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落篇（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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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落篇（二十三）
沐雲閣海棠紋窗子外的長廊上，張嬤嬤正焦急的來回踱步，嘴中念念有詞。
“各路神仙保佑，保佑我們大姑娘，讓她早些擺去病魔。老婆子在這裏謝過各路神仙。”
伴隨著在屋門旁候著的小丫鬟將門打開，丞相府上的府醫嘆著氣出來了，張嬤嬤趕忙叫住他，“大小姐這高燒可有好轉？”
那府醫也不瞞著，搖搖頭道：“並無，還是讓老爺去請城中其它醫師瞧瞧吧，老身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看著府醫一臉惋惜搖頭離去的身影，張嬤嬤一下子癱軟，幸得一旁的小丫鬟幾步上前扶住了她。
“這可怎麽辦是好，前幾日還好好的人，這怎麽就突然的高燒不止了？”
扶著她的丫鬟插嘴道：“聽聞季將軍聽聞大小姐病重，已經帶著蘇醫師說是要來府上給咱大小姐看看了。”
張嬤嬤激動的拉住身旁說話人的胳膊，“真的？就是那個給窮人上門看病不收錢，而且診治的藥到病除的蘇醫師？”
小丫鬟點著頭，“對，就是她。”
“一大早的在這兒吵什麽呢？”齊雲林輕蔑的瞟了一眼在門口站著的張嬤嬤和丫鬟們，走到沐雲閣庭院中央。
張嬤嬤等人見她來了，忙散開，朝她行了一禮，齊聲道：“主母，好。”
“主母，大姑娘病還未好，今日不能……”張嬤嬤還是保持著行禮的動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齊雲林以袖掩鼻打斷。
“行了，要不是老爺非要本宮來看看，本宮才不願來這地方呢，真是晦氣。”齊雲林一面說著，一面捂著口鼻往外走去，“既然你都說了，這大姑娘病著不便出屋，那本宮也不宜久留。”
“長公主殿下。”季溫年同蘇傾落在沐雲閣門口處碰見了齊雲林，他與蘇傾落皆是朝她行禮。
可齊雲林只是輕嗯一聲，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仿佛剛才與她打招呼的不過是府中的丫鬟、侍衛。
齊雲林之所以會這般目中無人，還是當朝皇帝對她所求無一不應，身為天子長姐的齊雲林借著個皇帝弟弟，逐漸養成了頗有些跋扈的性子。
第一次來丞相府，蘇傾落還是被古代大臣的府邸震驚到了，她緊緊的跟隨在季溫年的身後，見他做什麽，自己也有模有樣的學著，生怕有何失儀之處。
見齊雲林這種態度，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與她並排走著的季溫年，“剛才的長公主殿下是顧大小姐的親生母親嗎？竟這般對她？”
“不是。”季溫年往她那邊靠近了些，小聲道。
蘇傾落哦了聲，心中卻不覺的有些可憐即將取走氣運的那個女孩兒，‘生在古代，又是世家大族的閨閣小姐，要是沒有生母的寵愛，又無兄弟姐妹撐腰，真的很難在這若大的府中幸福的生活下去。’
氣運系統似是檢測到了她的情緒波動，忽然道：【怎麽了？這是憐憫她了？】
蘇傾落回道：“多少有些，我每次奪走一個人的氣運，心中的罪惡感就會增加一分，或許哪天我就真的承受不住了。”
氣運系統不屑的說：【要是我告訴你，自從那次張子哲給你送過糖葫蘆之後，他在這個朝代的生命不剩多少了。這樣的話，你還要去可憐顧語煙嗎？】
蘇傾落聽後心跳急促，她忙問，“你說的可是真的？子哲他真的快要撐不住了嗎？”
氣運系統沈默不語像是死機了一般，蘇傾落又猛然的反應過來，“等等你說在這個朝代？也就是說他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子哲？他真的是？對不對？”
【你從見他的第一面開始，不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還用的著來跟我確定？】
蘇傾落滿眼含淚，她沈聲哽咽道：“我就知道是他，我一開始就知道了，可是他不承認，我也不敢冒然確定，但我一開始就認出他的……”
我知道是你，可是膽小鬼的我還是不敢卻認。
那麽熟悉的一個人，背影不知偷看了多少次，怎麽會認不出？
‘啪嗒’一聲，豆大的淚滴砸在沐雲閣的長廊上，季溫年見狀，停下腳步，慌忙問道：“阿落，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張嬤嬤見她這樣，也上前問道：“蘇醫師，這是發生了何事？怎麽哭了？”
蘇傾落慌亂中偷偷抹了把眼淚，迅速的調整好情緒，說了一句很離譜，但又很適合自己身份的話。
“醫者仁心，我見顧小姐這般飽受病痛折磨，實在是痛心。”
張嬤嬤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蘇醫師還真是有善心。”
季溫年面上的擔心也松了下來，“那阿落你趕快為顧大小姐診治吧，我就在外面等著就好。女子閨房，實在是不適合我一個外男進入。”
“好。”蘇傾落在張嬤嬤的帶領下進入了房間中。
這時一路跟隨著他們的顧語煙氣的跳腳，“什麽有善心啊？她等會兒就要搶走我的氣運團了，我看她就是個黑心醫師。”
齊禹塵則是說：“原來季將軍此前並沒有瞧見過你的真容，怪不得你們初次見到是還需自報家門。”
“太子殿下，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吧？我的氣運團就要被她取走了呀。”顧語煙踮起腳尖，在他面前氣鼓鼓的道。
齊禹塵見她努力踮起腳尖同自己說話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是嗎？那我要是反悔了，不救你了，你又該如何？”
“你……”她雙手叉腰，將披在身上的齊禹塵的大氅撐的鼓鼓的，從遠處看就像一只小企鵝一樣。
“你無賴。”
季溫年思索了一會兒插話道：“顧姑娘，不是說被奪走了氣運團的人，都會以各種方式慘死嗎？顧姑娘如今都安然無事，想必蘇清落也是沒有成功的。”
顧語煙恍然大悟道：“季將軍，你說的很有道理哦。我現在都沒事兒，那肯定是她失敗了。”
“真是個笨蛋。”齊禹塵面無波動，淡聲道。
顧語煙慶幸著自己的氣運沒有被奪走，這才因為運氣綁定了系統A17，雖然遭人陷害，但終究是保住了性命。
這樣她就有機會去查明當時發生的一切，若是沒有綁定系統重生，那她也只有含冤黃泉的下場了。
“在這裏等著，不要亂動，她就要收集你的氣運了，我去替你將氣運奪回來。”齊禹塵抽.出一直攜帶的佩劍，鷹一般的目光看向屋內。
又不放心的叮囑季溫年道：“勞煩季將軍看好她了。”
季溫年道：“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做到。”
見他們兩個神色嚴肅，顧語煙也不覺的緊張起來，“都別這樣啊，這弄得我都有點害怕了。”
齊禹塵沒再說什麽，他的那把劍劃過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直冒火星。
在這個時空中，顧語煙後來直記得，當時屋子中發出了一道耀眼的亮光，隨後身旁的一切建築物開始坍塌，地面也抖.動起來，形成巨大的裂縫。
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沐雲閣塌陷，而齊禹塵還沒有出來。
那一刻，顧語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擔心，恐懼和痛苦一下子湧了上來，一瞬間她覺著心裏少了什麽東西，刺痛感讓她傳不上來氣。
“齊禹塵……”她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從未擔心過自己會失去什麽的丞相嫡長女，自生母去世後，就對生死看淡的她，也會在這一刻想要拼了命的救出還在屋中的人。
她全然不顧腳下的地面裂開多大的縫隙了，左躲右閃的朝著沐雲閣中沖去，就連季溫年都沒能拉的住她。
“顧姑娘，臣答應了太子殿下，要讓你平平安安的。你不能冒這險啊，快回來。”一道巨大的地面縫隙讓季溫年同她隔開。
他試圖越過這道縫隙，奈何縫隙太過寬大，而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下，更是駭人，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下一刻就要將人拆吃入腹。
“太子殿下，齊禹塵，你還不能死，我們都說好了，你還要將我的氣運奪回來的……”顧語煙躲過掉下來的木樁，不時的跳過腳下地面的裂縫，朝著齊禹塵趕去。
就當她要接近那堆已成了廢墟的房屋之時，腳下地面的縫隙突然變寬，顧語煙跳起的跨步太小，一個踉蹌，徑直的摔了下去。
隨著跌落的深度越來越深，四周逐漸變成一片黑暗。
墜落感和耳邊的風聲傳來，顧語煙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她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如同那日落湖，被齊雲林借著驅邪的名義鞭打，最後撐不住落入的那個溫暖中的感覺一樣。
她又聞到了那股好聞的藥草味，直沁入肺腑，顧語煙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語煙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她的身上依舊是披著齊禹塵的大氅，可是她睜不開眼。
準確來說是她的意識醒了過來，而眼皮的沈重感卻讓她難以睜開眼睛。
一個陌生的男子的聲音傳來，“齊禹塵，你身為時空管理者，怎麽能犯下這樣的錯誤？你明明知道過去時空中的任何事情都是我們不能改變的，你為什麽還要違背時空法則，去救一個與你本次任務不相關之人？”
齊禹塵沈聲道：“禹塵知錯，願接受末世法律的懲罰。”
“你……”那個陌生的男音聽起來氣到了極點，“回去自行領罰受罰。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我們都是對你給予很大的期望的。你最好是不要讓我們失望。”
“禹塵謹遵教誨。”
兩人對話到此結束，神奇的是顧語煙竟也能睜開眼睛了，她緩緩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檢查著身上是否有剛才掉進深淵時，所受的傷。
齊禹塵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首見是她醒了，道：“醒了？”
顧語煙擡眸看向他，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她猛地跑向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含淚哽咽道：“太子殿下，你沒事兒真的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
“放開，顧姑娘這般成何體統？”齊禹塵嘴上厲聲說著，雙手卻沒有將懷中的人推開。
顧語煙松開他，哭著說：“我是真的快要嚇死了，看見你沒事兒真的太好了。沒想到太子殿下，你還是時空管理者，你真的好厲害啊。”
齊禹塵微微蹙眉，“你剛才都聽到什麽了？”
“都……，都聽到了啊。”見他面色沈重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這種壓迫感顧語煙下意識的往後退著，“什麽意思？你莫不是還要將我滅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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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在屋門旁候著的小丫鬟將門打開，丞相府上的府醫嘆著氣出來了，張嬤嬤趕忙叫住他，“大小姐這高燒可有好轉？”
那府醫也不瞞著，搖搖頭道：“並無，還是讓老爺去請城中其它醫師瞧瞧吧，老身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看著府醫一臉惋惜搖頭離去的身影，張嬤嬤一下子癱軟，幸得一旁的小丫鬟幾步上前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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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她的丫鬟插嘴道：“聽聞季將軍聽聞大小姐病重，已經帶著蘇醫師說是要來府上給咱大小姐看看了。”
張嬤嬤激動的拉住身旁說話人的胳膊，“真的？就是那個給窮人上門看病不收錢，而且診治的藥到病除的蘇醫師？”
小丫鬟點著頭，“對，就是她。”
“一大早的在這兒吵什麽呢？”齊雲林輕蔑的瞟了一眼在門口站著的張嬤嬤和丫鬟們，走到沐雲閣庭院中央。
張嬤嬤等人見她來了，忙散開，朝她行了一禮，齊聲道：“主母，好。”
“主母，大姑娘病還未好，今日不能……”張嬤嬤還是保持著行禮的動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齊雲林以袖掩鼻打斷。
“行了，要不是老爺非要本宮來看看，本宮才不願來這地方呢，真是晦氣。”齊雲林一面說著，一面捂著口鼻往外走去，“既然你都說了，這大姑娘病著不便出屋，那本宮也不宜久留。”
“長公主殿下。”季溫年同蘇傾落在沐雲閣門口處碰見了齊雲林，他與蘇傾落皆是朝她行禮。
可齊雲林只是輕嗯一聲，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仿佛剛才與她打招呼的不過是府中的丫鬟、侍衛。
齊雲林之所以會這般目中無人，還是當朝皇帝對她所求無一不應，身為天子長姐的齊雲林借著個皇帝弟弟，逐漸養成了頗有些跋扈的性子。
第一次來丞相府，蘇傾落還是被古代大臣的府邸震驚到了，她緊緊的跟隨在季溫年的身後，見他做什麽，自己也有模有樣的學著，生怕有何失儀之處。
見齊雲林這種態度，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與她並排走著的季溫年，“剛才的長公主殿下是顧大小姐的親生母親嗎？竟這般對她？”
“不是。”季溫年往她那邊靠近了些，小聲道。
蘇傾落哦了聲，心中卻不覺的有些可憐即將取走氣運的那個女孩兒，‘生在古代，又是世家大族的閨閣小姐，要是沒有生母的寵愛，又無兄弟姐妹撐腰，真的很難在這若大的府中幸福的生活下去。’
氣運系統似是檢測到了她的情緒波動，忽然道：【怎麽了？這是憐憫她了？】
蘇傾落回道：“多少有些，我每次奪走一個人的氣運，心中的罪惡感就會增加一分，或許哪天我就真的承受不住了。”
氣運系統不屑的說：【要是我告訴你，自從那次張子哲給你送過糖葫蘆之後，他在這個朝代的生命不剩多少了。這樣的話，你還要去可憐顧語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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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系統沈默不語像是死機了一般，蘇傾落又猛然的反應過來，“等等你說在這個朝代？也就是說他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子哲？他真的是？對不對？”
【你從見他的第一面開始，不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還用的著來跟我確定？】
蘇傾落滿眼含淚，她沈聲哽咽道：“我就知道是他，我一開始就知道了，可是他不承認，我也不敢冒然確定，但我一開始就認出他的……”
我知道是你，可是膽小鬼的我還是不敢卻認。
那麽熟悉的一個人，背影不知偷看了多少次，怎麽會認不出？
‘啪嗒’一聲，豆大的淚滴砸在沐雲閣的長廊上，季溫年見狀，停下腳步，慌忙問道：“阿落，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張嬤嬤見她這樣，也上前問道：“蘇醫師，這是發生了何事？怎麽哭了？”
蘇傾落慌亂中偷偷抹了把眼淚，迅速的調整好情緒，說了一句很離譜，但又很適合自己身份的話。
“醫者仁心，我見顧小姐這般飽受病痛折磨，實在是痛心。”
張嬤嬤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蘇醫師還真是有善心。”
季溫年面上的擔心也松了下來，“那阿落你趕快為顧大小姐診治吧，我就在外面等著就好。女子閨房，實在是不適合我一個外男進入。”
“好。”蘇傾落在張嬤嬤的帶領下進入了房間中。
這時一路跟隨著他們的顧語煙氣的跳腳，“什麽有善心啊？她等會兒就要搶走我的氣運團了，我看她就是個黑心醫師。”
齊禹塵則是說：“原來季將軍此前並沒有瞧見過你的真容，怪不得你們初次見到是還需自報家門。”
“太子殿下，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吧？我的氣運團就要被她取走了呀。”顧語煙踮起腳尖，在他面前氣鼓鼓的道。
齊禹塵見她努力踮起腳尖同自己說話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是嗎？那我要是反悔了，不救你了，你又該如何？”
“你……”她雙手叉腰，將披在身上的齊禹塵的大氅撐的鼓鼓的，從遠處看就像一只小企鵝一樣。
“你無賴。”
季溫年思索了一會兒插話道：“顧姑娘，不是說被奪走了氣運團的人，都會以各種方式慘死嗎？顧姑娘如今都安然無事，想必蘇清落也是沒有成功的。”
顧語煙恍然大悟道：“季將軍，你說的很有道理哦。我現在都沒事兒，那肯定是她失敗了。”
“真是個笨蛋。”齊禹塵面無波動，淡聲道。
顧語煙慶幸著自己的氣運沒有被奪走，這才因為運氣綁定了系統A17，雖然遭人陷害，但終究是保住了性命。
這樣她就有機會去查明當時發生的一切，若是沒有綁定系統重生，那她也只有含冤黃泉的下場了。
“在這裏等著，不要亂動，她就要收集你的氣運了，我去替你將氣運奪回來。”齊禹塵抽.出一直攜帶的佩劍，鷹一般的目光看向屋內。
又不放心的叮囑季溫年道：“勞煩季將軍看好她了。”
季溫年道：“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做到。”
見他們兩個神色嚴肅，顧語煙也不覺的緊張起來，“都別這樣啊，這弄得我都有點害怕了。”
齊禹塵沒再說什麽，他的那把劍劃過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直冒火星。
在這個時空中，顧語煙後來直記得，當時屋子中發出了一道耀眼的亮光，隨後身旁的一切建築物開始坍塌，地面也抖.動起來，形成巨大的裂縫。
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沐雲閣塌陷，而齊禹塵還沒有出來。
那一刻，顧語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擔心，恐懼和痛苦一下子湧了上來，一瞬間她覺著心裏少了什麽東西，刺痛感讓她傳不上來氣。
“齊禹塵……”她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從未擔心過自己會失去什麽的丞相嫡長女，自生母去世後，就對生死看淡的她，也會在這一刻想要拼了命的救出還在屋中的人。
她全然不顧腳下的地面裂開多大的縫隙了，左躲右閃的朝著沐雲閣中沖去，就連季溫年都沒能拉的住她。
“顧姑娘，臣答應了太子殿下，要讓你平平安安的。你不能冒這險啊，快回來。”一道巨大的地面縫隙讓季溫年同她隔開。
他試圖越過這道縫隙，奈何縫隙太過寬大，而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下，更是駭人，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下一刻就要將人拆吃入腹。
“太子殿下，齊禹塵，你還不能死，我們都說好了，你還要將我的氣運奪回來的……”顧語煙躲過掉下來的木樁，不時的跳過腳下地面的裂縫，朝著齊禹塵趕去。
就當她要接近那堆已成了廢墟的房屋之時，腳下地面的縫隙突然變寬，顧語煙跳起的跨步太小，一個踉蹌，徑直的摔了下去。
隨著跌落的深度越來越深，四周逐漸變成一片黑暗。
墜落感和耳邊的風聲傳來，顧語煙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她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如同那日落湖，被齊雲林借著驅邪的名義鞭打，最後撐不住落入的那個溫暖中的感覺一樣。
她又聞到了那股好聞的藥草味，直沁入肺腑，顧語煙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語煙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她的身上依舊是披著齊禹塵的大氅，可是她睜不開眼。
準確來說是她的意識醒了過來，而眼皮的沈重感卻讓她難以睜開眼睛。
一個陌生的男子的聲音傳來，“齊禹塵，你身為時空管理者，怎麽能犯下這樣的錯誤？你明明知道過去時空中的任何事情都是我們不能改變的，你為什麽還要違背時空法則，去救一個與你本次任務不相關之人？”
齊禹塵沈聲道：“禹塵知錯，願接受末世法律的懲罰。”
“你……”那個陌生的男音聽起來氣到了極點，“回去自行領罰受罰。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我們都是對你給予很大的期望的。你最好是不要讓我們失望。”
“禹塵謹遵教誨。”
兩人對話到此結束，神奇的是顧語煙竟也能睜開眼睛了，她緩緩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檢查著身上是否有剛才掉進深淵時，所受的傷。
齊禹塵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首見是她醒了，道：“醒了？”
顧語煙擡眸看向他，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她猛地跑向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含淚哽咽道：“太子殿下，你沒事兒真的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
“放開，顧姑娘這般成何體統？”齊禹塵嘴上厲聲說著，雙手卻沒有將懷中的人推開。
顧語煙松開他，哭著說：“我是真的快要嚇死了，看見你沒事兒真的太好了。沒想到太子殿下，你還是時空管理者，你真的好厲害啊。”
齊禹塵微微蹙眉，“你剛才都聽到什麽了？”
“都……，都聽到了啊。”見他面色沈重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這種壓迫感顧語煙下意識的往後退著，“什麽意思？你莫不是還要將我滅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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