揚聲道:“都安靜!”

百姓們正滿心不解呢,聽到小吏的話瞬間安靜下來,等小吏給他們解釋。

小吏道:“你們不必擔心新肥料把地毀了,這種新肥料已經在王府的田地裏實驗過,不僅對田地無害,反而對田地有好處,可以加快莊稼生長,王府決定推行新肥料,正是因為它能增加收成。”

聽到這話,百姓的神情變得猶豫,他們一方面欣喜新肥料的作用,可一方面又半信半疑,不敢拿自己的地去賭。

“話說得好聽,萬一用了新肥料後,我們的地裏長不出莊稼怎麽辦?”

這正是百姓們的心聲,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點頭。

小吏早就得了王府吩咐,很淡定地安撫百姓:“王爺仁慈,知道你們心有顧慮,已經下了命令,凡是有百姓因新肥料受到損失,皆由王府補償,詳細來說,莊稼受損就補償莊稼,地受損就給你們換塊地。”

此言一出,百姓們的情緒瞬間安定下來,有損失就有補償?這樣的話到時可以嘗試一下,萬一新肥料真的有用,到時候受益的還是他們。

雲煦澤的名聲便在此刻起了作用,沒人會去想王府事後不認賬這種可能,在百姓心裏,謹王愛民如子,事事為百姓著相,絕不可能出爾反爾。

這時候,才有人認真看那新肥料的解釋,道:“告示上說糞便也是肥料的一種,新肥料和糞便一起用效果更好,動物骨渣還好說,但豆渣去哪裏弄?”

高平大面積種植甘蔗,糧食都是從其他地方收購,大豆這種東西在其他地方可能常見,但在高平卻不多,最起碼很多百姓家中都沒有大豆。

於是百姓們有了新的煩惱,這新肥料作用是很好,可他們根本找不到豆渣,如此一來新肥料再好又有什麽用?

小吏再次開口:“王府知曉百姓能力有限,今年高平所有田地需要的新肥料全由王府提供。高平的各個縣城內都有王府開的肥料店,每戶百姓都可以憑借官府發的土地憑證去店裏免費領取新肥料。”

雲煦澤雖然決定免費提供新肥料,但並不代表他想當冤大頭,新肥料的供給肯定得按畝數來,而且施肥不能過度,控制肥料數量,也是防止不懂的百姓瞎施肥。

百姓聽到小吏的話,安靜一瞬,緊接著歡呼起來:“太好了,王爺真是個大善人。”

“王爺能來我們高平真是我們的福氣。”

“今天回去我要多給王爺上兩柱香。”

不用承擔損失,而且還能免費領取新肥料,百姓們徹底沒了後顧之憂,紛紛詢問肥料店在哪兒,土地憑證怎麽得到。

田畝數量關乎著稅收,官府那裏有詳細的記錄,每隔數年都會重新丈量一次,數據都是最新的。

百姓只需要報上名字,官府就能很快查到他們家的土地畝數。

土地憑證就是蓋了官府印章的條子,其實就是讓官府給百姓作證他們沒有胡亂謊報畝數。

官府一般是不會做這種麻煩事的,但這命令是王府下的,祝雲平為了防止下面的人陽奉陰違,或者和某些人以權謀私,每個縣城都派了小吏監督發放土地憑證,高平郡衙更是由他親自坐鎮。

......

每個城池的四個城門口都有祝雲平安排的小吏給百姓解釋新肥料的推行一事,村裏的百姓也有村長去解釋,基本上沒引起什麽恐慌,百姓們就接受了用新肥料施肥的事。

與此同時,王府募兵一事開始吸引百姓的註意力。

經過上一次募兵,高平百姓都知道王府親兵的待遇有多好,不僅月俸高,關鍵每天都有肉食,比起幹其他活計,王府親兵無疑是青壯們最向往的。

很多人早就等著王府募兵的消息,消息一傳開,便有很多人到衙門詢問詳情,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中選。

關景彰本來聽從雲煦澤吩咐,正在過往服兵役的青壯中選擇,但聽說百姓們想要當兵的意願極其強烈後,他就改變了主意。

雲煦澤的要求是優中選優,比起看紙面資料,還是考察真人更直觀。

關景彰只猶豫一下便決定改變募兵方式,改為公開募兵,讓高平的青壯自己報名,屆時從中選拔出最優秀的兩千人。

下定決心後,關景彰直接離開了郡衙,回到王府向雲煦澤稟報自己的想法。

雲煦澤沈吟道:“就按你說得做,按照商稅司的選拔方式,從其他四縣各選一千人,高平城兩千人,合計六千人,最終由你主持選拔,從六千人中選定兩千人。”

大康是征兵制,二十三歲到五十六歲的男子都要服兩年兵役,所以大康可以用全員皆兵來形容,戰爭時只要朝廷下道命令,頃刻間便能聚起百萬雄兵。

外敵不敢侵犯大康的原因便在於此。

在這種全民皆兵的前提下,想要選出六千兵丁是很容易的事,若非雲煦澤只有三千親兵的兵額,而且養兵太費錢,就是一萬兵也能募到。

關景彰拱手:“諾。”

得了雲煦澤允許,關景彰謀劃的公開募兵立刻拉開帷幕,消息很快在高平郡傳開。

讓關景彰意外的是,參與選拔的竟然還有家族子弟,而且還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大康的兩年兵役是針對所有人,只有皇室和三公九卿的直系子弟可以例外。

但兵役並非不能避免,只要交錢就可以免除兵役,力役也是如此。

所以以往那些家族子弟都是交錢免除兵役,沒人真會去受那份罪。

現在有家族子弟主動參與親兵選拔,他們不可能是沖著親兵的待遇來,只可能是看中了親兵的地位以及空缺的官職,世家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按照規矩,三千人已經可以獨成一軍,設校尉統轄,不同軍中的校尉地位不同,藩王的親兵校尉秩俸六百石,和王府長史同級。

校尉下面可設司馬和軍侯,司馬統兵千人,軍侯統兵兩百人。

當初朱隆剛到高平時便是軍侯,關景彰目前就是司馬,等三千親兵招募完成,關景彰就可以順勢升為校尉。

如此一來,司馬就空了出來,親兵有三千人,最少要有一個司馬,這便是其他人的機會。

雲煦澤得知有家族子弟參與選拔後,並沒有感到意外,只說了句“公平公正”,便放手讓關景彰去做。

親兵就是雲煦澤的私兵,必須完全聽從他的指揮,雲煦澤不介意家族子弟當親兵,只要聽話就好。

自從他掌控高平後,那些家族就很沒有安全感,讓幾個家族子弟進親兵營也好,免得那些家族總是胡思亂想。

......

謹王府,議政殿書房

雲煦澤正在和章豐釗下棋。

章豐釗落下黑子:“王爺,最近的高平很熱鬧啊。”

雲煦澤思索下一步的落子,隨意道:“熱鬧點挺好的,之前的高平太冷清了。”

“王爺在此時選擇募兵,可是有意對南夷島用兵?”

章豐釗對雲煦澤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雲煦澤道:“目前還沒這個打算,只是以防萬一。”

章豐釗這段時間想了很多關於南夷島的建設,道:“按照李家二郎所說,南夷島大概是高平的三倍大小,想要管理好南夷島,勢必要在島上建城,這麽大的地方,最少得建十座城,這其中的花費恐怕不少。”

他知道清匠司研究出了水泥和紅磚,但城池不比其他建築,城池是越堅固越好,城墻皆不能偷工減料,勢必要用青磚。

青磚就意味著高成本。

雲煦澤終於思索出該怎麽下,落下白子後笑道:“先生說錯了,南夷島建三座城便足以。”

章豐釗挑眉,等著雲煦澤的解釋。

雲煦澤道:“南夷島土著和陵越人一樣,他們都是以部落為主,他們習慣了和族人住在一起,如果強行讓各部落的人住進城裏,只會加劇他們的矛盾,也會給管理他們的官吏增加負擔。”

“所以,南夷島只需要建三座城,讓我們派去的人有地方辦公便好。”

章豐釗承認雲煦澤說得有道理,道:“如果僅是如此,那只需要建三座小城即可,這樣一來,花費會減少很多。”

雲煦澤搖頭,笑盈盈道:“不!本王不僅要建大城,而且還要建得比合昌城要好,城內的房屋也統一建成磚房,總之怎麽好看怎麽來。”

合昌城是陵州最繁華的城池,雖然和洛京沒法比,但比高平城好多了。

章豐釗聽言驚訝一瞬,緊接著便明白了雲煦澤的打算,笑道:“老夫要提前恭喜王爺要日入鬥金了。”

那麽好的房屋,百姓當然住不起,能住得起並願意買下來的,只能是那些商人。

雲煦澤把玩手中的棋子:“知我者,先生也。”

章豐釗搖搖頭:“怪不得王爺能這麽快掌控高平,王爺賺錢的能力遠超商賈。”

不論什麽事,都能想到賺錢的辦法,這也是一種能力。

雲煦澤笑笑沒說話。

他前世被那些地產商逼得每天勤勤懇懇地上班,如今重活一世,也該讓有錢人體會一下房子的折磨。

目前南夷島土著還沒解決,一切的謀劃都只是設想,雲煦澤不想多談,轉移話題道:“最近高平城內多了很多外郡人,現在離詩會還早便有這麽多人來,本王請先生果然是請對了。”

不管什麽階層,都有自己的圈子,世家圈子看門第,讀書人的圈子看名聲,名聲越大影響力就越大。

章豐釗曾官拜大司農,九卿之一,是實打實的國之柱臣,再加上大儒的身份,才能吸引這麽多才俊。

在這個沒有科舉取士的朝代,名聲就是一切,任何未入仕的人都會以揚名為目的,不論這個名是賢名還是孝名,能傳出去就是好名聲。

而如果在詩會上得章豐釗點評誇讚,那便是最有效的揚名。

雲煦澤心知來參加詩會的才俊仰慕章豐釗的名聲,但若說他們沒有替自己揚名的想法,雲煦澤可不信。

章豐釗道:“能入老夫眼可不容易,他們恐怕要失望了。”

雲煦澤笑道:“他們失望,本王可不會失望。”

能得章豐釗誇讚的人必然不凡,對方不可能願意留在高平這個小地方,雲煦澤也不可能沒眼力見地去打對方的註意。

章豐釗明白雲煦澤的心思:“王爺把握好尺度便好。”

雲煦澤點頭:“先生放心,本王有分寸。”

他只需要有治理之才的人,一些雜事可以交給小吏去做,但主官必須要有拿主意的魄力,同樣得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總體來說,雲煦澤需要的人並不多,所以他雖然渴望人才,但也不會什麽人都要。

當然,借著這次詩會,不管怎樣,他都要拿下幾個人才,不只是為了南夷島儲備人才,還有平衡高平世家的心思。

如今王府屬官除了蔣晟陽和祝雲平,其他人全是高平家族子弟,這種現象現在不會有什麽問題,因為雲煦澤威望正甚,誰也不敢搞幺蛾子。

但雲煦澤總要為今後考慮,他能壓住世家,並不代表他的後代能壓住,當初大康太祖想利用藩王平衡世家,便是擔心子孫後代被世家鉗制。

很多時候,身處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一樣。

雲煦澤其實也沒有刻意去想,但夜深人靜時,總是會莫名想到以後的事,他明明才十六,但已經為後代考慮,這就很離譜。

搞平衡這件事,真不是疑心病重的人才會做,只要身居高位,自然而然便想到這件事。

......

不論是純粹仰慕章豐釗,還是為了揚名,隨著詩會的消息傳開後,高平城內陸陸續續有外人到來。

眼看著進入十一月,天氣開始轉冷,但高平城的熱鬧驅散了這股冷氣。

風月樓,二樓雅間

幾個穿著華麗常服的年輕人坐在窗邊,看著不遠處正在修建的鳳棲樓,驚嘆道:“已經看了幾日,我還是不敢相信這鳳棲樓竟然修得這麽快,那種叫水泥的東西當真是神物。”

鳳棲樓幾乎是一天一個樣,清匠司全權負責鳳棲樓的修建,他們召集了大量工匠,又有水泥和紅磚源源不斷地供應,建造進府極快。

連高平百姓都看得一楞一楞的,更別說這些外來人。

“先是瓊漿玉液,現在又是水泥,這位就藩前默默無聞的謹王在來到高平後,總有驚人之舉。”

“這話就有失偏頗了,謹王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總不能說這兩樣東西都是謹王弄出來的。”

“那可未必。”

“絕對不可能,謹王是親王,又不是那些鉆研奇技淫巧的人。”

確實,任誰也不會相信堂堂親王會研究奇技淫巧。

眼看著兩人有爭執之意,旁邊的人連忙道:“這些都不重要,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在詩會上得到章翁的青睞。”

“還能怎麽辦,各憑本事唄,只能詩作得好,自然能得到章翁的點評。”

有人不認同這個想法:“若只是參加詩會,我們何必這般早來到高平,依我看,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想辦法在高平揚名,如果能讓章翁知道我等名諱,詩會時或許能有意外收獲。”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覺得有道理:“這倒是個好辦法。”

一個穿著月白色常服的長臉青年問道:“謹王應該也會參加詩會,諸位就不想得到謹王的青睞嗎?”

聽到這話,他旁邊的人不以為然道:“我們又不在高平出仕,得謹王青睞有何用。”

“我等將來是要去洛京的,若是和謹王扯上關系,難免會得罪洛京的幾位王爺。”

永昭帝子嗣眾多,除去那些年幼的皇子,目前有資格掙皇位的總共有七人,其中四人已經就藩,只有大皇子魯王,二皇子梁王和五皇子吳王因為受寵,雖被封王卻被永昭帝特許留在洛京。

不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地方家族,都覺得下一任皇帝就在這三人中產生,各個家族也都是在這三人中下註。

至於地方藩王,各個家族的行事準則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最好不要扯上關系。

這也是這幾人對謹王不以為然的原因。

長臉青年同樣出身世家,他很清楚家族對藩王的態度,但他的身份又有些不同,讓他和家族的想法並不算完全一致。

“六郎,你對謹王感興趣?”

長臉青年嘆氣道:“諸位也知我詩才一般,家族又指望不上,只能另外想辦法。”

聽到這話,其他人頗為同情地看他一眼,但都沒有多說什麽,他們都還沒入仕,也都是小家族,誰也不敢保證什麽。

長臉青年看著還在趕進度的鳳棲樓,目光幽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高平城因為外郡人的加入,變得熱鬧很多,雲煦澤帶著小福子走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心情頗好。

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利豐樓,從外面看裏面有不少客人。

雲煦澤挑眉:“都這麽長時間了,利豐樓的生意還這麽好?”

鹽雖然是必需品,但買一次能用很長時間,並不需要經常買。

而且利豐樓的生意主要是那些大戶,那些人通常會直接下訂單,不會到利豐樓來。

精鹽的名氣已經傳開,利豐樓每個月都有大量訂單,和雲煦澤有鐵礦交易的兩位藩王,他們在得知雲煦澤有精鹽後,便把交易物品換成瓊漿玉液和精鹽,兩樣各占一半。

小福子道:“可能是那些外郡人。”

雲煦澤聽言,微微轉身:“走,進去看看。”

利豐樓是雲煦澤的私產,但他還是第一次來。

利豐樓和剛開業時有些不一樣,一樓多了幾個櫃臺,賣的不再只是瓊漿玉液和精鹽,還有一些新奇的西域物品,比如精致的琉璃器具,又比如樂器。

雲煦澤看到琉璃,瞬間就想到了玻璃,但很可惜他對玻璃的原理了解得不多,想要造出來玻璃還靠清匠司研究。

目光從琉璃上離開,雲煦澤的目光落在樂器上,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因為他看到了嗩吶。

這個在後世貢獻了眾多魔性聲音的樂器,其實並非源自中原,而是由西域傳入中原。

不僅是嗩吶,還有琵琶和笛子,從中原開始和西域通商開始,這些樂器就隨之傳入中原。

只是比起受歡迎的琵琶和笛子,嗩吶的受眾很少,很多人甚至都沒見過嗩吶,這也是嗩吶能被放在展櫃的原因,人們都是新奇事物。

原主在樂器上沒有天賦,雲煦澤前世也是五音不全,雖然挺想嘗試一下嗩吶,聽聽後世那熟悉的聲音,但想到很可能會把人嚇跑,雲煦澤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雲煦澤站在一樓,看著夥計應付客人,看了眼二樓道:“單鴻暉在店裏嗎?”

小福子道:“沒有,他現在應該在莫陽縣的利豐樓分店。”

自從精鹽打開銷路後,單鴻暉便迅速在高平其他四縣開設分店,分店只有兩層樓,主要作用就是接訂單,然後統一匯總到高平,再交給壽安坊的精鹽作坊。

雲煦澤也知道開分店的事,笑道:“他倒是有魄力。”

才兩個多月便把分店開起來,還經營得有模有樣,單鴻暉很會把握機會。

“購進這些西域玩意兒也是他的主意?”

小福子道:“正是,他說一樓只有兩個展櫃太空蕩了,會讓人覺得冷清,這些西域玩意兒就當是裝飾。”

這話說得顯然是沒指望靠這些小玩意兒賺錢,因為對這個東西感興趣的人,都有自己的渠道買到更好的。

這般想想,還真只能當個裝飾。

“這位郎君擅長哪種樂器?”

或許是雲煦澤在展櫃前站的時間太長了,有人誤以為他要買樂器,出聲問了句。

雲煦澤還以為是夥計,但扭頭一看是個穿著石青色常服的年輕人,中等身材,面容普通,唯一有些特點的就是他的臉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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