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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chapter144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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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chapter144鄉試

夏日的晚風依舊帶著熱浪, 柳溪寧蜷縮在車廂裏,只覺得寒氣刺骨。

知道蕭子規不喜歡自己是一回事兒,聽見他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兒。

而且他還是用那樣堅定的語氣。

車廂外只有喬月一個人的腳步聲, 夾雜著她焦急的呼喚,除此之外, 沒有別人。

柳溪寧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看吧,他沒有說謊, 他果真對自己沒有也一絲情誼。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傷心了, 他也不會出來看一眼。

她不相信喬月那會子在院裏的呼喊他沒聽見。

他一定聽見了, 可他一點兒不在乎。

“溪溪。”喬月掀開簾子, 轉了一大圈,才聽見車廂裏傳來的哭泣聲。

聽見喬月的聲音, 柳溪寧從膝蓋間擡起頭。

她蜷縮成一團, 明媚的小臉上全是眼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喬月張了張嘴,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任誰聽見喜歡的人說不喜歡自己,不會娶自己都會傷心。更何況還是柳溪寧這種飛蛾撲火,付出了太多的人。

抿了抿唇, 喬月跳上車, 掏出手帕擦去柳溪寧臉上的淚珠。

“好了別哭了,臉上的妝都哭花了。不就一個男人嗎,三條腿的□□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不是滿大街都是。”

以前喬月跟沈青書鬧別扭了也常說這句話, 柳溪寧雖然覺得粗俗, 但卻深表讚同, 可現在,她卻連一點兒想笑的心情都沒有, 反倒是眼淚越流越兇。

“月月,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柳溪寧反手抱住喬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那是他眼瞎沒眼光。”喬手抱住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咱不哭,為了一個男人流淚多不值得,你說是不是?”

柳溪寧沒有搭話,就只是哭,許久了,她才終於開口,“月月,我想回去了。”

親口聽見心愛的人那樣抗拒她,任誰都只想逃離,喬月點了點頭,“好,我跟你一塊兒回去。”

原本打算和蕭子規一塊兒商討擴大酒莊規模的事呢,因為柳溪寧的事兒,喬月就先暫時擱置了。怕她一個人傷心難過,喬月陪著柳溪寧散了一天心,第三天,柳舟年要回清水縣了。

京城那邊催的急,他回去收拾一下,就要動身去京城了。

柳溪寧原本還想著找個理由留下呢,如今,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必要了。

她覺得她確實需要好好靜一靜。

“沒事兒,你就當換個地方換個心情了,等過段時間,我去把京城找你。”

若是沈青書這次鄉試能中,那他就要去京城進學,到時候,她肯定也要過去。

“好,那我在京城等你,順便還能幫你做一下那個什麽市場調研。”

昨日她們在乾州城游蕩了一日,發現乾州的女子,用桃花面妝品的也不在少數,甚至有些還在埋怨,為什麽桃花面不在乾州開個分店,這樣她們就不用讓別人代買了。

有中間商賺差價不說,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挑選想要的東西,著實不方便。

喬月點了點頭,目光在觸及到街角跟縮頭烏龜似的某人時,忽然話音一轉,“你也是,到了那兒就別想其他的了,就像我之前說的,兩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子不是到處都是。人要向前看,明白嗎?”

“知道了。”前面柳舟年已經在催了,柳溪寧點點頭,上前抱了抱喬月,“月兒,我在京城等你。”

“嗯,一路順風。”柳舟年打算盡快離開,沈青書的考試才開始,她肯定是來不及去送行的。

目送著一隊馬車離開,喬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臉上揚著的笑瞬間冷了下來,“滿意了?”

“我不是故意的。”蕭子規解釋。

他那時也是在氣頭上,所以口不擇言,而且……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門口。”

“所以是怪我們不該偷聽了?”喬月冷冷的問。

蕭子規自知理虧,低下了頭,“對不起。”

“這話你不該跟我說。”喬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這人昨日跟了她們一天,楞是忍著沒出面也沒說道歉,現在人走了,他說這個又有什麽用。

“不過你現在也用不著了……”見蕭子規一臉疑惑的擡頭,喬月繼續說,“反正她也要走了,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打擾你。”

“去哪裏?”蕭子規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喬月這言外之意,柳溪寧可能不單單回清水縣這麽簡單。

“當然是回京城了,京城離乾州相隔十萬八千裏,若非故意,你倆估計以後都見不到了。”

喬月拍了拍他的胸口,“蕭公子,或許你該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無感。”

喬月說完,就轉身進了客棧,她也差不多要動身去省城了,還有好些東西沒有收拾呢。

蕭子規楞楞的站在原地,手扶著胸口,想著喬月剛才對自己說的話。

無感嗎?

好像也不是。

剛才聽見喬月說的那些規勸柳溪寧的話,他原以為是他知道自己在故意說給自己聽的。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的。

那也就是說,他和柳溪寧以後可能是真的都見不到了。

而且……一想到以後柳溪寧身邊可能有別人,對著別人巧笑嫣然,他就覺得胸口悶悶的,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

他這是怎麽了?

蕭子規搞不清楚,他覺得他對柳溪寧並沒有到無感的程度,但那也僅僅就是出自朋友間的友誼,絕對沒有到男女之愛的程度。

他絕不會為了什麽生意,而犧牲自己的婚姻。

這一點,他很肯定。

覆雜的事情他向來是懶得去理清的,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酒莊擴大規模的事情。

將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下去,蕭子規甩了甩頭,有恢覆成了那個眼中只有酒莊的商人。

他提步走進客棧,點了一壺好茶,在大廳坐等著喬月下來。

酒莊擴建的事情,他規劃的已經十分完美了,喬月只能給一點細節性的意見,都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就商討完了。

“不如一起吃個午飯吧,吃完在動身也不遲。”蕭子規提議。

“不了,我還要回去接青書。”喬月看了眼客棧外頭的日晷,都已經巳時三刻了,她要是再拖,估計等趕回去,沈青書都已經出來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考個試還用大人接。”看著喬月對沈青書這麽好,蕭子規羨慕極了,說話語氣聽著都泛酸。

“你個單身狗懂個啥。”喬月白了蕭子規一眼,發現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受柳溪寧離開的影響。

“你……”喬月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怎麽啦?”蕭子規還是一副渾然無事的表情。

喬月抿了抿唇,終是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既然人家都沒感覺到怎麽樣,她又多什麽嘴呢。

感情這種事,想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這段時間,酒莊就辛苦你多照看了。”喬月說。

“放心吧。”蕭子規點點頭,“那你在路上也多加小心,等我騰出時間,就去看你和沈兄,替我向沈兄問好。”

“知道了。”喬月上車,蕭子規目送她離開。

桌上的茶已經涼透了,一飲而下,舌尖只餘淡淡的苦澀味,慢慢的深入喉間,落入肺腑。

不知為何,蕭子規忽然覺得心裏空嘮嘮的。

“客官,您的茶還要續上嗎?”店小二過來問。

“不了,”蕭子規捂上茶碗,“這人都走了,我一個人,還喝什麽茶呢。”

“店小二,你家這茶,有點苦啊!”

臨出門前,蕭子規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店小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撓了撓頭,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紅袍茶,可是他們店裏最是清甜的茶了。

看著蕭子規那一個人落寞的身影,店小二似有頓悟,搖了搖頭。

客官,怕不是茶苦,而是您心裏苦吧!

*

喬月離開乾州,就馬不停蹄的去往省城。

今日天氣不怎麽好,她怕趕上下雨,一路上也並沒有怎麽休息。等到省城貢院時,貢院還未開門,考生還未出來。

此時風吹的更緊了,天空烏雲密布,陰沈的厲害。悶熱的天氣,直教人覺得身上黏膩的很,周圍都是等考生的親屬,吵吵嚷嚷的,叫人心煩意亂。

人群中有個掛著算命牌子的老人,擡頭看看天上層層密布的黑雲,眉頭一皺,“這大考趕上這種天氣,怕不是個好兆頭啊!”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無疑是觸人黴頭,果不其然,老人話音未落,就有人接話,“呸呸呸,你這老不死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說這種話,是不是找打。”

“就是,一天天的,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

另一個人話還未說完,緊閉了三天的貢院大門忽然打開了。

這個時辰,貢院的門怎麽開了?

眾人霎時都緊張了起來,屏息斂聲,大氣都不敢出。

果不其然,出來的並不是考生們,而是四個擡著兩副擔架的官差。

擔架上面,還躺著兩個雙目緊閉,臉色煞白,看著像昏死過去的考生。”

“讓開,讓開,別擋道。”人命關天,官差也變得兇惡起來。眾人連忙讓出一條道來,卻在看見擔架上的人不是自家考生時,稍稍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

雖說現在已經是第一場考試的末尾,可提前出考場,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怎麽都會影響下兩場考試的心態。

官差們擡著擔架到貢院對面的臨時設置的醫館,人群再次圍到了一起。

剛才還群起而攻之的算命老人,這會子卻成了大家眼中的神算子。

“天也,時也,命也。”

算命的說了這樣一句似懂非懂的話,果然引得好多人圍上去問他是什麽意思。更有甚者,覺得他神機妙算,準備掏錢算算自家孩子的考運,想著如何轉轉運。

喬月雖是個無神論者,但因為先前的擔憂,就也想著要不要也去算一下,至少求個心安。

只是現在算命的跟前圍著的人太多,喬月就是想擠也擠不進去。

約麽又過了半個多時辰,貢院又一次開門了。

不過這次可不是什麽狼來了的故事,而是真的有考生出來。

隔得遠遠的,喬月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整整三日的不眠不休,喬月送進去的精致公子哥,這會子出來已經變成了邋遢大叔。原本熨燙的平整的衣服上滿是褶皺,頭發看起來也略顯淩亂,下巴上已經冒出了清晰的胡茬。

湊近了,似乎還能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但那也是一個有味道的帥大叔。

眼瞧著喬月要沖上來抱自己,沈青書急忙喊停。

“怎麽了?”喬月緊急剎車,一臉的不解。

沈青書面皮有些泛紅,“臭。”

人有三急,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變。縱使再有毅力的人,進了這考場,也很難不沾染上些味道出來。

而且喬月向來還愛幹凈。

喬月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是啥意思,膩進他的懷裏哼哼唧唧,“再臭也是我夫君,我不嫌棄你。”

溫香軟玉在懷,沈青書感覺這幾日積累下來的疲憊都一掃而光了,“一個人在這兒無不無聊?”

“不無聊啊,我去乾州找溪溪了。你呢,累不累?”

“還好。”沈青書說。

辭賦這一塊,向來是他最拿手的,所以這三日,他白天考試,晚上基本都窩在號房睡覺,也就沒覺得有多累。

車夫還在一旁等著,而且現在出來的考生越發多了,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越發閉塞吵鬧,“先回去吧,吵得人心煩。”

上了馬車,喬月正好就看見那算命的閉眼垂眸,掐著手指,嘴裏還念念有詞,頗像那麽回事兒。

沈青書見她還看,伸手將她拉上馬車,“走吧,都是騙人的。”

馬車向逆著人群的方向疾馳而去,那算命的卻突然睜開眼,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半晌才說了句,“變了,變了。”

在場的人一頭霧水,紛紛問他什麽變了,但老人並不答,只是再次閉上了眼,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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