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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惡獄鬼王vs矜持天師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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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惡獄鬼王vs矜持天師74

韓修不及多想,抓著厄鈺手臂想去惡羅殿。

“帶我去看知愁。”

然而他往前走,厄鈺卻釘在原地不肯動彈。

韓修愕然回頭,想告訴厄鈺,只要知愁心臟沒事,還是有一定機會救回來的。

可結果視線回轉,卻瞧見厄鈺用消沈的眸光看他,同時低低開口道:“此次惡獄諸鬼叛變,與天師府有關聯。”

厄鈺並不知道韓修這一身傷來自何處,在他看來,韓修仍是天機府掌門。

韓修聽出了厄鈺話中潛藏的意思,但是絲毫不顯得慌亂,既不意外,也不驚訝,只是以平靜口吻說:“確實有關聯——是惡羅穿針引線,布了這個局。”

聽到韓修解釋,厄鈺灰暗的眼裏卻不似往常那樣閃光,仍是陰霾的。

“所以我找不到惡羅的這些日子,他其實在人間,在你身邊?”

對此,韓修並不掩飾,直截了當的點頭。

“他自投羅網到了天機府,之前一直被關押在大牢,後來鎮諦府掌門決心重啟天諦大陣,於是讓惡羅修習印記術法,好讓你抓住惡羅時,疏於防範,被惡羅打下指引天諦大陣的印記。”

厄鈺灰暗眸子這才動了動,眼裏有些怒氣,但他並未發作,而是低聲問:“那惡羅現在何處?”

聞言,韓修神情怔了怔,良久,眼簾垂下去,消沈答道:“死了。”

韓修的這一抹消沈,讓厄鈺敏感地察覺到。他不動聲色,仍是一如之前地低聲問:“怎麽死的?”

這本該是個簡單的問題,但是韓修腦子卻滯澀了一下,忍不住在心中自問:惡羅怎麽死的呢?

然後思緒運轉,層層疊疊的畫面在眼前翻湧而過。

那些畫面就發生在之前不久,韓修滿身嫣紅的血色裏,其實就混著不少惡羅的血,甚至的,這些血都還未來得及完全凝固。

惡羅是在韓修陷入絕境時忽然殺了進來,持握雙刀,兇厲狠絕。

起初這些刀鋒都是朝著韓修斬下來的,似帶著天大的仇恨,要趕在其他人之前,將韓修人頭斬下。

他雖然被消耗的嚴重,可這樣不計生死的殊死搏鬥,也要比鎮諦府大部分弟子兇悍得多。

於是季博年抓住了這個時機,要跟惡羅聯手擊殺韓修,盡快結束這場拉鋸困戰。

可是這一戰的最後,惡羅卻是陡然倒戈,雙刀連翻,險些將季博年當場分屍。

他倒戈的突然,而且毫無理由,季博年憑著高深修為,這才堪堪保住性命。

當場,不光韓修震驚錯愕,其他人更是難以置信。

而趁著這個空隙,惡羅忽然抓住韓修手腕,將自身殘留的鬼力一股腦地灌註了進來。

這些鬼力已被拔除鬼氣,流到韓修體內,便是可用的修為,於是頃刻間,韓修修為便回到了曾經的巔峰狀態。

惡羅做著這一切,卻一聲不吭,甚至沒有看韓修一眼。

然後他就死了,因為修為盡失,死於亂劍從中,身首異處,血如雨潑,濺了韓修滿身。

而韓修憑著暴漲的修為,最後才勉強殺出重圍,逃進了普通天師不敢深入的萬劫深淵。

分明是一天之內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是韓修此刻回想起來,卻有種仿若隔了很久的不真實感。

惡羅死了,那麽一個茍且、狠毒、城府與心機極深的惡鬼,就這麽死了,而且那樣子,簡直就好像是為了救他,自絕生路而死。

太不真實了。

韓修甩了甩有些混沌的頭,然後才用有些疲憊的口吻回答厄鈺:“我怕你真被他打上天諦大陣的印記,所以追去阻攔他,結果他卻和鎮諦府早有勾結,讓我當場暴露,結果我遭遇鎮諦府大舉圍殺,當時兵荒馬亂的,他卷入戰圈,結果就死了。”

“所以,是義兄是為了救我,才受了這一身重傷,還殺了惡羅?”厄鈺垂下眼簾看著韓修,用低沈輕緩的口吻問道。

他這麽說,其實不完全對,可是仔細想,又其實沒有錯。因為,惡羅本來就是為韓修而死,至於是不是韓修親自動手,其實並不重要。

於是韓修點點頭,算是默認。

厄鈺暗紅色的雙眼微微動容,似乎是想說些感激的話。可是他張了張口,卻終究什麽也沒說出來。

失去知愁對他的打擊太重了。

那是一個在他生命最黑暗、最低谷、最無依無靠的難熬日子裏,一言不發,卻一直拼盡生命來保護他的兄弟。

可是等他強大至如今的樣子,卻反而沒能保住這個兄弟。

厄鈺深知這是自己無能,能怪的只有自己。

可是在這份清醒之中,又有一個仿若奸邪的小聲在說:“如果不是韓修刺傷知愁的心臟,令知愁始終未能完全恢覆,那麽今日,知愁也許就不會死。”

明知道不該有這種想法,可心裏就是克制不住這樣想。大概這就是惡鬼的本性,哪怕開智和生出情感後,很容易就能變得人模人樣,可是事到臨頭,本性裏的那股子邪惡、自私、虛妄,仍是完全藏不住。

雖然,韓修自稱當時會重傷知愁,其實是被惡羅控制了,可是從始至終,都只是韓修一面之詞,厄鈺從未見到實證。

本想抓住惡羅好好審問一番,結果卻得知惡羅已死。

而且,韓修在說這個消息時,眼裏並沒有分毫消滅死敵、大快人心的激動快意,相反,他眼裏竟是充滿了猶豫,仿佛惡羅已死的消息,他並不願意接受。

若是惡羅真的對韓修做出那些過分的事,韓修本不該是這種反應的。

思緒到此處,被厄鈺自己強行掐斷。

不深思了,不能深思,因為再深思下去,他怕自己會化身無相惡鬼,會霸道逼著義兄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逼著義兄把那些從頭到尾都未能完全自證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若義兄實在交代不清楚,他一定會像當初重逢時那樣,用盡各種法子折磨傷害義兄。

可是他又不能從傷害義兄裏得到解脫,越傷害,他只會越崩潰瘋狂。

所以就這樣吧,義兄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不追究,不深思,只要維持表面上的分寸,哪怕是粉飾太平,也好過彼此傷害中沈淪,一念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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