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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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很奇妙，在印象中，春節裏從未落過雪，最多只是大霧彌漫。如果不是騎著馬，末溪此刻說不定會在官道道上轉個圈圈，再踢個腿啥的，反正也沒人看得到。
對於她的請求，納蘭弈的回覆是“不準”。呵呵，小氣鬼。
為了寬慰自己，末溪只好往好處想，至少澄雪不用跟著她受苦呀，在別院每天都有豐盛的夥食，而在她身邊只能自己動手。
正想著以後的規劃，馬兒忽然驚慌起來，左沖右撞，極為不安。用力扯緊韁繩，好不容易穩住了它。趁此時，末溪下到地面，才發現大地竟在震顫。這是，地震？
空曠的地方唯有這道路，末溪立刻將帶棉的披風脫下，蓋在馬頭上，垂下的兩角則系成一個死結。“快趴下。”將馬兒按著趴下後，末溪也迅速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不知道有沒有用，希望老天保佑吧。
於是騎馬趕路的言常安看到了這樣一副情形，一個女人雙手抱頭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身邊的馬兒倒算衷心，沒有跑走，只是為何趴在地上，走不動了？還有包得這麽嚴實，是怕它耳朵冷嗎？
“易垣，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他嚴肅吩咐道。“是，將軍。”於是，易校尉取出長刀，小心翼翼地從路旁走上前去。
地不動了？太好了，大喜過望的末溪爬了起來，又把邊上的馬兒拍得走了幾步。在解結時，一把刀無聲無息地從後面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刀，離得近了還會感受到絲絲寒氣。
“大俠，咱們有話好好說，你要錢是吧？我包袱裏還有些銀兩，都可以給你。”末溪完全沒有想過會遇到劫匪，早知道將銀票多分幾份了。
就在她悔不當初時，有人從對面走了過來。他著黑甲紅披風，腰配古樸長劍，頭戴飾有紅纓的同色頭盔。“公主？您怎會在此處？”
聽到這話，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末溪才發現他竟然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人。平日都是寬袍大袖，驟然換了一身，她實在難以一下認出。
“請恕卑職無禮。”易垣收起刀，單膝跪地道。
“快請起，你沒有錯。”經過之前那些事，她明白，在這種時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對了，你叫什麽來著？”末溪看著那張精致的面孔。
“在下言常安。”
“長治久安的長安？”
“不，是平常安然的常安。”
“好的，我記住了！”末溪一躍上馬，絕塵而去，霧氣漸散，身影亦漸行漸遠。
樹木迅速往後退去的畫面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末溪才在路旁看見一家客棧。揉了揉被凍僵的臉，她走了進去。
一個夥計迎了上來：“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順便幫我把這馬兒餵下，要用好料。”末溪將一錠銀子遞給小二。
“謝謝客官，您放心，一定用最好的馬草！”小二開心地答道。
飯堂裏此刻頗為冷清，只有兩個漢子在吸溜吃面。一位胖胖的大叔給他們上了一盤雞塊和一碟花生米，過來問末溪吃什麽。
“來一碟青菜，一碗鮮肉餛飩吧。”
“好嘞，您稍等。”
很快，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被端了上來，餵完馬兒的小二隨後送來了青炒小白菜。喝著鮮美的湯，她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旁邊的兩人吃飽後開始聊起了天，“還沒問你，去年不是回來過了嗎？今年咋的又臨時趕回來了。”
“嘿，你這是巴不得我到外面受罪呀。還不是樾國人，真是陰險，趁著咱們過年喝酒的日子搞偷襲，輕而易舉拿下了定州城，弄得流民四散。”說到此處，他呼吸陡然急促起來，“過兩天我也去官府報名參軍，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嫂子要知道你因為這個才回來，肯定寧願今年見不到你。”坐在他左手邊的青年語氣有些傷心道。
“你瞎擔心什麽，我這武藝，哪那麽容易死，肯定比你活得還久。”
聽著這不夠下飯的對話，末溪還是將飯吃完了。打仗，無論在何時，都是平民最害怕的兩個字。想到國破家亡的畫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會的，朝廷不是派言常安帶兵支援了嗎？情況不會糟到那一步的。
又坐了半個時辰，末溪才付完飯錢離去。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她不由自主喃喃念出，而後添上一聲沈重的嘆息。
魂游天外半天後，末溪回過神，在心裏對自己說，別想了別想了，想了也沒用，能做的只有過好現在。
在她離去後不久，一只紅彤彤的鴿子撲扇著翅膀，停在客棧院子裏的那棵開始吐芽的桃樹上。小小的頭左顧右盼，似在等待著什麽。
“馬兒，有沒有信心，今天能到豐州吧。你看你，多久沒出來跑步了？都快長膘了，要多鍛煉，知道不？”末溪不管它聽不聽得懂，繼續說道，“等咱們找到住的地方，你估計也機會像現在這樣奔跑了。什麽？你說分明是我懶不帶你出來？我承認，誰讓我跟了我，你就認命吧！別那麽大雄心壯志，混吃等死享受馬生不好嗎？好吧好吧，你可以慢點，大不了露宿野外。”
馬兒繼續狂奔，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不多時，就帶著末溪到了城門口。拿著路引進去時，檢查的士兵看了它好幾眼，喜愛之情都快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她想，以後應該不會再出遠門了。這匹好馬不該被埋沒，要是遇到個真心喜歡和賞識它的人，就讓它跟人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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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妙，在印象中，春節裏從未落過雪，最多只是大霧彌漫。如果不是騎著馬，末溪此刻說不定會在官道道上轉個圈圈，再踢個腿啥的，反正也沒人看得到。
對於她的請求，納蘭弈的回覆是“不準”。呵呵，小氣鬼。
為了寬慰自己，末溪只好往好處想，至少澄雪不用跟著她受苦呀，在別院每天都有豐盛的夥食，而在她身邊只能自己動手。
正想著以後的規劃，馬兒忽然驚慌起來，左沖右撞，極為不安。用力扯緊韁繩，好不容易穩住了它。趁此時，末溪下到地面，才發現大地竟在震顫。這是，地震？
空曠的地方唯有這道路，末溪立刻將帶棉的披風脫下，蓋在馬頭上，垂下的兩角則系成一個死結。“快趴下。”將馬兒按著趴下後，末溪也迅速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不知道有沒有用，希望老天保佑吧。
於是騎馬趕路的言常安看到了這樣一副情形，一個女人雙手抱頭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身邊的馬兒倒算衷心，沒有跑走，只是為何趴在地上，走不動了？還有包得這麽嚴實，是怕它耳朵冷嗎？
“易垣，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他嚴肅吩咐道。“是，將軍。”於是，易校尉取出長刀，小心翼翼地從路旁走上前去。
地不動了？太好了，大喜過望的末溪爬了起來，又把邊上的馬兒拍得走了幾步。在解結時，一把刀無聲無息地從後面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刀，離得近了還會感受到絲絲寒氣。
“大俠，咱們有話好好說，你要錢是吧？我包袱裏還有些銀兩，都可以給你。”末溪完全沒有想過會遇到劫匪，早知道將銀票多分幾份了。
就在她悔不當初時，有人從對面走了過來。他著黑甲紅披風，腰配古樸長劍，頭戴飾有紅纓的同色頭盔。“公主？您怎會在此處？”
聽到這話，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末溪才發現他竟然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人。平日都是寬袍大袖，驟然換了一身，她實在難以一下認出。
“請恕卑職無禮。”易垣收起刀，單膝跪地道。
“快請起，你沒有錯。”經過之前那些事，她明白，在這種時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對了，你叫什麽來著？”末溪看著那張精致的面孔。
“在下言常安。”
“長治久安的長安？”
“不，是平常安然的常安。”
“好的，我記住了！”末溪一躍上馬，絕塵而去，霧氣漸散，身影亦漸行漸遠。
樹木迅速往後退去的畫面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末溪才在路旁看見一家客棧。揉了揉被凍僵的臉，她走了進去。
一個夥計迎了上來：“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順便幫我把這馬兒餵下，要用好料。”末溪將一錠銀子遞給小二。
“謝謝客官，您放心，一定用最好的馬草！”小二開心地答道。
飯堂裏此刻頗為冷清，只有兩個漢子在吸溜吃面。一位胖胖的大叔給他們上了一盤雞塊和一碟花生米，過來問末溪吃什麽。
“來一碟青菜，一碗鮮肉餛飩吧。”
“好嘞，您稍等。”
很快，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被端了上來，餵完馬兒的小二隨後送來了青炒小白菜。喝著鮮美的湯，她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旁邊的兩人吃飽後開始聊起了天，“還沒問你，去年不是回來過了嗎？今年咋的又臨時趕回來了。”
“嘿，你這是巴不得我到外面受罪呀。還不是樾國人，真是陰險，趁著咱們過年喝酒的日子搞偷襲，輕而易舉拿下了定州城，弄得流民四散。”說到此處，他呼吸陡然急促起來，“過兩天我也去官府報名參軍，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嫂子要知道你因為這個才回來，肯定寧願今年見不到你。”坐在他左手邊的青年語氣有些傷心道。
“你瞎擔心什麽，我這武藝，哪那麽容易死，肯定比你活得還久。”
聽著這不夠下飯的對話，末溪還是將飯吃完了。打仗，無論在何時，都是平民最害怕的兩個字。想到國破家亡的畫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會的，朝廷不是派言常安帶兵支援了嗎？情況不會糟到那一步的。
又坐了半個時辰，末溪才付完飯錢離去。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她不由自主喃喃念出，而後添上一聲沈重的嘆息。
魂游天外半天後，末溪回過神，在心裏對自己說，別想了別想了，想了也沒用，能做的只有過好現在。
在她離去後不久，一只紅彤彤的鴿子撲扇著翅膀，停在客棧院子裏的那棵開始吐芽的桃樹上。小小的頭左顧右盼，似在等待著什麽。
“馬兒，有沒有信心，今天能到豐州吧。你看你，多久沒出來跑步了？都快長膘了，要多鍛煉，知道不？”末溪不管它聽不聽得懂，繼續說道，“等咱們找到住的地方，你估計也機會像現在這樣奔跑了。什麽？你說分明是我懶不帶你出來？我承認，誰讓我跟了我，你就認命吧！別那麽大雄心壯志，混吃等死享受馬生不好嗎？好吧好吧，你可以慢點，大不了露宿野外。”
馬兒繼續狂奔，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不多時，就帶著末溪到了城門口。拿著路引進去時，檢查的士兵看了它好幾眼，喜愛之情都快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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