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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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姜瑤把聞默清單上的書刪減了大半, 最後留下來的還有十多本。借閱後找了個藏在書架後安靜的小空間坐下，聞默打開頭頂的閱讀燈，是很柔和的暖橘色。
姜瑤坐在聞默對嗎：“你要在這裏把所有書看完嗎？”
聞默微笑,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筆記本：“不是的, 是要把重點都抄完。”
“抄？”
姜瑤呆了呆, 低頭看了眼時間：“這麽多書, 抄不完的吧......”
聞默突然神秘一笑：“我是不是沒有和圓圓講過巨龍族的語言？”
正好有了合理炫耀的機會, 聞默搬著筆記本直接坐到了姜瑤身邊，非常心機地和她並肩坐下。
剛才圓圓說什麽要認真看書，把他趕到桌子對面, 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座位只有他孤獨坐著, 巨龍說什麽也要黏回來。
聞默不給姜瑤挪開的機會，左手握筆, 筆鋒絲滑寫下一串字，是姜瑤陌生的文字符號。
成功吸引到好奇的人類寶寶。
姜瑤第一次見巨龍的文字。
字體鋒利窄長，莫名讓人聯想到猛獸狹長的眼眸，暗藏著神秘與危險。
-
姜瑤湊過腦袋去仔細觀摩：“這就是巨龍的語言嗎？”
按照聞默的說法，他寫下的這二十多組巨龍族字詞, 囊括了書本上一頁紙張的全部內容。
聞默點頭又搖頭：“不全算是，日常口語和星際通用語一樣措辭覆雜，但是在本族內流傳另外有一套速記的書寫規則。這種特殊的速記文字, 大部分古老種族都保存有一份。”
星際融合了大部分獸族文化，創造出來的通用語需要考慮不同種族差異, 盡可能做到全面翻譯，在盡量簡化的同時不得不增添很多繁冗的補充詞匯。
可還是有很多古老種族, 認為星際通用語太覆雜，更偏好本族語言。
聞默也是覆古派的支持者之一。
按照裴青歡私底下吐槽, 聞默這頭巨龍從小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其他人和他講話他理都不理。外界逐漸流傳他高傲冷漠，其實不知道他是懶得開口說太多的字。
但沒想到，聞默在姜瑤面前是個嘮嘮叨叨的話簍子。
只要抓住機會，就各個角度狂吹自家寶貝。
-
聞默滿臉笑意地誇獎：“圓圓真的好厲害，短短幾天就學會了星際通用語。你不知道我們很多獸族想要學好星際通用語，從小到大被自家爸媽揍了多少頓。”
姜瑤好奇提問：“那你有被揍過嗎？”
“......”
聞默卡殼片刻，故作鎮靜移開視線：“咳咳咳！我要開始抄書了。”
姜瑤：“......噗嗤。”
看來沒少被揍。
姜瑤捧著臉，感嘆道：“好想看看聞默小時候的樣子哦。”
白毛巨龍幼崽拖著大尾巴，肯定萌爆了。
聞默扭扭捏捏，小聲說：“也不是不行啦，小時候媽媽有給我偷拍過一些照片，不過都在老家......等放長假的時候帶你回我家，好不好？”
他悄悄期待。
把圓圓帶回老家的山洞，那裏陳列著聞默從小到大收藏的一切寶貝，是聞默最親近依賴的地方。
他想要和圓圓分享這一切。
不僅僅是他的現在，包括他的過去，他的未來。
事無巨細。
-
“咦，你的老家不在這裏嗎？”
聞默搖頭：“我沿襲了媽媽的爵位，領土在孤山星域，是第一星區除中心王城所在星域的第二大星域。絕大部分附屬於我的巨龍都生活在那裏，我們一族不喜歡接觸外人。”
搶在姜瑤開口前，聞默率先打補丁：“當然，圓圓不是外人，你是我最最最珍貴的寶貝。”
生怕姜瑤誤會他。
姜瑤哭笑不得，她當然不會懷疑聞默把她當成外人，他倆現在坐在這裏，巨龍的尾巴都迫不及待要把她圈在中心，一點都不想和她分開。
她好奇的是：“我以為像你們這樣講究的古老貴族，會稱呼媽媽為‘母親’。”
聞默撇了撇嘴：“只有家庭關系淡薄才會這樣，裝模作樣，蠢死了。我才不會，我很重視家庭的。”
聞默認真地望著姜瑤，黃金瞳明亮璀璨，他強調重音說：“我們巨龍是最專一的。”
明明沒有說什麽撩人的話，姜瑤卻莫名被聞默的視線看得臉熱。
像是在向她承諾一樣。
姜瑤害羞，伸手推開聞默的腦袋，嘀嘀咕咕小聲道：“知道啦知道啦，快抄書吧你......”
-
趕在天色暗下來前，聞默真的按計劃把今天借閱的所有書都抄完了。這些是關於人類的重點知識，其他一些比較冷門的小細節，聞默打算等姜瑤上學後再抽空來借閱。
聞默學習熱情如此高漲，姜瑤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下一秒，她在心裏暗自反思：不對，她怎麽把聞默當成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平常聞默這頭巨龍在她面前表現太蠢萌了，讓姜瑤總是忘記，人家好歹是帝國第一軍校的優等生。
聞默不知道姜瑤在想什麽，神氣地晃著尾巴坐在回程車裏，充滿成就感地翻閱自己的成果。
姜瑤湊上去看了一眼。
很好，天文密碼，完全看不懂。
“你抄下來，記得住嗎？”
聞默理直氣壯：“就是因為記不住，才要抄。這是關於圓圓的事情，在我這裏都是最重要的，一點都不能記錯。”
好聽的話把姜瑤哄得心裏甜甜的，獎勵地抱起聞默的尾巴，放在膝蓋上揉了兩把。
誰不喜歡被當成最重要的存在呢？
-
“圓圓，你的記憶力在人類族群裏應該都非常優秀吧？”
聞默今天看了不少書，對比書裏記載的藍星人類大眾，他愈發意識到自家的圓圓是多麽優秀，整頭龍都驕傲極了。
姜瑤謙虛：“還好吧......”
她確實在學習方面有些小天賦。
東方人骨子裏講究謙虛含蓄，聞默這種囂張的巨龍完全不給姜瑤自謙的機會，替她大肆張揚的吹噓。
“圓圓就是最厲害的！”
“你們人類從小到大要學那麽多東西，簡直不敢想你們脆弱的身體是怎麽承受住這麽大的學習量。”
人類的脆皮程度是整個獸族公認知道的，他們竟然要承受如此大的學習強度，皮糙肉厚、精力旺盛的巨龍感嘆：“你們真的不會學累了猝死嗎？”
姜瑤扶額：“沒有那麽誇張啦......”
-
回到家是晚飯時間，姜瑤有些餓了，聞默趕緊帶上圍裙開始做飯。
他一邊熟練炒菜，一邊計劃明天和姜瑤的周日安排：“圓圓，明天教我學你的語言吧？”
聞默想更多的了解圓圓。
說不定未來有一天，他們可以用圓圓的語言對話。
他美滋滋地期待著。
“明天好像不太行......”
姜瑤想起瑟琳給她的兩張球賽門票，正好是明天早上十點的：“瑟琳學姐邀請我明天去看她們的啦啦操，是為足球聯賽的決賽現場加油的。”
聞默切菜的動作頓了頓。
他努力壓下心裏微妙的失落感，故作不在意地說：“哦，圓圓明天是約了朋友去看球賽嗎？”
不等姜瑤回答，聞默一邊低頭機械地切菜，一邊語速很快地自言自語：“可以的，當然可以的。圓圓上學以後本來就應該有自己的朋友，周末朋友約出門社交，是正常的。”
今天抄的筆記裏有一條說，人類的大腦具有社交天性，是生來熱愛社交的族群性動物。
他不可以限制圓圓。
他應該為圓圓感到高興才對。
-
聞默無聲地切著案板上的牛肉塊，每一刀都重重碾上去，發洩著他心裏努力克制的情緒。
姜瑤剛才去樓上取了兩張門票，下來就看到聞默磨刀霍霍的背影。她眨巴眨巴眼睛，小聲提醒：“聞默，你不是說要做胡蘿蔔牛腩嗎？”
牛腩應該是大塊的牛肉吧......？
聞默低頭一看，“啊”了一聲，表情毫無變化地保持著微笑，擡頭和姜瑤說：“我改變主意了，今晚吃胡蘿蔔炒肉丁吧。”
手上的菜刀在燈光下折射一道白森森的冷光。
姜瑤：“......”
怎麽感覺聞默這氣勢，砍得不是牛肉，而是想砍人......
聞默繼續笑盈盈，一邊大力剁著菜板上的肉，一邊語氣格外溫和親切地問：“圓圓打算邀請哪一位同學去看比賽呢？”
他溫馨建議，仿佛真的在為明日姜瑤和她那個“朋友”考慮：“明天決賽現場肯定人很多，路上提前就會擁堵，交通航線應該很難安排的過來。但是我有專用的通道，可以開車接送你們哦～”
“到時候中午我們還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飯，我的私家車位置足夠大，也能臨時休息睡一會兒午覺，下午繼續看比賽。”
-
聞默的每一句話都聽起來十足好意。
簡直就像未成年少女和朋友約出門前，來自溫柔媽媽耐心溫和的叮囑，大方開明地鼓勵她交友。
但姜瑤怎麽聽，都覺得哪裏不太對。
忽然，腦子靈光一閃。
姜瑤低頭看向菜板上已經剁成肉泥、看不出原狀的食材，又看了看微笑如沐春風，但鏡片後的殺意都快把眼鏡穿透的巨龍。
“聞默，你不會吃醋了吧？”
聞默溫溫柔柔：“怎麽會呢，圓圓邀請新朋友一起出去玩，我很高興啊。”
——才怪！
他咬牙切齒，快醋死了！
眼皮底下突然多出一張紙。
是門票。
聞默聽見他的寶貝圓圓脆生生說：“可是我想要邀請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平常都是你陪伴我，美好的周末，當然不能把你孤獨留在家裏，拋下你獨自出去玩。”
“咣當”。
聞默的菜刀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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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把聞默清單上的書刪減了大半, 最後留下來的還有十多本。借閱後找了個藏在書架後安靜的小空間坐下，聞默打開頭頂的閱讀燈，是很柔和的暖橘色。
姜瑤坐在聞默對嗎：“你要在這裏把所有書看完嗎？”
聞默微笑,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筆記本：“不是的, 是要把重點都抄完。”
“抄？”
姜瑤呆了呆, 低頭看了眼時間：“這麽多書, 抄不完的吧......”
聞默突然神秘一笑：“我是不是沒有和圓圓講過巨龍族的語言？”
正好有了合理炫耀的機會, 聞默搬著筆記本直接坐到了姜瑤身邊，非常心機地和她並肩坐下。
剛才圓圓說什麽要認真看書，把他趕到桌子對面, 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座位只有他孤獨坐著, 巨龍說什麽也要黏回來。
聞默不給姜瑤挪開的機會，左手握筆, 筆鋒絲滑寫下一串字，是姜瑤陌生的文字符號。
成功吸引到好奇的人類寶寶。
姜瑤第一次見巨龍的文字。
字體鋒利窄長，莫名讓人聯想到猛獸狹長的眼眸，暗藏著神秘與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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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湊過腦袋去仔細觀摩：“這就是巨龍的語言嗎？”
按照聞默的說法，他寫下的這二十多組巨龍族字詞, 囊括了書本上一頁紙張的全部內容。
聞默點頭又搖頭：“不全算是，日常口語和星際通用語一樣措辭覆雜，但是在本族內流傳另外有一套速記的書寫規則。這種特殊的速記文字, 大部分古老種族都保存有一份。”
星際融合了大部分獸族文化，創造出來的通用語需要考慮不同種族差異, 盡可能做到全面翻譯，在盡量簡化的同時不得不增添很多繁冗的補充詞匯。
可還是有很多古老種族, 認為星際通用語太覆雜，更偏好本族語言。
聞默也是覆古派的支持者之一。
按照裴青歡私底下吐槽, 聞默這頭巨龍從小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其他人和他講話他理都不理。外界逐漸流傳他高傲冷漠，其實不知道他是懶得開口說太多的字。
但沒想到，聞默在姜瑤面前是個嘮嘮叨叨的話簍子。
只要抓住機會，就各個角度狂吹自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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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默滿臉笑意地誇獎：“圓圓真的好厲害，短短幾天就學會了星際通用語。你不知道我們很多獸族想要學好星際通用語，從小到大被自家爸媽揍了多少頓。”
姜瑤好奇提問：“那你有被揍過嗎？”
“......”
聞默卡殼片刻，故作鎮靜移開視線：“咳咳咳！我要開始抄書了。”
姜瑤：“......噗嗤。”
看來沒少被揍。
姜瑤捧著臉，感嘆道：“好想看看聞默小時候的樣子哦。”
白毛巨龍幼崽拖著大尾巴，肯定萌爆了。
聞默扭扭捏捏，小聲說：“也不是不行啦，小時候媽媽有給我偷拍過一些照片，不過都在老家......等放長假的時候帶你回我家，好不好？”
他悄悄期待。
把圓圓帶回老家的山洞，那裏陳列著聞默從小到大收藏的一切寶貝，是聞默最親近依賴的地方。
他想要和圓圓分享這一切。
不僅僅是他的現在，包括他的過去，他的未來。
事無巨細。
-
“咦，你的老家不在這裏嗎？”
聞默搖頭：“我沿襲了媽媽的爵位，領土在孤山星域，是第一星區除中心王城所在星域的第二大星域。絕大部分附屬於我的巨龍都生活在那裏，我們一族不喜歡接觸外人。”
搶在姜瑤開口前，聞默率先打補丁：“當然，圓圓不是外人，你是我最最最珍貴的寶貝。”
生怕姜瑤誤會他。
姜瑤哭笑不得，她當然不會懷疑聞默把她當成外人，他倆現在坐在這裏，巨龍的尾巴都迫不及待要把她圈在中心，一點都不想和她分開。
她好奇的是：“我以為像你們這樣講究的古老貴族，會稱呼媽媽為‘母親’。”
聞默撇了撇嘴：“只有家庭關系淡薄才會這樣，裝模作樣，蠢死了。我才不會，我很重視家庭的。”
聞默認真地望著姜瑤，黃金瞳明亮璀璨，他強調重音說：“我們巨龍是最專一的。”
明明沒有說什麽撩人的話，姜瑤卻莫名被聞默的視線看得臉熱。
像是在向她承諾一樣。
姜瑤害羞，伸手推開聞默的腦袋，嘀嘀咕咕小聲道：“知道啦知道啦，快抄書吧你......”
-
趕在天色暗下來前，聞默真的按計劃把今天借閱的所有書都抄完了。這些是關於人類的重點知識，其他一些比較冷門的小細節，聞默打算等姜瑤上學後再抽空來借閱。
聞默學習熱情如此高漲，姜瑤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下一秒，她在心裏暗自反思：不對，她怎麽把聞默當成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平常聞默這頭巨龍在她面前表現太蠢萌了，讓姜瑤總是忘記，人家好歹是帝國第一軍校的優等生。
聞默不知道姜瑤在想什麽，神氣地晃著尾巴坐在回程車裏，充滿成就感地翻閱自己的成果。
姜瑤湊上去看了一眼。
很好，天文密碼，完全看不懂。
“你抄下來，記得住嗎？”
聞默理直氣壯：“就是因為記不住，才要抄。這是關於圓圓的事情，在我這裏都是最重要的，一點都不能記錯。”
好聽的話把姜瑤哄得心裏甜甜的，獎勵地抱起聞默的尾巴，放在膝蓋上揉了兩把。
誰不喜歡被當成最重要的存在呢？
-
“圓圓，你的記憶力在人類族群裏應該都非常優秀吧？”
聞默今天看了不少書，對比書裏記載的藍星人類大眾，他愈發意識到自家的圓圓是多麽優秀，整頭龍都驕傲極了。
姜瑤謙虛：“還好吧......”
她確實在學習方面有些小天賦。
東方人骨子裏講究謙虛含蓄，聞默這種囂張的巨龍完全不給姜瑤自謙的機會，替她大肆張揚的吹噓。
“圓圓就是最厲害的！”
“你們人類從小到大要學那麽多東西，簡直不敢想你們脆弱的身體是怎麽承受住這麽大的學習量。”
人類的脆皮程度是整個獸族公認知道的，他們竟然要承受如此大的學習強度，皮糙肉厚、精力旺盛的巨龍感嘆：“你們真的不會學累了猝死嗎？”
姜瑤扶額：“沒有那麽誇張啦......”
-
回到家是晚飯時間，姜瑤有些餓了，聞默趕緊帶上圍裙開始做飯。
他一邊熟練炒菜，一邊計劃明天和姜瑤的周日安排：“圓圓，明天教我學你的語言吧？”
聞默想更多的了解圓圓。
說不定未來有一天，他們可以用圓圓的語言對話。
他美滋滋地期待著。
“明天好像不太行......”
姜瑤想起瑟琳給她的兩張球賽門票，正好是明天早上十點的：“瑟琳學姐邀請我明天去看她們的啦啦操，是為足球聯賽的決賽現場加油的。”
聞默切菜的動作頓了頓。
他努力壓下心裏微妙的失落感，故作不在意地說：“哦，圓圓明天是約了朋友去看球賽嗎？”
不等姜瑤回答，聞默一邊低頭機械地切菜，一邊語速很快地自言自語：“可以的，當然可以的。圓圓上學以後本來就應該有自己的朋友，周末朋友約出門社交，是正常的。”
今天抄的筆記裏有一條說，人類的大腦具有社交天性，是生來熱愛社交的族群性動物。
他不可以限制圓圓。
他應該為圓圓感到高興才對。
-
聞默無聲地切著案板上的牛肉塊，每一刀都重重碾上去，發洩著他心裏努力克制的情緒。
姜瑤剛才去樓上取了兩張門票，下來就看到聞默磨刀霍霍的背影。她眨巴眨巴眼睛，小聲提醒：“聞默，你不是說要做胡蘿蔔牛腩嗎？”
牛腩應該是大塊的牛肉吧......？
聞默低頭一看，“啊”了一聲，表情毫無變化地保持著微笑，擡頭和姜瑤說：“我改變主意了，今晚吃胡蘿蔔炒肉丁吧。”
手上的菜刀在燈光下折射一道白森森的冷光。
姜瑤：“......”
怎麽感覺聞默這氣勢，砍得不是牛肉，而是想砍人......
聞默繼續笑盈盈，一邊大力剁著菜板上的肉，一邊語氣格外溫和親切地問：“圓圓打算邀請哪一位同學去看比賽呢？”
他溫馨建議，仿佛真的在為明日姜瑤和她那個“朋友”考慮：“明天決賽現場肯定人很多，路上提前就會擁堵，交通航線應該很難安排的過來。但是我有專用的通道，可以開車接送你們哦～”
“到時候中午我們還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飯，我的私家車位置足夠大，也能臨時休息睡一會兒午覺，下午繼續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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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默的每一句話都聽起來十足好意。
簡直就像未成年少女和朋友約出門前，來自溫柔媽媽耐心溫和的叮囑，大方開明地鼓勵她交友。
但姜瑤怎麽聽，都覺得哪裏不太對。
忽然，腦子靈光一閃。
姜瑤低頭看向菜板上已經剁成肉泥、看不出原狀的食材，又看了看微笑如沐春風，但鏡片後的殺意都快把眼鏡穿透的巨龍。
“聞默，你不會吃醋了吧？”
聞默溫溫柔柔：“怎麽會呢，圓圓邀請新朋友一起出去玩，我很高興啊。”
——才怪！
他咬牙切齒，快醋死了！
眼皮底下突然多出一張紙。
是門票。
聞默聽見他的寶貝圓圓脆生生說：“可是我想要邀請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平常都是你陪伴我，美好的周末，當然不能把你孤獨留在家裏，拋下你獨自出去玩。”
“咣當”。
聞默的菜刀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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