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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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圓圓, 晚上吃飯的地方定了嗎？”
社團訓練完，姜瑤準時接到了聞默的訊息，就像是卡著點在屏幕前等著。
“定啦, 是烤肉店！”
姜瑤把地址發過去。連續蹦蹦跳跳兩個小時氣息還沒平覆, 整個人透著興奮勁兒：“回來跟你講, 今天好高興！”
“嗯嗯。：）”
聞默回了個溫柔的笑臉。
“圓圓學妹, 換好衣服了嗎？”門外隊友在喊她, 姜瑤：“來啦來啦！馬上就好！”
她快速給聞默回了個賣萌表情，對著攝像頭“哢嚓”自拍一張穿著啦啦隊服的照片，一鍵發送給聞默。沒有等他回覆, 關掉星網出門和大部隊集合。
收到照片的巨龍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
原本懶洋洋窩在沙發上, 有一搭沒一搭翻著之前姜瑤發給他的照片，現在突然有了新照片, 激動得拖著尾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用最大的全息屏幕投影，各個角度仔細觀賞。
啊啊啊好可愛！
巨龍尾巴在地上甩來甩去，遺憾為什麽不能立刻親眼見到他的寶貝。
不過現在有了一張圓圓新照片，聞默的精神世界不再枯燥無聊，像新鮮空氣擠入幹燥枯乏的灰燼火山, 瞬間春暖花開，溪水潺潺。
一改懶散萎靡狀態，整頭龍精神抖擻。
聞默開始活力滿滿地提前考慮, 一會兒穿什麽衣服去接圓圓回家。
-
蘇錦繡提前和姜瑤確認過飲食習慣，不是純素食主義的獸族, 大家歡呼一聲拍板定了烤肉店。
和姜瑤猜測的聚餐地點略微有些不同，這群刻板印象裏應該精致傲慢的大小姐們, 並沒有在富麗堂皇的大餐館吃飯，一群人七拐八拐, 到了遠離中心街區的小巷子。
街兩邊的燈火明顯比中心城區更暗，也更加嘈雜吵鬧。更多的車行駛在擁擠的低空航線，或者直接在地面驅車來往，街道兩邊路過的人穿著打扮也不像中心街區那麽繁華。
姜瑤都快被路線繞暈了。
其他人輕車熟路，精準找到了一家街邊露臺的烤肉店，顯然是經常來這家店吃飯。
在街邊坐下的時候，姜瑤還有一種太過於接地氣而產生的不真實感。
這種伴隨著後廚鍋鏟聲的煙火氣息，原始木頭制作的桌椅板凳，街邊隨意搭起的遮雨棚子，甚至地面一塊塊鋪就的石頭磚塊......
如果不擡頭看偶爾低空行駛的飛行器，姜瑤恍惚以為回到了自己那個世界，獨自一人放學路過夜市，看到街對面其他同學成群結伴在路邊擼串。
那時候她孤獨自閉，融不到其他人的圈子裏。只能偶爾遠遠看著羨慕一眼，靜悄悄離開。但現在她成為了坐在熱鬧人群裏的一員。
-
這群穿著高等學院校服的大小姐們，隨手把自己名貴的包包往店鋪準備的竹簍子裏一扔，絲毫不心疼講究。
打開菜單就一陣歡呼：“哦哦哦，今天的菜單好豐富！”
“喝酒嗎！”
“當然，來都來了，不喝是孫子。我下車前已經提前設置好了自動回航的路線，到時候把你們一窩醉鬼都拖回去。”
其他人不服氣，立刻搶著爭辯：“嘖，這點兒酒只有某些人才會醉！”
被暗戳戳嘲笑的某些人嘴硬，站起來拍桌子：“今天誰醉誰是狗！”
有犬族基因血統的隊友不滿抗議：“過分了啊，每次罵人都帶我。大小姐們講講禮貌好不好！”
“......”
姜瑤兩輩子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目瞪口呆看著之前在學院還各種氣質優雅高貴冷艷的學姐們，搶著在餐單上各種勾選，七嘴八舌鬥嘴熱鬧極了。
“我們學院很多社團都愛來這裏聚餐，今天還是隊長出面包場，我們才有這麽大的位置。”
蘇錦繡坐在姜瑤左手邊低聲解釋，聲音清清冷冷，在吵鬧聲裏清晰傳入姜瑤耳邊。
姜瑤後知後覺環顧了一圈。
確實，街邊店鋪面積不大，啦啦隊成員坐了一大桌之後，幾乎沒有位置。很顯然需要店鋪提前暫停接納散客，才不至於她們來了沒有位置。
不過“包場”這個詞，還是很符合瑟琳公主的高貴人設的。
姜瑤看了眼右手邊的瑟琳，對方正趁著點餐空隙低頭在光腦上處理事物，虛擬投屏的微光打在她冷靜認真的臉上。
姜瑤終於從過於接地氣的煙火氣裏，找到了一點星際科幻的真實。
-
社團活動結束後，蘇錦繡不會再嚴肅地限制隊友們打鬧。她低聲優雅地叫來店員準備三杯鮮榨果汁，擺放在瑟琳、姜瑤和她自己面前。
隊友擡頭熱情問：“副隊，你們不喝酒嗎？”
有人勸酒：“喝點吧，一醉解千愁。我一想到明天還要去面對愚蠢的機械系隊友和他的破爛機器人，我就恨不得醉昏過去算了。”
說話的人叫南卡特，是這一批外出拓展訓練的勘探系學生。她提起自己蠢隊友就不爽，鞭子似的帶著倒鉤的長尾巴在地上狠抽了兩下，發洩沒辦法揍隊友的郁悶。
其他人對她的情況深表同情：“你隊友沒有備用機器人嗎？”
在外出拓展訓練第一天就把最重要的工具搞壞，又不能求助外援購置新的機器人成品，只能在野外收集材料重新制作勘探工具。
“指望他那個弱雞，嘖......算了不說這個，掃興死了。圓圓小寶貝，要不要和姐姐一起來一口？”
話題一下子拉到了姜瑤身上。
被熱情學姐點了名，姜瑤一個激靈，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我沒喝過酒。”
一聽竟然有人沒喝過酒，這是在獸族不管什麽部落都罕見的乖寶寶。
其他人全部來了興致。
-
“喝酒很好玩的。”
“是啊，而且酒桌上喝高了變回原型，其他人也不會笑你。”
幾個最喜歡喝酒的學姐七嘴八舌，熱情安利。
酒精的刺激對於第一星區的貴族們來說，是很好釋放獸族天性，不時時刻刻拘束壓抑的好借口。只要不觸碰法律明文界限，其他一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
甚至已經有人喝了兩口，就大咧咧把頭頂毛絨絨的耳朵放出來，愉快地晃來晃去。
大家都很默契，酒桌上發生的事情，事後不會再刻意提起。
南卡特：“店裏有二十度的果子酒，草莓口味的，度數很低，完全不會醉。而且是甜甜的，圓圓學妹要不要試試？”
她好心拆了一雙筷子遞給姜瑤：“第一次喝酒不知道深淺，拿筷子沾一點點，嘗個味道。”
姜瑤不知道二十度的酒是什麽水平，但是這種熱鬧氛圍下很難不心動，想要躍躍欲試當一次大膽的壞孩子。
而且只是一兩滴而已。
-
蘇錦繡擡手攔住：“行了，你們這群勘探系的家夥向來葷素不忌，別帶壞人家乖孩子。”
南卡特哈哈一笑，舉手投降。
勘探系的常年在外，未來還會去第三星區艱苦環境實習，那些陌生未知的危險時刻需要保持警惕和緊張情緒，也沒有什麽消遣方式。只有這種最原始基礎的抽煙喝酒，調節情緒。
南卡特把那杯冒著粉色泡泡的果子酒從姜瑤面前端走，小姑娘眼巴巴的樣子可愛極了，像只好奇的小饞貓。
她無奈攤攤手：“副隊威武，我可不敢惹她。”
威武的副隊長一臉冷靜，清冷視線掃向姜瑤右邊一直沒說話，實際上悄悄摸了一杯酒準備倒進嘴裏的瑟琳。
她涼涼地提醒：“殿下，您這個時期還是不要喝酒為好。要是在這裏直接進入獸化期，明天全星際頭版頭條都是您矯健威武的雄獅姿態。”
瑟琳：“......”
被抓包的大獅子背影肉眼可見地一僵，尷尬放下酒杯，摸了摸鼻子。
和姜瑤兩人一高一矮排排坐好，默契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蘇錦繡這才滿意。
-
姜瑤和瑟琳悄悄對視一眼，平常傲慢張揚的大獅子此時垂頭喪氣，無聲做口型，似乎在委屈巴巴吐槽：“錦繡有時候兇起來，比我媽媽還嚴厲。”
她可是獅子誒，吃烤肉本來就要配酒才爽！
姜瑤忍不住抿唇一笑，伸手拍了拍瑟琳的手臂當做安慰。
瑟琳被摸得渾身毛發舒暢，不過她此刻註意力還在酒杯上，並沒有註意這一細節。
她和蘇錦繡討價還價：“我這次獸化期一直情緒平穩，連我家人偶都吃驚，甚至懷疑我在外面又買了新的人偶。”
說到這裏瑟琳自己都笑了：“怎麽可能嘛，我養了五個已經夠多了，凱撒哥哥都不同意我再添加新的人偶。”
姜瑤聽到人偶，背脊微微一僵，心知肚明瑟琳的情況肯定和她這只人類有關。
她悄悄收回了拍在瑟琳手臂上的手，端端正正重新坐好。
-
“對了，圓圓你有幾個玩偶？”瑟琳聊著聊著，話題冷不丁回到姜瑤身上。“看你軟軟小小這麽乖的樣子，都不知道你獸化體態是不是也毛絨絨一小團。”
蘇錦繡也對此很好奇，清冷的眸子看向她。
“圓圓喜歡什麽樣的玩偶？有機會可以約出來一起去郊游活動。”
人類玩偶有喜愛社交的設定，因此關系很好的朋友之間偶爾會帶著自家玩偶，在假期的時候一同出去旅行。
姜瑤緊張，差點結巴。
她壓根沒想過，獸族聚餐吃飯聊天的話題，竟然會聊自己都養了什麽樣的人類玩偶。
她哪裏要養什麽人類玩偶，她養她自己就夠了。
-
瑟琳和蘇錦繡一左一右，都等著姜瑤回答。
姜瑤：“額，我......”
不擅長撒謊，又完全沒有提前準備過說辭的小姑娘差點急得冒汗。
好在一群開始喝多的隊友，發現隊長副隊和新來的小學妹沒有加入話題，熱情擠過來，你一言我一句，恰好把話題岔開了。
“圓圓的皮膚真好，和我們這群風吹日曬，皮糙肉厚的完全不一樣。”
幾顆毛絨絨的獸腦袋湊過來，貼近睜大眼睛圍觀姜瑤細膩的皮膚。鼻尖本能地嗅聞著空氣裏若有若無的甜味，比喝酒還讓人感到身心舒暢。
不過她們這股甜味以為是姜瑤身上的香水，味道很好聞，多吸了幾口，並沒有在意。反而圍著她的外貌繼續三百六十度各種誇獎。
“是啊是啊，頭發好可愛，睫毛卷卷的也好可愛。”
“南卡特，你搶先說了我想說的。”
南卡特笑嘻嘻：“哈哈，我想摸摸圓圓學妹的頭發，像只可愛的小粉豬。”
她身邊隊友嫌棄：“你這沒文化的家夥，什麽爛比喻，明明是毛絨絨的水蜜桃，看起來想啃一口。”
-
姜瑤被誇得滿臉通紅，周圍每個人眼神裏都是純粹對她的喜愛，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作為所有人的視線中心，姜瑤腦子一熱：“學姐要不要摸摸我的頭發？”
“可以嗎？”南卡特驚喜。
姜瑤羞羞地點點頭，頭頂的呆毛一晃一晃：“嗯，可以的”
其他人立刻亮起眼睛搶著說：“學妹，我也想摸。”
“我也要，我也要！”
不知怎麽發展的，最後明明是聚餐烤肉，變成所有隊員排隊來摸姜瑤的腦袋。
不過別看她們一群人醉醺醺的，只是當她們的手或者爪子觸碰到姜瑤的腦袋時，都格外放輕動作，生怕把她碰碎似的。
一圈人摸完，心滿意足回到自己座位。
甚至連克制力最強的蘇錦繡也忍不住摸了一把。
美滋滋地抖了抖耳根後露出的羽毛。
-
快到晚上八點的時候，隊友們還在繼續喝，桌子上東倒西歪幾十個酒瓶，空氣裏都是濃烈酒氣。
蘇錦繡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被烤肉鍋爐熏得小臉發紅，明明沒喝酒都一副暈乎乎樣子的姜瑤，站起身說：“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學。”
其他人也註意到姜瑤小腦袋啄米打瞌睡的樣子。
“哈哈，小學妹坐著睡覺的樣子好乖。我打賭她肯定沒熬過夜。”
“好了好了，下次周末再喝，回家吧。”
蘇錦繡去結賬，其他人聚著往街邊先前停車的位置走。
瑟琳和姜瑤走在後排，瑟琳晚上吃的不多，一直時不時在星網上處理積壓的政務。平常白天上學，作為公主的很多職責，都要留到晚上空閑時候處理。
-
“咦，那是你們誰的家人嗎？”
街巷盡頭的路燈下，站著一位穿雙排扣大衣的白發男子，身量高挑顯眼，目光看著她們這群人的方向。
姜瑤走在後面，小矮個子被擋得嚴嚴實實。直覺學姐話裏的人和她有關，墊腳歪著身子探出頭，“呀”的一聲小小驚喜叫了一聲，不好意思說：“是我家裏人，來接我的。”
“果然是乖寶寶呀。”
學姐們感嘆了一聲。
不過大家都沒有惡意，並沒有覺得姜瑤作為成年獸族，還要家長接送是什麽嬌氣矯情的行為，反而紛紛非常讚同點頭。
“圓圓學妹這麽小一只，是我的話也不放心她獨自在外面。”
“是的，感覺走在路上都會忍不住把她拐走，藏在家裏不讓其他人看到。”
“餵，你這家夥思想很危險哦。”
“哈哈哈，喝多了瞎說嘛，學妹不要介意～”
姜瑤知道大家是開玩笑，和大家揮揮手：“學姐，那我先走啦。”
“拜拜。”
-
大部分同學都不認識聞默，只有蘇錦繡早早接手處理家族事物，對這頭富可敵國、囂張叛逆的巨龍略有耳聞。
對方此時戴著金框眼鏡，溫柔笑意站在路燈下，在姜瑤蹦蹦跳跳跑過去時，張開雙臂，蹲身抱住對方。
整個人透著比月光更溫柔的氣息。
和傳聞裏兇殘冷厲的惡龍形象截然不同。
蘇錦繡意外看了眼瑟琳，某頭炸毛獅子卻悄悄藏著尾巴，試圖融入人群裏不被發現。
“你怕他？”
瑟琳撇撇嘴，有苦難言：“兄債妹償，我哥哥下屬軍團不小心攔截了聞默摯友的求救信號，把人家狐貍重傷關監獄去了。”
還差點掛了。
今晚她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力求把傷害降低到最小。但聞默遲早會知道，到時候肯定要找凱撒算賬的。
不過這次真不能怪凱撒。
那頭紅毛狐貍不知道怎麽想的，在第三星區外搶了全星際通緝令上的星盜的飛艦，沒有表明身份，自然被不認識他的軍團士兵當成通緝犯抓了起來。
具體細節情況還在了解。
瑟琳只希望聞默到時候揍人不要下狠手，她哥真的不禁打。
-
聞默小心抱著姜瑤坐在臂彎裏，鼻尖都是各種烈酒的氣息。小姑娘臉蛋熏得粉撲撲的，眼神也霧蒙蒙透著迷離，看起來不知道喝了多少。
“喝酒了？”
聞默用手背碰了碰姜瑤的臉頰，溫度略微比平常高，但看起來表情沒有什麽難受。他車裏準備了解酒藥，就是怕姜瑤在外面喝多了不舒服。
“沒有哦，副隊不讓我喝。”姜瑤搖搖頭，說著語氣還委屈上了：“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
聞默放下心來。
沒喝是好事，也不用吃解酒藥。
獸族愛喝的酒最平常都是五十度起，圓圓這麽嬌弱的小身板，估計一口就倒了。
他好笑地點了點姜瑤的鼻尖：“沒喝，你都一副醉呼呼的樣子。”
喝了那還得了？
-
姜瑤不服氣：“我這是困的，今天訓練的運動量好大，簡直比我這輩子的運動量加起來還大......”
語氣裏不自覺帶了撒嬌。
姜瑤自己都沒發覺，她聞烈酒的氣味多了，其實已經有點醉了。軟綿綿地用雙臂抱住聞默的脖子，用額頭哼哼唧唧蹭著他的下巴。
“那還要繼續訓練嗎？”
姜瑤立刻坐直，亮晶晶的眸子用力點頭：“當然啦，累是累了點，但是很充實啊！”
“認識了很多很好的姐姐，大家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大家......”
姜瑤是真的高興：“大家都好酷，我以後也要像大家一樣酷。”
聞默溫柔地說：“圓圓會的。”
姜瑤嘻嘻一笑，仰著頭看聞默：“那我也要喝酒！到時候不許把我當小孩子了。”
“好啊，我買給圓圓喝。”
姜瑤用小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半晌又自己搖頭：“算啦，我肯定酒量很差的樣子，喝醉了肯定很麻煩。”
圓圓在和他撒嬌。
聞默柔軟到心裏融化成一片。
一整天獨自在家的空虛，在這一刻徹底被填滿，無聊枯燥的靈魂找到了歸宿。
聞默彎著眼睛聽著小姑娘碎碎念，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有我在，我會一直照顧圓圓。”
-
兩人上車之後，聞默也沒有把姜瑤放下，讓她橫著靠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繼續靠在懷裏。
小型飛艦平緩啟航。
安靜密閉的空間更容易犯困，姜瑤半瞇著眼睛，困意上湧，小小一團靠在聞默肩膀上，耳邊是巨龍平穩有力的心跳。
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隨著視線上升到高空，萬家燈火的夜色在此刻格外溫馨。
姜瑤看著窗外，輕輕開口：“聞默。”
“嗯？”
以為姜瑤有什麽話想說，聞默將耳朵湊過去。
小姑娘只是又叫了一聲：“聞默。”
聞默溫聲：“嗯，圓圓，我在。”
“嗯......”
姜瑤輕輕地點頭，又沒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聞默以為姜瑤睡著了，一手攬著她，另一只手操控中控臺，調低飛行器的行駛速度，讓姜瑤睡得更舒服。
小姑娘突然又開口，很小聲的說：“我真的好高興呀......”
“好高興能夠有很多人認可我，也好高興，有你。”
一直在她身邊。
姜瑤輕輕在聞默臉側親了一口。
“晚安，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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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 晚上吃飯的地方定了嗎？”
社團訓練完，姜瑤準時接到了聞默的訊息，就像是卡著點在屏幕前等著。
“定啦, 是烤肉店！”
姜瑤把地址發過去。連續蹦蹦跳跳兩個小時氣息還沒平覆, 整個人透著興奮勁兒：“回來跟你講, 今天好高興！”
“嗯嗯。：）”
聞默回了個溫柔的笑臉。
“圓圓學妹, 換好衣服了嗎？”門外隊友在喊她, 姜瑤：“來啦來啦！馬上就好！”
她快速給聞默回了個賣萌表情，對著攝像頭“哢嚓”自拍一張穿著啦啦隊服的照片，一鍵發送給聞默。沒有等他回覆, 關掉星網出門和大部隊集合。
收到照片的巨龍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
原本懶洋洋窩在沙發上, 有一搭沒一搭翻著之前姜瑤發給他的照片，現在突然有了新照片, 激動得拖著尾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用最大的全息屏幕投影，各個角度仔細觀賞。
啊啊啊好可愛！
巨龍尾巴在地上甩來甩去，遺憾為什麽不能立刻親眼見到他的寶貝。
不過現在有了一張圓圓新照片，聞默的精神世界不再枯燥無聊，像新鮮空氣擠入幹燥枯乏的灰燼火山, 瞬間春暖花開，溪水潺潺。
一改懶散萎靡狀態，整頭龍精神抖擻。
聞默開始活力滿滿地提前考慮, 一會兒穿什麽衣服去接圓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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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繡提前和姜瑤確認過飲食習慣，不是純素食主義的獸族, 大家歡呼一聲拍板定了烤肉店。
和姜瑤猜測的聚餐地點略微有些不同，這群刻板印象裏應該精致傲慢的大小姐們, 並沒有在富麗堂皇的大餐館吃飯，一群人七拐八拐, 到了遠離中心街區的小巷子。
街兩邊的燈火明顯比中心城區更暗，也更加嘈雜吵鬧。更多的車行駛在擁擠的低空航線，或者直接在地面驅車來往，街道兩邊路過的人穿著打扮也不像中心街區那麽繁華。
姜瑤都快被路線繞暈了。
其他人輕車熟路，精準找到了一家街邊露臺的烤肉店，顯然是經常來這家店吃飯。
在街邊坐下的時候，姜瑤還有一種太過於接地氣而產生的不真實感。
這種伴隨著後廚鍋鏟聲的煙火氣息，原始木頭制作的桌椅板凳，街邊隨意搭起的遮雨棚子，甚至地面一塊塊鋪就的石頭磚塊......
如果不擡頭看偶爾低空行駛的飛行器，姜瑤恍惚以為回到了自己那個世界，獨自一人放學路過夜市，看到街對面其他同學成群結伴在路邊擼串。
那時候她孤獨自閉，融不到其他人的圈子裏。只能偶爾遠遠看著羨慕一眼，靜悄悄離開。但現在她成為了坐在熱鬧人群裏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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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穿著高等學院校服的大小姐們，隨手把自己名貴的包包往店鋪準備的竹簍子裏一扔，絲毫不心疼講究。
打開菜單就一陣歡呼：“哦哦哦，今天的菜單好豐富！”
“喝酒嗎！”
“當然，來都來了，不喝是孫子。我下車前已經提前設置好了自動回航的路線，到時候把你們一窩醉鬼都拖回去。”
其他人不服氣，立刻搶著爭辯：“嘖，這點兒酒只有某些人才會醉！”
被暗戳戳嘲笑的某些人嘴硬，站起來拍桌子：“今天誰醉誰是狗！”
有犬族基因血統的隊友不滿抗議：“過分了啊，每次罵人都帶我。大小姐們講講禮貌好不好！”
“......”
姜瑤兩輩子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目瞪口呆看著之前在學院還各種氣質優雅高貴冷艷的學姐們，搶著在餐單上各種勾選，七嘴八舌鬥嘴熱鬧極了。
“我們學院很多社團都愛來這裏聚餐，今天還是隊長出面包場，我們才有這麽大的位置。”
蘇錦繡坐在姜瑤左手邊低聲解釋，聲音清清冷冷，在吵鬧聲裏清晰傳入姜瑤耳邊。
姜瑤後知後覺環顧了一圈。
確實，街邊店鋪面積不大，啦啦隊成員坐了一大桌之後，幾乎沒有位置。很顯然需要店鋪提前暫停接納散客，才不至於她們來了沒有位置。
不過“包場”這個詞，還是很符合瑟琳公主的高貴人設的。
姜瑤看了眼右手邊的瑟琳，對方正趁著點餐空隙低頭在光腦上處理事物，虛擬投屏的微光打在她冷靜認真的臉上。
姜瑤終於從過於接地氣的煙火氣裏，找到了一點星際科幻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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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活動結束後，蘇錦繡不會再嚴肅地限制隊友們打鬧。她低聲優雅地叫來店員準備三杯鮮榨果汁，擺放在瑟琳、姜瑤和她自己面前。
隊友擡頭熱情問：“副隊，你們不喝酒嗎？”
有人勸酒：“喝點吧，一醉解千愁。我一想到明天還要去面對愚蠢的機械系隊友和他的破爛機器人，我就恨不得醉昏過去算了。”
說話的人叫南卡特，是這一批外出拓展訓練的勘探系學生。她提起自己蠢隊友就不爽，鞭子似的帶著倒鉤的長尾巴在地上狠抽了兩下，發洩沒辦法揍隊友的郁悶。
其他人對她的情況深表同情：“你隊友沒有備用機器人嗎？”
在外出拓展訓練第一天就把最重要的工具搞壞，又不能求助外援購置新的機器人成品，只能在野外收集材料重新制作勘探工具。
“指望他那個弱雞，嘖......算了不說這個，掃興死了。圓圓小寶貝，要不要和姐姐一起來一口？”
話題一下子拉到了姜瑤身上。
被熱情學姐點了名，姜瑤一個激靈，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我沒喝過酒。”
一聽竟然有人沒喝過酒，這是在獸族不管什麽部落都罕見的乖寶寶。
其他人全部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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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很好玩的。”
“是啊，而且酒桌上喝高了變回原型，其他人也不會笑你。”
幾個最喜歡喝酒的學姐七嘴八舌，熱情安利。
酒精的刺激對於第一星區的貴族們來說，是很好釋放獸族天性，不時時刻刻拘束壓抑的好借口。只要不觸碰法律明文界限，其他一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
甚至已經有人喝了兩口，就大咧咧把頭頂毛絨絨的耳朵放出來，愉快地晃來晃去。
大家都很默契，酒桌上發生的事情，事後不會再刻意提起。
南卡特：“店裏有二十度的果子酒，草莓口味的，度數很低，完全不會醉。而且是甜甜的，圓圓學妹要不要試試？”
她好心拆了一雙筷子遞給姜瑤：“第一次喝酒不知道深淺，拿筷子沾一點點，嘗個味道。”
姜瑤不知道二十度的酒是什麽水平，但是這種熱鬧氛圍下很難不心動，想要躍躍欲試當一次大膽的壞孩子。
而且只是一兩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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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繡擡手攔住：“行了，你們這群勘探系的家夥向來葷素不忌，別帶壞人家乖孩子。”
南卡特哈哈一笑，舉手投降。
勘探系的常年在外，未來還會去第三星區艱苦環境實習，那些陌生未知的危險時刻需要保持警惕和緊張情緒，也沒有什麽消遣方式。只有這種最原始基礎的抽煙喝酒，調節情緒。
南卡特把那杯冒著粉色泡泡的果子酒從姜瑤面前端走，小姑娘眼巴巴的樣子可愛極了，像只好奇的小饞貓。
她無奈攤攤手：“副隊威武，我可不敢惹她。”
威武的副隊長一臉冷靜，清冷視線掃向姜瑤右邊一直沒說話，實際上悄悄摸了一杯酒準備倒進嘴裏的瑟琳。
她涼涼地提醒：“殿下，您這個時期還是不要喝酒為好。要是在這裏直接進入獸化期，明天全星際頭版頭條都是您矯健威武的雄獅姿態。”
瑟琳：“......”
被抓包的大獅子背影肉眼可見地一僵，尷尬放下酒杯，摸了摸鼻子。
和姜瑤兩人一高一矮排排坐好，默契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蘇錦繡這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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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和瑟琳悄悄對視一眼，平常傲慢張揚的大獅子此時垂頭喪氣，無聲做口型，似乎在委屈巴巴吐槽：“錦繡有時候兇起來，比我媽媽還嚴厲。”
她可是獅子誒，吃烤肉本來就要配酒才爽！
姜瑤忍不住抿唇一笑，伸手拍了拍瑟琳的手臂當做安慰。
瑟琳被摸得渾身毛發舒暢，不過她此刻註意力還在酒杯上，並沒有註意這一細節。
她和蘇錦繡討價還價：“我這次獸化期一直情緒平穩，連我家人偶都吃驚，甚至懷疑我在外面又買了新的人偶。”
說到這裏瑟琳自己都笑了：“怎麽可能嘛，我養了五個已經夠多了，凱撒哥哥都不同意我再添加新的人偶。”
姜瑤聽到人偶，背脊微微一僵，心知肚明瑟琳的情況肯定和她這只人類有關。
她悄悄收回了拍在瑟琳手臂上的手，端端正正重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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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圓圓你有幾個玩偶？”瑟琳聊著聊著，話題冷不丁回到姜瑤身上。“看你軟軟小小這麽乖的樣子，都不知道你獸化體態是不是也毛絨絨一小團。”
蘇錦繡也對此很好奇，清冷的眸子看向她。
“圓圓喜歡什麽樣的玩偶？有機會可以約出來一起去郊游活動。”
人類玩偶有喜愛社交的設定，因此關系很好的朋友之間偶爾會帶著自家玩偶，在假期的時候一同出去旅行。
姜瑤緊張，差點結巴。
她壓根沒想過，獸族聚餐吃飯聊天的話題，竟然會聊自己都養了什麽樣的人類玩偶。
她哪裏要養什麽人類玩偶，她養她自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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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和蘇錦繡一左一右，都等著姜瑤回答。
姜瑤：“額，我......”
不擅長撒謊，又完全沒有提前準備過說辭的小姑娘差點急得冒汗。
好在一群開始喝多的隊友，發現隊長副隊和新來的小學妹沒有加入話題，熱情擠過來，你一言我一句，恰好把話題岔開了。
“圓圓的皮膚真好，和我們這群風吹日曬，皮糙肉厚的完全不一樣。”
幾顆毛絨絨的獸腦袋湊過來，貼近睜大眼睛圍觀姜瑤細膩的皮膚。鼻尖本能地嗅聞著空氣裏若有若無的甜味，比喝酒還讓人感到身心舒暢。
不過她們這股甜味以為是姜瑤身上的香水，味道很好聞，多吸了幾口，並沒有在意。反而圍著她的外貌繼續三百六十度各種誇獎。
“是啊是啊，頭發好可愛，睫毛卷卷的也好可愛。”
“南卡特，你搶先說了我想說的。”
南卡特笑嘻嘻：“哈哈，我想摸摸圓圓學妹的頭發，像只可愛的小粉豬。”
她身邊隊友嫌棄：“你這沒文化的家夥，什麽爛比喻，明明是毛絨絨的水蜜桃，看起來想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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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被誇得滿臉通紅，周圍每個人眼神裏都是純粹對她的喜愛，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作為所有人的視線中心，姜瑤腦子一熱：“學姐要不要摸摸我的頭發？”
“可以嗎？”南卡特驚喜。
姜瑤羞羞地點點頭，頭頂的呆毛一晃一晃：“嗯，可以的”
其他人立刻亮起眼睛搶著說：“學妹，我也想摸。”
“我也要，我也要！”
不知怎麽發展的，最後明明是聚餐烤肉，變成所有隊員排隊來摸姜瑤的腦袋。
不過別看她們一群人醉醺醺的，只是當她們的手或者爪子觸碰到姜瑤的腦袋時，都格外放輕動作，生怕把她碰碎似的。
一圈人摸完，心滿意足回到自己座位。
甚至連克制力最強的蘇錦繡也忍不住摸了一把。
美滋滋地抖了抖耳根後露出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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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上八點的時候，隊友們還在繼續喝，桌子上東倒西歪幾十個酒瓶，空氣裏都是濃烈酒氣。
蘇錦繡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被烤肉鍋爐熏得小臉發紅，明明沒喝酒都一副暈乎乎樣子的姜瑤，站起身說：“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學。”
其他人也註意到姜瑤小腦袋啄米打瞌睡的樣子。
“哈哈，小學妹坐著睡覺的樣子好乖。我打賭她肯定沒熬過夜。”
“好了好了，下次周末再喝，回家吧。”
蘇錦繡去結賬，其他人聚著往街邊先前停車的位置走。
瑟琳和姜瑤走在後排，瑟琳晚上吃的不多，一直時不時在星網上處理積壓的政務。平常白天上學，作為公主的很多職責，都要留到晚上空閑時候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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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你們誰的家人嗎？”
街巷盡頭的路燈下，站著一位穿雙排扣大衣的白發男子，身量高挑顯眼，目光看著她們這群人的方向。
姜瑤走在後面，小矮個子被擋得嚴嚴實實。直覺學姐話裏的人和她有關，墊腳歪著身子探出頭，“呀”的一聲小小驚喜叫了一聲，不好意思說：“是我家裏人，來接我的。”
“果然是乖寶寶呀。”
學姐們感嘆了一聲。
不過大家都沒有惡意，並沒有覺得姜瑤作為成年獸族，還要家長接送是什麽嬌氣矯情的行為，反而紛紛非常讚同點頭。
“圓圓學妹這麽小一只，是我的話也不放心她獨自在外面。”
“是的，感覺走在路上都會忍不住把她拐走，藏在家裏不讓其他人看到。”
“餵，你這家夥思想很危險哦。”
“哈哈哈，喝多了瞎說嘛，學妹不要介意～”
姜瑤知道大家是開玩笑，和大家揮揮手：“學姐，那我先走啦。”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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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同學都不認識聞默，只有蘇錦繡早早接手處理家族事物，對這頭富可敵國、囂張叛逆的巨龍略有耳聞。
對方此時戴著金框眼鏡，溫柔笑意站在路燈下，在姜瑤蹦蹦跳跳跑過去時，張開雙臂，蹲身抱住對方。
整個人透著比月光更溫柔的氣息。
和傳聞裏兇殘冷厲的惡龍形象截然不同。
蘇錦繡意外看了眼瑟琳，某頭炸毛獅子卻悄悄藏著尾巴，試圖融入人群裏不被發現。
“你怕他？”
瑟琳撇撇嘴，有苦難言：“兄債妹償，我哥哥下屬軍團不小心攔截了聞默摯友的求救信號，把人家狐貍重傷關監獄去了。”
還差點掛了。
今晚她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力求把傷害降低到最小。但聞默遲早會知道，到時候肯定要找凱撒算賬的。
不過這次真不能怪凱撒。
那頭紅毛狐貍不知道怎麽想的，在第三星區外搶了全星際通緝令上的星盜的飛艦，沒有表明身份，自然被不認識他的軍團士兵當成通緝犯抓了起來。
具體細節情況還在了解。
瑟琳只希望聞默到時候揍人不要下狠手，她哥真的不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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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默小心抱著姜瑤坐在臂彎裏，鼻尖都是各種烈酒的氣息。小姑娘臉蛋熏得粉撲撲的，眼神也霧蒙蒙透著迷離，看起來不知道喝了多少。
“喝酒了？”
聞默用手背碰了碰姜瑤的臉頰，溫度略微比平常高，但看起來表情沒有什麽難受。他車裏準備了解酒藥，就是怕姜瑤在外面喝多了不舒服。
“沒有哦，副隊不讓我喝。”姜瑤搖搖頭，說著語氣還委屈上了：“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
聞默放下心來。
沒喝是好事，也不用吃解酒藥。
獸族愛喝的酒最平常都是五十度起，圓圓這麽嬌弱的小身板，估計一口就倒了。
他好笑地點了點姜瑤的鼻尖：“沒喝，你都一副醉呼呼的樣子。”
喝了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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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不服氣：“我這是困的，今天訓練的運動量好大，簡直比我這輩子的運動量加起來還大......”
語氣裏不自覺帶了撒嬌。
姜瑤自己都沒發覺，她聞烈酒的氣味多了，其實已經有點醉了。軟綿綿地用雙臂抱住聞默的脖子，用額頭哼哼唧唧蹭著他的下巴。
“那還要繼續訓練嗎？”
姜瑤立刻坐直，亮晶晶的眸子用力點頭：“當然啦，累是累了點，但是很充實啊！”
“認識了很多很好的姐姐，大家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大家......”
姜瑤是真的高興：“大家都好酷，我以後也要像大家一樣酷。”
聞默溫柔地說：“圓圓會的。”
姜瑤嘻嘻一笑，仰著頭看聞默：“那我也要喝酒！到時候不許把我當小孩子了。”
“好啊，我買給圓圓喝。”
姜瑤用小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半晌又自己搖頭：“算啦，我肯定酒量很差的樣子，喝醉了肯定很麻煩。”
圓圓在和他撒嬌。
聞默柔軟到心裏融化成一片。
一整天獨自在家的空虛，在這一刻徹底被填滿，無聊枯燥的靈魂找到了歸宿。
聞默彎著眼睛聽著小姑娘碎碎念，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有我在，我會一直照顧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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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車之後，聞默也沒有把姜瑤放下，讓她橫著靠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繼續靠在懷裏。
小型飛艦平緩啟航。
安靜密閉的空間更容易犯困，姜瑤半瞇著眼睛，困意上湧，小小一團靠在聞默肩膀上，耳邊是巨龍平穩有力的心跳。
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隨著視線上升到高空，萬家燈火的夜色在此刻格外溫馨。
姜瑤看著窗外，輕輕開口：“聞默。”
“嗯？”
以為姜瑤有什麽話想說，聞默將耳朵湊過去。
小姑娘只是又叫了一聲：“聞默。”
聞默溫聲：“嗯，圓圓，我在。”
“嗯......”
姜瑤輕輕地點頭，又沒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聞默以為姜瑤睡著了，一手攬著她，另一只手操控中控臺，調低飛行器的行駛速度，讓姜瑤睡得更舒服。
小姑娘突然又開口，很小聲的說：“我真的好高興呀......”
“好高興能夠有很多人認可我，也好高興，有你。”
一直在她身邊。
姜瑤輕輕在聞默臉側親了一口。
“晚安，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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