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關燈
小
中
大
03
沈平姻拿開她的手：“怎麽了你？碰見鬼了？”
說是這麽說，可是人回來了，沈平姻就不怕了，有人陪著，比一個人好太多了。
露荷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拉住她的手：“我們快離開這。”
“到底怎麽了？”沈平姻覺得露荷怪怪的，“你不是要去想雲臺嗎？”
露荷白著臉，不敢將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告訴沈平姻，可是又忽地想，應該告訴她，這麽大的秘密，不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方才她本來就想躲在原地不出聲，當作自己不存在，等對方完事了她再離開，可是卻踩到了斷枝，叫對方發現了，她不得不跑回來。
露荷道：“我剛才，剛才……”
露荷聲音發抖，如何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你剛才怎麽了？”周圍昏暗，月光都顯得薄涼了，沈平姻下意識朝露荷背後看了看。
直到露荷吞吞吐吐把話說完：“我剛才看見了姜太妃，她，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他們……”
姜太妃？
沈平姻先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姜太妃這號人物，剛有個形狀，露荷抓緊她的手：“他們抱在一起，那個男人親了姜太妃。”
沈平姻：“……”
“你確定是姜太妃，不是某個宮女？”沈平姻問。
“我絕對不會看錯！我經常去給幾個太妃送泡澡的玫瑰花瓣，姜太妃喜穿玫紅色，頭插大羅花，今天的月光這麽亮，我又不是眼神不好，我看得真真的，就是姜太妃，那個男人我只看見了一個背影，應該，應該是朝中某個……”
“好了你別說了！”沈平姻打斷她，對她問：“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差、差點就發現了，還好我跑得快，他們也沒追過來。”
沈平姻立馬提起腿邊的桶，對露荷道：“你剛才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告訴我，我們快離開這。”
此時已顧不得明天幾位尚宮會不會扣她們月俸，速速離開這才是上策。
露荷點點頭，也提上自己的桶。
兩個人方走了幾步，露荷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看地上。
沈平姻見人落在了後面，她回頭去：“怎麽了？快點啊。”
露荷驚恐地看著她，很快那眼底的驚恐似壓了下去，她搖搖頭：“沒、沒什麽。”
她朝沈平姻跑過來：“我們快走吧！”
沈平姻一心想快點離開此地，未察覺出露荷的異樣，對她嗯了聲。
兩個人小跑起來，她們剛要出暢心園，看見許枝枝從遠處跑來。
沈平姻拉住她，“你怎麽來了？”
許枝枝道：“大過節的，我哪裏睡得著啊，想過來幫幫你，怎麽了你？”她覺得沈平姻有點古怪。
沈平姻無語：“誰讓你來幫忙啊。”
露荷想再拉一個人下水，那麽大的秘密怎麽能只她和沈平姻來兜，便開了口：“枝枝，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和姻姻剛剛在暢心園東邊看見姜……”
“閉嘴！”沈平姻吼她。
“你吼我幹什麽啊！”露荷沒去成想雲臺，現在也去不成了，還無意撞見了大人物見不得光的秘事，她心裏比沈平姻還煩，被她那麽一吼，紅了臉。
“我哪裏吼你了，是想叫你不要亂說話。”沈平姻臉色不好地道。
許枝枝迷惑地看著她們：“到底怎麽了啊？”
露荷氣鼓鼓的樣子，什麽都不說了，憤憤地往前走。
“欸，活幹完了嗎你就走？姻姻，她——”許枝枝莫名其妙。
沈平姻拽住她：“我們也走吧，暢心園裏面有蛇。”
“有蛇？”許枝枝驚訝。
沈平姻嗯了聲，對她用食指和中指比在一起，“有這麽粗。”
許枝枝：“……”
“怪不得露荷嚇成那樣。”許枝枝說。
沈平姻知道許枝枝膽子大，不怎麽不怕蛇這些東西，但是情急之下她只能那樣胡謅，拽著許枝枝往前走：“走了，被蛇咬了也幹不了活，還不如不幹了。”
“暢心園怎麽可能會有蛇？姻姻，你和露荷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你別問了。”沈平姻才不會說，有些事情知道越多越危險。
*
半個時辰前，想雲臺上。
這是個露天晚宴，左右坐滿大臣，天隆帝坐在中央主位，太皇太後坐在其右側，太後坐在其左側。
右下方有個位置空著，那個空位右側是淳王和睿王，及睿王的生母樂太妃，緊接著是湘太妃和六殿下。
天隆帝左下方是韋貴太妃、秦王、秦王妃，以及慶王，之後是姜太妃和靜德公主。
靜德公主期待的百仙跳遲遲未演，此時是個無比無聊的環節——大臣們競相向她的皇帝哥哥獻上自家府裏精心做的月餅。
為了討她尊貴的皇帝哥哥多看他們一眼，他們都將那月餅做出花兒來，什麽發光月餅，什麽水晶月餅，不都是月餅嗎，早晚是要吃進肚子裏去的，做得再好看又怎樣。
靜德公主聽他們說著恭維的話，都要打了哈欠。
這時候坐在上首的天隆帝突然出聲，打斷了正在說奉承話的承宣使李廣盧。
天隆帝目光移到坐在右下方的睿王身上，見他把桌上擺的月餅和兩盤牛肉又都吃完了，擡擡龍袍寬袖，低沈的聲落下來：“睿王桌，加。”
冷不丁又被做了皇帝的二哥關註，睿王駝著的背挺了挺，他怪不好意思地擺擺肥成豬蹄的胖手：“陛下，不、不用了，臣吃飽了。”
可是他的話未落，已經有兩個小宮女給他呈上新的牛肉和月餅，睿王只能站起來敬天隆帝一杯。
靜德公主小嘗了口花糕，對身側的姜太妃道：“母妃，你有沒有覺得自皇上登基後，就對四哥變了個態度？以前除了三哥，皇上對其他兄妹都冷冰冰的，尤其是四哥，好吃懶做，懦弱無能，皇上素來最瞧不上他，可如今，中秋晚宴都交給樂太妃一手操辦。”
這變化迄用自己的女兒說，姜太妃早就發現，不過皇帝的心思，她並不想揣測，也不想叫女兒多揣測，她道：“那是皇上體恤你皇母後，不想你皇母後操勞，就把這個重任給了樂太妃。”
靜德公主道：“皇母後不想操勞，也輪不到樂太妃啊，還有韋貴……”
“好了，皇上怎麽做都有他的道理，輪不到你我來置喙。”姜太妃打斷她，餘光註意到又朝她瞥來一眼，端坐在斜對面的左相倪鳳章。
靜德公主撇撇嘴，只能依了她母妃的意轉移了話題：“唉，思思姐沒來就算了，皇叔怎麽也沒來？”
“蕭南王遠到郢州視察，恐怕是來不了了。”姜太妃雖回答著靜德公主的話，但心思完全飄到了別處。
靜德公主杵住下巴：“不是說昨天就回京了嘛。”
姜太妃手心撫到腹部，眉頭皺起，靜德公主觀見她的異樣：“母妃，你怎麽了？”
姜太妃淺笑：“吃多了。”
她起了身，摸摸靜德公主的腦頂：“本宮一會回來。”
靜德公主會意她是要去恭房，點點頭。
母妃走了，靜德公主總不能找身後的宮女說話，更無聊了，沒有母妃在，她目光也大膽地投向左相的長子倪明身上。
註意力都放在了倪明身上，她都沒發現就坐在倪明身側的左相也離席了。
過了會兒，有人吹起悠揚的笙，琵琶聲也起了，一個打扮成嫦娥的舞女旋著彩帶從遠處跑來，七仙女也來了，還有哪咤和二郎神。
靜德公主期待的百仙跳終於開演了，見母妃還不回來，她都替母妃感到遺憾，不由回頭對自己的貼身宮女道：“你去找母妃，讓她快些，告訴她百仙跳開始了。”
“是。”小宮女本來正被臺上的表演吸引得眼睛都不舍得眨呢，現在不得不領了任務離開。
*
暢心園東面，姜太妃被左相親歪了脖子，抱著左相的腰問他：“思思怎麽沒來？”
新帝仁厚，允許大臣們攜帶家眷入宮參加晚宴，左相還是新帝的親舅舅，更有資格帶著新帝的小表妹赴宴。
左相道：“思思高燒剛退，在家休息。”
“高燒？”姜太妃被左相抵到了樹上：“沒有大礙吧？”
“無礙，燒已經退了。”左相道，“不說孩子們了，我們難得見一面，讓我好好想想你。”
“你別急啊，別把我的衣服撕壞了。”姜太妃噌道。
“咯吱。”
突然，遠處有動靜。
“誰？”左相動作一頓，警惕地往後看。
動靜沒了，可他看見一塊粉色的衣角。
“誰在那？！”左相上前。
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左相立馬追去，因為有些距離，很快腳步聲就消失不見了，借著月光，他只看見一個宮女裝束的背影。
姜太妃將他拽住：“別追了！”
她眼睛尖，很快發現梧桐樹後面掉了一根發簪。
“應該是那宮女的。”仔細看了看那發簪，左相瞇住老眸。
姜太妃理理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多少慌亂，她道：“這個事情我來處理，先回去吧。”
被人看見了，左相也沒了心思再與姜太妃問風月，他和姜太妃分頭回去。
姜太妃回去的路上，遇見靜德公主的宮女來尋她，她未說什麽，自己的貼身宮女幫她應付了，她們一起往想雲臺回。
*
“姻姻，暢心園就這樣不管了真的好嗎？明天早上你會被丘姑姑罰的。”
回去的路上，許枝枝還放不下這事，她覺得沈平姻和露荷肯定是看錯了，或者真有什麽事情瞞她，暢心園是太後和幾位太妃經常逛的園子，每天都有宮女和太監檢查清理，不可能有蛇出沒。
沈平姻道：“沒事，我和露荷可以夜半再去。”
許枝枝：“那好吧，但是夜半我就沒法陪你了，我睡著了就起不來了。”
沈平姻不由側頭看許枝枝，她進宮前，母親叮囑過她，到了宮裏切莫與任何人交心，宮裏的人心都是冷的，可是直到她遇見許枝枝。
許枝枝的心是熱的，她的單純和善良有時候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姻姻你看！煙花煙花！”
頭頂的天又亮了，金色的煙花再次綻放，一簇又一簇，紅色的宮墻和黃色的琉璃瓦一起置身在這片瑰麗的天空下，中秋的氣息因這煙花，才透出點兒味來，聽說今晚上皇上每隔半柱香會放一輪，直到晚宴結束。
可是沈平姻擡頭看煙花那剎，看見了更吸引人的。
是一個男人，他五官分明，皮膚如月，一襲墨青色的緙絲蟒袍迎風輕曳，腰間系有一塊白玉。
沈平姻想到一句詩：
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她覺得天上的煙火再絢爛，都不能與這個男人相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沈平姻拿開她的手：“怎麽了你？碰見鬼了？”
說是這麽說，可是人回來了，沈平姻就不怕了，有人陪著，比一個人好太多了。
露荷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拉住她的手：“我們快離開這。”
“到底怎麽了？”沈平姻覺得露荷怪怪的，“你不是要去想雲臺嗎？”
露荷白著臉，不敢將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告訴沈平姻，可是又忽地想，應該告訴她，這麽大的秘密，不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方才她本來就想躲在原地不出聲，當作自己不存在，等對方完事了她再離開，可是卻踩到了斷枝，叫對方發現了，她不得不跑回來。
露荷道：“我剛才，剛才……”
露荷聲音發抖，如何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你剛才怎麽了？”周圍昏暗，月光都顯得薄涼了，沈平姻下意識朝露荷背後看了看。
直到露荷吞吞吐吐把話說完：“我剛才看見了姜太妃，她，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他們……”
姜太妃？
沈平姻先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姜太妃這號人物，剛有個形狀，露荷抓緊她的手：“他們抱在一起，那個男人親了姜太妃。”
沈平姻：“……”
“你確定是姜太妃，不是某個宮女？”沈平姻問。
“我絕對不會看錯！我經常去給幾個太妃送泡澡的玫瑰花瓣，姜太妃喜穿玫紅色，頭插大羅花，今天的月光這麽亮，我又不是眼神不好，我看得真真的，就是姜太妃，那個男人我只看見了一個背影，應該，應該是朝中某個……”
“好了你別說了！”沈平姻打斷她，對她問：“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差、差點就發現了，還好我跑得快，他們也沒追過來。”
沈平姻立馬提起腿邊的桶，對露荷道：“你剛才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告訴我，我們快離開這。”
此時已顧不得明天幾位尚宮會不會扣她們月俸，速速離開這才是上策。
露荷點點頭，也提上自己的桶。
兩個人方走了幾步，露荷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看地上。
沈平姻見人落在了後面，她回頭去：“怎麽了？快點啊。”
露荷驚恐地看著她，很快那眼底的驚恐似壓了下去，她搖搖頭：“沒、沒什麽。”
她朝沈平姻跑過來：“我們快走吧！”
沈平姻一心想快點離開此地，未察覺出露荷的異樣，對她嗯了聲。
兩個人小跑起來，她們剛要出暢心園，看見許枝枝從遠處跑來。
沈平姻拉住她，“你怎麽來了？”
許枝枝道：“大過節的，我哪裏睡得著啊，想過來幫幫你，怎麽了你？”她覺得沈平姻有點古怪。
沈平姻無語：“誰讓你來幫忙啊。”
露荷想再拉一個人下水，那麽大的秘密怎麽能只她和沈平姻來兜，便開了口：“枝枝，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和姻姻剛剛在暢心園東邊看見姜……”
“閉嘴！”沈平姻吼她。
“你吼我幹什麽啊！”露荷沒去成想雲臺，現在也去不成了，還無意撞見了大人物見不得光的秘事，她心裏比沈平姻還煩，被她那麽一吼，紅了臉。
“我哪裏吼你了，是想叫你不要亂說話。”沈平姻臉色不好地道。
許枝枝迷惑地看著她們：“到底怎麽了啊？”
露荷氣鼓鼓的樣子，什麽都不說了，憤憤地往前走。
“欸，活幹完了嗎你就走？姻姻，她——”許枝枝莫名其妙。
沈平姻拽住她：“我們也走吧，暢心園裏面有蛇。”
“有蛇？”許枝枝驚訝。
沈平姻嗯了聲，對她用食指和中指比在一起，“有這麽粗。”
許枝枝：“……”
“怪不得露荷嚇成那樣。”許枝枝說。
沈平姻知道許枝枝膽子大，不怎麽不怕蛇這些東西，但是情急之下她只能那樣胡謅，拽著許枝枝往前走：“走了，被蛇咬了也幹不了活，還不如不幹了。”
“暢心園怎麽可能會有蛇？姻姻，你和露荷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你別問了。”沈平姻才不會說，有些事情知道越多越危險。
*
半個時辰前，想雲臺上。
這是個露天晚宴，左右坐滿大臣，天隆帝坐在中央主位，太皇太後坐在其右側，太後坐在其左側。
右下方有個位置空著，那個空位右側是淳王和睿王，及睿王的生母樂太妃，緊接著是湘太妃和六殿下。
天隆帝左下方是韋貴太妃、秦王、秦王妃，以及慶王，之後是姜太妃和靜德公主。
靜德公主期待的百仙跳遲遲未演，此時是個無比無聊的環節——大臣們競相向她的皇帝哥哥獻上自家府裏精心做的月餅。
為了討她尊貴的皇帝哥哥多看他們一眼，他們都將那月餅做出花兒來，什麽發光月餅，什麽水晶月餅，不都是月餅嗎，早晚是要吃進肚子裏去的，做得再好看又怎樣。
靜德公主聽他們說著恭維的話，都要打了哈欠。
這時候坐在上首的天隆帝突然出聲，打斷了正在說奉承話的承宣使李廣盧。
天隆帝目光移到坐在右下方的睿王身上，見他把桌上擺的月餅和兩盤牛肉又都吃完了，擡擡龍袍寬袖，低沈的聲落下來：“睿王桌，加。”
冷不丁又被做了皇帝的二哥關註，睿王駝著的背挺了挺，他怪不好意思地擺擺肥成豬蹄的胖手：“陛下，不、不用了，臣吃飽了。”
可是他的話未落，已經有兩個小宮女給他呈上新的牛肉和月餅，睿王只能站起來敬天隆帝一杯。
靜德公主小嘗了口花糕，對身側的姜太妃道：“母妃，你有沒有覺得自皇上登基後，就對四哥變了個態度？以前除了三哥，皇上對其他兄妹都冷冰冰的，尤其是四哥，好吃懶做，懦弱無能，皇上素來最瞧不上他，可如今，中秋晚宴都交給樂太妃一手操辦。”
這變化迄用自己的女兒說，姜太妃早就發現，不過皇帝的心思，她並不想揣測，也不想叫女兒多揣測，她道：“那是皇上體恤你皇母後，不想你皇母後操勞，就把這個重任給了樂太妃。”
靜德公主道：“皇母後不想操勞，也輪不到樂太妃啊，還有韋貴……”
“好了，皇上怎麽做都有他的道理，輪不到你我來置喙。”姜太妃打斷她，餘光註意到又朝她瞥來一眼，端坐在斜對面的左相倪鳳章。
靜德公主撇撇嘴，只能依了她母妃的意轉移了話題：“唉，思思姐沒來就算了，皇叔怎麽也沒來？”
“蕭南王遠到郢州視察，恐怕是來不了了。”姜太妃雖回答著靜德公主的話，但心思完全飄到了別處。
靜德公主杵住下巴：“不是說昨天就回京了嘛。”
姜太妃手心撫到腹部，眉頭皺起，靜德公主觀見她的異樣：“母妃，你怎麽了？”
姜太妃淺笑：“吃多了。”
她起了身，摸摸靜德公主的腦頂：“本宮一會回來。”
靜德公主會意她是要去恭房，點點頭。
母妃走了，靜德公主總不能找身後的宮女說話，更無聊了，沒有母妃在，她目光也大膽地投向左相的長子倪明身上。
註意力都放在了倪明身上，她都沒發現就坐在倪明身側的左相也離席了。
過了會兒，有人吹起悠揚的笙，琵琶聲也起了，一個打扮成嫦娥的舞女旋著彩帶從遠處跑來，七仙女也來了，還有哪咤和二郎神。
靜德公主期待的百仙跳終於開演了，見母妃還不回來，她都替母妃感到遺憾，不由回頭對自己的貼身宮女道：“你去找母妃，讓她快些，告訴她百仙跳開始了。”
“是。”小宮女本來正被臺上的表演吸引得眼睛都不舍得眨呢，現在不得不領了任務離開。
*
暢心園東面，姜太妃被左相親歪了脖子，抱著左相的腰問他：“思思怎麽沒來？”
新帝仁厚，允許大臣們攜帶家眷入宮參加晚宴，左相還是新帝的親舅舅，更有資格帶著新帝的小表妹赴宴。
左相道：“思思高燒剛退，在家休息。”
“高燒？”姜太妃被左相抵到了樹上：“沒有大礙吧？”
“無礙，燒已經退了。”左相道，“不說孩子們了，我們難得見一面，讓我好好想想你。”
“你別急啊，別把我的衣服撕壞了。”姜太妃噌道。
“咯吱。”
突然，遠處有動靜。
“誰？”左相動作一頓，警惕地往後看。
動靜沒了，可他看見一塊粉色的衣角。
“誰在那？！”左相上前。
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左相立馬追去，因為有些距離，很快腳步聲就消失不見了，借著月光，他只看見一個宮女裝束的背影。
姜太妃將他拽住：“別追了！”
她眼睛尖，很快發現梧桐樹後面掉了一根發簪。
“應該是那宮女的。”仔細看了看那發簪，左相瞇住老眸。
姜太妃理理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多少慌亂，她道：“這個事情我來處理，先回去吧。”
被人看見了，左相也沒了心思再與姜太妃問風月，他和姜太妃分頭回去。
姜太妃回去的路上，遇見靜德公主的宮女來尋她，她未說什麽，自己的貼身宮女幫她應付了，她們一起往想雲臺回。
*
“姻姻，暢心園就這樣不管了真的好嗎？明天早上你會被丘姑姑罰的。”
回去的路上，許枝枝還放不下這事，她覺得沈平姻和露荷肯定是看錯了，或者真有什麽事情瞞她，暢心園是太後和幾位太妃經常逛的園子，每天都有宮女和太監檢查清理，不可能有蛇出沒。
沈平姻道：“沒事，我和露荷可以夜半再去。”
許枝枝：“那好吧，但是夜半我就沒法陪你了，我睡著了就起不來了。”
沈平姻不由側頭看許枝枝，她進宮前，母親叮囑過她，到了宮裏切莫與任何人交心，宮裏的人心都是冷的，可是直到她遇見許枝枝。
許枝枝的心是熱的，她的單純和善良有時候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姻姻你看！煙花煙花！”
頭頂的天又亮了，金色的煙花再次綻放，一簇又一簇，紅色的宮墻和黃色的琉璃瓦一起置身在這片瑰麗的天空下，中秋的氣息因這煙花，才透出點兒味來，聽說今晚上皇上每隔半柱香會放一輪，直到晚宴結束。
可是沈平姻擡頭看煙花那剎，看見了更吸引人的。
是一個男人，他五官分明，皮膚如月，一襲墨青色的緙絲蟒袍迎風輕曳，腰間系有一塊白玉。
沈平姻想到一句詩：
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她覺得天上的煙火再絢爛，都不能與這個男人相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