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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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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你來了。”

被黃夫人當場抓住, 老夫人竟沒有絲毫的窘迫,她甚至正了正衣襟,一臉的坦然。

“我做的這一切, 都是為了茍家。延宗幾個接連病死, 老身心裏的痛不比你少到哪裏去。你要恨就恨這幾個丫頭吧, 都是她們造的孽, 只要活著就要爭奪茍家的精氣, 幾個孫子都是被她們活生生克死的,我拿她們填補有什麽錯!”

說到最後,老夫人面色轉為憤恨。

“我能讓雅美活到現在, 已經是對她的恩賜了!她要不是嫡長孫女, 要不是八字輕妨礙小, 我早該在她生下來沒多久, 就一包藥把她弄死了……這幾年平安兄弟倆身子一直不好,你當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她克的……”

很顯然, 方才對孫女即將亡故的可惜,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憐憫。她私心裏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更不懼怕跟這群妻妾對峙。

聞言, 幾個妾室都是一臉的憤恨。

尤其是大姨娘。

她進府十幾年,總共就得了一個女兒,明明生下來一切正常,可沒等出月子,就直接病故了……她以為是自己照顧不經心, 這些年一直自責, 將自己活成了隱形人。可仔細想想,當時府裏剛送走了二少爺, 竟與今日的情況分外相似。

想到這裏,大姨娘指甲狠狠掐到了肉裏,即便出了血也未曾察覺,她狠狠盯著老夫人,恨不得將她盯穿幾個血洞。

“放你娘的狗屁!”

黃夫人雖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骨子裏卻是將門虎女,尤其,幾個子女還是她的逆鱗,誰也碰不得。

這會兒新仇舊恨積壓在一起,又被老妖婆這番話一刺激,黃夫人當即失去了理智,提起劍就要上前將人砍了。

還是滿手鮮血的大姨娘率先反應過來,撲上去將人攔了下來,哭喊道:

“夫人,不可啊!”

“她就是萬般不是,終究是您的婆母,若是就這樣把人殺了,您就是有理也要變成沒理,外人要如何看待您?您自己倒是不在乎,可你讓大姑娘怎麽辦?她才剛要及笄啊……”

見狀,其餘幾人也紛紛上前阻止,而被眾人拉扯著,黃夫人才渾身一震,上頭的熱血也跟著回歸原位。

是啊。

親手將這老賊婆殺了,她倒是爽了,可她的女兒該怎麽辦。

有一個殺了人的親娘,殺的還是親婆母,旁人要如何看她,單單議論和異樣的眼光,都能將她壓死。

想著,黃夫人手上的力度跟著一松,只聽“當啷”一聲,長劍應聲落地。

“你該謝謝今日那夥山匪沒有得逞。”

到底是不甘心,黃夫人盯著驟然變色的老夫人,眼神陰冷無比。

“怎麽會!”

黃夫人話音未落,方才還一臉老神在在,覺得自己正確無比的老夫人,倏然就變了臉色。

她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老仆,卻見她也是一臉茫然,顯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夫人喃喃道:“那我的平安該怎麽辦,平安該怎麽辦……”

話裏話外,仿佛只有孫子才是她的心頭肉,至於孫女,無聊時逗一逗也就罷了,連根草也不如。

見狀,黃夫人原本一肚子嘲諷的話,突然就覺得沒必要說了。

跟這種固執又愚蠢的老婦,又有什麽好說的。

她擡起頭,看了看一旁古樸的建築。

寶萱堂隔壁便是茍家的祠堂,自丈夫在京中站穩腳跟,祠堂便重修了一番,裏頭肅穆又莊嚴,擺滿了茍家的祖先牌位。

而這般信命的魏氏,就是當著茍家一眾牌位的面,殺死了府上一個又一個的女嬰。

這可真是諷刺啊!

*

登聞鼓又被敲響了!

自陳老漢去年那一敲之後,百姓們仿佛被打開了新思路,知曉今朝與前朝不同,想要伸冤再不需要承受酷刑,因而這半年多來,登聞鼓被敲響的次數大大增加。

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民心,對於這些喊冤的百姓,只要證實所訴案件屬實,基本都會給予公平的判決,倒是為皇帝大大爭取了民心,也讓百姓對登聞鼓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懼。

可,之前再如何多,敲鼓的也只是普通百姓。

今次卻不同。

來敲鼓的不僅是個婦人,還是個穿著四品誥命服的貴婦,著實把聞聲跑來看熱鬧的百姓驚了一跳,周圍也是嘩然聲四起。

沒辦法,這會兒講究家醜不可外揚,達官顯貴家裏尤其如此。

有什麽醜事都要憋死在家裏,即便是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外漏,眼前這命婦竟不顧這個顧忌,公然跑來敲鼓訴冤,顯然是被逼的狠了。

果然——

在聽到貴婦所告的乃是自己的婆母,罪名還是其收買山賊謀害自己的女兒,連帶著其餘妾室的女兒也都死於她手時,即便京城百姓們見聞廣些,聽完也都是一楞。

!!!!

什麽叫駭人聽聞!

這就叫駭人聽聞!

這是哪來的毒婦,連親孫女都要謀害,還一殺殺一串,這不是老封君,這是活閻王吧!

也太嚇人了!

而聽聞此事的皇帝皇後,也是滿心的不可思議。

直到見到了黃夫人列上來的一系列證據,樁樁件件都指向魏氏,甚至還有人證,證實那些事都是魏氏親口承認……都覺得漲了見識。

“……聖上,娘娘,非是臣婦忤逆孝道,故意自揭婆母的醜事,可臣婦也是個母親,婆母僅因為道士的幾句胡言亂語,便要親手將孫女截殺了,這是何等的可怖!若非臣婦平日裏小心謹慎,將女兒看的眼珠子一樣,恐怕就讓她得逞了。”

“待在這個家裏,臣婦實在是怕啊!”

黃夫人哭的滿臉淚水。

最開始是礙於蘇賀南的指點,故意裝出來的弱勢,後來說起這些年的辛酸,說起三子一女的早殤,慢慢就成了真心實意的哭泣了。

直聽得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而黃夫人還在繼續:

“……幼女被害,臣婦也不指望嚴懲婆母,她是長者,要殺要剮,小輩哪敢說一個不字。可臣婦眼裏容不下沙子,發生了這樣的事,必是要跟大人和離的……只是苦了我的長女,母女分離就算了,大人一心護著母親,對女兒的命輕賤如草,怕是等臣婦歸家了,茍家也容不下她……”

“臣婦惶恐,特來求一張旨意,能夠將女兒判給我一同回黃家……左右,左右婆母也看不慣她,既如此,我們母女不在她眼前礙眼,自然也克不了茍家人了……”

皇後同樣是母親,聽得頗為動容,她摸了摸眼角,竟是早就濕潤了。

“聖上……”

她看向皇帝,剛要張嘴幫著說和一二,便見他神色有異,與方才單純看熱鬧時的表情截然不同。

而細細一回想黃夫人方才的話,她瞬間便明白了問題所在。

怕是那句“長者要殺要剮,晚輩莫不敢從”的話,讓他想起了先帝的貴妃。

先貴妃當時,便是以忤逆母妃的罪名,將皇子們絞殺了個遍,連皇帝也多次遭遇毒手……偏偏先帝頗為縱容,為了哄先貴妃開心,竟是連自己的骨肉都不顧了。

與今日之事,說來沒有太多相同之處,可讓黃夫人這樣一說,竟是瞬間便能聯想到一塊去。

皇後心裏便有底了。

這個情,不求也沒什麽,怕是皇帝心裏已經有所偏向。

果然——

皇帝面上烏雲密布,臉色很不好,足足沈默了半盞茶的功夫,卻也沒說什麽,只是令人宣召了茍大人上殿。

茍大人年輕時長得還算俊美,要不然也不能引得黃夫人傾心,還甘願收起棍棒,做一個合格的內宅夫人。

可這些年案牘勞累,加上孩子們接連去世,他這個當爹的也好不到哪去,因而臉上早早就皺紋橫生,頭頂也禿了一塊,看著極不精神。

見他上殿,晏皇後隔著珠簾,還仔細瞅了他一眼。

嗯,確實是一臉的虛樣。

魏氏是個蠢的,可晏皇後浸淫後宮多年,手中的生子冊子不知道有多少。這男女合歡,想要生出健康的孩子,單單靠女人可不行,也得男人有好種子才行。

若不然,茍家換了那麽多妻妾,為何嫡子庶子都是身體虛弱疾病纏身,可見問題是出在茍大人身上。偏偏魏氏還信了道士的胡言亂語,覺得是健康的孫女克了孫子,以致府裏一根健康的幼苗都沒留下,這可真是笑話。

要真是如此,黃夫人的長子次子出生時,茍家可還沒有女孩兒出生呢,怎麽也是早早去了?

胡思亂想間,茍大人已在殿內跪下了。

他臉上疲憊未消,眼中也布滿血絲,顯然這次的事對他打擊也不小。不過上殿之後,他卻一眼未曾看過黃夫人,黃夫人也同樣如此,夫妻倆相對無言,已經是形同陌路。

只看這情狀,晏皇後便知黃夫人方才所說不假,這人顯然是護著親娘的,不僅未怪罪她害死了自己的幾個女兒,甚至因為黃夫人當堂告母的事,對她升起了怨氣。

這可真是……

晏皇後收回視線,對這種是非不分的人,懶得再施舍一個眼神。

皇帝此時的心情跟皇後差不多。

他沈著臉,聽著茍大人一字一句幫著母親辯解,言談間還提起了孝道,卻未曾替被害的女兒說哪怕一句話,他臉色越來越黑,腦中回想著黃夫人方才那句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一言一行都卑微至極,生怕惹怒到了貴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而父皇對著他的處境卻視若罔聞,大臣的折子雪花似的呈上,他卻只顧護著貴妃,與殿下這人何其相似。

“夠了!”

聯想到自己頭上,皇帝一肚子的怒火。

他雖提倡以孝治天下,可更多的卻是一種政治手段,能夠更好的約束下臣和百姓,可不代表他能容忍這樣的老頑固。

越想越氣,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了茍大人接下來的求情。

“我記得你是慶安三年的兩榜進士,枉你還是讀書人,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母既不慈,當規勸省之,你這樣聽之任之,又置你那幾個枉死的女兒於何地?”

“聖上……”

茍大人雖一門心思的求情,卻也不是傻子,當即便聽出了皇帝話裏的偏向,登時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張張嘴,正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可皇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他冷著臉道:“你既然是大孝子,也不忍看著母親受罪,那朕就成全你的孝心……幹脆就孝順到底,替你的母親承擔罪責吧。”

“來人,現在就剝去他的官服,把他打進大牢!”

“吩咐刑部那邊,就按殺子罪處理,不必顧忌他的官身!”

聞聽這話,殿外很快湧進來幾名帶刀侍衛,而茍大人聽著皇帝的吩咐,再看著堂上各異的眼神,只覺人都傻了。

茍大人:!!!!

皇帝怎會如此暴躁……哪有,哪有如此斷案的。

昨晚與黃夫人大吵了一架,任憑他如何求情勸說,她都不肯放過母親之後,茍大人便做好了當堂對供的準備。

女兒還可以再生,可老母親就這一個,魏氏雖坐下了糊塗事,可初心也是為了茍家不是?茍大人原想著,哪怕拼上這身官服,也要救老母一命,就這,還是他預想中最壞的結果。

畢竟這時代,子殺父,子殺母,那確確實實是忤逆大罪。

可若是掉了一個個兒,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之前就有朝廷大臣因兒子紈絝不孝,重則之下將人打死的,可只要府上的主事人不追究,即便是告了官,也吃不了太重的官司。

可今日這是怎麽了?

剝了他的官服就算了,竟還要判處他殺子罪,這罪名一出來,雖不至於死罪,可一個流放是跑不了了。

茍大人:!!!!

侍衛們可不管茍大人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皇帝正在氣頭上,他們巴不得好好表現一下,因而對待茍大人的動作堪稱暴躁,脫去官服之後,也不顧他的哀求,連拖帶拽地就將人拉了下去。

而看到這一幕的黃夫人,同樣也受驚不小。

不過,她卻是樂的。

回想起昨晚,這男人口口聲聲維護他的母親,還十分放肆的放話,說哪怕是告官,他也會把女兒拿在手裏,讓黃夫人吃不了兜著走……

當時的丈夫,何其的陌生,甚至讓她懷疑內裏是不是換了人。

當然,也可能那才是他的本性。

而回想起昨日的種種,黃夫人突然就想扯住丈夫的衣服,當著他的面大笑幾聲,問問他如今的心情如何。

當然,笑是不可能笑的。

她可是貴婦典範,是受了欺辱都不敢怪罪婆母,只是卑微的祈求帶走女兒的好女人……

想著,黃夫人連忙用帕子捂住臉,以免不小心露出笑顏,渾身也抖了抖,似乎是哭到不行了。

而帝後看到這一幕,也愈發覺得她不容易。

婆母不仁,丈夫也不是個好的。

真是可憐了。

皇帝便幹脆允準了她的請求,下令她與茍大人和離,並允許茍小姐改從黃姓,由黃夫人帶回娘家。

不僅如此,晏皇後寬厚,體諒母女倆不容易,竟還給茍小姐賜了一柄玉如意,雖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這可是禦賜之物,代表著帝後的肯定。

有了這個,即便是回了黃家,也沒人再敢多說母女倆一句不是。

黃夫人目光閃動,真心的感激皇後,跪下道:

“臣婦謝過皇後。”

*

茍大人去了一趟皇宮,轉頭就被下了大獄,這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有純粹看笑話的,也有約束家人以此為鑒的。

不過,眼下這個當口,是個人都看出皇帝惱了茍家,因而,哪怕與茍家交好的那些官員也都退避三舍,不肯幫著求情,眼睜睜看著他下了大獄。

面對這種狀況,被保下來的魏氏人都傻了。

只從她為了保孫子殺孫女便能看出,她這人對男寶是何等的執著,何況茍大人又是她唯一的兒子,還被她教的極其孝順,如今卻因著替自己承擔罪責,官也沒了,眼看著還要治罪,這簡直比殺了魏氏還難受。

她寧願被治罪的是自己。

可她同樣被皇帝下令,死罪可免,卻終身只得蝸居在寶萱堂吃齋念佛,連門都不能出,又能想哪門子的辦法。

魏氏氣啊!

整日裏在堂內破口大罵,一會兒罵大孫女克父克兄弟,一會兒罵前兒媳不堪為妻蛇蠍心腸,那些妾室也沒逃脫,一個個全都挨了一遍罵。

從幾個妾室嘴裏聽到這個消息,黃夫人只是一笑了之,並未有太多反應。

別看她當日告狀時,將魏氏撇了個幹幹凈凈,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這是蘇家夫婦幫她出的,能夠最大可能爭取到女兒,還能給茍家一記重擊,讓他們再也爬不起來,更別說給自己找麻煩。

如今,這些都已一一應驗。

而茍大人眼看著不保,她一個老婆子又能蹦跶多久,黃夫人在兒女的事情上,絕不是什麽大度的人,魏氏竟然敢殺了她的幼女,還對長女出手,這個仇必須血債血償,早晚她要討回來。

只是如今風頭正緊,要多等些日子罷了。

想著,黃夫人吩咐人裝好禮品,不多,但都是些貴重的,放在車廂裏頭,帶著女兒一同去了景陽侯府。

兩家交好已久,黃夫人近日雖惹眼了些,見此旁人倒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尋常的探望。

可剛進了主院,黃夫人便吩咐女兒跪下,令她鄭重地對夫婦倆三叩首。

對此,蘇賀南夫婦也沒推辭,坦然受了。

畢竟如今母女倆好好的站在他們跟前,茍……現在應該稱為黃小姐了,黃小姐還能跟母親住到黃家的別院裏,只等黃夫人的哥哥上京,便正式入族譜,這都少不了蘇家的幫襯,這三個頭他們還是受得起的。

等行完禮,蘇賀南避出去了。林氏連忙將黃小姐拉起來,又問黃夫人:

“……你們今後有何打算,是繼續留京還是?”

“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在京城。”

黃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經歷這一場生死,有些話也沒有避諱她:

“遠香近臭,我幾個嫂子都是寬厚的,能允許我這個姑奶奶大歸,還接受了雅美,我已經很感激了,又怎麽能再給她們添麻煩。好在前些年打理得當,嫁妝上那些莊子和商鋪出息都不錯,養活我們娘倆綽綽有餘了。我也不盼著女兒今後大富大貴,只盼著她能一切順心,我也就滿足了。”

另外,黃夫人也提起了上輩子她曾經開過的育嬰堂、女武館。

“……我打算讓雅美也學一些,以前也是糊塗了,光想著讓她規矩好些,以後許個好人家,可現在看,好人家又如何,誰知道是不是吃人的鬼,還不如讓她自己立住了,以後也不會輕易被欺負了去。”

“是該如此。”

林氏也頗為讚同習武的主意,在旁人看來,女子習武可能有些離經叛道,可為了女兒的安全,異樣些又怎麽了。

至於育嬰堂。

她恐怕沒那麽多精力去照看,但這確實是件善事,上輩子黃夫人也打理的井井有條,林氏便打算出一份錢,到時候讓黃夫人幫忙照應著,也算是給蘇家積福了。

除此之外,她總算能把拜師的想法說出來了。

“雅美的事也給我漲了些教訓,等我們糖糖長大了,你若是時間足,不如也教教她,只是這麽勞碌,也不知你願不願意。”

“這說的什麽話?怎會不願意。”

林氏能想起讓女兒跟她習武,這幾乎是行動上支持她了,黃夫人只有高興的份兒。

她笑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我這人教徒弟嚴格的很,你到時候可別因為心疼,就舍不得了,這賊船上了再想下去,可就由不得你了。”

林氏自然笑著點頭。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母女倆在蘇家用了午飯才回去。

沒了殺身之禍的威脅,林氏面對兩人時也輕松不少,而母女倆更是因著新生活的出現,對未來充滿期待,性子都變得活潑了不少,因而,這一頓飯也算吃的賓主盡歡。

而等回去之後,黃夫人日子舒心,私下裏卻琢磨起來,要用哪種方式對付老妖婆了。

用刀用劍都是不可能的,她那日在寶萱堂已經動了劍,很容易就懷疑到自己頭上,黃夫人可不做得不償失的事,她舍不得如今的新生活。

下毒又太便宜她了,不夠痛苦……

一時間,黃夫人心裏沒個主意,不過很快,不等茍大人最終的判決下來,茍家那邊就突然傳來消息,說是老妖婆沒了。

黃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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