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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命定之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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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楞想來是她充當登徒子那一幕被他瞧見了</p>

“大人”她真是無語問蒼天,不知該找誰喊冤“我跟他鬧著玩的”</p>

“是嗎?”</p>

她無力地閉了閉眼“誰要他老是拐彎抹角地奚落我,我要是不反擊,不是要讓他給看扁了?”她這算是正當防衛</p>

“就算如此,你一個姑娘家調戲大男人,成何體統?”</p>

他嗓音溫溫的,但卻噙著教人不敢違抗的威嚴,饒是自由奔放的艾然也不敢貿然頂嘴,只能悶悶道:“不然,我怎麽調戲他,待會就讓他怎麽調戲我嘛”正所謂一報還一報,最是公平了</p>

聞言,魏召熒瞇起黑眸“你為何老是搞不懂?”</p>

“嗄?”她又是哪裏不懂</p>

“你……”他被她氣得撫著額說不出話</p>

瞧他氣得不輕,艾然靈活的眸轉啊轉的,逕自坐到他身旁“大人,做人講求的就是公平,我這話又是哪錯了?”</p>

他陰惻惻地橫睨她,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扳向自己</p>

艾然驀地抽口氣,一雙水眸瞠得圓圓的</p>

這是在幹嘛?</p>

近距離註視他,才發現他長得不是普通的好看,濃眉入鬢、眼折極深、眼睫濃纖,稱得那雙眼深邃勾魂,光是被他瞧著,就教她忘了呼吸,心蔔通蔔通地狂跳</p>

“如此被調戲,難道你不覺得被冒犯,極為厭惡?”他沈聲問著</p>

她行事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沒有尋常姑娘的矜持,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一如她偷窺他時,他惱的便是她事後還打算一報還一報,簡直不當自己是姑娘家</p>

他氣,絕不是因為她調戲了八賢</p>

“還好耶”她怯怯道</p>

嗯,第一次被調戲,她心跳得好快好快,但不討厭啊!</p>

像是沒料到她有此回答,一時間挑在她下巴上的手也不知道該不該收回</p>

艾然垂斂長睫,等著他的調戲結束,可也不知怎地,愈等愈心慌,心底跳顫著非常陌生的悸動</p>

瞧她長睫如扇斂下,白皙面容浮現淡淡紅暈,他心旌動搖著,鬼迷心竅似的,他情不自楚地貼近她,長指微使勁,挑高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p>

心像是要從喉口跳出,沒想到一個沈默寡言又淡漠的人,一出手竟如此可怕</p>

是說,關於調戲,他會不會示範得太久了?她有點不好意思了耶</p>

瞧她又垂斂長睫,順著她的呼息,他緩緩俯身</p>

陰影兜頭落下,她心頭一跳,擡眼睇著他,感覺他像是要--</p>

“耿爺,我家大人已經在休息了”</p>

門外傳來八賢的聲音,像是破除麽咒的咒語,房內兩人自迷離中清醒</p>

魏召熒立刻縮回手,調勻氣息,艾然正襟危坐,壓抑心跳</p>

門外的人又交談一陣,接者耿於懷離去</p>

“八賢也早點歇息”</p>

“耿爺亦是”</p>

外頭的背影音樂是狂風暴雨,而房內,靜得就連呼吸聲都覺得太震撼</p>

良久,魏召熒才啞聲道:“回去歇著,很晚了”</p>

“喔”她用她不曾有過的溫柔羞怯嗓音回應,一站起身,瞥見擱在花架上的水盆,她才想起自己進房的目的“不對,大人,我是來幫你推拿的耶”</p>

瞧她這腦袋竟把正事給忘了</p>

不過,大人的耳朵怎會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似的?</p>

“推拿?”他不解問著,一見她伸手探向自己,立刻回避“你做什麽?”</p>

難不成真要調戲他?</p>

“沒,我是瞧大人的耳朵好紅,所以……”記憶中,好像在哪也瞧過一次,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p>

“沒事”他撫著耳,無法理解她怎能像個沒事人一樣</p>

也許,她根本沒發覺他瞬間興起的綺念</p>

罷才要不是八賢的聲音像穿過迷霧抓回他的理智,他簡直無法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p>

這對他而言,實是太過月兌軌</p>

“沒事就好”他不說,她就不追問,畢竟重點是--“大人,你的舊疾是怎麽來的?”</p>

“你那麽會算,自個兒算算不就知道了?”</p>

“每件事都要算,多累?你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她一又坐下,開始卷袖管</p>

他橫睨她一眼“習武傷到的”</p>

“傷到哪?”</p>

“你要做什麽?”</p>

“我不是跟你說了要推拿?”</p>

“我不懂意思”</p>

艾然輕呀了聲,想了下,動手輕揉他的額際“就是一種穴道按摩,可以舒筋活骨,定期推拿對堵塞的筋絡或受傷的骨節是有幫助的”</p>

魏召熒本來退避,但她指上的力道是那般輕柔又恰到好處,果真教他微微發脹的腦袋得到些許舒解</p>

“原來你是個大夫?”</p>

“嗯,醫蔔本是一家親”就當是如此吧“好了,跟我說你傷到哪,我幫你推拿以後,你就會覺得舒服些”</p>

看在他對她極好的份上,幫他一把,是應該的</p>

“腿”</p>

“喔,那還好,後遺癥會少些”下午他得倚靠她才能走動,她原以為舊疾在腰上,如今才知道是腿上“是怎麽傷到的?”</p>

以膝蓋為中心,她往上方微按,就見他抽動著腳,她二話不說用雙手按住</p>

“別亂動,推拿時偶爾會稍有不適,不過結束時通常可以收到舒緩的療效,忍耐一下”以為是按到痛處,他怕疼想要退縮,她解釋著</p>

魏召熒原本泛紅的雙耳,瞬間紅得像是燙熟的蝦</p>

“我不是怕痛”他低啞道</p>

“不然咧?”她雙手把他的膝蓋固定得牢牢的</p>

他有些赧然地別開臉“你靠太近了”尤其是她的胸……碰到他的膝蓋了</p>

她不禁低笑“不靠近一點如何推拿?”</p>

“傷不在膝蓋上”</p>

“喔,那是再往上嗎?”她雙手伶俐得可怕,滑過膝蓋,瞬間來到大腿,眼看要朝根部而去</p>

魏召熒伸手制止“不在那邊”他幾乎是咬著牙說</p>

她這是在做什麽?就算真懂醫術,也不該如此放肆地碰觸他</p>

“不然到底是在哪?你是不相信我的專業是不是?”她不爽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瞪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p>

魏召熒心頭微顫,卻沒在臉上彰顯半分</p>

她知道什麽了?難道真神通廣大地猜出他有意利用她為餌,還是算出,面對她時,他的心猶陷泥淖?</p>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她沈著臉問</p>

不懂她何出此言,他定定地看著她</p>

“下午,是你要八賢將我給帶開的,對不對?”她想過了,八賢恨不得跟她老死不相往來,哪可能主動帶她去賞花?況且他又是個死八股,哪可能拉著她走?</p>

“是”</p>

他如此坦白的回答,反倒教她有些怔住,搔了搔臉,低聲問:“能告訴我原因嗎?”</p>

“跟計劃有關,我不想讓你太早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他是如此堅信自己的說法,除此之外,不該再有其他原因</p>

“那你的計劃是?”</p>

他垂眼,思忖這計劃是否需要她的介入,但今日下午她已出現在邢去憂面前,恐怕也不容她月兌身了</p>

“算了,你慢慢想,先告訴我你到底是哪不舒服,別拖拖拉拉的,我一向沒什麽耐性”等不到下文,她也不打算追問,畢竟眼前重要的是他的宿疾</p>

聞言,魏召熒輕掀唇角“你這姿態簡直就像惡霸欺壓百姓”而他從沒想過自己有被欺壓的一天</p>

“是啊,我從沒當過惡霸,謝謝大人成全”真是人生新體驗吶,又是登徒子又是惡霸</p>

魏召熒不禁苦笑“十多年前騎馬時從馬背上摔下,傷著了這”他指著膝蓋後方“摔下時剛好撞在石塊上”</p>

“是喔”打量著,她突道:“大人,趴到床上去吧”</p>

魏召熒猶豫了下,總覺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張床,實在是……</p>

“放心,我不會欺負大人是傷患,趁機霸王硬上弓的”她還有道德良知</p>

“你……”他哭笑不得</p>

“快趴下吧!”她回頭探了探盆水的溫度,發現還挺熱的,隨即擰了原就擱在裏頭的布巾,回頭見他已趴下,她二話不說地卷他的褲管</p>

魏召熒趴著,感覺異樣,難得無措</p>

反觀艾然,就將他當成客人伺候,只是掃過他頗為白皙的腿時,意外他竟沒什麽腳毛</p>

“不人不僅臉皮好、身材好,就連腳都長得好”她邊說邊嘖嘖兩聲</p>

“……不要調戲我”他悶聲道,感覺她的手輕觸膝蓋後方,伴隨著一股溫熱,之後是輕輕拍打</p>

“這叫挑逗”她哼了兩聲“八賢是這麽說的”</p>

面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她,他真是無力招架,幹脆閉嘴,當什麽都沒聽到</p>

不一會兒,布巾拿掉,感覺被什麽從膝蓋後刮到後腳跟,陣陣酸麻刺痛,教他微瞇起眼</p>

“這樣會太大力嗎?”</p>

“不會”</p>

“有沒有得酸酸麻麻的?”</p>

“嗯”</p>

“那應該是肌腱也傷到了,卻一直沒好好治療,不過照我這方法,推拿幾次後肯定會有所改善,哪怕再遇到天氣變化大的日子,也不會那麽難受”她以指關節充當刮痧板,由上往下,再沿著穴道輕按</p>

酸麻開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痛揉合著難喻的舒服,教他閉眼享受“艾然,你這醫術是上哪學的?”</p>

“嗯,師父教的”她這麽說也沒錯,當初打工時,她確實是叫老板師父</p>

“帶大你的師父?”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p>

“不是,我很小的時候就獨自生活了”因為受不了看人臉色的生活,高中時她就搬出寄宿家庭半工半讀</p>

“是嗎?”正想再打探一些她的事,卻發覺她的雙手越按越上頭“艾然,我痛的地方是在膝蓋後方”</p>

“大人,經絡是一脈相通的,有時這裏不適,是因為源頭就出問題了所以推拿最好是從上頭開始疏通”為了更好使力,她幹脆月兌了鞋爬上床,沿著腿持續往上</p>

“你為何爬上床?”他驀地微轉身</p>

“趴好,你會害我把你給弄傷的!”她低斥,小手壓著他的背“轉過去”</p>

魏召熒盡避重新趴好,卻還是不住回頭望,只因她的手慢慢往上,來到大腿根部……“艾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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